第二章

作者:叶山铭 更新时间:2020/10/3 17:44:54 字数:2000

你的梦还会继续。

她总算是对我开口了,但是她述说的文字很难听懂,如同铺了纱布的钢琴的黑色。

她如此说:一个将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梦,只要你想,只要你不愿意醒来,就会一直一直一直......持续。但是你却无法决定你的意志,你无法控制你的情绪,你一直都自觉的让整件事情看起来不那么尴尬,一切都不是你的主观,却又代表了你的意志。

就像一只牵线木偶,不过捆在关节上的透明视线如同银针一头扎进不知名的黑暗之中。控制那根线的人是你,被捆住无法动弹的人也是你。

她的嘴唇只微弱的嗡动,但话语确实清晰可闻。一字一句字斟句酌,像个小学生读课本。

她似乎还想继续说,但是我已经不想听下去。焦躁的情绪轻而易举的侵犯我的大脑,我失去耐性。这种感觉正如午后读书时被汽车发动机炸开。

于是我醒了。

一切都像回到了起点。熟悉的蓝色床单,熟悉的发黄的枕头,熟悉的房间的味道,还有残存下来的洗衣液的味道。

一天的进程早就被安排好了,我只需要按照步调做到一丝不苟。

我们很少谈及这件事情,但是今天竟然是叶子开始了话题,

“哥哥......我变成猫多久了啊?”

“四个星期零五天。”

我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这个答案在我心里每天更新一次。

“那哥哥......这段时间你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叶子这个问题令我颇为不解,于是我一歪头,尽可能摆出奇怪的表情,

“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很奇怪的......记忆错乱啊,失眠多梦啊之类的......”

“这是老年痴呆的症状啊魂淡!”我气得一拍桌子。

呜哇,这个嘲讽过分了啊!

“不是不是!额......反正就是和以前不一样的异常状况!有没有?”

“有是有的......一直都在做一个很奇怪的梦......”

我将那个梦的场景如实说出来,叶子听罢一脸若有所思。我用手指轻敲桌面以催促叶子赶紧说。叶子在沉默良久之后,下定了某个决心,然后把她见到的听到的与我细细说,

“我遇到一只猫,一只橘猫,她会变成人......喂哥哥,先别这样看我!我说认真的!......咳咳,就是之前我自己跑出去玩,然后遇到了一些事情,是那只猫把我救了,然后她说......”

“她说?”

“她说这一切都是哥哥做的。”

“纳尼?!”我吓了一跳,再确认叶子的眼神之后,我才稍微认识到叶子没在开玩笑。

“那只猫......她好看吗?”

“她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她真的是那种......是那种......她能随意在人和猫之间变化,可惜那天时间匆匆,我又惊住了,没来得及问清楚。”

“啊!橘猫的话......之前在书店见过!”

就是那个呆毛!我走过去忽然消失,之后看见一只橘猫!难不成就是那个?!直到现在,我终于有些相信叶子的话了。

“然后呢?那只猫对你说什么了?”

我好奇的问道。我现在有一种莫名的自信,就算叶子说出啥我都不会觉得惊讶。

“她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哥哥你,但是不是现在的你,是以前的你。以前的你拥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然后你把她从猫变成了人。”

“以前的......我?”

“嗯。因为一个原因——她没有细说的原因,以前的你失去了力量,连人格也失去了。因为这个世界存在抑制力,抑制力能够将这个世界上的异物排除,并将因为排除异物导致的空洞填补。所以抑制力给予了现在的哥哥新的人格。”

“所以现在的我,不是原本的我?”

“对,然后因为抑制力是借助异物而生,又因异物排除而消失,所以抑制力减弱的现在,哥哥你以前的力量正在回归。所以就......”

“就把你变成了猫?”

我抢着回答,叶子也随之点点头。

“没错。也正因为哥哥现在的力量实在是太弱了,所以我变回人类才需要条件,而不是像她一样,随意切换形态。”

——所以一切都怪你,哥哥!

叶子把这句蛮伤人心的话作为总结。

“......怪不得,怪不得我最近总是梦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

“对,一个类似异世界的地方,总有一个女孩抱着一只黑猫。我觉得这个梦决定和你变成猫有关系,但是总是找不到什么线索。”

——而现在终于有了头绪。可以尝试将散开的线捆成一束。

但是不是现在。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

“啊,时间!”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上学时间,还有5分钟左右就迟到了。

“......放弃吧哥哥。”

叶子在我推开门离开时这么说道。

——

宋宁坐在学生会长的座位上,像个处刑的女王。

“那天在书店,看到了吗?”

“看、看到什、什么?”

“书。”

“小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可否先行告退?”

我匍匐在地,恐惧蜘蛛网般遍布全身。

“回答我,看到了吗?”

这声音堪比北极的冰、南极的风暴,刀刃般锋利且势不可当。

“没......”

“真的吗?”

“真的真的!我怎么可能看到您在看圣母在上啊?!”

此话一出,我立马察觉宋宁冰冷的视线收回,取而代之的是厚重的杀意。

“死。”

“宁姐不要啊!让我死前再看叶子一眼吧!”

“你这种哥哥,梓澜估计并不想见你这最后一面。”

宋宁冷眼嘲讽,同时以手为刃,步步紧逼。忽然,我心生一计,虽然不是什么妙计,但是应该管用,

“宋宁!你应该喜欢叶子吧!”

向我走来的宋宁脚步一顿,眉头拧成麻花,但是还是诚实的点点头。

“而且是恋爱的那种喜欢吧?”

“那又如何?”

“那你应该想让叶子变回人吧?”

“那是自然。”

宋宁老实的承认。她不会撒谎,所以我要利用这一点来自救。

“我已经知道让叶子变回去的办法。我们合作吧。”

我话音刚落,宋宁就已经回到位置上,翘起腿,

“告诉我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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