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事情往往不会按照理想去发展。
在被震飞之前，我理解了这个道理。
…………
我想要靠近吴杀时，子弹突然爆炸了，把吴杀的脑袋连同整个肩膀炸成了渣，我也被冲击力震飞了。
接着，我腿上的子弹也爆炸了，爆炸炸掉了我的左腿，还让我摔到了更远的地方。
我大概……晕过去了五秒钟。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飞机已经化作了一个小点，消失在了天边。
左腿……
我向下看去，发现血已经流了一地。
我赶紧伸出手，给自己治伤。
“异能……发动【暗度陈仓】……”
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
隐去了……子弹和爆炸造成的伤害……全部隐去了……
虽然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但我的精神还是差点崩溃。
“哈……呼……哈……”
我喘着粗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拐杖……拐杖……”
眼镜不知道那里去了，我抓住旁边的文明棍，用它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摆渡车上的司机和保镖全都惊呆了，他们看着我走近，一句话都说不出啦。
神崎谐美也吓得瘫坐在地上。
“吴杀……吴杀……”
我终于走到了吴杀的尸体旁边。
“该死……”
地上只剩下吴杀的尸体。
我攥紧了拳头。
就算我有再强的异能，已经消失的生命，我怎样才能把她带回来呢？
吴杀死了……
我默默的看着地下的尸体，心里的感觉产生了些许变化。
“局长……”神崎谐美凑过来，紧张的问我：“你……没事吧？”
“没事了。”我说。
…………
我看看神崎谐美，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
与此同时，飞机上。
王赤虎点燃一根香烟，托起腮帮子。
这家伙……真狠啊。
他是个老手了，虽说杀人无数，他心里还是有点发怵。
居然让我刻意控制杀人的时间，还用这种子弹。
达姆弹，子弹还用王赤虎闻所未闻的技术加了一个爆炸装置，先让人体会到生不如死的痛苦，再让她死无全尸……
真狠。
王赤虎用力把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吴杀真是惨啊，她到死都不知道，她看作逃生之门的这架飞机，根本不是为她准备的。
就算她改头换面，还是没有逃出……
……周氏财团的魔掌。
王赤虎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嘀、嘀、嘀、”
“你好。”
“任务成功了。”王赤虎没精打采的汇报了情况。
他感觉有点累了。
“杀人的时机把握的恰当吗？”对方的语气很着急。
“恰到好处。她正好吐露了您说的那些情报。”
“那就好。”
“下一步呢？”王赤虎问道。
“我记得你说对鬼剑书过，这个任务完成，就离开长三角去镁国。现在，这架飞机正飞往舅金山，下一步的计划就是：你到达旧金山之后，在我安排的酒店待满四天，四天后，会有人通知你坐飞机回来，另外，这段时间内，我不会和你直接联系。”
“四天后呢？”
“我自有安排。”电话那头的人说。
说实话……
王赤虎真的不喜欢他。
“好好。”王赤虎拿小指掏了掏耳朵：“都记住了。”
“那么……再见。”
对方挂掉了电话。
王赤虎看着成为灰色的电话界面，叹了口气。
“真是复杂的工作呢……”
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嘀、嘀、嘀、”
“王赤虎！怎么样？任务成功了？”
这次，电话那头的人也着急的要死。
“成功了。”王赤虎懒洋洋的回答。
“你确保吴杀没有提供任何情报给辛衍吧？”
“绝对没有。”王赤虎斩钉截铁的说：“我在她想要开口的第一秒就杀了她。”
“那就好。”
电话那头的人松了口气。
“你……我记得你说，你会暂时离开长三角，对吧。”
“对啊……”王赤虎打着哈欠：“去镁国……”
“这样啊……”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说：“再见。”
“再见，鬼剑书先生。”
………………
三十分钟后……
警车鸣着警笛，开进了机场的跑道。
四个保镖站成一排，全都被我戴上了手铐。
我扶着文明棍，坐在摆渡车的踏板上，神崎谐美站在旁边。
“听好，”我小声对谐美说：“就照我刚才说的去做，不要透露吴杀说的任何内容。我会用权限让那几个保镖免于被审问，到时候，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吴杀对我们说了什么。”
“嗯。”神崎谐美郑重的答应道。
我扭头看向开过来的警车。
刚才，我已经跟神崎谐美达成了一致。
吴杀说出那些话，绝对不是偶然的，飞机上的杀手没有立刻杀死她，就是为了让她透露这些信息给我们。
所以，吴杀成了某个人的牺牲品。
可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个人”为什么会透露这些信息给我们，他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
这时候，神崎谐美突然问我：“辛局长……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我问神崎谐美。
“就是……你的能力……应该也可以消除记忆吧？”
“呃……”
我思考了片刻，最后回答道：“可以。”
“那……”神崎谐美欲言又止。
“我大概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说：“我为什么不消除你们的记忆，对吧？”
“嗯。”神崎谐美点了点头。
我抬起头，看向开过来的几辆警车。
“做事要有原则，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
“哪怕是有正当的理由？”神崎谐美问。
“哪怕是有正当的理由。”我回答道。“心灵是人最后的隐私，这是一个神圣的场所，绝对没有人能够侵犯的地方。也许有不少人认为在危急的时刻，偶尔做一次没有关系，但只要试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神崎谐美嘟囔道：“所以你才这么……死板。”
“这并不是懂得变通的表现。”我严肃的说：“我谨守这些原则，是为了不把道德和人权践踏在脚底下。以后你慢慢就懂了。”
神崎谐美耸了耸肩。
几辆警车开到了我们面前。
“行了，”我站起身，对神崎谐美说：“打起精神来，还有工作要做呢。”
“好嘞，局长！”
神崎谐美伸了个拦腰，从摆渡车的踏板上站起来，跟在我的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