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舟子在看书的时候,右手会用手指卷起齐刘海的发丝,这是我脑海中对于她映象最深刻的画面。
真的很漂亮。
黑色的长发一泻而下披在肩膀以下、总是坐在冷清的角落啃着大部头读物的女生就是她。在读书的方面她并不是杂食系。对于我而言杂志也好、漫画也好,这些常见的读物是照单全收,应该说我更喜欢这些轻松的书刊。她则是采取完全拒绝的态度。我给她推荐那些书籍的时候每一次都被拒绝了。虽然她曾经说过不想读我碰过的书这种伤人的话,可是除此以外我也没有看到她阅读什么休闲的书刊。
只看文学或者历史类的大部头读物,在我认识她的日子里,一直是如此。和喜欢化妆品以及时尚杂志的青春少女稍有不同,齐舟子就是这样的角色。
我一直在想要怎么讲述齐舟子的故事,有过很多想法,但是全部都放弃了。
因为那些过往的日子里发生的故事没有办法只讲述她的部分。
这是我和她的故事,两个人的故事。
从很久以前,我就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了。那时的我们并不是恋爱的关系,只是一起长大的两人而已。
小学,同班。
初中,同班。
高中,同班。
直到我和她十九岁为止的时间里,彼此之间维系的,就是这样奇妙的孽缘,我和她经历了这个国家里的少年少女需要经历的全部青春。
让人联想起那个商标——女孩子和男孩子背对背依靠的剪影。
齐舟子是她的名字。“谁家今夜扁舟子”——让人联想起这样的句子,这个句子对于她而言、对于我而言,可以说是真实的写照。
男孩子的父母因为工作而在外奔波,所谓的家,户籍上的家庭住所对于他们而言是和宾馆一样的存在。
女孩子只有母亲。父亲在女孩出生之后行踪不明,母亲独自在外经营生意补贴家用。
——这样的男孩和女孩、这样的我和她,彼此搀扶着,一起长大。
本应该是这样一个青春的故事。
本应该是青春的物语。
这样的故事,在我和她十八岁的那年,在我们作为高三应考生的那年春天,发生了扭曲。
故事被扭曲了。
名为人生的轨道被歪斜了。
于是在第二年的春天,我和她手牵手站在不愿被署名的坟头前,由我来讲述去年发生的那段故事。
关于拯救和被拯救的故事。
关于一群彷徨者彼此之间的物语。
彼物语。
去年的春天,我和她遇到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