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电梯来到家门口时，李沐回过头，冷淡的瞥了一眼余凡。
余凡依旧带着青春开朗的笑容，冲着李沐笑了下：“你家没什么奇怪的规矩吧？第一次见你爸妈还有点紧张。”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跟我去见公公婆婆。
李沐摇摇头，打开自家的房门，鞋子也不脱，径直的走进屋中，余凡也紧跟其后，好奇的朝着屋内走去。
然而一进屋，余凡才发现李沐家里居然满是灰尘，沙发之类的家具上铺着一层防尘罩，似乎已经许久没人住过了，整个屋子都没什么生气，冰冰凉凉的。
或许是这栋楼的隔热层做得足够好，外头估摸有三十多度，但室内却只有二十来度，而看李沐的模样，应该是早就习惯了。
伴随着开门时灌入房间里的风，灰尘漫天飘扬。
他被灰尘呛的咳了几下，而后好奇的左顾右盼着，最终目光停留在电视墙上方的三块黑布。
“这......”
李沐将行李箱随意朝着角落里放下后，抬头解释道：“我家人。”
家人的三幅遗照都被李沐用黑布永久性的盖住了，家中也没有留下其余家人的照片。
几年下来，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家人的长相，也不再会因此感到难受了。
“抱歉......”余凡颇有点尴尬的讪笑道，“之前我……”
然而李沐压根懒得听他解释，只是将角落的扫把畚斗往余凡手里一塞：“来都来了，帮忙做卫生。”
余凡茫然的看着李沐，再看看手头的扫把畚斗，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就要开始做卫生了。
他恍然的问道：“你请我上来就为了这个？”
“不然呢？”李沐学着余凡的样子，露出一个阳光的眯眼笑容，“麻烦你了。”
“.…..”
卫生足足做了一个小时，当天色彻底暗下，李沐家的卫生才算是勉强结束。
这也只是把地面家具的卫生大概的做了一遍罢了，门窗的灰尘还未清理。
“明天你还来？门窗还需要你。”李沐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抬头看向已经累成哈士奇的余凡。
他很心安理得的将最繁琐的扫地拖地工作了交给了余凡，而自己只负责擦拭桌椅......反正余凡这段时间坑了他不少次，收回点利息罢了。
“摊上你真的是倒了血霉。”余凡坐在了李沐身旁，下意识的拉开点距离后，才继续抱怨道，“因为你的事情，害得现在班上的妹子都不理我了，现在还给你当保洁。”
“假发是你自己弄丢的。”李沐撇过头，不接受他的甩锅，并且嫌弃的驱赶道，“那你赶紧回去，我要洗澡睡觉了。”
“你就不请我吃个晚饭？”
“我穷。”李沐理直气壮。
“那我请你。”余凡拿出手机点外卖，嘴里嘟囔道，“没见过这么抠门的。”
李沐忽视了他的话，面无表情的拿出遥控器，将电视机打开。
这国庆七天的时间内，他打算着出去送外卖赚点钱，到时候还能还上余凡给他买女装的钱。
送外卖的时候还能顺便问问客户哪里还有知名的神婆神汉。
女装和化妆品也能拍个照发到网上卖掉了......此前在学校的时候要读书上课，即便卖出去了，他也没空寄快递。
“你家外卖地址怎么写？”余凡将手机抛了过来，“你填一下。”
“嗯。”
李沐察觉余凡似乎在刻意跟自己保持距离，这让他心头有点不太舒适。
一边填写地址，他一边确认道：“这几天我没太大的变化了吧？”
在他自己看来，这段时间只是肌肉少了些，变化不大，但还需要从旁人的角度确认一下。
“有，白了点。”
这是太宅的缘故，嗯。
见李沐不在意的样子，余凡轻叹了一声：“为什么你能这么悠哉啊？分明每天都在越来越娘，结果你却越来越悠闲，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似的，我都替你担心。”
“有吗？”李沐有点不太习惯被外人关心。
“大体上变化不大，但是你没觉得，最近你的声音细了不少吗？”
李沐默然的低下头继续填外卖地址，摇了摇头。
听自己的声音通常都是以骨骼为介质进行传播，而听其他人的声音则是通过空气，二者区别很大。前者总能让一些男性认为自己的声音格外低沉磁性有魅力，但在外人耳中，他的声音或许格外尖细难听。
“而且你身上的那股味道也还在......”余凡说着，离李沐更远了一些，生怕又出现尴尬的反应。
此前在电动车上的时候还好，风大，也闻不到那股味道。
“嗯。”
“还有......”余凡斟酌着说道，“你的腿。”
听到余凡的提醒，他低下头，看向自己那并拢的双腿：“怎么？”
“这是林熙的影响？”
“不是。”
李沐特意将腿叉开，脸色发黑。
余凡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是你的思想也被林熙影响成女性化了。”
我TM就喜欢拢着腿坐怎么了！男孩子就不能有这样的坐姿吗！还不是班上座位太窄同桌总叉着腿让我腿没地方放！
他将填好地址的手机丢给余凡，心头骂骂咧咧。
二人正说着，余凡的手机却颤了下。
他低下头查看，发现是一则软件推送的新闻。
“夜间随机连环杀人案？”余凡嘟哝着，“这一周有三起了吧？”
“什么？”李沐听到了他的话，勾起了好奇心。
“咱们这县城治安也越来越差了。”他将新闻转发到李沐的手机上。
新闻很简短，只是说今早在凤城县又发现了一具被碎尸的尸体，死亡时间估摸在夜里凌晨三点，被害者是上网通宵时离开网吧找夜宵的不良青年。
而两次的被害者在新闻中也有提及，一次是上周末晚上，深夜酗酒后的中年男性，一次是周三晚上，一个KTV深夜下班后的年轻女服务员。
死状惨烈，统统都是碎尸。
说实话，李沐很难想象现代社会还能有连环杀人案的说法。
即便是小县城，这里也到处都是监控，正常来说杀人案犯人即便特意躲藏，也能在几天内抓捕成功，又不是几十年前那个时代了。
看完了新闻，李沐忧心忡忡的发表了感言：“晚上不能送外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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