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次日
01
感觉，睡了好久啊。
没有做梦，意识渐渐有点清晰了，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头都睡疼了，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鬼压床么？这是在正面上我？
正想着，视线就突然地明亮了，有些刺眼。
自己好像是站着，站在很高的地方，却被谁从背后一推，重心，立刻就失衡了。
这个梦，有点**啊，心跳，呼吸，冷汗，一切都那么真实，被谁从那很高的地方推下去了，耳边风声渐起的时候，我挣扎着回头，看到了慢慢拉远的，映着蓝色天空的高楼房顶，和上面，熟悉的脸，李凡的脸。
她双手伏在墙沿上，瞪大了瞳孔惊恐地看着正在坠落的我。那失心的表情就像疯了一样，心里如此强烈地感觉到，是她推我下去的。
不对，这一切，都是梦吧。
吓成这样子差不多就要醒了，这么一想突然就觉得从高楼坠落的时间变得漫长了起来，也许落地的那一刻我就会从床上大叫着爬起来。
可是，耳旁的风声那么真实，什么样的梦连气压都感觉的到呢？
不会吧。
失重状态下我突然地慌乱了起来，满脑子都是落地时可能从胸腔听到的碎骨的声音和内脏挤压喉咙时的感觉。
如果这是真的...
“想活命的话就快点开枪，右边后腰上的那把，朝着玻璃。”
心里只剩等着落地来判别是现实还是梦境时，听到了这句话，本能地就按他说的做了。
而这个声音也是再熟悉不过了，是不久前才说过话的，那个给我书的男人的声音。
拔出了那把枪，抬手对着这幢大厦的玻璃开了枪。发射出去的金属钩爪的尖端，带着一条游蛇一样的绳索冲了出去，随着一声脆响之后，它瞬间绷直，我立即感觉到绳子的末端连着自己的腰，然后腰部也跟着一声脆响...
腰还没有断，在和晒烫了的玻璃亲密接触直到停在半空之后，我第一时间确认过了，不过坠落了那么久，看了看脚下还是好高啊！不自觉地就想多吸几口气，死死地抓住穿破玻璃的钩爪下的绳子，又在手臂上缠了两圈。
我这是命悬一线？
什么情况啊，这个蜘蛛侠一样的取景，还有刚刚被李凡推下高楼的神展开，我的梦不可能这么带感啊！
话说回来男高中生的梦也应该是那种吧…不过刚刚那个李凡还是算了，能吓死我。
“不进来吗？你以为这玻璃是钢化的？”
声音，又是那个店员的声音。
贴着我后脑勺靠着的玻璃传了过来。
回头的时候跟看着恐怖片一样，心口一阵阵的发酸，却只看到一只猫。
挨着玻璃的桌子上，一只虎皮猫。
我瞬间联想到了它穿白衬衣把头放在右手上懒懒的样子。
是它在说话么？刚刚？
我用非常难受的角度扭着脖子看着它用爪子“啪”的一声拍开了玻璃窗的压锁，然后抬起那只爪子舔了一口，接着突然看了我一眼，迟疑了一下，又把爪子放下了。
叹着气一般地看着我。
“所以说，你进不进来。”
半分钟之后，我也算是着陆了，但是看着桌子上那只猫，我是从哪里断定它就是那个人的呢？颜色？
一时间无言以对。
我尴尬地摸着自己的额头时，猫又说话了。
“镜门瞳。”
“镜门瞳？”
“嗯，我的名字。”猫说。
然后打这哈欠一样的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你不是在做梦。”
这个语气，好像对我的一言不发很不满。可是就算听它这么说，我也只能半信半疑地重复它的话：“不是在做梦？”
“我有说过帮你找人吧。”
对啊，书。
“那本书…”
“对，就是书。”
被它这样打断了。
“我大致给你说一下《次日沼泽》吧，简单的说就是妖精做生意的东西。你知道吧，妖精。”
妖精，是啊，我知道。
看到我点头，它继续说，“卖给人小说一样的人生，但是有风险。你可以有小说一样的经历，在这个虚幻的世界，但是，书里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死，如果你扮演的角色死了，也就是你在这个世界死了，那你的灵魂就只能永远在许许多多的《次日沼泽》里跑龙套了。”
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小说死了挺多人的，包括男主。
那么，按这个意思。
“洛零，已经…”
“是啊，她输了。不过把这本《末路》走完，你就能带她回去。”
“她在这里？”
猫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她的？”
“我，注意你很久了，十二三年吧。”
注意了我十多年…
“结果还是去不掉那个印记吧，明年，你就没什么好日子可以过了，这最后半年就当我可怜你的吧，加油啊林游，你走之前能把朋友救出去，也就不错了。”
我走之前，是我会死的意思吗？
略带惊恐地看着它，却被那双猫眼瞪了回来。
“不信我吗？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你要是还有心就快点上去救那个女孩，她差不多要跳楼了。”
对了，李凡…
“她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你们走了之后，她跑回来和我要的，卖给那个人的书可不可以也给我一本，她说。”
那就是她回去付账的时候，但是这不是普通的书吧。
“为什么要给她？”
“因为是美女和我要啊，不过你还要不要救她，死掉再去别的书里找就很麻烦了。”
02
差不多能记起一些了。
这本小说的开头。
起因是已经有些记不清的政治背景，女主的父母走投无路想自杀，同时想杀了女儿以免她今后不好过。
然后自以为是的男主杀了女主的父母带着女主跑了。
自以为是，我是这么觉得的。
然后现在这个场景是，男主带着女主在等来接应的直升机，但是我也没看到会被女主推下去的剧情啊。
电梯已经走到最高了，剩下的路我只能自己用走的。
不对，是跑。
万一李凡真的跳下去...
爬了一段楼梯用于看到了能到顶楼的门，还是虚掩着的。
推开它，就看见了李凡。
散发和白色的连衣短裙啊，挺好看的。
可是她看着我却满脸都是惊恐。
“你怎么没死？”
“李凡...”
我叫了她的名字，她却哭喊了起来：“别杀我...不要杀我...”
她不是要跳楼吗？我是做了来劝她的准备才来的啊，可是现在我似乎很难和她交流，而且她也没有要跳的意思啊。
“你没死她当然不会跳咯。”
猫，什么时候跑到我脚边的？
“那现在怎么办啊？”
“你自己和她解释啊，该说的我都和你说了。”
就算它这么说，但是这个李凡现在好奇怪的。
我求助般地看着那只猫，却被它瞪了回来，好像我打扰了它舔爪子。
那边的李凡已经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是刚刚看着你杀了她的爸妈，虽然是假的不过那两个npc都和她亲生父母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她现在对你就是这种感觉了。你就从这里入手吧。”
但是她哪里会听我说啊...
对了先抓住她吧，像电视剧里那样。
扑倒她之前我没忘把猫带上。
“喵！你干嘛啊喂！”
跪在地上所以很难躲开吧，成功扑倒了，然后就坐在她肚子上，抱着那只猫给她看。
“李凡，这一切都是假的，你看这只猫，这只猫会说话。”
...
我是不是太幼稚了。
“白痴啊，没有灵师的血统她能看见我吗？”
好吧我是太幼稚了。
静...
“真的会说话诶。”
就在我难堪的时候，李凡惊讶地说。
“我去她看得见！放开我！放开老子！老子没穿衣服！尼玛啊！”
猫扑腾...还有猫爪子...把我的手抓的满是血痕之后，被我放开的猫先生抓着我的手爬到了我的脖子后面，然后把头放在我头上，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话说你的头能自己放好吗？还有你有毛遮着吧。
不过我现在只能苦笑着等着李凡的回答。
躺在地上的她，眼角还挂着泪珠，正张大了眼睛看着我，还有，胸口好白啊。
她支起右手半坐了起来，这么一动果然她的肚子好软啊。
然后她用左手擦了眼泪。
接着...对着我就是一记头锤。
“这什么情况你给我解释清楚！还有你妹的在往哪里看啊！”
额头上的闷响还没散，紧接了一记巴掌。
我...
意识迷乱时似乎听到了猫叫。
你知道被一头撞晕紧接着又被一个巴掌呼醒时那种脑子炸了一下的感觉么？
说实话挺刺激的。
特别是我本以为自己要亲地板了，又被揪着领口拉了回来，眼前出现一张凶恶的脸的时候，那感觉真的很凉快。
下次一定要和李凡请教一下怎么切眼神，帅死了。
“你们，刚刚是有说灵师吧？”
风吹起了她的头发，左手撑在地上，右手抓着做在她身上的我的领口，这个侧面请大家自行脑补吧...
这时候猫跳回了我的头上。
“你也有灵师的血统吗？”
“嗯。我外婆是灵师，小时候听她讲过挺多奇怪的事。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两个基佬把我弄到这里来干嘛，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了，这些事和那本书讲的一模一样。”
“一眼就认出我了啊。”
那只猫感叹着。
不过听到这里我就把头上的猫拎下来了。
“真是麻烦你了，虽然很抱歉，但是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看了那本书就会进入书里的世界，所以请相信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还有我不是基佬。”
低着头把这段话说完，再看向她的时候，李凡笑了。接着她抓着我的领口摇晃了两下，一把推倒了我。
或许，扑到怀里更准确一点吧。
“刚刚真的吓死我了...”她说。
看到我杀了她的父母吗？想着那场景都觉得好别扭。
感觉挺抱歉的，我现在是该抱住她吗？
但这时候那只猫却用爪子拍了拍她的屁股。
“小姐请不要碰我的男人。”
我...
这猫绝对是故意的。
怀里的女孩子一下跳了起来，正了正站姿，背对着我说：“恶心死了。”
留我一人坐在长了青苔的地上...
“既然这里是书里的世界，那就能出去吧，有这只猫妖帮忙的话。”
“不行哦，我只答应了帮他找人，我可不负责你们出不出得去。”
坐在我旁边的猫毫不客气地就否决了李凡的意见，然后挑衅一般地舔了舔爪子。
“那要怎么才能出去？”
“把这本书的走完。”
“开玩笑吧你，这本书的剧情走完？那林游不是必须死在这里了？”
她也看了结局啊，不过这话听着暖暖的，好喜欢。
“我可没有说把剧情走完啊，剧情只是样本，最后结局走成什么样，那就看你们的了。不过死了也只是永远出不去而已，还没你想得那么糟。”
似乎是说不过那只猫了，李凡把矛头对向了我。
“你没事跑来这里干嘛啊，害我也...你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吗？”
什么时候猫变得这么忌讳了啊，不过我的原由也应该好好解释下。
“我的一个朋友困在这里，我必须要去救她。”
“朋友？”
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什么朋友，很重要吗？”
“很重要。”
开始不耐烦的样子了。
“男的女的？”
“女的。”
额，听完这个突然生气了。
“你搞得我没朋友了结果你还私藏了朋友？还是女的！”
这个...我能说友情来的太突然了吗？
“别这么说，她已经在书里困了一年了。”
“一年？”
李凡好像想起了什么别的在意的事，迟疑了一下她问我。
“困在这里，那在外面是什么样子？”
“植物人。”
03
其实到这种地步的话，作为一个女生，李凡做出什么举动都不奇怪。
当然推我跳楼就算了。
而听到我说在书中的时间我们都会是植物人的状态，她轻轻地念叨了句：“一年啊...”
不过就算走到也一步我也不打算完全相信这只猫。
对了这只猫叫什么来着？
忘记了。
谎言的前提是语言，也就是撒谎的前提是说话。
我不能听它说了几句话就相信它，做不到。
并且还是那么荒唐的理由。
不过李凡却是直接接受了，在目睹了“我”杀死她的亲身父母后，还能相信我，这一点真的很感激。
“我也觉得奇怪啊，听你叫出我的真名时一下就冷静多了。”
还有接下来的话也都接受了，觉得她也挺厉害的，大概是观念不同吧，看得出她很向往，那边的世界，而我比较抗拒。
那边的世界，妖精的世界。
“哪里哪里...”
“你等我好好念一段开头会死吗！”
总之...
“总之你还是不打算相信我是吧？”
“没有，不能完全相信。我可以认为你给的线索都是真的，但是你的目的，说可怜我什么的你要我怎么相信？”
我想这样说的话，拉开我和那只猫的距离， 它就不会爬到我头上来了吧。
“嘿咻，反正我帮你找到她就是了。”
结果还是爬到我头上来了，什么脸皮啊喂？
“还有你们这么毫无防备地往前走很容易死掉的，特别是这本小说。”
“等等，这本小说是你塞给我的吧！我还想和你说抖m的事你为了堵我嘴才随便摸了一本书给我对吧！怎么想都是你的错啊！”
就算我这么说，那只猫也只是拍了拍我的耳朵说：“所以我才会专程来指导你啊，这本书的确是太难了。对了我刚刚是想说，你们身上现在应该还有那本书的，每天都可以看到那一天的小说内容，用这个内容来做指导，可以剩去一些麻烦，但是只按着书做结果你也是知道的。”
“也就是如果当天内容里我们是安全的，按着书里说的做就可以保证安全了？”
“是这样的小姐。但是一旦做出了偏离原剧情的重大改动，越往后面书的内容就越没有价值了。怎么说呢，乱来的人多了，很有可能最后发展成混战之内的，同归于尽也不是不可能。”
呃...我好像又听到什么线索了。
“乱来的人多了？也就是说这里不止我和李凡？”
看着头顶说话却什么都看不到的感觉难受死了。
猫先生回答说：“是的，大部分的人都是有现实身份的，虽然有些是已经输了灵魂的劳役了。”
正说着，我们就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等到飞机近到非常清晰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愿意来赌这个经历，这真的是另一个人生，什么都可以接触到。
再想想那些魔幻类的，未来题材的，想实现魔法和接触未来科技是完全可以的。
对了有没有后宫题材？
这点心思也被头上的妖精听到了。
可是它却意味深长地说。
“那种书一向都很难卖。”
“为什么？”
我有些不解，这不科学啊。
“至今没有一个人逃脱得了柴刀结局。”
好吧...好吧...
我正苦笑着，脚前就被什么东西打出了一排坑，弹射回来的弹头打在我膝盖上时我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直升机在射我们！
这时候应该跑吧？可是我下意识地回头确认的时候，李凡正傻傻地现在原地。
飞机机翼下的枪孔像车轮一样地旋转着，地上早已经变得像马蜂窝一样。
“李凡？”
直到我叫她，她才慌张地回头，而这时一排子弹打在地上的轨迹正向她迫近。
没办法我只能再推她一次了。
开玩笑，推妹子这种事怎么可能失败？
躲过着一轮火力，我拉着她就往楼下跑。
而拉着李凡的手突然握不住她时我才知道这种火力的枪打在身上是不会留下弹头的，它们会直接穿过去。
然后右手不小心被打了三个眼出来。
“对不起...”
向楼下跑的时候，这是捂着脸不停哭着的李凡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可是我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装逼，疼啊，手臂上被打了三个眼出来我还能说话出来？不哭你就该给我买糖了知道吗？
不过头上的猫说了一句话倒是让她安静了不少。
“不会给现实的身体留下伤痕的。”
真的吗？
我只是在心里问了问，可是猫却也在心里回应我了。
“是啊，只是身体不会，这个伤是算在灵魂上的，等着疼一个月吧。”
我...
这个就叫倒霉吧？我终于找到可以形容我这几天处境的词了。借这份感动让我好好流几滴泪出来吧。
“快找个地方躲起来确认下书的内容，这书感觉不按常理出牌啊。”
头上的猫提议了。
不按常理出牌？这尼玛是牌桌上出麻将吧！
只能左手拉着李凡踉踉跄跄地躲在了楼梯的拐角，让她确认了书的内容。
“第一架直升机是来拦截我们的，第二架才是来接应的，我们...我们现在要把它打下来。”
话是这么说，可是...
“怎么打啊...”
我身上倒是有一根管装的炸弹和一只长得很帅气的银色手枪，但是它就是帅成单兵火箭又能怎么样，我右手废了啊。
“林游...小说里说要在楼下左边的窗户等飞机路过，在那个时候击毙驾驶员，但是上面还有其他人，要先打了副驾驶，他那个时候是拿着枪的...”
“你还好吗？”
看我没说话，李凡小声地问我。
不回答她会以为是我在怪她吧。
“我知道了。”
呼，来试试主角光环吧。
左手拔出那只枪，很帅气地对身后的女孩说了：“在这里等着哦。”
只是我自己这么觉得吧，因为那之后还是被李凡担心了。
“还是一起去比较好吧，多一个人...”
这样担忧地说到。
不过她终归是个冷静的人，停顿了一下就改口了。
“好吧，我等你。”
所以很放心。
于是我顶着猫就往那里去了，楼下左边的窗户。
事实上耳边直升机旋翼的声音一直没断过，暂时不用担心别人之后就开始感到紧张了，并且在楼梯口看着还有些距离的那扇窗，突然纠结起我是站在楼梯口面相着窗等着比较好还是蹲在窗户下面比较好呢？而且现在应该没时间看书确认了吧。
“站在这里就是，要安全一点，你身上的伤应该痛得不行了吧，我帮你看着，但是枪还是要你自己开。”
这只猫有这么温情？不过比起这个顾虑，我目前最不安的还是自己从来没有开过枪这一点。
“这个你也不用担心，你进来书里就已经可以做到了，这个也是《次日沼泽》另外一个吸引人的地方，角色的能力继承，就算出去了有些较现实的能力也是可以继承的。”
“比如？”
“知识，才能，技术之类的，也包括开枪，来了！”
我也是感觉到了，旋翼的声音有些明显的放大，但是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
那飞机是从上面飞下来的，起初听李凡说要完成击毙驾驶员的任务我还以为它是横着飞过来。
现在这样的话，我只能看到飞机的肚子，根本做不到想象中的那种在它横过来的一瞬间抢占先机的预想。
还有李凡没告诉我飞机仓内还有人。
因为还没能看到飞机侧面就有一架突突突在对着地板扫射，这样飞机下来的时候和我正面交火的就是一个拿着突突突的机枪手了。
“你这书不对劲啊喵！”
我把半边身子藏在了楼梯口的一侧，想和猫先生讨个说法。
“对面应该也是有书的人吧。”
“原来不是人机啊！”
“先撤退...”
猫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了一串清脆的金属声，从机枪扫射出的灰尘中跳出了一只欢快的炸弹，和我的那只一模一样。
然后就是阵阵的耳鸣了。
没有去窗户下面值得庆幸。
但是我现在也没有好过。
被李凡摇起来的时候，感觉晕了没有多久，直升机翼旋的声音还在耳边，而天旋地转的脑浆在这种情况下看着她居然也能想出一句xx类游戏选项级别的台词真的是开始讨厌起自己了。
“怎么又哭了？”
我说。
然后她就哭得更厉害了，却还是努力的把我扶了起来，坐在这楼道的拐角。
原来被炸到楼下了啊。
腿好疼，这就是试验主角光环的代价吗？上了大学我一定要去选修flag研究。
这样腿就不会被玻璃插穿了吧。
我真的能救到洛零吗？
才来到这里几分钟就废了右手和左腿的我？
正在恍惚的时候，腿上突然一阵剧痛，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凡已经把那块玻璃拔出来了。
上面是我自己的血，看起来黏黏的。
然后她蹲了下来，含住了那个伤口。有那么一秒我有些害怕她吹出一口气来，毕竟伤口是被插穿了的，不过这想法也只是让自己对自己多了一些鄙夷。
她会觉得脏吗？
能感觉到她的舌头软软地在伤口上滑动，然后挑起一阵刺痛，紧接着她就咬出了一块小的玻璃。
好厉害的口技？
妈蛋都这样了我还在想着什么啊...快要无地自容了。
李凡再站起来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去看她，只是一直盯着她的裙摆，而就这时，她抓着那白色的裙摆撕了一圈下来。
这声音异常刺耳，却让我看到了她圆润的膝盖。
然后就被包扎了。
她低下头时散发落下来有些碍事，于是她又撕了一圈下来，把头发扎回了之前的马尾。
露出了整个下巴的她，果然侧脸是最好看的。
嗯，从被摇醒到现在我就一直有些语无伦次，大概是脑子炸出问题了吧，请不要见怪。
然后你知道，裙子又变短了。
“能再撕一点么。”
我有气无力地想开个玩笑，想听她生气的声音，可是她却看着我，默默地又撕了一圈。
已经不能再短了，裙子。
但是我误会了，她接下来只是帮我包扎了右手的伤。
身上的4个洞，就算补上了。
“谢谢。”
这两个字一定说得特别傻，但是我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对了，你看见猫了吗？”
“没有。但是林游，我们...真的没别的办法出去了么？你已经伤成这样了，我不知道我们还能走多远，我也不想...再看见你这样了。”
又让她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对不起...”
“别说这个。”
说着，就被她抱住了。
“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这样想，我又开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这时头上感觉变重了些。
猫回来了。
“真是抱歉啊，让你伤成这样，我忘记你是新手了。”
“原来你没事啊。”
“你在担心我吗？我可是猫妖，可以进入我的私人空间躲过那个爆炸的。”
头被猫爪子说教一般地拍着，李凡却生气了。
“你在是炫耀我们之间的差别吗？”
“没这个意思，但是这次真的是挺对不起林游的，我也不知道对面会这样乱来。”
“看来我低估这次的难度了，这样吧，我会帮你处理3个紧急状况的。”
哦，听起来好诱人，但是我都这样了你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帮你救到洛零啊。”
心音又被窥视了，好不爽。
“那好吧，就当我收下了。”
这时的李凡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猫。
“林游有3次，那我呢？”
“你不是有他么？”
猫一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神就变凌厉了。
头上的猫先生被一把抓到了墙上摁住了脖子，抱着我的妹子也不再了。
“不行，我也要，你答不答应。”
然后我看到猫，艰难又无奈地点了点头。
04
主角光环什么的，呵呵。
这段该说点什么开场白好呢？
啊对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吐槽型人才了。虽然吐得都不怎么样我也知道，但是至少之前我是以一个孤僻形象出场的内向人设啊。
却被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有些搞不清立场了。
也许是交到了朋友有些得意忘形了吧。
一定是这样的，而且感觉劲头还没过。
本来以为吧，变成这种状况已经没有办法了，才开始半个小时就废掉了右手和左腿，但是如果那只猫愿意帮我的话，就觉得还有机会。
不得已只能相信它了，而且怎么想都比主角光环要可靠得多。
“你是抖m光环吧，半个小时伤成这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抖m...光环...噗！”
为什么李凡会笑，明明刚刚还那么心疼我来着...
信任何在？
算了，我现在的状态就和带了不朽之守护一样，我有猫，我怕谁！还有。
“我不是抖m...”
行动之前这句话一定要说出来。
然后关于那架飞机，正面是不可能打过的，而且猫说只帮我3次，虽然是不得不要它帮我的情况，但这种关键道具我还不想浪费。最初的设想也不可能实现了，飞机接近窗户之前那个拿突突突的人都会把前面扫射一次，也就是说，这破手枪也基本没有用了，还不如砖头。
所以，换条路吧。
飞机正在向下搜寻我们。
“呼。”
虽然再说同样的话感觉有些尴尬，但是。
“在这里等着哦。”
还有**之前不要忘记带上猫。
“你去哪里？”
扶着扶梯，听到李凡的声音，我没敢回头。
“打它下来。”
用背影说这句话应该很帅吧，然后强行退出了和她的对话，向着头上一瘸一拐地爬着。
“说到底，你是想干嘛？”
“啊？”
“你能干嘛啊？就这么等到支援过来不好吗？”
虽然头上的猫这么说，不过“我不觉得我们等得到。”
“不是还有我么？”
“三次一下用光就不好了。”
“唔...那随便你了。”
呼，这只猫好像有些期待了，我也终于是偷偷摸摸地爬到那破飞机上面的一层了。
“这个炸弹要怎么用啊？”
我想最后确认一次，猫却说：“你想用的时候自然就用了。”
好吧，虽然腿一瘸一瘸的，但是跳上窗户还是不吃力的，然后拔出炸弹，空降...一气呵成。
毛绒绒的爪子抱着我的脖子。
“你特么要干嘛！”
“打它下来！”
说完这句话，那破飞机侧面的舱门已经就在我脚下了，接着我拧了一下那个管状的炸弹，清脆的响声，想必和我面对面的突突突也能听得到吧。
哼，算是礼尚往来吧，把炸弹扔进舱内的感觉，真是想要笑出声来了。
金属管飞进舱内的弧线，也是很漂亮。
不过，下落到飞机下面后还是被气流拍到墙上了，自己闷咳了一声后爆炸声也跟着响了，我从墙上继续下落，猫还死死的用爪子抓着我的头，痛死了！难受死了！
还是努力地抬起头，看了看自己努力的结果。
真实的直升机炸开的焰火和残片四散的情景。
呼，成功了。
四周落下了飞机的残片。
它们坠落得比我快，但是和它们同在高空看来就像浮在水里一样，觉得很好玩。
只是不看脚下的话，会这么觉得。
“可以带我回去了么，要掉下去了。”
抬起头和猫说话，依然看不见它。
只有爪子动了一下。
“虽然你这么说，我现在也做不到啊。”
...
“你不是会空间移动吗？不能用哪个救救我吗？”
“那种大招哪是说放就能放的啊！我特么也不想死啊！”
“不是吧，你cd还有多久！”
“不知道，能放的话我也想...”
啊，要摔死了，明明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
没记错的话，我好像说过“怎么想都比主角光环要可靠得多”这种话。
抖m光环...
“啊~”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刚刚还在我身边的残片已经落地了，金属板撞到地面的声音好像在自己的内脏里震动一样，全身发酸。
眼睛被猫爪子遮住了。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大概...”
它说。
然后我的脚尖确实已经着地了。
好像还听到了李凡的声音。
可是声音消失了。
突然变得好安静，风声也没有了，是不是死了都是这种感觉？像坠落到了深海里一样，耳朵里都是杂乱的耳鸣，那些安静地不行才能听见的声音。
能避开落地摔死的痛也算是运气吧，我这么想着，眼前的手却放开了。
四周一篇雪白，白得没有边境，有些晃眼。
诶？放开的是手？不是猫爪子么？
“终于赶上了~”
什么赶上了？
“麻烦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乱来，就算是妖精也不是什么都能办到的啊。”
右肩被抓住，那只猫，那个男人...哎呀名字记不住了。
他抓着我的手漂浮着滑到了我的面前，就像在空间站里一样。
“这里是？”
“私人空间，现在的话就能带你上去了，好好感谢我吧。”
“感谢你妹啊！”
刚刚一副慢走不送的样子的猫是哪只啊？
我看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却发现他突然认真了起来。
不会是生气了吧？
“呃...虽然不好听但是某种程度上，你还真的要感谢她。”
“你还真的有妹妹啊...”
没有回答我，他又变回了猫的样子，爬到了我看不见的头顶，然后四周的白幕开始像雪糕一样地融化了，慢慢变回了之前李凡撕过裙子的地方，然后脚下也终于有了久违的触感。
其实我想说就在我之前躺过的地方但是...感觉这个映像会更深刻一点吧。
当然李凡也还在这里。
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却又突然地哭了。
“她是真的很担心你啊。”
对猫的这句话，我不怎么想回答。
但是刚刚的确有点不顾她的感受了，看着捂着脸哭着的李凡，小声地说了：“对不起。”
而她摸了摸眼泪之后，走过来拉着我的手环过了她瘦小的肩，低腰支撑着我，再只是轻轻地说了句：“走吧。”
奥，直升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这次应该是来接我们的了吧。
但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