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
她不明白。
也或许是不敢相信。
陌薰抬起头，凝视着他的脸，然后默默地低下了头。
她在思考，在接受，在忍耐。
“我毕竟是个邪修，却又被你监视，那不就是很多事情没法做了吗？”
白若黎耸了耸肩，他注视着憔悴的少女的一举一动，心中多少有些窝火，就算是许久未见，他也希望存留在她身上的，不要只剩下身份和外表。
“你是要……借我的手，去害人？”
少女迟疑了许久，才终于回答上来，她并非不清楚他什么意思，但是，如果是为了赎罪的话……
早些年间，她从关内出来，以影卫的身份示人，彼时的白若黎却不再，陌薰找遍了宗门上下，甚至于把中州翻了个底朝天，却也不见其行踪。
“不不不！此言差矣，不过是通力合作，再者，我断不会脏了您影卫的手——”
这倒是白若黎的实话，他不可能让陌薰去伤害无辜的人，自己也不会那么做。
“来说说以前的事情，怎么样？”
看着陌薰沉默的样子，话题无法继续，自己的准备还不充分，也因此，白若黎打算以退为进。
“嗯？”
少女抬起头，那浑浊无神的双眸中，泛起了些许的微光。
“就说说你闭关修炼的时候吧？我想你也想知道那些不是吗——”
“不辛苦吗……还要对我这个罪魁祸首说那样的事情……”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因为她是知道的，自己闭关修炼逃避一切的时候，白若黎正忍受着宗门上下，里里外外的讥笑和责骂。
那可是就连亲生父亲的白宗主都不愿意正眼相待的儿子啊。
“是啊……被人当作仙术的试验对象，被灵气震碎骨头，这么想来，被小石子砸，被丢到池塘里面，还算是轻的呢！”
“对不起……”
少女的心如刀割，可是白若黎却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轻松和自然，看不出他的笑容意欲为何，可是陌薰清楚，都是因为自己。
倘若不是因为自己过于兴奋跳起来，碰到了定仙石，白若黎也不会被当作废物，更别说会被欺压霸凌了。
“没事，你让我失去了修仙的资格倒还好，那些人本身品性不正，怪不得你——”
迁怒是不正确的，虽然的确是因为陌薰才让自己变得弱小无助，但是没有人愿意伸出手的境地，并非她的过错。
“可是！要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的！”
陌薰伸出手，轻微地拉了一下白若黎的裙摆，她很不甘心，紧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却没能继续说下去了。
“十四岁的时候，影宗从殿京这里，招揽了一批新的人才，然后带到宗门上去——这也你清楚，”白若黎笑着，“然后，那个女人就来了……”
在白若黎十四岁那年，他负责打扫落叶，日复一日，终于在四月的时候，新的弟子来到了影宗，一开始谁都对他很友好，可是后来，却也成为了取笑自己的人。
白若黎是明白的，他们也并非出于自己的意愿，只是白宗主忙于锻炼真传的弟子，影卫全都在外，各位长老又退隐山林，管事的大多是和白若黎一辈的大师兄。
那之后，白若黎的状况更加恶化，度过了更为艰难的两年，他和一位交好的女修也突然被派往殿京。
可在路上，他被这位女修迫害，推入了废渊——那是离经叛道的邪修，以及罪大恶极的魔堕聚集的地方，凡人自然是有去无回。
彼时的陌薰，出关后便惩戒了所有加害过白若黎的人，然后便匆匆赶往殿京。
而此时的白若黎，正好被阴阳宗师尊送回影宗，也正好与陌薰错过，而这一别，又是三年。
而知道去年为止，影宗的眼线才发现了白若黎的踪迹，陌薰这才有机会来与他道歉。
“都是我的错……”
豆大般的泪珠不断落下，砸在少女的手上，胸前，白若黎的鞋子上，她泣不成声的样子在白若黎的眼中却也不过是平平无奇的身外之事。
“要不是我的话……要不是我的话……”
她又开始这种没有所谓的自言自语，她像是断了线的提线木偶，最后剩下的动作便只是哭泣。
“所以我说了，我想要一条狗。”
白若黎最后重申了自己的目的，虽然借用她的力量会让自己很不舒服，可是能够为我所用的一切都应该利用起来。
白若黎伸出手，用手指撩起她凌乱的青丝，将她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展露出来，然后用手捧起。
少女呆滞地注视着白若黎，看着他靠近，感受着他粗糙的手掌，品味着那上边的褶皱和茧子，那就像是刀刃一般刻入了陌薰的心中，不断惊醒着她。
“我、我会努力的……”
少女挤出了笑容，那是僵硬的，冰冷的笑容，被罪恶感紧紧地束缚住的少女，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余地，慢慢地步入泥潭。
“你要知道，原谅是人对人的，而人不会因为一只狗的伤害而记恨，只有殴打和辱骂……”
白若黎用力捏住了她的嘴巴。
“素的……沃知道惹……”
少女的双眼泛起暧昧的光，脸颊发烫，就连耳根子也发红了，她的回答叫白若黎很是满意，却又多少有些惆怅。
“来，张嘴。”
白若黎用另一只手取过一小块桂花糕，然后注入自己的灵气，再辅以阴阳宗的真传，使其混杂屈服的暗示，便递到了陌薰的嘴边。
少女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张嘴，然后吞咽下去，片刻，陌薰便觉得自己的下腹部开始有一阵灼热的热流，正缓缓地蔓延开来，那纤纤细腰，此刻正扭动着，宛若在对白若黎献媚一般。
白若黎使用的是阴阳宗对于重要的炉鼎才会使用的，被称之为禁忌的服从之术，在想要操控的对象身上刻下属于自己证明的印纹，在印纹生效期间，对象会一直都是所有者的仆从。
而且对象的修为，也会变成所有者的囊中之物。
“忘掉今天这一切，然后治好你自己，离开这里。”
“是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