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坚持之下,埃拉终于肯和我一起分享这份食物。
“拉菲亚,谢谢你...”埃拉心满意足的擦擦嘴唇,认真的看着我。
“不用客气。我们不是朋友吗?有好吃的东西当然应该跟你分享。”埃拉平时就吃这个吗,我手里拿着一块埃拉的面饼,啃了一口——口感很差不过还不算难吃。这是我从没吃过的食物,以前就不提了,来到失落之地以后,拉格伦给我提供的东西也比较精细,可能是为了照顾我魔法师纤弱的身子吧...
“你不知道,我听妈妈说过莫里医生做的东西非常好吃,可惜我从来没有品尝过,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味道确实不错,不过我很难想象莫里医生是怎样烹饪的。那么小的个子,就连够上烹饪台都很困难吧,更别说其他操作了...
“这次也是因为你受伤才得到机会,也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再吃到了...”埃拉猫耳耷拉下来,有点哀怨地说到。看来这位亚人少女在我面前终于展现出了她本性的一面,之前的冷淡好像只是她在外人面前的伪装,本质上还是一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天真少女。只是我没想到她对美食的执念还挺深,这点也许以后可以利用的上...
...
当我被埃拉叫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经过了一晚的休息,身上的力气基本恢复,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精神力稍微增长了一点,只是头上的疼痛感依旧不见减少。
莫里医生来了一趟,询问我的状况,并亲自送来了早餐。虽然没有昨晚那么美味,但也算不错了。我照旧分了一半给埃拉,这位少女在莫里医生面前矜持了很多,一再表示拒绝,最终在莫里医生的默许下才同意接受。
“看来身体上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莫里医生对我作了一番简单的检查后做出了判断。“就是不知道你的精神力现在状况如何...”
“还和昨天差不多,只要一使用就会头疼,不过精神力倒是恢复了一点,”我将情况告诉了他,同时说出了我的担忧,“莫里医生,我的症状能够解决吗,会不会以后都是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会好转吧...”莫里医生表情有些呆滞,过了好几秒才做出回答,“唉,如果我做好应急措施就好了,没准这样就能阻止你走到那一步了...”
“莫里医生,你可以告诉我最后到底做了什么吗?”莫里医生的话和拉格伦昨天对我的斥责都表现出来,我确实是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这让我迫切想知道发生的一切。
“如果你非要知道答案的话,我完全可以告诉你,但拉格伦好像觉得应该让你自己去回忆,以此来让你得到教训。如果被他发现是我告诉你的,那他可能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限制你的自由。所以你要想清楚决定。”
“还是算了,我还是靠自己想吧...”我只能表示放弃。自由是我不可能放弃的东西。如果要一辈子待在失落之地,那么我的人生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嗯,你想明白了就好。你放心,如果你的头痛没有恢复,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拉格伦已经先回去了,这几天你就待在这里吧。“莫里医生站起身,看了一眼埃拉,随后走出了房间。
...
3
我看向角落里的埃拉,她在莫里医生在的这段时间里表现得一直很沉默,这不由让我想起了昨晚睡前发生的事...
在我向埃拉表示准备休息之后,埃拉不知道从哪找到了一个软垫扔在了地上,然后就这么趴在垫子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准备入睡。这让我十分过意不去,在我的坚决要求之下,埃拉终于肯回到床上。只是没想到埃拉睡在床上也习惯性的蜷缩着,我只能配合地抱着她入睡。好在埃拉的床比较宽大,容纳我们两个女孩绰绰有余...
“咦,好可爱的玩偶啊,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经历了昨夜的事,埃拉跟我的关系应该更近一步了吧...我于是装作不经意地拿起床边的小布熊,故意发出赞叹的语气。实际上这个玩偶做得非常得粗糙,外面用的是粗布,几处缝合的不好的地方都能看到填充物。只能勉强看出来是熊的造型。
埃拉听到我的话之后明显感到有些高兴,“谢谢你的夸奖,我最喜欢的东西就是这个小布熊了。不过这不是我自己做的,是我妈妈为我做的...”
“我好羡慕你,有一个这么爱你的母亲,有机会真想见见她...”这是我的真心话。六年前我就已经失去了我所有的亲人和朋友,孤身一人的活着。埃拉虽然时常见不到她的妈妈,但总有一天会和她再见面,尽情的享受母爱,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埃拉听到我这番话,情绪迅速低落下去,呆呆地看着地面。我察觉到她的变化,感到有些疑惑,突然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难道...我不敢多想,准备的一系列对话也说不出口了...
许久之后,埃拉终于开口:“你的身体恢复了吧,能和我出去走一走吗?”
她的语气变得如我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冷淡。我点了点头,埃拉便转身走出了门。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我边思考边穿好衣服,也走了出去...
...
埃拉带着我来到了屋外。之前不知道,现在才发现埃拉的房间就在莫里医生研究室的背面。我落后埃拉半个身子,跟随她走在墓园的小路上。埃拉的表情恢复了平静,突然开口说道:
“拉菲亚,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母亲的事?”
“......”
“从你醒来后,你就一直在找关于我母亲的话题。而我沉浸在交到朋友的喜悦中,一直没有察觉到...”埃拉轻笑了一声,“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很容易对付的小女孩啊?”
“...对不起,如果我对你母亲的关注让你感到冒犯...但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来到失落之地之后,你是我第一个说上话的女孩...”
“不用道歉,要怪就怪我自己还是过于天真了吧。离开了母亲之后,我总是想让自己变得坚强,变得不用让母亲为我担心,所以故作成熟,想用冷漠和愤怒的外壳包裹住自己...但实际上我并没有什么成长对吧,我还是那个一眼就被人看穿脆弱内在的小女孩...”
“你这是怎么了,你还好吧?”这个女孩突然自顾自地说了这么多,让我有些担忧。
“我没事,你不是想知道关于我母亲的事吗,就让我告诉你吧!”埃拉眼中闪着泪光,抬头望向了天空...
“...我的祖先本来生活在奥林帝国西南部的森林之中,几十年之前,奥林帝国突然对我的族群进行围剿,我的族人们被帝国追杀的逃了几十年。终于在十六年前,我的种族被帝国逼入绝境...”
“...而也就是那一年,我的母亲怀上了我...”
“我的父亲为了我们母女俩,放弃了逃生的机会,拼命地在帝国军中间杀出了一条路,而我的母亲也为了保护肚子中的我,拖着沉重的身躯一路逃避帝国的追杀,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磨难,终于逃到了这里...”
“拉格伦大人保护了我们,而此时我的母亲终于坚持不住了...生我的时候,母亲连痛苦的呼喊都做不到,在昏迷中将我诞生...”
“母亲差点因此失去了生命,还好莫里医生出手才将母亲挽救了回来...”
“我的族人们都是强大的战士,我们拥有极快的速度和反应能力,而我的母亲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生了我之后,母亲接受了拉格伦大人的指示,进行了多次针对奥林帝国和圣光教会的反击行动。这是为了报答拉格伦大人和莫里医生,为了千百位族人,也是为了保护幼小的我...尽管我和母亲常常见不到面,但我在心中,母亲就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埃拉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脚边上的一块墓碑说道:“你现在一定很想知道她的名字吧?那就请你自己来看看吧!”
“埃贝儿·冬华
圣光历 944年~982年”
我呆呆地看着墓碑,记忆里那个女人的样子逐渐清晰。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埃拉的时候会觉得眼熟。我看向埃拉,和记忆中的埃贝儿有七八分相似,“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现在才知道你和她的关系。”
“母亲是因为救你而留下了严重的内伤,一年后终于在一次任务中加重,连莫里医生都束手无策,被送回失落之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我还记得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埃拉,一定要健康、平安的活着啊!”
“我抱着母亲哭了好久。我开始恨你们,我恨守护者,恨他给我母亲这么危险的任务;我恨莫里医生,恨他不能救回母亲的生命;最恨的还是你,是你导致我母亲变成这样,而你还对此一无所知,连我母亲的名字都不知道。我知道我这么想很傻,但我就是无法释怀...”
“真的对不起...”我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道歉。
“你不要再道歉了。母亲已经离开了五年,这五年里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母亲的死并不是你的责任。拉格伦大人帮我们击退了追兵,提供给我们庇护,而莫里医生更是挽救过母亲一次生命,我应该感谢他们...”埃拉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挣扎:“但即使是这样的我,也有想不明白的事...”
“拉菲亚,如果你是真心和我做朋友,可以为我解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