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宇不知道,有一个女人可以哭的那么惨。
上一次看到哭成这样,因为过度难过而声音都哭不出来的女人。
是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
看着韩笑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哭过。
眼下,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哭的好伤心啊。
在仙魔剑宗覆灭,加入陈国之后。
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见识到了什么是大悲无声。
她趴在棺材上,一直在哭。
但没有无力无能的怒号。
只是机械地重复几个词汇:
“把弟弟还给我···”
“陈涛你···”
“把我的阿流还给我···”
哭泣的白发比丘尼面前。
是一名脸上带着歉意的青年。
虽然没有和比丘尼一样哭得声音都快哑了。
但同样双眼通红,脸色苍白。
出离的悲伤,根本不似一点作伪,同样难过的悲痛欲绝。
而这份浓烈的哀思。
在被比丘尼质问“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的时候。
几乎化作了能把人融化的实质。
但反倒是因为太悲伤,到最后甚至笑了出来:
“别有没有把阿流当做自己的弟弟了。”
“王姐,不,陈澄,你当真好意思说我?”
“你们陈家人收养我,难道就安了好心?”
“我看你们不过是为了找一个代替你和阿流承受天命归反噬的工具!”
“有多大的委屈,我都可以为了王姐承受。”
“但你看我长大之后就开始躲着我,甚至躲到佛门里去。”
两个人齐刷刷地在对方的心口上扎刀子,互相伤害。
白发比丘尼的脸色愈发苍白了。
她的怒吼,终究化成了喃喃:
“母亲和我说,家天下是错的,所以陈国的新帝一定不能是父亲和她的血脉,你的妻子也不能死我。”
讲到这里,陈澄像是哀莫大于学,天生的白发愈发的灰败。
她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
“你自由了。”
“以后我不会再下山,你好自为之。”
陈澄头也不回,连亲弟弟的葬礼都不准备参加。
陈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抬起手想挽留什么,却最终还是放下:
“王姐···”
韩宇作为一个外人。
全程围观着这家人充满《意难忘》风格的交流。
但眼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多年后的画面。
那时。
陈涛豁出了命,终于杀死了当年还是陈中流的玩意。
但他也死了。
那一天,韩宇依旧作为不相干的外人在旁围观。
他看见那个熟悉的比丘尼回来了。
她飞遁的极快,身上的袈裟都直接被风吹成了破布口袋。
和多年前陈中流死时一样慌乱。
然而。
她站在濒死的陈涛面前。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陈涛倒是绅士,没让陈澄纠结太久。
只是用最后的力气笑着对陈澄说:
“王姐。”
“果然只有我快死了,你才会多看我一眼吧?”
一语终了。
已是魂飞魄散,兵解而去。
在边上,还有几位陈国的大臣守着。
他们几乎都是与陈澄的父母一道打江山的老兄弟。
眼见陈澄悲伤,却也还是提醒道:
“帝君无子,那大公主您···?”
比起陈国太祖留下的天命归选帝的传统。
他们还是更服能跻身五帝之一的先帝,以及同样惊才艳艳的先帝后的。
此时.
陈澄正拿着块手帕,擦干净陈中流血淋淋的脸,又说:
“不,依旧按照太祖传下来的遗训,国君不是我。”
事后。
长公主陈澄寻找天命归新主,托孤于大臣。
终入空门,再不复出。
···
“喂,韩哥,韩哥!”
陈中流的手那叫一个欠。
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往瞌睡的韩宇脸上扫来扫去。
这种欠打的行为。
在韩宇恢复了意识之后,马上回赠给了他一顿暴打。
韩宇揉了揉睡得有些懵懂的脑袋。
才明白自己是在睡着之后,梦见了上辈子的事情。
浮生秘境在前,寻找离骚的机缘不容有失。
也不知道韩宇是为什么做了这样的怪梦。
不管怎样。
韩宇抬起头,看着头顶上明媚的日光。
心想:
我现在这么厉害,一切都会好的。
同时,韩宇还因为陈中流的手贱行为,暗自下定了决心:
回头绝对要往这损友身上多揩下来一点油水。
不然对不起小陈王爷的买命钱。
当然。
小陈王爷是要敲诈的,儿子也是不能忘了教育的。
有了重生前底蕴的积累。
他一定会把离骚培养的不比九歌差!
···
酆都万鬼哭。
只因为他们最可爱的小皇女突然死了。
痛失爱女的定皇很伤心。
没有和自己的弟子们打招呼,就从酆都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整个鬼域上下,都开始骚动。
都像是饿狼一样,恨不得马上将定皇留下的传承分而食之。
但这可苦了定皇的弟子们。
首当其冲的弟子中的大师兄。
此君名字不详,大家都称呼他为梅先生。
好脾气的梅先生觉得事情愈发棘手。
正准备让招呼自己的三个师弟师妹搭把手。
把这些人全部料理了的时候。
“轰——”
一面巨大的青铜镜子从天而降。
直挺挺地插在地上:
“不准动。”
巨大的青铜镜子顶端。
坐着一名血色裙子的魔女。
“是祸凰!”
人群中有人叫了一声。
血色裙子的女郎并不说话。
一抬手。
就是雪白的凤凰划过天际。
落下纷纷的白色羽毛。
羽毛过处。
皆是燃起了起了苍白色的火焰。
这些牛鬼蛇神只是接触了一名普通女子的攻击。
就已经快受不了了。
他们纷纷彼此间打招呼说:
“快快快,快快快。”
“赶紧的把辟火的东西拿出来、”
宫铃坐在哪一面巨大的镜子上。
如同神明般,欣赏到蝼蚁们被冰冻的瑟瑟发抖的狼狈模样之后。
才说:
“不好意思,我其实不会用火,我用的是冰。”
但是她这话已经没有人在听。
所有企图作乱的魔修在此刻都吃了大亏。
宫铃也不把话重复第二遍。
只是自顾自地说着类似警告的话:
“我在这里,谁也不能阻挡梅先生获得的戒皇的传承。”
···
“姐姐?姐姐?”
花艳红异常乖巧地在宫铃眼前拍了拍手掌。
终于把睡梦中的宫铃唤醒。
随即,有些忧愁地注视着宫铃的脸颊:
“你没事吧?”
宫铃揉了揉额头,说:
“当然没事。”
虽然以她的身体素质,在即将给女儿寻找机缘这种关键的时刻睡着,挺没有道理的。
但眼下可不能想这么多了。
有了重生前底蕴的积累。
她一定会把九歌培养的不比离骚差!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