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街内有这么一个地方,在常年关闭的防火门的后方连接着一处楼梯,这楼梯上方是一处老旧的居民楼,很多年前这地下街还不是商业街的时候,这里就是这座城市最有钱的一批人居住的地方。
从这里可以穿过整条商区然后正好来到这座城市曾经的核心。
现在一代人甚至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叫不出他的全名,只知道一个绰号。
“红围巾。”
一个中年清洁工推着巨大的垃圾桶,轮毂吱吱呀呀的发出难听的声响。
同路的青年,大约二十岁出头,乍一看西装革履,但是细看之下他的衬衫已经有些发黄,衣领处也有些许毛球。
但是他的西服确实一眼就能知道是新的,大概也是这个原因,他虽然和清洁工并排走却离得很远。
清洁工没听见青年人回应,自顾自的又说道:
“五十年前,这座城市刚从一个镇变成城的时候,那座大楼就是这里的地标,其他地方哪都没有这么高的房子。”
清洁工指着远处的大楼,他们二人都已经到了楼梯处,再往前一步头顶的墙壁就遮住了视线,正巧一朵云彩遮住了阳光,周遭的环境黑暗了下来。
清洁工沉住气,发出一声低沉的声响。
“嘿!”
垃圾桶被他抱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掉下来几个零食包装袋。一步一步的抬上了一个小围圈。哗的一下把里边各种酸臭味道的东西全部倒进了垃圾堆中
青年闭着气,侧身从清洁工的背后穿过,背后稍稍蹭了一下墙壁,然后走上楼梯时别扭的伸手在背后拍着白灰。
支呀一声,防火门打开了,喧闹的人声从其中冒了出来。
青年叹出一口气,低着头穿过热闹的街区。
虽然穿西装打领带,脚上皮鞋也擦的亮堂堂,但是他却没有力气挺直背脊。
眼皮在狂跳,嘴里感觉黏腻无比,眼前一切都模糊不清。
明明才走了几步路而已,双腿却很想坐下休息。
他正在寻求一份工作。
已经面试过十多家公司了,这街区对面,过去属于“红围巾”而现在已经被卖掉的大楼里,就有他的下一家面试。
说实话,他对这家公司不抱有期待,待遇差,工资低,就算进去工作也只是在浪费时间,只是当初广撒网的投递简历正好投了这儿罢了。
“好饿啊。”
昨天的面试结束后只感觉精疲力尽,回到住处后也没有胃口,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又在半夜醒来,在网站上四处投简历,再在凌晨睡着,当再醒来时已经是一小时前。
就在不久前,青年还在长空市过着相对安稳的日常,虽然工资不高,与几个朋友同租一间小屋倒也没有什么经济压力,甚至还能省下些钱来投资些梦想,买一台性能尚可的相机。
他一贯是省吃俭用的,同他一样是半年前毕业的同学们都把到手的钱立刻花光,他却还能有富余的一点点钱能帮他们度过月底的难关。
钱马上就要攒够了,只要等这次出差回来,公司发了提成,自己就可以在闲暇时光去自由记录这世界的美丽之处。
即将驶离长空市的列车上,从窗户上可以看见铁轨边的石缝里长出的一朵野花在随风轻摇。
列车行驶中,湛蓝的天空歌颂着生活的美好。
这一切都在告诉他:未来会变好。
本该是这样的。
当列车停在了荒野,手机上疯狂推送着消息,他的心里也就一起被揪了起来。
蛮不讲理的“天灾”不会在意任何人。
昨天还在互相开着玩笑的朋友?
平日里关照有加的上司?
楼下小店偶尔聊聊家常的老板?
都可以毫无道理的消失。
“这个冰淇淋也太少了吧,而且这甜筒里面不都是空的吗。”
“意犹未尽的话这个也给你?”
“不要。”
“我还没吃过的。”
“那也不要,而且不是这个问题。”
一对大概是小情侣的人从他的身边经过。
仅仅只是这样平常的景象就让他想要落泪。
青年呆立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
人声嘈杂,只觉自己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他的心中冒出了想要逃走的想法。
逃…去哪呢?
青年忽然开始大吼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游荡在空间中的能量飞速向他聚集,他的皮肤开始变得惨白,并且浮现出亮红色的纹路。
他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死士化的样子让在场所有人都惊恐不已,瞬间乱作了一团。
一个死士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