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亏少主没被诛九族呢。”
“要不要上来就diss我啊。”
清尘交叉双臂，一脸不爽地看着风铃。
风铃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这种表情在清尘的认知中，好听点叫“冰雕脸”，难听点叫“司马脸”。
清尘不想跟她争执，因为他知道自己犯了错误。
作为一个在职场里滚过的普通人，清尘本该发现林玄石的心思，可他却失误了。结果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吓得不轻。
面对萝莉的质疑，清尘耸耸肩，叹息道。
“你说的对。我刚才差点就挑战到林相在这家里的权威。要不是我及时刹住车，恐怕现在就敲GG了。”
“少主又开始疯言疯语了，不过婢还算听得懂。”
风铃过滤掉她听不懂的内容，接着说。
“确实，方才婢在正厅屋顶的时候，也被少主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少主居然会犯这种错误，还请少主日后别再有越俎代庖的行为。”
“嗯，我会注意……”
忽的，清尘停下要说的话，怪异地看着风铃。
“等等，你说你刚刚在屋顶？你不是说你不能进院子里，怎么就跑到屋顶偷听了？”
风铃把头撇向一边，似乎是在心虚。
“只要不被发现，就不算越界。没人发现婢进了正厅，婢就没有偷听。”
“这什么逻辑……”
“但现在少主发现了，少主是要惩罚婢吗？”
风铃冷冷地看着清尘。按照成国礼制，奴籍之人私自进入官家府邸正室者，剁手、剁脚皆可。
但清尘哪里知道这些，让他生气的是萝莉没有陪着自己这件事。
“嘿你这萝莉，都进去了怎么不陪在我身边？你知道我现在状态不好，害得老子见林相这么紧张，你是成心要看我笑话吧。”
“婢没有看少主笑话的意思，不过现在的少主看上去确实有趣。”
说着，风铃将身体靠向了一旁的游廊柱。
虽然脸上仍旧没有表情变化，但心情似乎很好。
不过清尘火大了。在这个没有系统的孤儿世界，萝莉是他遇到的第一个靠谱的人。
如果连萝莉都不靠谱了，清尘还能依赖谁？
“你少说风凉话，我若不是状态不好，至于犯那个错误？从现在开始，你不许离开我半步，我到哪儿你到哪儿，听见没有。”
“少主的命令婢自当遵从。不过少主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如何了？”
风铃微睁起一只眼问道，清尘装模作样地扶起额头。
“还是不行。我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除了那白花花的屁股，什么也想不起来。”
“虽然婢不想作此猜测，可少主莫非是被刺激得失忆了？”
……失忆？
要知道清尘不是没想过这个借口，只是这借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扯。
可现在是风铃自己提出来，清尘正好顺杆爬，洋装一脸呆滞的模样道。
“我也许真的失忆了。”
“少主若真的失忆，那麻烦就大了。”
风铃眨了眨眼平静地说。
“天底下，哪个人不惦记着少主的第一才子之名。如今少主还与相府搭上关系，京城里的各大势力，都对少主虎视眈眈。介时四面八方全是明枪暗箭，靠风铃一人，可护不住少主周全。”
不是吧，还得死？！
清尘无奈地挠了挠头。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上上之策是让少主找回记忆。”风铃想了想，说，“先从小事入手，也许能少主记起些什么，少主还可记得昨晚的晚膳吃了什么吗？”
“啤酒撸串小龙虾。”清尘回忆着昨晚吃的那家大排档回答。
“看来这条路是不可能了。”风铃摇了摇头，“少主不只失忆，而且记忆混乱。要想听懂今日少主的话，婢怕是要折几年寿不可。”
清尘笑道：“我倒是是有个法子，你跟我说说我的事情。也许说着说着，我就记起来什么来了。”
“不要，婢可不想因为折寿而暴毙当场。”
嘿你这萝莉……
清尘不高兴地看着风铃，不过风铃只是流露出无奈的气场，看向一边。
“不是婢不想告诉少主，是因为婢对少主的了解也很有限，即使少主下令，婢也无法告诉少主，您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怎么会？！你不是跟了我五年嘛，我是什么人，你居然不知道？”
“婢侍奉少主五年，少主从未允许婢过问您的事情。如果婢胆敢僭越，是会受到惩罚的。”
说着，风铃转过神。
双手勾住肩带，褪去身上的黑色外衣。稚嫩的美背，就这样对清尘露出了一半。
这本应是三年起步的场面，却因为那本不该出现玉肌上的十几道不完整的扭曲伤痕，让清尘心情十分复杂。
“……这不会是我打的吧。”清尘愣道。
“请少主放心，这是婢在遇见少主之前留下的。”
风铃整理好衣物，回过身。
“少主的惩罚要温和许多，至少从未粗暴对待过婢，不过婢也确实不知道任何有关少主的秘密。”
“哦是这样。”
清尘表面平面地回了一句，心里却很难受。
伤痕与萝莉绝对不能共存的两种东西，如果那真的是这身体原先的灵魂干的，恐怕清尘会选择捅自己两刀。
“不过，如果少主想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颗痣的话，婢倒是能回答。婢这五年侍奉少主沐浴的时候已经……”
“OK打住懂了不需要。”清尘用对付电话推销的方式果断拒绝。
“总之，如果少主有什么吩咐，请告诉婢，婢一定竭尽所能，为少主排忧解难。”
“就你靠谱。”
“这是婢的责任。”
风铃说话依旧是面无表情，不过清尘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也许是因为看到了刚才的伤痕，清尘的心里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就像有个幽灵萦绕在心头之上，挥之不去。
清尘说不清楚那是什么，只能暂时放下。此刻清尘只想对萝莉说，“你能不能给爷笑一个”。不一定要强颜欢笑，至少别再板着个脸。
忽然，又一道闪电击中了清尘的脑子。
清尘不想用可怜的视线看待风铃，于是把可怜变成了坏笑。
“别说，我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少主请讲。”
“做我的系统，给我发个任务呗。”
“……”
风铃的眼神忽然冰冷起来，那是足以让某类特殊群体兴奋起来的温度。
清尘自认为不是特殊群体的一员，但至少他笑嘻嘻地接受萝莉的鄙夷。
“我的意思是由你来决定我的下一步行动。我现在失忆了，做不出最好的判断。你来替我做决定，总好过我自己把自己作死吧。”
“……原来如此，婢总算明白少主口中的‘系统’是何意了。”
风铃叹了口气，眼神不再紧绷。
她盯着清尘看了一会，随后又抬头朝某个方向看去，发出了第一道“系统任务”。
“不如这样如何，少主今日就与林小姐一起行动。小姐是当世剑圣，又是相府千金。即使有人想对少主不利，也不会在林大小姐面前行凶。”
“好主意啊！没想到你这‘系统’还挺靠谱的。”
“这话婢就当作夸奖收下，请少主以后别再说这种令人困惑的话了。”
风铃露出些许不悦的气场，但神色比之前缓和不少。
清尘不觉得风铃的无表情有何不妥，只不过压制表情，与压制感情是两回事情。
清尘现在还没有余力想更多，他只想跟风铃搞好关系。
同样，他也想跟林问秋搞好关系。毕竟她既是剑圣，还是未来的老婆。
“事不宜迟，我还是赶紧找师妹保命去……话说师妹现在在哪儿呢？”
“在那儿，相符祠堂。”
说着，风铃指向了她先前看的方向。
清尘看了看风铃伸出的手指，又看了看她那张冷脸。使坏之心又起，歪着脖子将脸凑到萝莉的手背处，沿着她指的方向做作地眯起眼睛。
“嘶……你说那儿，是哪儿啊？”
“明白了，婢这就领少主去祠堂。”
“靠谱。”
清尘坏笑着竖起大拇指，但风铃并没有理他，只是视线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
如果清尘再不停止他的傻笑，那在旁人看来，他真的就是个M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