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聊了
她看向了瑞德缇，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都直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一个人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瑞德缇随即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盯着对方看，这样会显得自己十分没有礼貌。但是，一时语塞的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解自己的尴尬。
“一杯焦糖玛奇朵，一份坚果巧克力蛋糕。请慢用。”
此时老板端着眼前少女的咖啡和点心出现了，瑞德缇这才被咖啡馆老板的声音敲醒。也算是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自己的喉咙也没有那种堵住的感觉了。
瑞德缇看向老板，眼神中满是感谢。而老板先是看了看瑞德缇，又看了看对面坐着的那名少女，对着瑞德缇露出来微微眯了下眼，嘴角也略微上翘了一下。此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仔细看了一眼那位少女的样子。
对上了。
难怪瑞德缇这家伙突然就这么愣住了，这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在柏林大学一面之缘的女孩吗？既然如此，不如自己顺水推舟一下，先试探下，万一对了呢？毕竟，这个女孩也是每周的这个时候，拿着一堆稿纸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在这张桌子上写写算算。
这间咖啡馆距离柏林大学并不近，但是，自己的这间咖啡馆总是会因为这种安静舒缓的氛围，让一些柏林大学的高等实验室的人才出现在这里，而他们也很喜欢坐在现在这两人坐着的这个位置上。
或许呢？
老板迅速回到了吧台，然后蹲下身翻找了起来，紧接着，他从一大堆的黑胶唱片中找到了一张蓝底白字封面的唱片。这是他年轻时最喜欢的一张蓝调唱片，他甚至靠着这张唱片最求到过自己的挚爱。
他打开唱片机，将那张黑胶唱片放了进去。随着一声沉闷的滋啦声后，便是随性的钢琴独有的曲调，配合着节奏舒缓的鼓点，以及背景里如同心跳一般的低音吉他声。一切的节奏都让咖啡馆的氛围变得轻松了起来。
两人听到吧台唱片机传出的音乐，都逐渐放松了下来。瑞德缇端起咖啡，小口的抿了一口，他似乎找回了身为斐德实验室硕士研究应有的风度，整个人变得轻松明快了起来。
“瑞德缇·哥则·索普。”
“艾玛丽·冯·布莱·顿聂耳。”
“幸会。”
“幸会。”
两人就这样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便拿出自己的稿纸开始各自的研究。他们很专注，却是十分享受，尤其是耳边的蓝调中混杂着细微的人声，这一切不光没有让自己分神，反倒让自己的神经舒展开来了。
当然，也许是对面那个人所带来的相同的氛围也说不定。
午后的时间也是如同咖啡冷掉的速度一般快速，两人似乎都遇到了研究的瓶颈，不约而同停了下来。就这样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喝着冷掉的咖啡，一口一口地吃着那份点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苦闷得以缓解。
没有人能够理解自己到底研究的是什么，在他人眼里，这只不过哗众取宠的行为罢了。一个常年都升不到博士的，只是思维稍微有些跳脱的硕士研究生，一个整天都抱着那些写满数字的稿纸发愣的柏林大学生。
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这些冰冷的理论和数字才是能和自己交心的存在了。那么，对面的那个人是不是也是和自己一样呢？
抱着好奇心，两人看向了对方的稿纸。然后抬头互相看了一眼，接着又带着质疑看了看对方稿纸上的内容，最后便只剩下四目相对。
两人如同抢夺一样，迅速拿起对方的稿纸仔细看了起来。能看懂，完全可以理解，这不就是我所缺失的那一部分吗？
“能告诉我……”
两人异口同声道。
“能量子基础物理学猜想。”
“函数向量矩阵非维度算法。”
又是异口同声。
“借我今晚看下。”
异口同声。
“明早十点，我们继续在这里讨论吧。”
这次瑞德缇先开了口，他知道明天是周末，对方看起来也应该是一位大学生的样子。
“但是，瑞德缇先生，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交换彼此的电话号码，以防对方因为过度兴奋通宵研究而忘记这个约定。”
“好的。”
两人拿出手机，交换了对方的电话以及电子邮箱。就这样相视一笑，似乎就是这样简单的联系，便能够将两人牢牢绑在一起。
“你回哪里？晚上街上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瑞德缇一边收拾着手里的稿纸，一边问到。
“柏林大学。”艾玛丽想也没想的就回答了。
“那可真是巧了，我也在要回实验室，而且我还开着车，正好我们一起回去。”听到对方的回答，瑞德缇只觉得瞬间有点恍惚，难道这个女孩就是她吗？
“实验室？”
“斐德实验室。”
瑞德缇看着艾玛丽，并没有隐瞒自己身份的打算。他打心底里觉得，即便是他什么都说了，在她那里也会是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外面天色渐晚，两人便是匆匆和老板付了钱离开了咖啡馆。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是一言不发，却十分的放松，仿佛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此时就是最好的心灵港湾，即便一言不发，也是能让自己觉得轻松愉悦。
看着离开的两人，咖啡馆的老板又一次觉得这张蓝调的唱片变得动听了起来。仿佛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疲惫感都被一扫而空，也是久违地笑了起来。不过，明天早上要早点开店了，估计那两个人会在比十点更早的时间来这里。
“早啊。”
“早。”
“去咖啡馆聊聊？”
“好呀。”
瑞德缇看到在自己车边等待的艾玛丽，抬手和对方打了一声招呼。两人看到对方的略微发青的眼圈后，都笑出了声，看来昨天夜里不只是自己彻夜研究啊。但是对方的精神看着还不错的样子，甚至是处于一个十分亢奋的状态。
瑞德缇开着车，清晨的柏林，街道上人迹罕至，除了一些流浪汉构筑的堡垒以外，也就只有准备收工的巡警了。
两人来到咖啡馆，本以为需要在车里等老板到时间来开店，但是，看着开着的咖啡馆，两人想都没想便停好车走了进去。
“早安，两位。”
“早呢。”
“今天我这里有新的业务，各种早餐面包可以选呢。”
早餐？这是瑞德缇第一次听到这个老板说这个词，按照他的印象，这位老板是个喜欢享受生活的人，每天晚上这里都会变成安静的小酒吧才对。至于早上如此之早的开店，简直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事情。
“我妻子做了很好吃的烤面包，要尝尝吗？今天算是先试试。”老板从吧台下端出了一篮面包放在了吧台上，“免费的。还附送卡布奇诺。”
“O……K……那我要……”
“我要这个黄油牛角！”艾玛丽开口道，“然后，给这个大叔坚果包！”
“我叫瑞德缇·哥则·索普……”瑞德缇小声说到，“还有，为什么会知道我喜欢吃坚果包？”
“你的名字太长了，不好记。”艾玛丽说到，“还有，会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是作为女人的直觉。嘿嘿。”
“艾玛丽·冯·布莱·顿聂耳。”
“你叫我艾丽就可以了，当然，对等的，我要叫你瑞德大叔。”
“好吧好吧。艾丽小朋友，我这里可是有一大堆的问题要问你呢，我们先去那边坐着吧。”
看这里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朝着那边角落里的座位走了过去，老板突然觉得自己和妻子起的如此之早也是值得了。毕竟，昨晚和自己的妻子说了这两人的情况后，妻子也是难得充满了干劲，两人甚至打算在店里提供早餐服务了。
看来，人与人的之间产生的光和热，真的会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好起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