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天的繁闹,府上也慢慢清净下来,竹林斜影落在亭中,仿佛享受这久违的安静。沐雨熙坐在梳妆台前,无所事事。连续几天的忙碌,她发现,这座宅邸仿佛视她为透明一般,若是她接过某工作,其他人就会立刻退去,去完成另一项工作,整个宅邸没有生机,仿佛冰冷的森林一般。
沐雨熙整理着自己的发髻,一缕白丝从她的发间飘落,沐雨熙轻轻接下。十月,沐雨熙左思右想,选择拜见静娴公主。
“殿下,奴婢……奴婢……”沐雨熙本想着回永晨宫看看,但这并不符合府中规矩。虽然自己日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违反,但迎着三公主的微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是想……回永晨宫?”孟莹继续微笑着,“这恐怕不行……”
“但或许,我可以让姑姑过来。”沐雨熙并非担心丽妃安全,量王后再过狠毒,也不会太过为难丽妃。自己已经挡了一箭,也失去了为难的理由。沐雨熙这样想着,只是希望兰若伊会跟着娘娘前来。沐雨熙不会相信兰若伊下毒,但她依然想知道这件荒唐的事情究竟是什么进展。荒唐的食物,荒唐的抓捕,荒唐的判决,荒唐的放过。一切都太过直白,就算沐雨熙的头脑再笨也能想出一些问题。不过她只顾思考,完全没有注意孟莹的话中话。
沐雨熙鞠礼退去,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开门,却见以侍女在梳妆台前翻找着什么。侍女听到开门声,慌忙转身,一见是沐雨熙,慌忙低下头,挪到一边,仿佛想要不被注意一般。侍女慢慢挪向门的方向,但沐雨熙岂能让如此可疑的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出门去,在她挪到门口的时候伸手拦住了她。侍女见沐雨熙不允许自己出门,头低的更低了,只小声嘟囔着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沐雨熙轻声问道,自从她来到了这宅邸,就像被孤立一般,但是与孤立略有不同的是,侍卫侍女对她的态度更像是“恭敬”,恭敬中带着畏惧。沐雨熙总想着问出些前因后果,但一直没什么机会。
侍女没有说话,只摇摇头,但沐雨熙曾在三公主的婚宴上见过这位侍女,短短的两个月时间,不可能变成哑巴。
沐雨熙见侍女没有张口的意思,反身去关自己的房门。她的注意力时时都在背后,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侍女并没有在自己回身的时机夺门而出。再转过身时,依旧是低着头不说话。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沐雨熙尽量调整自己的语气,她已经在猜些什么,但稚嫩的头脑让她的思想只局限于监牢这一部分。
侍女抬起头来,沐雨熙注意,这是一张十分清秀的脸,之前尚且没有看清,而今遍观,居然有公主姿色。侍女与沐雨熙四目相对,只片刻,沐雨熙便将眼神移开。她在侍女的眼中看见了炽热,这让她很是不安。
侍女拉过沐雨熙,令其坐在梳妆台前,竟开始梳理沐雨熙的头发。而后者只觉头上微微一痛,几缕白丝便出现在侍女手上,不多时,竟也有了几十数百根。侍女将沐雨熙的秀发重新梳理好,将铜镜对准后者。
一缕幽蓝出现在镜中,铜镜里的自己已完全变了模样,身后鬼魂般的东西四处飘散。沐雨熙立即回头,但身后却只有侍女握着自己的头发。侍女见状,将嘴唇轻轻靠在沐雨熙的耳边。
“她们说,你是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