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那一片漆黑的幽夜上空,数朵稍显奇怪血红色的乌云悠然的漂泊着……
“滋——”
在那乌云下的某块岩石,发出了颇显奇怪的声音。
那是,宛若什么东西被腐蚀的声音。
若是比喻的话,碳酸饮料中的那气泡声来形容那奇怪的声音,是最为贴切的。
那岩石,随着那腐蚀声缺失了一角——
血红色的乌云在那深邃夜晚的掩盖下悄然包围了那金属怪物组成的银色水流。
随后,乌云开始履行着他的职责。
雨滴自乌云中浮现,随后悄然飘落于地面——
“滋——”
并非水的滴答声,而是同之前一样的腐蚀声再度自地面上开始响起。
这腐蚀声若开始的信号,就在随后的转瞬之间,那「雨」开始扩大他的规模。
那雨的样貌,也在此时才骤然显现。
并非是透明无色,那从赤红色乌云中落下的「雨」同样是赤红色的。
那是鲜红的、粘稠的、若血液般的「雨」。
鲜血,如此这般开始淅淅沥沥的自乌云中落下。
那鲜血的目的,是洗刷位于地面上的银色水流——
……
那鲜血之雨的真面目并非是直接的攻击,而是一种「诅咒」。
通常来讲,诅咒是让作为目标的生物陷入某种状态的魔法,可能是能不断的灼烧目标生命的猛毒,也可能是让目标陷入无力、晕眩等诸多情况。
在这个世界上也是如此,稍显特别的是,那诅咒的对象并非仅限生物。
不管是植物还是物品,都是可以诅咒的对象。
那鲜血之雨,能够诅咒碰触到那鲜血的所有东西。
“这是,我曾经的悲叹……”
恰赫季斯城的尖端,伊萝自言自语着。
不管生物还是物品,都是她曾不断诅咒的对象。
作为「王」的她,选择去诅咒所有的一切,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将那些不被允许流下的泪水隐藏。
这鲜红色的雨,终结的是她自己的泪水。
……
“滋——”
那终结泪水的血色雨水,不断的侵蚀地面上的一切。
被附着沾染,被溶解扭曲,随后千疮百孔。
不管是那坚固的岩石,还是偶然存在于这附近的动物与魔物,都无一幸免。
随后,那鲜血飘向了自己的目标,也正是那进攻着血族都市的金属怪物们——
“事到如今,还要用这一手吗”
金属怪物,在鲜血即将坠落至他们的身躯上之前,毫无感情的说到——
“呵……果然不会这么简单的奏效吗”
伊萝明白,自那话语声出现的一瞬,自己的这次攻击就已经不可能会起到什么实际作用了。
“滋……”
那若碳酸饮料气泡般的腐蚀声再度响起。
但这次被腐蚀的不是岩石,也全然不是什么动物。
自天空中坠下的鲜血,始终无法落于地面,也始终无法落到目标的身躯上。
这次被腐蚀消散的,是那鲜血之雨本身。
“诅咒,就应该被净化”
以宏大的声音陈述着,于毫无感情的金属怪物们胸口,闪着若有若无的洁白光辉。
那光辉闪烁着,照耀着。
而当那鲜红色的「雨」被光辉照耀的一瞬间,激烈的腐蚀声就随即响起,那「鲜血」随之消散,溶解于空气中,宛若从来都没存在过一样……
“十字架什么的,你这家伙是想惹吾辈发笑吗?“
伊萝注意到了,那金属怪物胸口,化解自己攻击的洁白光辉的真面目。
两束捎带着金色的纯白色,以十字形交织在一起——
“你们,将迎来审判与净化“
金属怪物们,仍旧爆发着整齐划一的毫无感情的呐喊,传递着不在这里的,某人的意志。
“呵呵呵,无聊,难不成现在的你这家伙,要净化吾辈们吗?“
话语中伴随着魔力的波动,伊萝轻笑着,回应着金属怪物的声音
“呐,森精灵的族长“
没有任何猜忌与迟疑,伊萝轻易的确认了操纵这些怪物之人的真实身份。
“净化吾辈们——这就是你隐藏了数千年的真实目的?“
“是的。“
森精灵的族长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以金属怪物作为对话的媒介,他精简明快的吐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唔……
金属怪物的话语没有任何感情,他们也自然不可能拥有表情,他们只是话语的传递者,伊萝也自然无法读取话语中的真与假。
这家伙在说谎——
伊萝,还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从自己仆从哪里得知的情报已经清晰的告诉她,森精灵的目的绝非这么单纯而已。
就在伊萝与那位族长对话之时,金属怪物与伊萝召唤的丑陋怪物间的纷争也从未停歇,那些金属怪物也从未放弃向漆黑的壁垒发动进攻——虽然终归是徒劳无功就是了。
“净化你们,拯救你们,就是我的夙愿”
森精灵的族长,仍旧宣告着自己那全然不可信的主张!
“那两个字在你这家伙的口中……”
“就只会让吾辈厌恶!”
伊萝的话语中,突然萌生了巨大的威压与强烈的感情。
那位森精灵的族长,在不知不觉间踩到了那不能碰触的红线——
“传承——“
庞大的赤色魔力流,随着伊萝的话语汇聚在了她的右手中。
“天灾的魔枪!“
转瞬间,那些赤红色的魔力就构筑成了比伊萝的幼小躯体要庞大数十倍的绯色长枪——
“哈啊!!!“
随着伊萝的呐喊,迸发而出。
裹挟着庞大的魔力与可怖威压,绯色的长枪就如此向着汇聚成水流的金属怪物席卷而去——
若是这拥有着庞大力量的一击如此命中的话,纵使是那些拥有庞大数量的金属怪物,也必然会损失惨重吧。
“那样的诅咒,是不会起效的”
机械性的声音,再度如此回响着,这话语中虽然没有感情,但那森精灵族长的游刃有余,已经尽显其中。
那绯色长枪目标下的无数金属怪物,整齐划一的用自己机械的双手,握向那位于自己胸前的十字架。
微微低头,这些手握战争兵器,作为战争兵器而被制造的存在,竟像是虔诚的信徒。
随后,复杂的,与伊萝那赤红色与黑色交织的术式截然相反色彩,从他们的脚下显现——
那是圣洁的白色,与耀眼的金色共成的术式。
灼眼的光柱如此形成,径直朝向着那绯色的长枪袭去——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一瞬之间。
而那灼眼的光柱与那绯色的长枪,也宛若他们的突然出现般,同时消失在了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