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抱歉,稍微打断一下。”
注意到爱丽丝拿在手里的钥匙是纯白之钥后,林君贤把手伸向空中抓了抓,凭借此前驱役白钥使用【白色葬礼】魔法时的经验,尝试将对方的钥匙拿回来。
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爱丽丝手里的钥匙像海市蜃楼一般消散在春江花月夜的景色中,【纯白之钥】重新藏匿到了林君贤体内的光元素池内。
这么一来林君贤说话的底气就足多了,对方明显想利用黑牌和纯白之钥做些什么,失去钥匙后,爱丽丝也不得不接受现实,她没有动粗强夺钥匙,而是淑女地笑着,请林君贤继续说下去。
于是,林君贤在高背椅上坐直了身子,根据之前思考的结果,单刀直入地问道:
“我想知道,当我收下魔女的完整灵魂之后,到底会发生些什么,难道魔女会在我体内复活,我的灵魂从此会沦为魔女的奴隶,或者更为彻底,充当魔女的食粮?”
“这个君贤倒不必担心,我即将为你展示的,是从名为萨米基纳的某死灵术士手上偷学来的返魂术。返魂术完成后,你的体内会同时存在两个灵魂,你自己的和悠莉娅的,你们两人会共用一个身体,我跟我的魔女情人亲热的时候,你还能跟着一起享受,赚到了呢!”
“我赚到你个鬼!活见鬼的,这不是跟我猜的差不多吗!”
一想到以后要过上身不由己的日子,林君贤便忍不住骂出声来,爱丽丝笑得更欢了,眯着眼道:
“啊啦啦,这可是君贤深思熟虑之后、自己主动提出的愿望,我不过是按你说的执行而已,可不准你反悔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请你放心,我的女士,我不会反悔的。不过,我想向你做一个交易,毕竟,现在的结果未必就是你最想要的,对吧?”
林君贤急中生智,他把【纯白之钥】召唤出来,握在手中,这钥匙可是他跟超越神祇的爱丽丝谈交易的唯一筹码。
爱丽丝眯着眼盯着他手中的白钥,道:
“把交易的内容说来听听。”
“我想用我尚未到手的魔女的完整灵魂,去换取一项能力,一项可以让我摆脱尸姬的女儿身的能力。对于能将【死者葬仪】技能强行塞给我的你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吧。”
“啊啦啦,君贤出人意料地有着商人谈判的才能。这事我确实可以办到,只是,我为什么要同意这笔交易呢?”
“理由很简单,因为纯白之钥在我手上。按你刚刚说的话,封印在黑牌里的兽吞食了魔女的部分灵魂,如果没有钥匙,你就无法召唤出兽并拿回那部分灵魂,而如果魔女的灵魂不完整,你施展的返魂术成功的几率,大概会下降吧。”
“真是出色的推理,难道是进化成尸姬后智力变高的原因,事实的确与你说的相差无几。君贤或许比自己想象的更适合当尸姬少女哦,不认真考虑一下?”
“想都别想,我拒绝。”林君贤举起手做了一个否决的交叉,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到,少女模样的自己做这个动作是多么可爱,都把爱丽丝都看呆了。
“那么,你的回答是?”注意到自己卖萌动作的杀伤力的林君贤,立马收回手并向呆呆地看着自己出神的爱丽丝问道。
“如果我选择拒绝这笔交易呢?”
“那我就拒绝将纯白之钥借给你。我想,堂堂夜与魔法的编织者、时间与空间的管理者,至高无上的爱丽丝-莉莉丝-里德-亚斯塔禄大人,是不会撕破脸皮亲自下场,跟我一个凡人抢钥匙的吧。”
“啊啦啦,会怎么样呢,这可难说哦。”
爱丽丝的笑容逐渐冷峻,林君贤只能活用自己这副身体的优势,露出惹人怜爱的笑容,尝试软化对方,并继续谈判。
“你甚至可以从我这儿拿回魔女的全部血肉,带着你的情人的灵与肉离开,你又何必为难我呢。至于我提出的愿望,我的原话是包括魔女的血肉和灵魂,并没有对灵魂的完整性作出要求,你把你手上的魔女灵魂和漆黑卡牌分别交与我,也算是完成了我的愿望。
“这种实现愿望的方式想必是你所抗拒的,但是我坚持,我拥有选择后一种实现方式的权利。”
“你这是威胁我吗?”
“我当然不敢,爱丽丝大人,我只是在为你分析利弊,我提出的这一桩交易,对你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
“啊啦啦,可是在我看来,君贤从这桩交易中获得的好处比我要多得多。”
“我更愿意称之为双赢。”面对爱丽丝冷冰冰的态度,林君贤总之先摆出人畜无害的营业笑容,赔着笑脸道:
“假如你不想拿回魔女的血肉,你也可以提些其他要求嘛,万事有商量。”
“那么,除了悠莉娅的灵魂外,我还想从墓穴中带走几位故友的灵,命其担任我的仆从,协助修复你原本的世界。当然,更多灵的缺失会导致君贤对墓穴和魔女遗产的掌控力有所下降,但这也是双赢。
“另外,你得先把纯白之钥交给我,让我把漆黑的兽的封印打开,拿回被兽撕下的福克斯魔女的灵魂碎片。这样的条件,你接受吗?”
“我接受。”
林君贤说着伸出尸姬苍白无血色的小手,将手中的【纯白之钥】递了过去,爱丽丝先把白钥拿回,然后张开白皙的纤手,将林君贤伸过来的手握住,如同商人谈妥交易一般用力摇了一摇,笑靥如狐,满意地宣布:
“就这么说定了,成交。”
林君贤并不知道在这次谈判之中,有多少事情是在爱丽丝的计算之中,他自问在这场对弈中,已经为自己争取到了最大好处,也狠狠地为难了一把爱丽丝,出了一口恶气。
而对于爱丽丝来说,虽然【纯白之钥】不知为何特别亲近林君贤、林君贤又提出了出人意料的愿望,导致事件的发展一度超出她的控制,但是作为超越神祇的存在,她无论是筹码还是底牌,始终都占有优势,依靠着从某死灵术士处偷学到的返魂术,她使局面重回掌控,并再次占有优势。
在最后的谈判中,她完全取回主动权,三言两语便为自己攫取到最大利益,不仅获得了带走悠莉娅完整灵魂的权利,还得以从墓穴深处死海之都波塞恩中带走被困于此的故人们的灵魂。
光以结果论,她付出的代价虽不少,但收获更多。
至于林君贤,他虽然被迫成了女儿身,可也确实让爱丽丝付出了比预想要多的代价。
到最后,尸姬不但成为了墓穴的半个主人,还迫使爱丽丝赐予尸姬一个以《荒原》的第二诗篇为名的特殊技能【弈棋】,来履行帮助他摆脱女性身份的诺言。
这一局棋戏,以僵尸逼和神祇告终。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