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兰哈姆·拉瑟德拉在防卫墙上大杀四方,仅凭他一人就让局面一边倒,形势变得分外分明。
我捡起地面上的半兽人盾牌,虽然对持盾战斗一窍不通。
“捡起地上的盾牌,顶过去!”罗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石墙上。
“把它们统统推下去!”见到前排几个拿盾牌的圣骑士和半兽人僵持不下,有人大喊道,紧接着后面的人也纷纷拿起盾牌或是空手推着前边的人。
“呃?——”强志这个大块头被挤在中间进退为难,距离靠得太近反而容易误伤队友难以发起进攻。一下子两方陷入了蛮力的斗争中。
“哟——杀啊!”、“啊!”众人纷纷用力叫喊出声。老实说现在的场面也混乱得不得了。
而葛兰哈姆的手下则两两结伴,在防卫墙上各个节点和包围他们的半兽人僵持着,作为将军的精锐护卫,在半兽人的围攻下这么久过去了也没有一个人受伤。
半兽人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发力的手臂上变得更加粗壮,它们的手臂未免也太粗了。
这边的推进速度甚至比葛兰哈姆还要快,就算是以战意昂扬著称的半兽人此时也止不住地后退着,溃败迅速扩散开来,我们势如破竹地打败了这群将近二十名半兽人,而葛兰哈姆·拉瑟德拉也突破了石墙的另一边。
“那边的队伍去搜索下面!”将军的声音在混乱的战场里格外响亮。
葛兰哈姆那边的防卫墙通路分为两条,一条在上向“牛角”里螺旋,另一条则是通向底下的空地,而我们这边似乎只有一个出口,还被一扇木门挡住了。
“瓦咔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半兽人啊,我们还在不断推进着,不知不觉已经走过防卫墙的一大半到达另一边,以至于都看不见另一边的人的状况。
走上是石质楼梯,那扇看起来坚固的木门其实没有上锁,一推开来就看见好几个木箱子摆放在地上,里面一个来不及撤退的半兽人一下子被解决掉了。
“这里是?”、“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堡垒的军械库啊。”有经验的老人马上回答道。
木桶里还摆放着长戟等等琳琅满目的武器,大的厚木质箱里恐怕就是完整一套的盔甲,但是厚木箱都上了锁,没有那么容易打开。遇到这些装备所有人都有些犹豫,一套装备的价值可远远比这次行动的报酬要高,甚至单单一件好的部位的装备都比那高。
“喂喂,别乱来啊!你这样把锁搞坏的话就永远打不开了。”有人干脆用手里的武器猛砸箱子,但完全没有作用,眼看锁要被弄坏,有人站出来制止道。铠甲装备在战乱的年代当然算是高价值的物品,被用上好锁保管起来也合理。
众人只好暂时放弃这些箱子,朝小屋子的尽头走去,那里有两个梯子,一个往楼上通去,还有一个往楼下去——这都是分别通向哪?特别是楼上还有地方可去吗?
“开锁哪家强,还得看我花木......”正在猜测两条梯子分别通向哪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不协调的声音,只见花木砧儿熟练地从腰间掏出两条长铁丝——他不是猎人吗?开锁是盗贼才会去学的技能吧?还有为什么随身带着这东西。
“欸?这个......”花木砧儿看过了屋子里的三个箱子后,最后选择在一个箱子前蹲了下来,两只手分别拿着铁丝“咔咔”地开始撬锁,不一会儿只听“咚”的一声,锁就这样被敲开了,“欸嘿、”
这时军械库的下方传来吼叫声。
“就这样一鼓作气杀过去!”、“杀啊!”
可是从这里望下去,下面好像也是一个军械库,里面并没有敌人,而且上方也还是摆放装备的地方。
“快下来!”率先下去的人朝上面喊道。等到了下面,发现这里的空间比上面的还小,只有一扇门通向外边,还有两幅色彩鲜艳的盾牌靠在墙边。
“是葛兰哈姆将军他们,就在门外!”
“快把门打开,我们冲出去和他们会合。”
为什么最终会和他们会合?我们已经绕了整个堡垒一圈了吗?虽然说这个堡垒外观看上去的确算不上大。
城墙上本就在负隅顽抗的半兽人小队又受到来自后方的袭击,一下子就被覆灭了。一个通道口就在我们冲出来的木门旁边。
“保持队形!不要着急进攻!”将军洪亮的声音又响起,被声音影响的人纷纷自觉排成一条两人并列的长龙,踩踏着半兽人的尸体沿着蜿蜒的石梯向下。
花木砧儿在哪?他还没下来——队友在前线,他躲在楼上开箱子啊,这家伙、
半兽人好像全部退守到黑色尖塔内部去,而黑塔内部似乎还分为上下两个部分,葛兰哈姆·拉瑟德拉随手一指,将队伍分成两个部分,一半向上继续清剿塔里的半兽人,另一半负责地下室的搜查。
在罗曼的带领下一同进入了地下的长道,刚走进去没几步一股腥臭的味道就扑鼻而来。
“他妈的这是什么味道——”众人频频爆出粗口。
我刚想调整呼吸适应这股臭味——这种时候就要尽力习惯这种气息——“呕、”刚开始调整呼吸就实在受不了开始干呕,恶心反胃得根本不能忍受。
就像食物、尸体腐烂了,茅坑的味道都不能跟这里相比。如果不集中精力无视这味道就真的要吐出来了。
打开通道两边的木门,发现里面竟然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木桶,有酒的味道散发出来,继续打开木门,发现有士兵居住的地方也有堆放杂七杂八的东西的房间。
这里面还蛮深的。这样想着我们又下了一个楼梯,接下来就是看起来让人极度不舒适的监狱,令人窒息的臭味也是从这里传来的,监狱里面大部分都是空的,摆放着让人胆寒的刑具,到处都是污秽物。
而且好暗......
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连墙壁上的油灯都被灭掉了。
“哇——遭到袭击了!”为什么真的会有这种对白?
“咕啦啊!”确认无疑是半兽人了。
三名身着精良装备的半兽人突然在尽头朝我们冲了过来,前排的人刚反应过来就被半兽人刺中——这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吧。
“呃——”武装到牙齿的半兽人在人堆里所向披靡,而我们还不能分清楚到底谁是谁。
“神官快点放个能发光的魔法!”只听罗曼的声音在前面怒吼道。
“......哪有那种魔法、在你眼里神官是什么啊?”
“那就魔法师,来个火焰魔法什么的也行。”
“这是要往哪里放?打到人怎么办?”
“就往没人的地方放!快点!”
“这是你说的勒,被打到了可不怪我......”伴随着嘀咕声一个小火球略过众人的头顶,冲通道的尽头飞去。
近在咫尺的狂吼,终于火球带来的火光也照亮了周围,让人惊恐的是半兽人都杀穿半支队伍了。
连罗曼都倒下了吗——这下可不妙了——
主要是这三名半兽人身上亮锃锃的铠甲,软链?鳞甲?护胸什么都有,如果不是全力以赴的一击根本不能穿透对方的护甲。
好挤!前排的人在不断往后退,可是这样的后退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猛攻的半兽人!
“滚你妈的!”身边被推搡的强志一声怒吼,狠狠地推开前边的人,抡起手中的巨剑就朝一名半兽人砸去,乱砍一通的半兽人对强志这一下完全没有防备,工艺精湛的头盔被砸出了一个不小的坑。
“呜!”半兽人发出闷声,一只手扶着前额连连后退,甚至差点摔倒,看起来被这一下敲得都神志不清了。但是恐怕还没有丧失战斗能力。
我拿着长剑越过前面一人刺击半兽人——不过这是什么触感?根本没有破开对手的胸甲,恐怕只在半兽人的铠甲上留了一个小凹坑。
“嗯?!”前面的那人瞪大了眼睛看了我一眼。
继续刺击,一下不行就多来几下
肩膀后面那块肌肉好酸,根本用不上力,身体果然还是很疲劳,就算心有不甘但是也完全没有平时的挥动速度。
“咔、嚓咚啪!”结果第二下开始熟悉起来的剑的崩断声就出现了。
明明只是三名重装半兽人而已,怎么会被击溃成这样。
然而这次即使陷入了绝境胸口的吊坠也没有任何反应,它大概是不屑理会自己这种人了吧,我也掌控不了那种力量。
可恶
如果身体的状态再好一些的话,如果能多休息几天的话。一到这种时候就只会抱怨自己的状态不好。
事到临头,结果对死亡的畏惧一点畏惧也没有,像是就算铁针悬在眼瞳前,也不会眨眼。生死都能坦然接受。身上的衣物都成了累赘。
丰满的意识凝聚成成蓝色的一点,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啊,老师说的没错,现在就是最佳状态,仅此而已。
不再一味地着急进攻,狡猾地开始和半兽人拖延起时间,无论什么样的攻击只要把握好都能应付过来。
在对手出招的一瞬间发动格挡——半兽人盔甲下的眼神渐渐变得惊疑不定,出手越来越犹豫了。
无论哪块肌肉都很累。狭窄的周身环境反而对自己更有力了。
又有碎片从断剑上崩散,直接刺入了脸颊,被这意想不到的碎片伤到、接着手臂也被半兽人砍中,虽然有护臂,但是感觉手肘那里的骨头都被打得错位了、继续在对手出招的一瞬间发动格挡
侧身闪过刺击,然后快速挥下长剑敲砍对方的脑袋,结果只是在半兽人的头盔上激起一片火花。
果然不行。
就这样继续格挡、看看谁能拖到最后吧。
“轰——”力量十足的火球砸在半兽人的腰腹发出沉闷的声音,后排职业不少啊?结果半兽人的攻势一被阻滞下来,形势就有所好转了。
被成功抵挡住的半兽人就这样慢慢被消耗得力竭了,它们背后有一道身影悄悄地站了起来,一下子从背后解决了一名半兽人。
等三名半兽人都倒下时,罗曼又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背后依靠着铁栏杆发出粗重的喘息,想必刚才是在装死吧,他的胸部血淋淋的一片。
“你们两个继续去前面看看,那三个半兽人守在这里肯定有什么理由、其他人快点拯治伤员。”罗曼冷静地又下了一道命令,“快去看看。”
现在站着的没有受多大伤的前排职业就只剩下我和强志两个人了。
走到尽头的那间牢房,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什么也没有啊?”
罗曼听到了则没有回话。
我突然注意到了罗曼背后的牢房里有一堆干草,而且铁门的锁也被打开了,走进一看果然草堆后面还有一条只能弯腰才能通过的密道。
我和强志不知道沿着这条密道走了多久——感觉只是走了很久过了,这个大小的确半兽人也能通过。
好累
......
搞不好已经走出堡垒了,从地洞里爬了出来,周围是稀稀疏疏的树木,而转身望去,监视堡垒却已经在我们身后了。
“呜呜呜呜呜——”
哇,别只顾着哭啊,我们寻着哭声走去,结果才走没多久就发现了哭声的来源,一个女孩被绑在了树背后。她身上穿的是一副简练的长裙,不过衣服的品相看起来不是这个世界的贵族是不会穿这种衣服的。
附近并没有半兽人?也许他们只是中途离开了。
我率先朝绑着女孩的那棵树摸过去。
“别哭了,冷静点!”
结果一摘掉她口里的臭布后,就听见她哭喊道:“呜哇、你们是谁?!我父亲是边境伯爵格兰·维德伊,呜嗝——”
家父张二河现在又有什么用?
强志一听她哭得这么大声,马上警告道:“知道了!别哭了!小声一点哦!”
就算知道了她的身份,可是像她这样崩溃大哭也没有办法,很快就会有敌人听见她的声音赶过来吧。
“你们一定要救我,无论多少钱我都会给你们,别丢下我要不然我父亲绝对会绞死你们的!”情绪崩溃得听不见别人说话啊,她是害怕极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了。威逼利诱也完全没有个样子。.
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副凄惨的样子,恐怕至今为止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吧。
“所以说叫你小声一点啊。”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哭声越来越大了。全世界都是烦人的哭声了,这样下去连我们也会搭进去的。
哭起来还真是让人厌烦,哭相还真是丑啊。
“打晕带走好了。”强志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就准备动手了。
要说厌烦的话,果然还是厌烦,可是又觉得自己可以冷静下来,我蹲了下来对她说道:
“我们是你父亲派来救你的,请你小声一点,要不然恐怕很快就会被半兽人发现了。”
“呜、呜、嗝、呜!”哭相难堪的贵族千金用力地闭着眼睛,鼻涕眼泪留得满脸都是。
有些奇妙的感觉,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能心平气和地这样和她讲话?
“呜呜呜唔、唔......”女孩好像听见了我的话,哭声终于有了变小的趋势,可是马上又涨潮了,想控制哭声也没有办法,本来还抽抽噎噎的,结果突然又“唔哇”的一声了起来。
要不然干脆杀了她吧?
“咕噜?”、“哆咔!”不远处传来的动静更是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强志刚刚割断她身上的绳子,结果她完全不像是能走路的样子,现在打晕她也来不及,我们俩果断选择离开这里,躲到了密道口附近。
“别丢下我啊啊啊啊啊啊啊、”被留在原地的她发出崩溃的撕心裂肺的尖叫。
远远望去,一个庞大的怪物停了下来,然后匍匐在地上,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不由地问道。
“是半兽人特有的坐骑「龙骑兵」,我也是第一次见哦!”强志回答道。
那只蜥蜴比边境军将军葛兰哈姆·拉瑟德拉的高大战马还要长,当然没有那么高,太雄壮了吧未免,这身长有五、六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