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欧鲁达纳后继续被关押在监狱里,边境军对半兽人的清剿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糟糕的是大腿上被树枝刺入的地方浮肿起来,被葛兰哈姆·拉瑟德拉说中了,有什么东西残留在大腿里面。用手一摸就可以稍微知道留在大腿里面的木刺不是很大,疼痛也不是不能忍受,但是不管是蹲下来还是行走都能感觉到有什么在里面。
不由地想当时刺入大腿的是箭矢反而更好,至少不会有什么留在里面。正当想着被关押在只剩下自己一人的牢房里还要多久的时候——就感觉已经被人遗忘了。自己救回了那个女孩,怎么说也会有些奖赏吧?可是谁知道呢,搞不好这件事根本没有被提起,也根本没有人注意,或许过几天后会有人来带走自己,也许从始至终根本没有人会在意这件事。
如果强志还活着的话,搞不好可以凭借这件事获得丰厚的奖赏。
看守的人直到傍晚了才送来食物,是中午觉得这里面根本没有人了吗?
好好按时把吃的送过来啊,不管别人会不会吃。
大腿内侧有一道细细的肿胀,木刺留在里面导致伤口里面发炎了,接下来伤口可能会更肿,里面的脓水会越来越多。
静静地躺在冰凉的石砖上,想象到一些或许是无辜的人惨遭屠戮的景象:或许在这样的战争中,普通人只有选择加入一方,才能避免像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一样悲惨的死去——只有选择加入一方...这样至少可以尽自己的力量改变自身的命运。
冥冥之中,我感觉到自己再也不会做那些五彩缤纷的梦了。
这个季节的雨还真是突如其来,之前还晴空万里,一下子就有乌云到了头顶,而且狂风大作。总是时不时地下雨......——
“喂,太阳都晒屁股咯,你到底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中年人调侃的声音从铁栏外传来。这才是从戴德黑监视堡垒回来的第二天而已。
普通的中年大叔的声音,看起来就像是街头再普通不过的中年人——伊达格·米洛斯,那张有些发胖的脸上的小眼睛带着笑意说道。看多了就会隐隐觉得这家伙其实是“不怎么会听别人说话”的人。
此时的边境军准将伊达格·米洛斯只穿着明晃晃的铠甲,连头盔都没有戴着,结果却让人觉得这副盔甲意外的适合他,看起来干练能武,再加上他的外貌年龄和自信的态度,旁人也不难想象他的身份,可明明只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大叔而已。
他身边的随从上前打开了铁索。
“这次你可立了不小的功劳,伯爵大人准备亲自接见你。”伊达格走进牢笼里,笑眯眯地说道。
就算在这里面带了很久也不会习惯的刺鼻味道。由于处于阴暗潮湿的底下,墙壁上都是让人头皮发麻的霉斑,但这个狭小的地方也不会肮脏。
“什么......”我不由得觉得诧异,虽然救了他的女儿,不过奖赏的话随便让人前来打发一下不就好了,有到要亲自接见的地步吗?
“就你一个人活着回来了是吧?”他平淡地说道,想必对于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了,“跟我来。”
迈出阴暗潮湿的地牢,外面就是边境军的校场,不过现在除了看守的人外好像没有什么人。
好大的太阳,地面上还是很多水洼,慢慢蒸发,让人觉得闷热。一路上的看门人看见伊达格什么都没说就主动让开了道路。
边境伯爵格兰·维德伊的天望楼就处于欧鲁达纳的中心。虽称是楼,但说是塔更合适。天望楼足足有九层高,里面储备着充足的食物资源,就算有被数量数十倍于己的对手包围也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是名副其实的防御建筑。
也会让人不以为意,明明是边境伯爵却只能在这样的建筑里面保全自己。
“欧鲁达纳境内的半兽人已经全部清剿干净了。”伊达格说道,然后只见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微微皱起眉头警告我道,“注意你在跟谁说话,嘴张开前你最好想想在伯爵大人面前放肆是什么下场。”
会担心冲撞到伯爵大人而发出警告也正常。
天望楼的大门前排放着木质拒马,入口处站着两名手持长戟的边境军士兵,天望楼里面的装潢让人耳目一新。
一楼更像是接客大厅的设计,客厅的左右两边各有螺旋的木制楼梯一直通向第三层,大厅的墙壁上绘着花朵,空余部分主要用的是暗黄色,一幅巨大的画作挂在一二层的正对大门的墙壁上。
领头的人骑在一匹花马上,从穿着上就看得出来身份不凡,但也只能看见他手持旗枪的背影,后面则是以他为首形成的一条长长的队伍,有怀抱长柄武器的盔甲战士,也有两手空空的普通人,他们在朝一片茂密的森林走去。
“是格兰·维德伊大人要接见的人。”伊达格·米洛斯对一名前来迎接的女仆打扮的人说道,对方点头示意领会后伊达格就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望天塔内的豪华奢侈跟外面想比真是差距悬殊,但也不至于让人觉得“穷奢极欲”。天望楼的内部并不像外面看上去的那样森严。
在第三层的一扇铁边加固的门前停了下来。
“进来。”敲门后被允许入内了。女佣则保持着微微鞠躬的姿势留在门口,显然是要我一个人进去。
坚固的木门被打开了,光线通过窗户射入拥有白色墙壁的房间内,里面十分明亮。只见房间的里面摆放着一张长方形大桌,桌子靠墙的一侧则整齐摆放着三张靠椅。
穿着紧身服的人坐在中间的位置,他的头发被梳理束在后面,高挺的鼻子,眼眶有些陷下去,和罗曼给人的阴鸷感不同,看起来可能长时间精神保持紧绷和有些憔悴的格兰·维德伊反而有些不人不鬼的。
要用阳气不足来形容吗?单凭外貌就这么说对方未免太失礼了。
边境伯爵格兰·维德伊的身后站着一位有些高但又稍显稚嫩的华发女孩,看到了就会觉得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喔喔、”
位于首座的格兰·维德伊不经意瞥了身后出声的女孩,用他独特的有些喑哑的音调说道:“所以你在‘喔喔’个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