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现实世界中，时至今日，都尚未能达成这一目标。
至于说到《外挂勇者为所欲为》这边的世界能不能做到这一点……我只能说，这是一个值得努力的方向。
紧接着，科西切继续提问道：
“陛下，您所说的“潜移默化的手段”究竟是——”
“文化。”
文化对人的影响一般不是有形的、强制的。
文化氛围看不见、摸不着,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人的思想和行为。
以上是初二政治书上的原文。
然而，在课堂上，老师唯独没说过，作为侵略手段，文化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武器。
毕竟在现实世界中，不是谁都像“灯塔国”一样目中无人，地球村上看谁不顺眼，就开着B2、掠食者无人机、战斧式导弹一个个街区炸过去，还都是精确轰炸，今天说你妈炸了，你妈必炸无疑，绝不会殃及你爸，因为你爸明天炸。
可即便财大气粗如“灯塔国”，在文化输出方面，却从不偷懒——小到并不存在的“华盛顿砍樱桃树”，大到投资上亿的“好莱坞大片”，不都是这个路数么？
十年如一日这么灌“迷魂汤”，现在哪怕他当街往路人头上拉屎，都有人笑嘻嘻地说“真香”。
当流氓能当到这种地步，身为魔神王的我都不禁心生惭愧。
不过秉承“拿来主义”……这并不妨碍我在剑与魔法的世界中故技重施。
虽然我是这么考虑的——
“文化？”
使徒们却好像无法理解我的意思。
“说白了，就是通过各种途径反复向人类宣传魔王军的优秀文化，从而吸引人类成为我等的子民。”
“陛下，我能明白您的意思，但是——”
科西切面有难色，似乎是在想考虑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科西切卿，但说无妨……”
“恕我直言，我军似乎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优秀文化’……”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好吧。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突然发现科西切说得好有道理。
“容我先说个题外话——在座诸位是否识字？识字的请举一下手。”
我扫试了一圈，就只有我、科西切、薇薇安正常举手……
提尔锋本来就是道具，知识水平有限，平常我跟科西切唇枪舌战的时候，他都不怎么插得上话，可以理解。
卜卜的话……嗯，除了我不听懂她说话，她听不懂我说话以外，我们之间并没有其他不愉快。
看沃尔夫冈一脸犹豫不决的神情，想要举手又不敢举的样子——
“沃尔夫冈卿，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陛下，就是说我姑且懂写自己的名字……这算识字吗？”
“不算哦。”
“哦……”
狼人大叔就灰溜溜地把手放了下来。
事到如今，我总算是明白赛琳娜为什么这么讨厌念书了……
受文盲家庭环境影响，她要还是一个知书达礼、贤良淑德的女孩，这才叫“咄咄怪事”。
所以说……这是什么情况？
在场五个使徒，有三个是文盲？
再加上刚才在场的艾尔莎、海克斯、安娜、瓦拉克……默认她们都是知识分子的前提下，魔王军高层干部的文盲率仍旧高达三分之一，放眼到整个魔王军中，这个比率恐怕只高不低吧。
我这才意识到祖国建国之初的扫盲运动是一项多么伟大的事业……
这么看来的话，想要靠优秀的企业文化吸引人才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不过仔细想想看，员工之所以会选择跳槽，往往是因为跳槽的公司给的钱更多吧？好像跟企业文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咳咳，我们还是说回‘如何运用利益培养出更多的引路人’这个问题吧~”
“咦？陛下这算是在转移话题吗……”
薇薇安同志，你知道的话，就别说出来啊，我这个当领导的不用要面子嘛……
好在有科西切在一旁给我解围：
“陛下所提出的这个办法的确是十分高明——”
“好了好了，我们进主题、我们进主题好不好？”
“不过，陛下您可有考虑过天启教会的影响？”
“天启教会的影响……吗？”
科西切放了这么多的彩虹屁，总算是放出了一个不错的问题——
应当如何处理魔王军与天启教会的关系？
如果说人类诸国与魔王军之间的矛盾仅仅是利益问题的话，那么天启教会与魔王军之间的矛盾毫无疑问是大义的问题。
对教会而言，大义就是“消灭异端”、“光复大陆”；
但对我来说，大义却是“消除障碍”、“征服大陆”。
彼此大义相互碰撞的结果，就是战火连天。
更麻烦的是，在《外挂勇者为所欲为》的原作中，天启教会可是雷姆利亚大陆上最强大的势力之一，等同于现实世界中的中世纪天主教会之于欧罗巴诸国。
即便是高高在上、权倾朝野的大贵族，得罪天启教会，都无异于自绝于社会。
一方面，领地中各阶层人士肯定会对你指指点点；
另一方面，教会说不定还会给你的政敌撑腰，叫他来收拾你。
在双重压力之下，任由腊月寒冬、冰天雪地，你都得衣衫褴褛、瑟瑟发抖地跪在教王猊下的家门口唱《征服》。
“像是这种气焰嚣张的反动会道门组织，必须予以坚决取缔！”
不过就算我想站在人民群众面前这么振臂高呼，也没人愿意听我的啊……倒不如说，光看到我的样子，估计他们得被吓个屁滚尿流。
当然，也不是说我对天启教会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对于天启教会，我认为我们应当在战略上藐视它，在战术上重视它。”
“陛下……此话何解？”
即使科西切是圣奥古斯都帝国原大臣，我估计他都很难理解这句话的智慧吧，就更别说其他文盲使徒了。
“这句话意思是在战略层面上，不管敌人多么强大，我们都要有必胜的信心和决心。战斗固然是艰苦的，我军说不定会有很大的牺牲，但我们要相信，最后的胜利终究属于我等！不过在战术层面上，不管敌人有多么不堪一击，我们都得认真研究，绝不可骄傲自满，更不可掉以轻心，将己方的破绽暴露在敌人的剑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