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之颅>,那把兵器是效仿远古魔神之锤具现化的产物,一般的盾牌无法抵挡它的魔素攻击。可谓是堪称中级三等的魔法。我查阅过缉赏令,火锤卢克,为帝国北部公爵领排行第九的通缉犯。其基本特征与所描述的吻合,那家伙就是酷爱用魔法具现化铁锤进行突击。”
除了我外,所有人都在分析这份情报,从而进行估量。
唯独我不太清楚这个中级三等魔法和这个北部公爵领第九通缉犯的分量。
“奥查阁下,您能说说您是怎样击败了那个贼首吗?”
我一摊手,回答相当简明扼要。
“我使用了中阶剑技。”
“中阶剑技?足以击败那种角色吗?”
就连族长也相当不可置信地问道。
“沃弗雷骑士,你与那个家伙的战斗使用了怎样的战斗技能呢?”
询问战技通常是教练对学员对练后的常态,沃弗雷仍然对剑术学校的时光记忆犹新。他肃了肃容,略一沉吟,说道:
“先是<坚守阵地>,他的出手相当迅速,剩下的时间仅仅够我补上一记<重击抗性>。即便如此,当那把火焰之锤落在我的盾牌上时,我几乎感觉一只手臂彻底丧失了知觉。也就是说我当时勉强只具备防守几回合的能力。”
伯爵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她斜了一眼沃弗雷。
“据我所知,中阶骑士之所以为中阶,其要求之一便是掌握两种以上的中阶技能,其中之一至少是攻击性技能。”
我心中留意,这便是分歧点了。看来似乎这里对于等阶的要求并没有系统来得严格。往往我所施展的战技,过去只要一看面板就能得知准确的数值等级和属性。
现在这样,恐怕需要重新界定实力的划分等阶。
“您说得没错。我所拥有的中阶剑技乃是<冰锥刺击>,可以在贴身战斗中在极短的范围内贯穿护甲,并凝结敌方的血液,令其创伤成倍蔓延至全身四骸。”
从字面上来看,这里沃弗雷的剑技包含了贯穿护甲和法力凝结这两个招式。如果按照我所观察到的沃弗雷战斗力来猜测,那么此剑技约等于系统定义下的初级剑技到低级剑技之间,距离我所施展的中阶剑技<名岚>有着不小的差距。
“不错的技能,似乎听上去带有冰属性的特效,应该是可以达到克制火焰系的效果。不知为何,没有对那个火锤卢克造成重创呢?”
“您高估我了,尊敬的伯爵。以我个人的实力无法对那人保持进攻态势,充其量也只是被动防守,这样的局面下<冰锥刺击>是无法施展的,硬要施展也会打打折损其杀伤力,反倒得不偿失。”
沃弗雷对此只有苦笑,虽然承认自身实力不济对于骑士来说尊严有损,但他不得不承认实力的差距。整个护卫队将近三十号人,几乎全部覆灭。这一事实无论言语如何美化,残酷的实情自会让他的言词失色。
“也就是连还手之力都不具备吗?”
族长自然希望沃弗雷为家族挣点薄面,他有此一问:
“那么你在奥查阁下与火锤的搏斗当中发挥了怎样的牵制作用呢?”
沃弗雷摇了摇头。
“实话说,族长大人。我当时几乎放弃了希望,只准备负隅顽抗一阵子。说起来,等我回过神,那个火锤已经拎着锤子去找另一边的奥查阁下了。幸亏如此,我才打起精神与剩下几个强盗周旋。”
“唔……”
我没想到沃弗雷会据实一丝不苟地说出来。
这种时候,是在自家门前邀功的大好机会,其实就算他适当夸大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女伯爵露出更多青睐之色,似乎这时候才显露出与族长适才一致的招揽之意。
“您不打算说两句吗?”
这话给了我十足的面子,再沉默不语就是瞧不起人了。
“的确是中阶剑技,只不过可能和帝国北境的标准有所不同。也可能是我的剑技较为克制对手的缘故吧。”
接触到现在,也没有人因我的长相认出我的身份。
看来安德烈·纳赛尔这个名字在这个地区尚不是什么需要口口相传的人物。
不过我也没必要因此弄险,还是谨慎些好。
我打量着在场诸位,却没想到我的冷淡表现非但没有熄灭伯爵的兴趣,反而引发了她更大的好奇。
“没想到我雇佣的杂牌军当中,有您这样的人物。”
我略微躬身。
“我只是一介小卒,恰逢其会罢了。”
克莲奈丽伯爵摆了摆手,示意我这件事揭过。
“这批奴隶是我要接收的货物,既然你们将其安全送到,古斯特家族的这份奖赏也不会少。只是我倒不会像格朗族长那样任你索取,奖赏是固定的,你可以选择接受,也有放弃的权利,一切只在‘是’与‘否’之间,没有第三个选择。你能理解吗?”
我点了点头。
伯爵家果然与子爵不同,看来这份规矩是无法逾越的。
“我且洗耳恭听您的赏赐。”
“您应该知道,四个暗精灵,其中一个王女,两个侍女,这都是我的家族所看重的。至于剩下那个被推出来的暗精灵叛徒,说得难听点无非是一个长得不错的碧池而已。那个人便作为奖赏赐予你,无论是贩卖还是侍奉,抑或是另有用途都悉听尊便,你看如何?”
居然把那个女人赏赐给我了吗?
我被这个奖赏弄得有些猝不及防。
但是比起这个,我更在意法碧娜莉莉安他们的去向。
“我冒昧问您一句,那位暗精灵的公主,您将如何处置呢?”
伯爵身边的女人神色微嗔。
“请您不要令伯爵大人难堪。”
克莲奈丽伯爵倒是好心提醒我一句。
“这个问题,假如您是古斯特家族的家族骑士,我不介意找个时间让你私下知晓。但是现在,我只能告诉你,她对我方十分重要。”
我退了一步,鞠躬行了个礼。
“是我唐突了,感谢您的宽容大度。”
这位女伯爵好歹不是什么面相龌龊的男性领主,结合她的领地恐怕离这里不远这一点,我猜测应该是将王女作为人质,震慑精灵的可能性更大。
虽然我仍不十分放心,但目前只能照办。
至于暗精灵艾斯法娜……
没想到她又多了一个身份——被自己族人推出来的做奴隶的叛徒吗……
我看了一眼沃弗雷。
——果然神情紧张起来。
“我接受您的赏赐,伯爵大人。”
这次我半跪下,行了一个完整的骑士礼。
既然处置权在我手中,那么交给沃弗雷以卖个人情自然也没什么问题,至于其中的价值,再做衡量不迟,我没有理由放任她跟着伯爵。
出乎意料的是,听到这个消息时,沃弗雷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
“那么你们两人先告退吧,我和伯爵大人还有事相商。”
我和沃弗雷先后走出了大门。
迎面的仍是那副子爵像。
“沃弗雷阁下,关于艾斯法娜的事,我并非想要自己占有。您既有爱慕之心,我想成全这桩美事也无妨,只是这件事仍需要再征求一下她本人的意见即可,您看如何?”
沃弗雷摘掉手套,从口袋中取出手帕擦擦手上的汗,装作大度地说:
“这不关我的事,完全是伯爵的决定。再者那一战也确实全赖您的存在,不光是功劳,就连我这条命也是欠您一条。您对于艾斯法娜的所有权是毋庸置疑的,我对此没有任何怨言。”
嘛,不愧是正经骑士。
私下里我去问问艾斯法娜好了,如果她不抗拒,就解除她的奴隶刻痕好了。
为了以防变故,临走前我多问了一句。
“假如她本人不同意的话,我没法迫使她跟随您,希望您能明白这一点。”
“是,当然,不过想必您这段时间会住在子爵府吧?”
我思来想去,似乎这也是最切实的一种提案,毕竟族长已经许可我免费在此暂住。
“恐怕是这样。”
“那么我就用这段时间好好磨合一下和她的关系好了,我相信她总会回心转意的。”
我表面上点了点头,内心却不以为然。
那个女人……抛开不好听的,说实话心思有点活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