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子啊.”听罢我的话,Vritra并不急于回答,而是拿起了腌制的沙丁鱼,像是猫一样舔了一下鱼身,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回答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当然——是因为她出生自神啊.”
“出生自神?”我不明所以地继续问道.
“被当作牺牲品的伊莎卡,就是取自你的基因,制造出的一个拥有思想的仿制人类——虽然她不懂查克拉的力量该如何开启,但她仍然是来自于你.所以,是不折不扣的神子.”Vritra说着,用她略显锋利的小牙齿,毫不留情地咬掉了腌鱼的头部.
伊莎卡学姐,是用我的基因制造的人类!
知道这件事的一瞬间,我惊得一下子就怔住了,甚至可以说不知所措.
虽然,以前就一直觉得伊莎卡学姐和我各种像,可是,她居然真的与我有这种密切的关系…这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就像是,突然知道自己有个私生女儿一样——相当奇怪的感觉吧,而且我从来没怀过孕——简直比神话传说中流行的处女生子还要诡异.
“先恭喜你了,成为母亲的Kanja.”Vritra将被咬掉头的腌沙丁鱼像催眠术一样在我眼前晃着,颇有些幸灾乐祸一样得阴阳怪气的笑起来如此说道,“真是个装不下心事的人呢,心里想着些什么,全都写在脸上了.”
“等下,这样,非常奇怪吧!一个我一直当作学姐的人,居然是我的女儿,而且根本不是因为我的意愿才出生的,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我脑子乱成一片,像是脑浆被人用棍子搅了一样.
“那你妈妈不也装成一个高你一年的学姐,而且玩这种角色扮演游戏还非常乐在其中吗?”Vritra不以为然地说,但我仍然感觉到她是在冷嘲热讽.
“我的脑子已经快要炸掉了…”我拍拍脑袋,然后抓起勺子,几口吃掉盘中的菜,用餐巾纸擦擦嘴,便有些着急地道,“先不管那个了.我们开始吧,提高查克拉使用技巧的训练.”
“啊,这样就要开始了呢.你还真是急,不过自己创造的世界就要毁了,也可以理解——好吧,就当作是饭后运动吧.”Vritra站起身来,将腌鱼丢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绕出桌子,走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点点头,放下勺子,跟着她一起走出了房间.
“在这里的地下最低层有一个还比较大的训练室,而且墙壁都采用了特殊的防震处理,足以抵抗常用的炸弹爆炸的威力——虽然难以抵挡查克拉的力量,不过只是训练的话,我认为也足够了.”站在电梯里,Vritra将双手背后对我叙述起了接下来,我们要进行训练的地点的信息来,“那里有沙袋,移动靶,甚至机器人以进行陪练,不过那只是普通士兵的训练道具而已,你的陪练当然是我才行.”
“机器人做普通士兵的陪练?!”听罢,我有些震惊地说——Vritra手下那种简直比未来战士还未来战士的机器人,与普通士兵交手,普通士兵会有胜算吗?
“不要想歪了,机器人是用来训练士兵小组配合默契的,我没傻到会认为人类能单独徒手击倒机器人的地步.”Vritra似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忙解释道.
“我想也是…那样也太疯狂了.”我用纸巾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回道.
不过说起来,电梯里也实在是太难受了,因为身体离开地面,我觉得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汇到脚上一样,令我觉得双腿重得像是灌了铅一样.
这种感觉好讨厌,就跟上刑差不多.
我又稍微忍耐了一下,电梯终于到了最低的一层,安稳地停了下来,不再让我觉得双腿沉重不堪,但是血液又一下子冲到了我的脑袋里,令我觉得脑袋像是要裂开一样,又重又昏,难受极了.
真是没用啊,连这种东西带来的副作用都承受不住,要怎么拯救这个世界?我晃晃发昏的头,强制性逼我装成什么样子都没有的样子来.
但Vritra却回头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就独自走出了电梯间.
还是,被看出了我的软弱啊…我苦笑着,也跟随着她走出去,因为双腿如同像要失去平衡一样,我不得不扶着电梯侧,像身体衰弱的老年人一样摇摇晃晃地走到这个巨大的训练场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我个人的错觉,当这个庞大的训练场进入我的视线之中时,我的第一个反应,是以为这是个健身房——虽然这么说起来很不敬,但它的确给这种感觉.
干净的白色墙体,整洁的室内设置,跑步机,划船机等运动器材都可以看见,只有摆放在角落里的两个体形约三米高,体形宛如阿凡达一般的机器战士在告诉我——这里的的确确是一个军事训练场所.
“因为前几年,利比亚这里发生过大规模的全国内战,支持独裁者的政府军队,和由流氓,恐怖分子等乌合之众组成的**军几乎每天都从早上交火到晚上——他们可没有一个是好东西.”Vritra一边走在训练间之中,一边向我讲述这个地方的由来,“如果将部队派到地面上进行训练,搞不好会介之两者的冲突中,这可是军火商的大忌呢.何况,家畜的伤亡若没能带来好处的话,那么,也是不合适的呢.”
我突然停下,站住了脚步.Vritra听见我的脚步声消失,便将头扭过来看着我,想看看我为什么停下来.
“Vritra…你对待人类的态度…我不喜欢,一直就是.为什么不可以对人类更好一些呢?”我低着头喃喃自语着,不知是在乞求,还是在谴责.
“这样啊…”Vritra捏捏关节,然后突然血红色的双瞳里闪过一丝邪恶来——我突然感觉到腹部受到一记无形的重击,整个人像是被车撞飞一样,径直飞到墙上,前后同时吃痛,我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从墙上摔落到地上,就像是挂在墙上的画着地一般轻.
“如果这么看我不爽的话!就来打败我啊!软弱的女神!”Vritra咧着嘴大笑着,举起右手,竖起一根中指向我挑衅着.
“这个就是训练吗…好粗鲁…”我擦擦嘴角的鲜血,调整着呼吸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这个陷入暴走中的恶魔道.
“对,你答对了呢.最好的练习就是实战!与其让你被那个家伙杀死,不如我果断些,将你打个遍体鳞伤——直到你什么时候能将我打得遍体鳞伤为止!”Vritra咆哮着,身上爆出红色的气,头顶的紫色光莲瞬间绽放开来.
“这样也好,我也不客气了.”我站起来,命令体内的查克拉涌动起来,一朵绿色的光莲也同时在我的胸前绽放出来,光明透过了轻薄的衣服映射出来.
等到什么时候能把Vritra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我就可以解决这个世界的危机了,这听起来很简单,就这么办了!
我踩着地面,高高跃起扑向Vritra,挥拳相向,并试图将查克拉凝聚向手臂,这样就可以将查克拉的力量附加而上,从而使普通的一拳变得锐利起来.
但是,当我汇集了力量的一拳刚刚打中她时,她却不屑地一抬手,抓住了我的拳头,一下子令我的力量化作风四散掉了.
怎么会…我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奋力一击被易如反掌地打消掉,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看来你并不了解查克拉的细则,老师她,恐怕也只是教了你如何用查克拉来制造世界.真是的,让我来教教你吧!”Vritra的头顶的紫色光莲光芒爆裂,一股强大的气力从她的手上传来,宛如一阵风暴,我难以抵抗,只能勉强用双臂护在面前,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后大幅退去.
“查克拉一共分有七种,它们分别存储在人体的七个能量中枢之中,也就是七轮!”Vritra如同恶狼一样扑向我,眼中闪着野兽般的光芒.
我忙抬起左臂,挡住了她猛力击来了的一拳,但手臂却仍然感到了吃痛.
“这七个能量中心象征来源于不同精神力量的查克拉——这就是查克拉的来源,人类的精神之力.而这七种力量分别为紫莲-精神力,靓莲-洞察力,蓝莲-伪装,绿莲-爱,黄莲-社会性,橙莲-勇气,红莲-求生本能.”Vritra一边如同教课一样细数着查克拉的类别,一边抡拳反复攻击我,使我不得不左右防御着,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
“而不同的查克拉能量类别,则决定了每个人的能力——比如你的能力‘创造’就恰好属于心轮绿莲的类别之中,所以你的天赋莲轮就是心轮.而老师的能力‘支配’则理所当然属于精神力的顶轮紫莲之中.Mahesh的能力‘破坏’则理所当然的是属于脐轮橙莲之类别.这就是天赋轮——每个人在觉醒了查克拉后,都可以轻松的使用自己天赋轮的力量,所以你每次唤醒查克拉时,都是绿轮出现.这是你的本能行为.但是…”Vritra说着,见左右轮攻没有效果,就突然抬起一脚,直踢在我的腹部,一种仿佛腹部被击穿般的痛感疾速传来,我不禁抱住肚子,痛苦地沿着墙跪倒在地.
然而,Vritra并不理会这些,只是顿了一顿,连看我都不看我一眼,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但是,别的莲轮也是可以触发并练习的.所以许多天赋的破坏性并不高的查克拉修行者,多会练习紫莲顶轮——因为代表精神力的顶轮最容易被修炼出效果来,这是由于查克拉本身就是一种精神力量的原故.除此之外,红莲的海底轮一旦激发,力量远在紫莲之上,但是,从没有人能凭自动意识修炼它——它更像是一种自身的保护机制,只会在遇到危险时出现而已.”
“呼,这么说的话…我有些明白了…”我尽力调整着呼吸,从地上爬起来,“也就是说,我的查克拉,本身并不具备任何的进攻能力.”
“对,你说得没错.但你想要进攻性的方法并非没有,修炼顶轮就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如果加点劲,精神力充足的人能够在一个月内就将顶轮修炼到足以御敌的程度.”说到这里,Vritra略停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我想,能创造一个世界的神明,精神力应该不用担心.”
“我已经懂了,那我试一下吧!”我不由分说,使用全身的力气,将原本凝在胸轮处的查克拉,全部送到头顶,我觉得那里一阵热感传来,一种淡淡的紫色光芒从我头顶浑洒而出.
看来,要让紫莲觉醒并不困难的样子.
“已经能够让紫莲觉醒了呢,领悟能力真得不错.那么,来进攻试试看吧.”Vritra向后退了两步,站着不动向我示意道.
“好,我来进攻了!”我弓步,举起拳头,鼓起查克拉来,疾步冲向一动不动的Vritra,将拳头击向她的胸口.
但在我快要接近她时,她的身子突然向左一闪,一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易如反掌地消去了我刚刚凝起来的查克拉,然后将我忽地一下向后面抛去,就像是抛出一个空箱子一样简单.
“啊!”我的后背重重地摔在了钢铁制成的地面之上,如同断骨般的痛感沿着背部的神经传到了我的全身.
“能够教肓老师的女儿,这是我这一生的荣幸呢.所以现在,我要教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不要将行动通知对方,在对方没反应之前就进攻才是最好的办法.没人会傻傻的等着你进攻.”Vritra转过身来,手随之一挥,一道紫色光芒从她手中射出.
这就继续了?我顾不得说什么,忙爬起来,向前扑去,避开这道紫色光线——紫色光线径直射在钢铁地面之上,射出一个巨大的陷坑来,可见其力量有多么强大,如果被击中的话,一般人肯定不会活得下去.
“所以,因为老师她这么信任我,将这项重任交予我,那么我就好好调教一下你才行,做好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准备吧,我天生就是相当得具备施虐狂潜质的!”Vritra一边说着,一边不忘又将一道紫色光线扔向我.
我又急急忙忙地闪躲开来,险些跌倒,而那道光线从我身边擦过,击在了一个披着厚重装甲的机器人战士,我惊异地看着它胸口的装甲处电光闪现,机器人的原本一直处于待机状态的电子屏一下子就黑掉了.如果不是Vritra事先通知过墨杜莎,搞不好会被这座基地里的人当成什么意外情况.
这个情况倒也在我意料之中,因为我才刚刚催起顶轮的力量来,所以我自然不可能是早对顶轮轻车熟路的Vritra的对手.
但这既然是训练,我也当然不能只是挨揍,因为我并不是一个抖M,只是单纯的挨揍,这样毫无成长可言,我需要找到打败她的方法,这才是最终的目的.
我一边奔跑着,一边将查克拉尽力实体化——然而这并不是调自顶轮的查克拉,而是来自心轮的查克拉.我头顶的紫色光芒已经淡淡消去,反之,胸口处的绿色光芒再次勃然绽放起来.
看着又一道紫色光线射来,我立即举起了手臂,一股绿色的柔和光芒自胸口流出,包裹在手臂上,一下子形成了一个约盾牌大小的厚镜子,而它面向我的一面,还有一个把手——或者说它就是一种正面带着镜子的奇特盾牌更为合适些.
只见Vritra的光线气势汹汹地冲击而来,我毫不犹豫地举起镜盾牌挡在面前,那道光线射在镜面之上,一下子就折射向了另一边的墙面上,在那里留下了一个熔坑.
“啊,很聪明的办法啊,居然巧妙地利用创造的能力来抵御我的攻击.因为射线是会被折射掉的,所以利用镜子折射我的激光,甚至好的话,还能进行反射——不要这也要多亏了你身为神明,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这么多事.”Vritra摸着自己的下巴,打量着我手上的铅盾道.
“我很感谢你提议的修炼紫轮的事情,不过我觉得,还是修炼自己更擅长的事情为好,有天赋的话,从天赋下手不是更好吗?”我半蹲在地上,却将那个镜盾扔在一边,“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射线似乎是对人体无害的吧?”
“答对了.操控波粒来制造EMP(电磁脉冲)现象,是我修炼顶轮后第一个掌握的能力.我将这种能力与激光同时使用,制造了刚刚那个东西.”Vritra晃晃脑袋,向我说道.
“这么说来,我才发现,似乎精神力方面的能力都是类似念力一样的东西,包括妈妈的能力‘支配’,也同样是操控其它东西,只是相比之下,妈妈不但可以操纵物体,也可以控制人的思想.就像某种精神干扰一样.”我慢慢思考着说道.
“聪明.其实属于同类的能力大同小异,我以前认识一个能力为‘治愈’的人,他的能力与你同属于‘爱’的范畴之中.而他的能力本质就是复制细胞,才使他人伤口愈合.”Vritra点点头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只有我的天赋所属于的‘社会性’是最难以分析及归类的查克拉类别了.”
“Vritra你的能力是什么?”听到Vritra这么说,我作为人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挑起来了——Vritra既然说她的能力一定是与“社会性”这个词比较相悖的类型吧.
“你们人类的好奇心还真是…不可理解.”听罢,Vritra捂着额头摇摇头,才直言自己的能力,“我的能力是‘降下厄运’,我就是用这个能力来干扰人类历史的进展的——比如我利用厄运,使蒙古海军遭遇神之风,从而使日本有机会在将来发展起来.再比如奥匈帝国的皇太子斐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时本不该死,是我降下厄运,使他的死成为世界大战的导火索.”
“这么说起来真的很奇怪,明明看起来像是在破坏人类社会的行为,却是社会性的能力…诶?”这时,我才后知后觉般突然发现了一件事,“等下,Vritra,你刚刚说‘你们人类’?这是什么意思?”
“嗯?老师没有告诉你吗?我是一条蛇.”Vritra看着一脸茫然的我,却平静地将这件事告诉我.
“蛇…”这么一说起来,我想起Vritra在我精神世界中出现的形象,在我梦中出现的形象,许多时候都是蛇——我还一直以为那只是她的精神象征而已——可现在看来,那条巨蛇其实就是Vritra的本体.
这真是太费夷所思了——我一直以为查克拉是只有人类才能掌握的能力,是作为智慧生物的人类的特权——却没有想到,我眼前这个对查克拉的掌控远在我之上的人,却并非人类,而是一个化出人类外形的爬虫生物.
虽然这么想,有些失礼,但是,并不具备太高智力的动物也能掌握查克拉吗?
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我,Vritra似乎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一样,有些苦笑着说道:“你会觉得怪异是正常的.因为查克拉的的确是智慧生物才能拥有的能力——这是生物进化的过程之一,先是为了生存苦苦搏斗,然后渐渐不再担心自然的危害,开始追求精神上的升华,而查克拉就是精神升华中的一部分,是否有着更高的境界,我们谁都不知道.”
“那么,Vritra你…”
“你知道老师她,在以前的旧世界里是什么身份吗?”Vritra问我道.
“这个,我知道哦.”我仔细回忆梦中,关于旧世界的细节,“妈妈她似乎是类似国家领袖那样的人物,被大家称之为圣人.”
“我并不是说这个.”Vritra不太满意地摇摇头,然后道,“老师她在成为圣人之前——是某个实验室的一名工作人员.”
“这样啊…诶,难道说?”我这时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事情,背后升起了一股寒气来,好像跌入了冰坑里一样.
“如你所想的那样——在某一天,那个实验室闲得无事,想试验一下非高等智慧生物能否像人类一样拥有查克拉这样的高智能能力.他们选中一群腹蛇中,最为优秀的一条蛇作为试验目标——那自然就是我.”Vritra苦笑着,血色的双眼里流露出一丝伤感,“作为低等生物的我,没有权力拒绝这项实验.”
原本屋里大动干戈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重又有些悲伤.
我们彼此沉默着,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终是按捺不住,我第一个开口了:“对不起,完全不知道你的事情…提起让你伤心的事来了.”
“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命运——命运就是社会性啊,灾难既可使人民团结,也可以令社会崩坏.我现在想想,我的能力之所以是社会性的类别,恐怕就是这样子吧.”Vritra略略有些听天由命地说,“所幸我之后所经历的生活还不算太差.我的老师,教了我许多东西.”
“Vritra…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思考了许久后,我才壮起胆子说道,“妈妈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哦,为什么要这么问呢?”Vritra听罢,有些作八卦状地反问道,“你可是她的女儿呢,我只是她的学生而已.你不是该比我更了解她才是吗?”
“抱歉,我也知道我问这个问题会很奇怪,但是,我想妈妈她在我面前展露的,只是她心底最柔软的一面吧.我想知道更多的,她的另一面.她曾经是个圣人…那么,圣人是要遵守残酷的法则吧?”我有些吞吞吐吐地说.
这大概就是人类的好奇心在作崇吧,明明我知道,就算知道了母亲的过去,也不能怎么样.
但是,我却还是想要知道——一个给了我生命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眼中所看到的她,又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她?
“老师她啊…”Vritra微笑着道,“是一个好人呢,只是,在面对选择时,显得过于无情了些——她会为了大局而舍弃掉她所认为不重要的.老实说,当她那么反对你来参与这种行动时,我还真的是被震惊了呢——能让一个果断无情的圣人变得不理智的起来,也只有母性了吧?”
“这样啊…谢谢.”我其实也明白她所说的意思,她尽力避免了比较伤人的说法,采取了最为令人容易接受的说辞,我已经相当心存感激了.
“忘掉这些毫无意义的过往吧.你有信心变得强大起来吗?”Vritra眼中的温柔性终于消散而去,取而代之是一种严格.
“当然.”我也回应着,胸前的绿莲里溢出的光芒环着手臂,一直流动到手中,化作了一把太刀的形状,随后,绿色光芒炸裂开来,消失在半空中,一支如假包换的宗正刀出现在我的手中,刀刃闪烁着的寒光,令人胆寒.
“放马过来.”Vritra颇有兴趣地盯着我,满不在意地说.
我一个弓步,仿若离弦之箭一般离开站立地点,飞扑向Vritra那里,准备正面突袭,打她个措手不及.
但Vritra的反应远比我快得多,早于我之前一步,从身后拔出一支锋利的廓尔喀弯刀,右手握刀向上一扬,就刚刚好挡住了我的宗正刀.
虽然我更加用力地向下方压刀,但却完全不抵Vritra单手持刀的力量,可见她在力量远比我更强大的优势.
“武士刀,改良自唐刀的近战冷兵器,轻便,在劈斩时十分具有力量,有记录中,Kanja你最擅长使用的一只武器,不过啊…”Vritra嘲讽地笑了一下,手一用力就将我手中的刀震开来,“相比于生活在富足农耕社会的民族,生活在苦境的游牧民族的产物,更具一丝粗旷气息,在力量更胜一畴!”
我心中暗暗惊叹于Vritra不见得输给露西的怪力,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勉强将刀拿稳,但刀刃的余震,却时刻在提醒我万不可以掉以轻心.
“虽说力量上略输一畴.但是,别忘了,力量不足的海上居民可是曾经抵挡过血洗了小半个世界的游牧民族的.只要有环境上的优势,力量未必是决定胜败的关键.”我正正刀,尽力冷静,以思考接下来的决策.
“可是,你能保证自己能拥有优势吗?”Vritra只是略顿了一下,就立刻找出了反驳我的话,一时间,竟让我无以言对.
而在我一愣神的同时,Vritra却一下子冲了过来,以速度之快,只能用迅雷不及掩耳来形容了.
未等我反应过来,我看见一道刀光从我面前晃过,我衣服的胸襟一下子就被砍断了,裸露出雪白的肌肤.
“啊呜!”待我反应过来,着手反击时,Vritra的弯刀早已收了回去.
“再上一课,战斗时,尽力不要走神,也尽量少听对手说话,因为他一定要想方法用一些话来分散你的注意力,然后伺机进攻.”Vritra伸手握住一缕被砍下的白色布条,有些玩味地说.
“谢谢…”我一边说着,一边忙举刀进行防御,因为我已经看到了Vritra微弱的动作,那是再次攻击的征兆.
果不其然,短短的一瞬间,那支沉重的弯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与我的宗正刀激烈碰撞,我一时吃力不住,坚硬的宗正刀竟然从中间断裂成两半,锋利的刀刃被抛上天空之中,只有一截断刀留在我手中.
可恶,我一边后退着,将手中的断刀丢掉,同时又将两股查克拉分别输送至两只手,分别又创造了两支雷同的宗正刀出来,交叉护在胸前,火花迸溅地硬生生抵住那支横冲直撞的沉重弯刀.
“反应倒是很快嘛,不过只有这点能耐的话,可是不能与我对抗的.”Vritra轻浮地嘲笑着,然后换双手压住弯刀,使我的力量抵挡不了,两支刀背竟被压到了双肩上.
“呃啊啊…”我使出吃奶的力气,连双手都暴起了青筋,两只手持续试图控制住两支太刀,用劲用得像手都像是要断掉一样,但根本不起作用,两支刀陷入我双肩柔软之处,在我一阵阵吃痛之后,那里的白色布料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随时要记住,力量强大,才能尽可能防患于未然.一个弱小的国家如果缺少战斗力,那些随时准备蚕食他的敌国可不会给他反抗的机会.所以既然是实战训练,也要让你受些流血的痛了呢.”Vritra一用力,我的身体完全像被狂风吹走一样,向后大幅度退后了出去,退了近四米远才停了下来.
“呼…”我有些混乱地喘息着,用了点儿力才从压进双肩里的两只太刀拔了出来,垂在了身两侧,鲜血从刀背顺流到了刀刃之上.
双肩略有些刺痛,伴着鲜血的涌出,时而凉时而热,双臂也不听使唤地抖了起来,连刀都难以使用了,这样下去的话,要怎么样战斗?
我有些失神地摇摇头,尽力想让我更清醒一些,想令我的双手仍可以如同最佳状态的作战,而不能软弱地退缩下去.
想一想这个世界吧,它需要我用这双手保护到底,我所深深爱着的人,我所喜欢的朋友们,我所钟爱的,这世界一切值得我去保护的人,我绝不能扔下他们不管,这是我必须担起的责任,如果连Vritra都打不过的话,我还空谈什么拯救这世界呢?努力可不是用嘴来说的.
我感到身体分泌的肾上腺素起了作用,双肩的痛感不再那么明显了,瑟瑟发抖的双手又充满了力量,心跳的节奏如同战鼓一样激昂.我大吼一声,为自己打着气,举起双刀冲向了Vritra.
“你的胆识比我想像的好很多,还以为你是个只会躲在别人后面的软脚虾.看来,是我小瞧了你呢.”Vritra一边灵活地用那支弯刀抵挡我左右开弓的攻击,一边仍然冷静地说道,“但是,步法还是太乱了些,而且招数太单一,很容易被人防御下来,你仍然缺少足够的经验呢.”
“那你就把所有的经验都教给我吧!我会一丝不漏的全部牢记下来的!”我一边喊着,一边用左手刀攻向Vritra的右肩,试图给她造成一点麻烦.
但Vritra早有防备,持刀向身体右边一挥,很轻松地将我手中的太刀击飞出去,但我并没有因此灰心,因为这也在我意料之中,或者说,我是故意这样做的——在左手的太刀被打飞的同时,我右手握刀微微倾斜,向着Vritra的左臂刺去.
Vritra躲闪不及,我的刀刃擦过她的胳膊,划开了一道血红色的伤口.
成功了,我刺中了!虽然我知道这种程度的伤,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多少我也算是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这多少还是值得庆幸的.
“挻不错的嘛,居然还会耍点小聪明.但是,如我所说的一样,你的步法太凌乱了.”Vritra看着我的刀刃划过她的手臂,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左脚突然向我的脚一拐,我原本站得就不稳的脚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一下子仰倒了下去,手中的宗正刀也甩了出去.
果然,我的步法太差劲了啊…我感到身体与冰冷的地面来个亲蜜接触,没等反应过来,Vritra的一只脚已经踏在了我的左肩之上.
“在敌人失去反抗能力之前,都不要大意.要击倒敌人,你就必须自己先站得稳起来.没有根基可是不能尽已所能的.明白吗?”Vritra说着,踩在我左肩伤口之上的脚居然如同踩烟头一样动了起来,毫不留情地蹂躏着那里.
“啊啊啊!”我痛得惨叫起来,忍不住伸起手抓住她的脚踝,试图让她停下来,但是根本阻止不了她的虐待.
“稍微忍耐一下吧.只有痛苦才能令人刻苦铭心,这就是为何教肓界自古奉行体罚政策的原因.试问,哪国的法律与规则不是建立在暴力之上呢?哈哈哈,这就是你们人类的社会啊,与原始丛林没有什么区别呢.”Vritra一边自顾自的说着这些,一边更加粗暴地蹂躏我的伤口,像是要将那里踩烂一样.
人类的社会…与原始丛林无异吗?我忍耐着痛苦,却在心中思考起了这个问题来.
人类的社会,是文明与科技的代名词,是人类引以为傲的特别产物,可是,为何这个社会中,一样是弱肉强食呢?在许多地方,穷人仍是穷人,会被富人践踏,会被社会抛弃.
不是有个词叫作“钢铁丛林”吗?人类的社会中,有那样一群人,失去生活能力,为了照顾全家的口粮,而必须累死累活的,为了低廉的佣金而进行不等价的劳动,简直像是人吃人一样.
这么说来的话,人类的社会,不就是原始丛林一样的吗?
我这么想着时,Vritra的脚却突然向下方一滑,我感到伤口像是要被撕裂一样,痛得我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但却咬着牙,不肯发出惨叫声来.
“好了,这个训练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对你进行基本体能的训练.你的体能实在太差了些.”Vritra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后,将脚从我身上挪开,“现在是下午两点,跟我到外面去跑步吧.”
“在那种可怕的太阳下奔跑?”想起沙漠中的太阳有多毒,原本已经体力接近全无的我,一下子吓得从地上坐了起来,还惊出了一身冷汗.
“放心,我会为你涂好防晒霜的,皮肤不会变黑的.”Vritra坏笑着说,但已经隐隐在告诉我,这不可以拒绝,因为这不是在跟我商量.
太阳光洒在我祼露出的皮肤之上,就像是在我的皮肤上点了把火一样.紫外线伤害着我比较软嫩的皮肤.
不知道有没有人试过在撒哈拉大沙漠里奔跑的感觉是什么——虽然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如此闲得没事干会做这种事就是了.
就像是在一个火炉里打滚一样的感觉,反正我是感觉自己快要熟透了,连咽喉都像是要被烤干了一样.
双脚沉重地在足以把人的力量吸收化解掉的沙地上行走,我有些渐渐没有力气了,虽然仍然不服气地想继续奔跑,但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只能缓慢地变为行走了.
“要水吗?”在我一边的Vritra将手中的盐饮料递给我,我才得以停下疲惫的双脚,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接过这瓶饮料,拧开瓶盖痛快地饮了几口.
普通干净的水里,加入了盐巴,所以盐分有些蛰着舌头,让水的口感变得有些软了起来,但眼下只要有的喝就好,我已经不在乎这水的味道有多咸了.
顺便一说,之所以Vritra可以一伸手就将水递给我,是因为我只是一直在围着在坐铺在沙地上的帆布上的Vritra绕圈跑步而已——Vritra说之所以让我这么跑步,是为了防止我跑得太远,碰上什么情况或意外.
“我可以稍微休息吗?”很快就喝光了一整瓶盐水的我,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请求Vritra道,“我好像都要被太阳烤熟了一样.这样下去就要变成人干了,休息一下吧,就一会儿就好.”
“好吧.”Vritra点点头,“五分钟,你可以坐下来,补充下能量.”
“啊啊.”我如获大释一般坐在那块被太阳晒得发烫的帆布,贪婪地享受这短暂的休息时间.
“索马里香蕉,拿去吃吧,很补充体力的.”Vritra从帆布上拿起一只香蕉,送到我面前.
“谢谢,我接过黄澄澄的香蕉,剥开皮咬下一口香甜的果肉——其实我以前在索马里也尝过这种果肉的味道,的确非常好吃.但是,现在,我却觉得更加好吃了一些,大概是因为现在很疲惫,所以产生的心理作用吧.
“说一下精神分身的概念吧,这也是与查克拉的常识相关的知识,所以有必要告诉你.”Vritra喝了一口盐水道,“精神分身,简单来讲就是查克拉持有者,用自己的意愿创造一个类似生命体的东西——但这个产物并非生命体,只是外表看起来像是生命体而已,其实是一种实体化的查克拉依着体.因此精神分身的能力类别也常常与母体的能力同属一类.不过却能在此这上变得与母体有些不一样起来.比如墨杜莎的能力‘洗脑’就属于精神力的一类之中.”
“诶,可这么说来的话,你的能力是社会性的类别,墨杜莎的能力类别则是精神力之类,不属于同一类啊?她不是你的精神分身吗?”我细细想了一下,突然哪里不对劲.
“我什么时候说过墨杜莎是我的精神分身了?”Vritra笑笑道,“她是老师的精神分身,所以能力也与老师的同属于精神力的范围之内.只不过她一直以为她是我的精神分身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我有些迷乱地向嘴里胡乱塞了一块香蕉肉,“她似乎对你抱着很是憧憬的态度呢.”
就像是小桃酱对妈妈她抱有的憧憬之情一样呢.
“那又如何?”Vritra冷冰冰地说,“别忘了,我是一条蛇,是一种冷血动物, 我没有你们人类那么复杂又难以理解的情感波动.”
看着Vritra血红色,又带着一丝邪气的双眼,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低头忙着吃掉软软的香蕉肉,补充我在训练中损失的糖分.
一阵热风吹过我们的脸颊,带着死去的喧嚣感.
“Kanja,你知道吗?我有一个非常憧憬的人啊.”这时,在狂乱又略显平静的风中,Vritra对我如此说道,脸也不抬一下.
“那个人,是妈妈吗?”我大概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人.
“真是讨厌啊,明明你不是什么聪明人,为什么一下子就会猜出我说的是谁啊?”Vritra有些嫌恶地吐槽着,然后叹了一口气,开始有些回忆当年般讲起来,“我成为人类后,第一个接触的人就是老师了.她会像母亲一样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微笑着,心里有什么话都会从眼神里流露而出;也会严厉地教我将一天学习的知识全部牢记而下,不准偷懒.”
我放下香蕉,看着Vritra,心中有些莫名不是滋味起来.
Vritra血红色的双眼闪着淡耀的光芒,就像是价值连城的鸽血石一样.她仰起脸,看着大漠之上违和一样蓝色清澈的天空,缓缓道:“当她以圣人的身份站立在广场中心的天台上,高高俯视着下面的所有渺小的人时,身上所散发着的神圣得,不可亵渎的气息,连身为学生的我都忍不住臣服而下.那一刻,我打心底,将她当作一个真正的神来看待.”
“是吗…那么,之后呢?”听到这里,虽然已经是我意料之中所知道的事了,但我还是禁不住想要知道更多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动,我看到了人类所谓‘进步’‘文明’的黑暗面,竟与我原本所生活的丛林一样危险四伏,没有人是安全的,有的人也许只是说错了一句话,就会断送了性命.”Vritra眼中憧憬的光明渐渐淡去了,“当我终于忍不住问老师,这样的世界是否合理?神明为何对罪恶置之不理?老师只告诉我——‘神之所以是神,就是因为神明远离人类的世界’.”
风呼啸着,我们都不再说话.
我当然明白妈妈是什么意思,因为神明要拥有人们的信仰,所以必须要高高立于人类之上,对人类的死活置至不理——这样人类才会惧怕神明.
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我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因为我只是憧憬着自己的妈妈而已,但Vritra憧憬的却是一个她心目之中的女神,这种感觉必定不可同日而语.
犹豫了一下,我才开口问她:“所以,你已经放弃了对妈妈她的憧憬了吗?”
“笨蛋.”Vritra微笑着闭上双眼,“没有,完全没有呢.就算经历了那么多,但是,她还是我的老师,这点永远都不会变,只不过——我有了一个罪恶的想法.”
“罪恶的想法?”
“我想要——亵渎她啊.”Vritra从唇间挤出这一句话.
“那么,现在为什么你选择亵渎了我呢?”
“是突然间的恶趣味吧,想到如果亵渎了老师的女儿,也许心中那为罪恶服务的邪念会更为满足呢——只不过,没想到的是,你从一开始,就并非一个纯洁的神明啊.”Vritra颇有兴趣地盯着我的脸看着,伸出血红色的舌头舔了一下她干裂的嘴唇.
她说的没错呢.一个真正意义的神,要对所有人足够残忍——也就是足够的公平.但我并没有那样的潜质,无论什么情况,我的心中都不愿意让任何人受到伤害,想要创造一个绝对平等的,没有痛苦的理想乡——即使我知道那很难.
只要人们有自我的私欲,那么,就一定还会有人去行使罪恶,去伤害他人.
我根本,没办法去制止.
“你真的是天真到傻的地步呢.”Vritra只是瞟了我一眼,就似是看穿了我心里在想些什么,说了一句令我匪夷所思的话,“所有人,生来就有行恶的权利——这才是平等啊.”
什么意思…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长长地映在帆布之上,心中一片迷茫——就像这漫漫大漠,完全看不到边缘在哪,终点在哪里.
Vritra侧目盯着沉默的我许久,才像是碰到了傻瓜一样叹了一口气,举起手,看看手表道:“五分钟已经到了,好了,继续练习吧.”
“诶诶诶!这么快!?”我吓得差点将手里的香蕉扔下去.
“那你以为五分钟有多慢?快点跑起来,没有的女神.”
在Vtitra的命令之下,我含着泪扔下了可口的香蕉和饮水,再次围着这块不到四平方米的帆布小跑了起来,脚下的沙子发出哗哗的声音,像是运动会上的鼓声一样.
“我说Vritra,我要跑到什么时候啊?”
“大概太阳先生回家吃饭时,你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啊啊啊,不要啊!!!饶了我吧,这里可是温度接近五六十度的撒哈拉大沙漠啊!会变成人肉干的!”
天上的阳光有些晃眼,我在奔跑之中,略略仰首看着那轮普照世界的太阳,心中虽五味陈杂,却已经坚定了一件事情.
无论一个真正的神明应该是什么样子,我都仍然是我,Kanja——也是道明寺樱子,一个普通的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