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就是一个人的自我价值在别人身上的反映.——拉尔夫·瓦尔多·爱默生
如果能看见这个世界的话,那这个世界会是怎么样的呢?是黑暗的,还是光明的;是美好的,还是丑恶的;是遵守着一定规则运行的,还是混乱,没有理性的…
还是不能用单一的语言去形容的呢?
我都不知道——因为,我什么也看不见,我的世界只是一片黑暗而已.所以,我只能在脑中,将这个世界想像成一个最棒的,没有人痛苦的世界——即使这并不可能,但我还是不断的,如此自我催眠着,幻想着世界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被关在笼子里的公主,仿佛永远在歌唱着美好和恋慕的金丝雀一样.
“殿下,现在是Althaea rosea(蜀葵的拉丁学名)的盛开季节,您觉得还好吗?”
在我身后的那个人用一种十分温柔的语气对我说——这是她一向的语气,但我却知道只是在和我相处之时,才会用这样的语气.冷酷的骑士——城堡里的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我抬起手来,摸索着,抚摸着柔软的花瓣.这种花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香味,除了略略刺鼻的花粉味以外,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土腥味.然而,即使如此,我却还是非常喜爱这种花朵的,虽然我的双眼看不见它的样子,但只是触摸着它有些冰凉的花瓣,我便会觉得它一定是种非常美丽的花朵.
就好像我看不见身后那个人的样子,却能联想到她必然如同天使一样美丽.
会这样无私地,将爱情付诸于我的人,付诸于我这样看似高贵,却相比那些正常的人,缺少了些什么的人.
这样的人,一定就是上天派来的天使了.
“Mahesh…要是我的双眼能够看得见就好了呢.”手抚过带着露水的花瓣,不由得由感而发.
她很明显的愣了一阵儿,然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淡然:“是啊,这样,殿下,就可以看到这个已经焕然一新的世界了.”
“是啊.”我点点头,有些期盼地说,“不过,我最想要看到,还是Mahesh你啊.Mahesh你,一定是个天使吧?”
“其实我…”Mahesh似是犹豫了一下,将手轻轻放在我的肩膀上,贴着我的耳边柔声说,“其实我啊,在很久以前就见过殿下呢.那时殿下的双眼还如宝石一样清澈…啊,对不起.”大概是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应该说出的话,Mahesh有些慌张地中止了描述,向我道歉着.虽然,这明明,没有什么需要向我道歉的才是.我的眼睛…已经是既成的事实了啊.
我苦涩地笑了笑,问她道:“诶?完全不记得啊.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公主殿下也已经记不得了.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名默默无闻的普通骑士.而在公主与陛下一同巡视时,我却隔着严实的纳米头盔,看到了一位真正的天使呢.”
“天使?”
她用手轻轻梳理着我的头发,回忆着说,“天使骑在一只巨大的迦楼罗身上,她的笑容是世界上最美丽之物,微风轻轻拂过,她乌黑的长发随风飘起,就像是天边坠下的雨线一样…那个天使就是殿下啊.”
“我才不是什么天使呢…”我嘟了一下嘴.要说是的话,我也顶多就是一个折翼的天使.
“公主殿下…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那么美丽呢…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您一定也能如同纯真的孩子一样在阳光下…”Mahesh有些兀自伤感地自顾自说了些话,又突然停止了,似乎担心自己又会说出什么伤我的话来.虽然即使她不说,我也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我们停留了许久不说话,明明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气氛却略显得冰冷,远方的迦楼罗的悲鸣声从在空中回荡着,就像一曲悲乐一般.
“老实说…Mahesh…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呢.”半晌过后,我有些微声地喃语道,“当那些反抗者的导弹在我面前,一点儿怜悯,一点儿理性也没有的,将车窗粉碎,渐渐向我逼近那一刻…我觉得被粉碎的不单单是我的双腿而已…我所一直困在这无知的鸟笼之中,幻想着的美丽世界…连同我的双眼一起被黑暗笼罩上了…”
我明显感到了Mahesh抚着我头发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耳边传来她低沉地,携着似浅而深的恨意的声音:“那些家伙…真是该下地狱…”
“Mahesh…我想…他们也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才会这么做的吧.”我苦笑了一下回道.
“公主殿下您…背负了太多了啊…明明这些事情不该由你背负的…”我感到后背有些湿热…那是Mahesh的眼泪吗?
有些事情,其实不用明显地说出来…大家也是都会知道的…然而,大家却刻意不去看那些事情,彼此活在自我的世界之中,沉浸在形形色色的憎恨和偏见之中,自我欺诈地用无知的画笔给黑色的天鹅打上醒目的红叉.
为什么人们会互相伤害呢…欺骗是一种伤害,还是直言是一种伤害?或许有时逃避问题可以暂时遗忘伤口的痛楚——然而,当再次受伤时,要怎么做呢?谁又能确保自己的世界,永远不会被打破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总有一天,要牢牢将伤口的痛楚牢记在灵魂深处——然后成长为一个能够凭自己的双手,去完成自己想要的事情的人.
能够明白吗?
意识终于渐渐从幻像之中剥离而出,我感受到包裹住意识的淡淡蓝色光明,才开始清醒过来.
刚才的,是Sati的记忆?
“Kanja…我们有的时候,真的很像呢.”Sati的手指点在我的额顶,将将静静流动的查克拉输进我的大脑之中…那种感觉,很舒服,就好像身体里不洁的东西都被消去了一样.
“Sati…”我感到眼角有些莫名湿润起来,“我…我这么软弱的人…还能守护我所热爱的一切吗?我能做到的吗…”
她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道:“能.当然能.只要驱走眼前的黑暗的,就当然可以做到的.我不会让Mahesh所爱的人也体会我当时那种,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的感觉…Kanja,接受我的力量吧.即使它卑微平凡.”
Sati微笑了一下,双手作心状放在胸前,一种淡蓝色,毫无瑕疵的光凝集在那里,散发出温暖而柔和的感觉,我举起染着鲜血的手,放在那团光上,随即,那团光激发出来,将这里完全笼罩在光之中.
“神明也不过如此嘛…你们的力量我就全部收下了!”
听见这个讪笑声,我眨了两下有些泛花的双眼,支着地面,从地上爬了起来,眼前仍是一片黑暗无际,然而,现在我却觉得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而且我感到自己的眼睛已经不同于前.
好比猫的眼睛一样,我竟然看见距我不远处,有一团明晃晃的查克拉的白色光明,收容在一个人形的轮廓中.
原来,阿摩罗识是这样的力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物力量存在,查克拉就是生物力量的源泉.即使是不懂得如何控制查克拉的人,体内也是存在着查克拉的——哪怕是一株小草,一棵花,也是拥有查克拉的.
所以,即使眼前是一片黑暗,我也一样看得到她!
我略略蓄力,突然一跃而起,一脚扫向Nyarlathotep!她也明显也没想到,身体一震,向后退去.
我不留余地,追击而上,拳脚之间,与她激烈地打斗起来,竟然没有任何劣势.
然而我并没有过度自信.我明白,我现在之所以能占上风,完全是由于Sati送给我的查克拉导致的.而在这个空间里,我的查克拉流失远是外界的数倍,如果不速战速决,那么很快,我就会被击倒.
然而,现在这么激烈的交锋中,我竟然没怎么看到她露出什么破绽,看来她果然是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
要怎么做呢?我一拳抡向她的侧脸时,被她用左臂抵挡下来,同时抬起左膝直接冲击我的腹部.
对了,Vritra说过,如果无法找到一个人的破绽,那么利用诱骗的手段,诱使她露出破绽来.
于是,本来能抵挡这一击的我,故作没有防备的样子,被这一记猛力的膝击击得飞向了半空——为了令这显得更加逼真,我甚至没用一点点儿防护.虽然这样被附有查克拉的膝击直接命中,的确痛得要死.然而这是值得的.
果不其然,在我腾空的一瞬间,她也立刻扑了上来,打算一套无间断的连击将我击倒.
然而,这时也是我在等待的!
本来我要落到地上的,却突然用右手撑住地面,以此为中心点,身体瞬间旋转起来,双脚如同电风扇一样,猛击在了Nyarlathotep的侧腹之上.
“啊!”她惨叫一声,被轰飞出去,撞到不远处的墙壁上.
“居然能满血复活…Kanja,你还真不简单呢.”Nyarlathotep扶着墙角站起来,擦擦嘴角的血迹,阴险地说道,“本来我还想省下一些查克拉来着,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有什么招式都尽管拿出来吧.我奉陪到底.”我作好作战姿式,等待她下一步的动作.
查克拉的能量一瞬间爆开,我看见周围又出现了几个虚弱查克拉的残影,将将我团团包围.
是利用查克拉制造力量微弱的分身,然后再进行欺诈行为吗?果然如此,难怪连妈妈那样能力强大的人,也无法分清真伪.
然而,有阿摩罗识在的话,就算她欺骗的再逼真,查克拉能量最多的那个就是她的本体,这一点是无法欺骗的.
毫无疑问的我,将视线盯着最主要的那个本体.
“Start!”Nyarlathotep怪叫一声,她的几个分身都一起扑向我而来,而她本人却站在原地不动.
我没有管那些,脚用力一蹬,像只狼一样直窜向她的本体而去.
“切.”她明显也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扑她而去,身体加速跑到墙边,踩着墙壁跑走,绕开我的袭击,同时将两枚查克拉光弹从掌心射向我.
我兔跃而起,躲开两枚光弹,任它们在地上炸开两个巨大的坑.与此同时,我从腰间掏出M1911手枪,在半空中追着正在墙上奔跑的Nyarlathotep连续开火.
墙壁上溅起厚厚的尘土,她躲避着每一发子弹,但就在她要从墙上落地时,最后一发子弹,还是穿过她的左肩,令她扑倒在了地上.
“不要再反抗了!我并不想伤害你!请你马上停止破坏我的世界的做法吧!”扔掉手中已经没有子弹的枪,我前所未有地大喊了起来.
“哼…”她捂着鲜血不止的左肩,勉强地从地上爬起来,仍是一脸嘲讽的笑容,“谁会相信你啊.”
看来说不通了.如此的话,我必须要先破坏这个小空间才行,否则这场战斗就会变成持久战.现在来看,Nyarlathotep她能使用的查克拉可是远在我之上的,持久战就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做法了.
我向不久前就被我推开过的墙壁望去,看见墙壁清晰可见的查克拉构成,就如同神经中枢一样密麻交集.然而这构结之中,中心的部位有一团异常明显,异常活跃的查克拉在维系着这个构造.
只要破坏掉这里的话,问题就会被解决吧.
我抬起手来,运作起足够量的查克拉,准备一发将这个空间打个粉碎.
Nyarlathotep也明显发现了我要做什么,她如同火箭一样,以风一样的速度直冲向我,试图在那之前打断我的行动.
糟了,她伤势复原的速度太快了,我现在拿不出额外的查克拉对付她,一旦被击中的话,我汇集的查克拉就会散掉,从而失去优势!
眼看她离我越来越近,我感到紧张与疲惫的汗水从我脸上滴下来,我咬咬牙,站稳脚跟,准备硬抗下这一次攻击来.
“轰”却在这时,一道巨大的查克拉能量波携带着飓风,从我脸前轰击而过,就像是急驰的列车一般,阻拦了Nyarlathotep的行动.
“休想做什么阻止Kanja都是妄想.我会挡住你的.”露西随手擦擦额顶的血迹,拄着一支比她还要大上几分的巨剑,缓缓站起来,像一道铁壁一样,阻挡在了我和Nyarlatoptep之间,她身上坚固无比的银色纳米盔甲,说明了她已经拿出全力来了.
“露西…”我呆呆望着她隐藏在结实盔甲下的娇小,却异常可靠的身躯,竟然有些呆住了.
“我做你的盾就好…Kanja…最喜欢你了.”露西高高举剑对着完全被震住的Nyarlathotep,“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那么就快吧!Nyarlathotep会由骑士来打败的!”
“哼,就凭你这个苟延残喘的骑士?”Nyarlathotep满怀恶意地嘲笑道,“你想要用什么打败我,是连支撑身体都艰难的微弱查克拉呢?还是你那中世纪式的不值钱的尊严呢?”
“是你这混球所远不知道的——人类的情感的力量!”露西的眼中暴射出金色的光芒,她反手拖动巨剑,像一辆迷你型坦克一样冲撞向Nyarlathotep.
“呀啊啊,好吓人啊!像头野牛一样.”凭着身体灵活性更高,Nyarlathotep向后翻个跟头,避开露西挥舞得如同风车一样的巨剑,一边还不忘了嘲讽露西几句.
“你也就能趁现在逞逞嘴上的能耐了,我已经将你逼入墙角之中了,看你怎么躲避!”露西蓄力冲撞在Nyarlathotep身上,将她撞到墙上,死死控制住她的身体.露西得意地笑道,“这下你跑不掉了吧.”
这时,我却看见露西身后有一团查克拉快速绕行接近,我惊慌地大叫道:“露西,小心背后!”
露西一惊,才发现自己双手竟然什么都没控制住!她猛然转身,从她背后逼近的Nyarlathotep已经一脚踢在了她的胸口上.
“呃啊!”查克拉已经所剩不多的露西在这一记带有查克拉力的踢击下,撞在了墙上,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脚附加的查克拉并不少,露西那足以抵挡导弹攻击的纳米盔甲竟然没能抵挡住这次攻击,甚至出现一定的损坏.
“以为靠武力就能制服我.没有脑子的甲壳虫!”Nyarlathotep扭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抬手抓住露西的衣领,将她举起来,“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园被破坏得不成样子吧!哈哈哈!”
“混球…”露西愤怒地咬咬牙,抓起巨剑用力向前方环形一斩,然而依然没能伤到Nyarlathotep——她已经离开露西身周,明晃晃的查克拉在不远处的黑暗之中到处游荡起来.
这个家伙,这样移动起来,要怎么打啊…我一边蓄集着查克拉,一边注视着那团动来动去的查克拉,试图寻找时机.
终于,那团查克拉短暂停了下来.
“露西,在八点钟方向!”我忙提醒露西道.
“啊!”露西一听,果断地挥起巨剑,将一道金色剑气扫向那个方向.
然而,这时,那团查克拉却又移动了起来,金色剑气除了带起了高高的水浪外,什么都没有碰到.
怎么办…如果这样下去的话,除了浪费露西的查克拉以外,根本不可能打得到Nyarlathotep的…等下,如果不能打中静止的目标,那么,追踪移动的目标怎么样?
我目测着不停移动的她的速度,看着她跑的方向,十一点钟,十二点钟,一点钟…就是现在!
“露西,攻击三点钟方向!”我忙大喊一声.
露西反应极快的反手一刀,一道金色剑气仿佛半月一般,斜扫而去,正在飞速奔跑中的Nyarlathotep没料到露西会向移动中的她攻击,来不及躲避,只能双臂交叉在面前打算强抗这次攻击.
然后她就被露西这次尽了全力的攻击推到墙边,径直轰进了墙里.
好时机了,我的查克拉也已经蓄集完成了,虽然使用顶轮我略有些不太适应,但已经完成了,我将一枚成型的查克拉光弹射向那个空间构结中心处.
“轰!”我眼前猛然一白,就好像全世界都被强光充满了一样,无数零碎的查克拉碎片四溅开来,然后我感到脚下好像踩到东西,眼前又渐渐能看见附近的东西了.
荒无一人的街道,街上还扔着许多行礼箱和背包,许多汽车被随意抛弃在路边,好像发生过大规模的骚乱一样.
这里是,真正的千百合市?
我回过头去,看见妈妈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Vritra正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身上满是鲜血.
“呼…呼…”露西背对着我,粗喘了两下,身体不支,栽倒在了地上.
“露西!”我大惊失色,忙跑到她旁边,跪在地上,将她抱进怀里.
我最可爱的露西…此刻,脸上已经鲜血淋淋,夹杂着灰尘,双眼已经疲惫不堪地难以再睁开了.
露西…我的眼泪滴在她的脸上,我已经控制不住地哭起来了.
为什么…总是这样…让大家为了我,累成这样,受伤成这样…都是因为我太软弱的原故…我…
这时,一只有些温暖的手突然放在了我的手背上,我缓缓抬起头,看见妈妈一脸伤痕,却很欣慰地对我说:“Kanja…是你救了大家呢.”
“妈妈…”
“我自豪的孩子,长大了呢.”妈妈慈祥地微笑着对我说着.
“啊,真是酸死了人.我可要走了,你们慢慢和我的同胞们玩吧.”在不远处一个电线杆处的Nyarlathotep抬手抹抹脸上的血,拍拍满是破损的衣物上的灰尘.她抬手对准虚空,随即那里出现了一个约门大小的蓝色的光洞.
“时空虫洞!”妈妈看到那个东西,连忙叫了起来.
“正是!我可不陪你们玩了.hohoi(荷兰语:再见).”她说着,整个人钻进了那个虫洞之中,消失不见了.同时,我们被阴影笼罩了起来——那个巨大如同火球一样的生物出现在了我们头顶,许多比较高的楼顶完全被火焰点燃,从这里看去,远比在手机屏幕上观察它更加清晰,甚至能完全看清它体内流动着的火焰.
“Kanja.你去追那个女孩.”妈妈看着那个越来越逼近的怪物,毅然说道,“这里交给我和Vritra.Mahesh的话,在这里待上一会儿,查克拉也会复原的,不用担心.”
“真的没问题吗?妈妈?”我看着她们身上清晰可见,而且恢复得非常缓慢的伤势,有些担心地说.
“没有关系的.”Vritra活动活动手腕,走过来对我说道,“即使查克拉有些不足,不过这个世界的根基并没有被破坏,我和老师就都还能再战.这种看起来巨大,其实就是个草包的东西,对我们来说,什么都不是.”
“我明白了.”听到这里,我也知道我不能再有任何犹豫,我将露西交给妈妈,然后断然冲向了那个时空虫洞.
“Kanja…无论无何,一定要活着回来!”妈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觉得心中有些暖暖的,点点头,纵身跳进了那个虫洞里.
这里是…
在经过一个仿若科幻片场景版,蓝白光交织的时空虫洞之后,我从原本的世界,穿越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有些奇怪得让人理解不了.它的地面踩起来软软的,就像是什么动物的肚皮一样,血红色且完全看不见植物的存在.附近的小溪水竟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墨绿色,而且粘乎乎的,就好像是什么动物的体液一样,散发着一种浓烈的恶臭味,令人觉得恶心至极.
是Nyarlathotep制造的世界吗?不对,她没有那么强的能力.难道说,是她常挂在嘴上的那个Azathoth创造的世界吗?可是,Aathoth又是什么人物,为什么要把世界创造成这个样子?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却听见从空中传来一声奇怪的,不知该怎么形容的嘶叫声,我抬头向天上望去,却惊见有一只身体远比我要大上许多的庞然大物.第一眼望去时,我觉得它像是一只巨大的鸟类,或是西方传说中的龙.
但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它的头部却是马头的样子.这样的组合,让人在隐隐觉得恐怖外,只能在心中不住地喊着“怪物”这个词.我认为,这一定就是一头怪物没错了.
我站在地上,远远地打量着那个异形的生物,然而,它却好像看见了我一样,竟然如同猛隼猎食一样突然俯冲向我.
“不好!”我大吃一惊,忙撒开腿,一溜烟跑开,在它就要接近之前,扑倒在了地上.
然而,与我想的不一样,那个怪物并没有向我攻击,或者利用其身体上的优势将我压成肉泥.它只是轻轻落在了我附近,低下了身子,露出它那黑红色的可怕背脊来.
这是什么…意思…
我缓缓爬起来,那个约大象大小的巨物仍没有攻击倾向的意味,依然这样伏在地上,看起来…就好像在等待着我骑到它的背上一样?
虽然这么想着,我还是不太敢贸然接近它,在半信半疑的心态下,我蹑手蹑脚地,小心翼翼地接近它.
难道说,它并不像外表那样恐怖吗?在已经距它只有几步之遥时,它仍然一点儿向我攻击的意思也没有,我觉得有些放心下来,侧脸看向它的面庞.
毫无疑问,它的头完全就是一只黑红色骏马的头颅,只是相比起普通的马匹来,它的头要更大一些.我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它的智商非常高.
我看着它黑色的眼瞳,轻声询问道:“你是想让我骑上去吗?”刚刚问完这句话,我又觉得这很蠢.对着一只连名字都不知的异生物,却用自己的语言跟它交流,这真的比对牛弹琴还不合理.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却盯着我,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在表示同意.
虽然不知道它到底同不同意这样,但是,这样子,我却多少觉得有些放下心来了.大概是我本能的作用吧.
我松了一口气儿,有些笨拙得地扶着它的肢体,爬上了它的后背.老实说,它的身体太高大,不用一些工具之类的话,要爬上它的后背简直难得要死,好几次我都差点摔了下来…啊!
我还没坐稳,它就支起四肢,扇动翅膀飞向了高空.
这真是比坐过山车要刺激啊…感到迎面而来的风都吹得我无法睁开眼睛,我只能紧紧抓着它的后背,但又怕抓得太紧,会激怒它.
渐渐飞上了高空,我才感觉它飞行的速度变得平稳起来了,这时,我才能认真地看一下它的样子.
它的双翅有些像寒号鸟的翅膀,由前肢生出,连着后脚,却没有一点儿羽毛,不如说,这的翅膀更像是蝙蝠的翅膀那样.而它的四肢看起来有些像始祖鸟的肢体,后肢尤其还做着像蛙跳一样的姿式.
这样的一个动物,就像是一个蝙蝠,始祖鸟与马的结合体一样.联想到那些入侵我世界的怪物,我不禁开始想,那个Azathoth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它真的是一个我印象中标准概念的人类吗?
而为什么这种巨大的怪物,会这么温和地载我飞上高空?是谁命令的吗?可是会是什么人呢?
难道是Nyarlathotep?
我对这个世界,完全一无所知,如今,也只能静静等待这只怪物将我带到它的目的地——也许是它的巢穴,但也可能是Nyarlathotep所在的地方.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飞过一片血红色的大地,我看见前方是一片漆黑的领域,就像星空一样,看不到边际,还有些阴风习习,让我觉得有些胆战之余,也只能不自觉地拉拉衣角.试图挡住刺骨的寒风.
星河之中,有一个奇怪的,像是山洞一样的场所.怪物将我带到了山洞口处,我顺着它的后背滑了下来.
“你要带我来这里吗?”我摸着它的头,小声询问它,而它除了眼睛紧盯着我外,却没有任何回应.也对,毕竟它不知怎么说日语呢…
反正先看看就好吧.
这么想着,我离开洞口处,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行进.洞穴两侧的有一种奇异的蓝色的灯火,它们并不是来自于某种灯或火具,而是一种类似鬼火一样的,非常灵异奇幻的东西,粘在墙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向深处再走去,我听见了一些奇怪的音乐——说它们是音乐甚至都有些勉强了,因为它们的曲调中只有憎恨和悲伤的元素,当这些漆黑的音符钻进我的耳朵里时,我甚至都觉得耳膜有些隐隐作痛.
忍受着这样难以入耳的声响,我一直走过几个拐弯口,看见了一片如同大厅一样的空间,在这空间中央,有一个灰白色头发的女孩蹲坐在那里,她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睡衣,双手抱膝,不将正面显露给我.而她的身周,有几个身上延出章鱼一样的触手,长着许多流着黄色粘液的大嘴的怪物,举着一种类似小提琴的乐器,绕着圈,反复弹奏一种极其可憎黑暗的音乐.
是什么人…这灰白色的头发,是Nyarlathotep吗?可为什么我却觉得她们身上的气息并一样,比起Nyarlathotep身上那种难以捉摸的气息,这孩子身上只有一种无尽的悲伤感?
我慢慢靠近她,却感到没有办法继续向前——在我和这孩子之间,究竟有着一道接近看不到的空气墙,使我没有办法靠近她.
“Azathoth大人自创世之初,就一直将自己封闭在这个能量罩之中,谁也靠近不了她的…包括我…”就在这时,我听见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我身边传来.
我愣了一下,循声望去,看见Nyarlathotep背倚着山洞壁躺在那里,自她的胸口向下肢,延伸出一道可怕的血肉淋漓的伤口,鲜血在那里流成了河.
“Nyarlathotep…为什么会伤成这样子?”我看见她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吓得身上寒毛都立起来了.
“刚刚我撤走时,只是利用欺诈能力制造了我还没事的假象罢了…其实我在Mahesh的那次攻击之下,已经没了半条命了.”Nyarlathotep难受地吐出一口鲜血,“真是勉强呢…还担心你不追来,那样子,我的力气就白费了啊.”
“嗯?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是故意想引我来这里.”我突然反应过来,忙摆出去战斗的姿式来.
“不用那么警惕,我已经是离死不远的人了…就想有心和你战斗,也没那个力气了.”她打量着我,苦笑道.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欺诈我?”
“哈…”她痛苦地咧咧嘴,说道,“简直像是狼来了里的熊孩子一样,有嘴也说不清了.在完全否定我之前,你是否想听我讲个故事——关于Azathoth大人的故事?”
“Azathoth…是指这个孩子吗?”我侧头望了一眼那个蹲在触手乐师们中间的女孩,“的确可以感觉到这孩子身上浓重的悲伤气息…如果能的话,告诉我关于那孩子的事情吗?”
“那就听我慢慢讲吧.”Nyarlathotep用沾满血的手抓着墙将自己艰难地坐起来,以一个还算舒服的姿式开始向我讲述,“Azathoth大人原本是另一个世界的成员.那个世界里,人类只是一种高等生物饲养的家畜——拥有高等智力的家畜.”
“也就是说,Azathoth她…面临着要被吃掉的命运?”我突然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还轻松了呢…当时许多人都是抱着迟早会死掉的心态,完全像牲口一样混着日子过.然而,比这还不幸的是…她成为了一个高等生物的宠物.”Nyarlathotep有些悲哀地咬咬牙讲述下去,“那个高等生物想出一个有趣的玩法——可能对他们来说是非常有趣的.”
“那是什么…”无数历史上反复不止的惨剧和酷刑从我脑海中飘过,我觉得后背都有些冒冷气.
“与Azathoth大人一同被圈养的那些人类,整整三千人,其中还包括她的亲姐姐.这些人都被杀死,他们的肝脏被装进小袋子里.接着那些高高在上的生物,每天都会给Azathoth大人两个袋子,并告诉她,其中一个装的是番薯.另一个则是人类的肝脏,无论从袋子里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却必须都要吃下去.Azathoth大人强忍着失去亲友的痛苦吃下一个又一个内脏,却从未见到过一个番薯.一直到了第一千五百天,Azathoth再次从纠结许久选出的袋子里拿出新鲜的人类肝脏时…那个高等生物才残忍地告诉她…”说到这里,Nyarlathotep沉痛地低下头,不再继续说下去.
“…所有的袋子里…装的都是内脏…而且最后拿出的,是她姐姐的…对吗?”已经预料到了故事的结尾,我代她说了出来.
她看着我,虚弱地点点头,不再作声.
我们各自沉默了片刻,我侧过头去,看着那个一直蹲在那里的Azathoth,深吸了一口气,对Nyarlathotep说:“那么,你将我引到这里来,想要我,如何帮助那个孩子呢.”
“在解放了查克拉后,Azathoth大人她选择逃离了那个可怕的世界,建立这个世界,接着就一直藏在这个世界的一角,试图逃避那些过去…你的世界那么美好,我想…”Nyarlathotep顿了顿说,“能不能请你,带Azathoth大人离开这里.”
“你希望我带走这个孩子…”我看着越来越虚弱的Nyarlathotep,越来越于心不忍,“可是,这个世界都是这孩子的查克拉维持的吧…如果她离开的话,那这个世界也会在不久后消失掉吧?那你要怎么办?”
“不用在意那些的.”Nyarlathotep突然坦然地笑了起来,“这个世界,本身就是诞生于Azathoth大人内心的阴暗面的,如果这个世界一直存在,那她就会一直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比起来这样,我宁愿让Azathoth开心地活在另一个世界之中.何况Azathoth大人的查克拉非常弱小——否则我也不会用盗取查克拉的方法维持这个世界了.让你们这样的强者保护她,我会非常放心的.”
“是这样啊…”我强忍着心中的悲意,转身走到那个看不见的玻璃罩前.我叹了一口气儿,回过头去看着倒在那里的Nyarlathotep,看见她仍是那样坦然的笑容,我突然觉得心中的一块石头也放下了.
真是想太多了…看她的样子,如果我带走了Azathoth的话,那么反而才是成全了她的理想啊.
而这么犹豫不决,我实在很没必要.
下定了决心,我用手指轻轻戳戳那个能量罩,仿佛电影特效一样,那个能量罩膨胀碎裂掉,化作无数难以看清的碎片崩散.那些围着Azathoth跳舞弹奏的怪物乐者们,仿佛被洒了盐的水蛭一样,立刻蒸发掉水分,成为一种比干尸还干上几分的东西,乐器也遗落到了地上.
声音的突然消失,令那个女孩出现了短暂的愣神.她转过身来,呈现在我的眼前的,是一张和Nyarlathotep几乎一模一样,被无法形容的悲伤画满的稚嫩脸庞——这种悲伤,本是不该出现在这样一张脸上的.
我走到她的面前,在她有些迷茫,有些慌乱的注视之下,毫无戒备之心地,向她伸出了右手.
“你…”她低声喃语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请——跟我来吧.”向着这个没必要展露出任何与天然不符之物的孩子,我会心地微笑了起来.
不论拥有什么样的过去,那么,都请幸福下去吧.
“啊,总是做这样的事情,我搞不好会有小樱子呢~”在刚刚破晓时分,精力过盛的露西就用赤祼祼的身体贴着我的后背,说些非常奇怪的话.
“明明是你推倒我的啊…而且小樱子是什么意思啊…”我一边吐槽着,一边从床上爬起来,将衣服披在身上,“早些收拾吧,我们今天可是要和夜月学姐她们一起去听音乐会的.”
“啊…樱子变得冷淡了起来,这样下去,会发生婚外情的…这不能忍!”露西一边套着薄薄的T恤衫,一边用一种在自己脑补些不太可能的事情.
“不可能.我们不是都有了结婚证吗?现在我们可是老夫老妻了,露西你也稍稍适应下这样的生活吧.
“嘿,其实的确已经适应得差不多了呢.不过说起来啊…”露西从后面抱住了我脖子,颇有些撒娇气氛地说,“不过重新创造世界之后,樱子所做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让日本有了同性婚姻法呢…啊~居然会有这么任性,还有点自私的做法.我也是没有想到呢.”
听到这里,我也觉得脸不自觉红了起来.其实说起来,我这么做的确只是为了…我深吸一口气儿,突然转身,吻住了露西,在露西看似反抗其实却一点儿都没反抗的动作之下,我们两人就以这样的姿式结合在了一起.
一直直到我们分开,我们之间却还连着那么一点儿藕断丝连.
“因为最喜欢露西了,所以才想要…偶尔这样主动一些.露西,我爱你.”我涨红着脸,握着那双柔软得无法让人强硬的小手,深情地望着露西.露西回应我及更加的羞怯,甚至变得像小猫一样.
“嘛,那么早饭想要吃些什么呢?”
“蛋卷,甜味的蛋卷吧,樱子亲手做的.”
比起我们来,夜月学姐和伊莎卡学姐的夫妻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我这么想着,却又不禁觉得这样子太八卦了些.
想着稀奇古怪的事情,我和露西进入音乐会的场所之中,夜月学姐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向我们招手.由于音乐会是比较严肃的场所,所以她并没有大声喊叫.而我也十分讲礼仪地带着露西绕过人群坐到了她和伊莎卡学姐的旁边.
“啊…夜月学姐和伊莎卡学姐穿得好成熟…”我看着坐在我旁边,穿着黑色礼服的夜月学姐和穿着白色礼服的伊莎卡,有些不禁感叹下.
再一看只穿着休闲装的我和露西,感觉我们好像小孩子一样…
伊莎卡学姐咯咯地笑了起来说:“你和露西还是老样子,感情真好呢.”
“是啊…”我有些脸红地侧脸瞟了一眼抱着我胳膊的露西,“学姐们也是呢,感情非常好啊.”
“说起来,库罗那家伙在哪里啊.”这时,夜月学姐向四周张望起来了,“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哦,在那里啊.”
我们一起遵着夜月学姐的目光望去.只见披着米黄色女式风衣的妈妈,在小桃酱和Vritra的簇拥之下,有些混乱地向这边走来.
“离老师远些来,长得像日本娃娃一样的小不点!”
“哈,你这个红眼睛的小鬼不是比我还要小得多吗?”
“你想干架吗?”
小桃酱和Vritra围在妈妈的身边,像两个小孩子一样争吵着,然而争吵的话题,却似乎并不是小孩子世界的产物呢.
怎么说呢…妈妈也算是生活得十分充实吧…我有些无可奈何地苦笑了起来.
“准备下,音乐会要开始了呢.”夜月学姐忙拉过处于修罗场之中的妈妈,安排她们坐了下来.
现场的灯光被熄灭了,聚光灯照射向那梦幻般的舞台之上,一个灰白色头发的女孩穿着一身公主长裙,拿着小提琴出现在了灯光之下.在大家的注视之下,女孩举起小提琴拉起了悠扬的曲调.
这种仿佛带着情感的曲调悠然穿过每个人的耳朵,令我们也如同置身于幻境之中一样.
为什么会觉得如此愉悦呢?也许是因为长期经历了离别与痛苦,终于争取到了安稳,所以才会觉得这种快乐感加倍了吧.
而如果我不够成熟.如果我中间放弃了,那么现在…恐怕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真的是非常好听啊…
我如此安然地享受着这种美丽动听的声音,一直直到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我在掌声之中睁开眼来,尽情演奏完一曲的Azathoth已经在众人的整齐掌声之中,鞠了一躬,安静地离场了.
“真是好听啊.我们以后也多搞些集体活动好不好.”走在回去的路上,伊莎卡学姐仍意犹未尽地说着.
“反正天气快要转暖,我们要不要试试去海边玩呢?”两只胳膊被小桃和Vritra各占了一只的妈妈率先同意.
而我,握着露西的手,只觉得心里充满着温暖感.我们相视一笑.
大家可以在一起了,只要这样一直在一起的话,那么,我们就都是幸福的吧.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离开露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