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福琉斯是一颗位于女妖群星和人类联邦的边境星球,虽处于边境但并不作为封锁线存在。
而作为一颗工业世界,那福琉斯其上建立有数量众多的机械建筑和工厂,每年都有数以百万计的大型机械化产品等上运输舰派发到其他的星球上。
生活在这颗星球的居民是不幸的,因为他们将面临几乎无法摆脱的终身劳动制,并被工厂主和贵族压迫,在赤贫线上痛苦地挣扎,而生在这颗星球的居民又是幸运的,因为恶魔和邪教徒们早就扎根在那福琉斯的大地上,为达自己的目地暗中地对抗星球政府的势力。
这些恶魔和邪教徒的存在一方面切实地在威胁底层居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如果他们有的话),一方面为了不让平民们失去希望乃至倒戈去不顾一切地支持恶魔和邪教徒,那福琉斯的官方不会允许资本家和贵族太过压榨底层人民的价值,基于这一点两个阶级的斗争其实一直都在持续。
而对夜晓辰等人来说,此地隐藏的邪教徒所属的恐怕就是十二教会里的一个,并且与突袭梅洛雨星的那伙恶魔有实际上的交互。
但这样的星球在人类联邦和女妖群星中肯定不止一处,为了最大程度上的遮掩行踪,夜晓辰将队伍分成了三个部分,由她、白雨汐、上官姐妹到那福琉斯,帮助同样接取了女妖委托的深渊之蛇同僚完成突袭刺杀任务,林耀然和慕容高轩以及艾米莉亚·克劳格伦则跟随大天使塔维尔在女妖群星内进行追猎,并时刻将第一手的信息传递给夜晓辰。
而奥卡姆和伊诺克被授予的特殊任务夜晓辰则对此闭口不谈,像是特意对掩藏的敌方斥候们摆出“想知道为什么就自己去看啊”的态度。
夜晓辰也从白雨汐那里了解到了进行“七叶安宁请灵术”时发生的种种,但介于当前并没有能够解决此事的手段且事态频发,只能暂时搁置。
“话说队长,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们在塔维尔女士的星舰上,一直有被某种东西看着的感觉?”
直到踏上那福琉斯的地面,上官海月才向夜晓辰不安地问。
“光之继承者,也被称作光之子。常带着不同面具潜伏在天使周围的黑暗里,它们只会出现人类和天使们身旁,如果它们不想让你知道,那你连一丁点错觉都不会发现。无人知道它们的种族也不清楚面具后的相貌,甚至如果不提及,都很少有知道它们的人日常生活中想起。”夜晓辰很平静地回答。
“于黑暗中耕耘却服务光明……”
几人都没有在说话,从位于那福琉斯南方的一处中型城市的航空港走出。
这座城市的景色和建筑风格其他的神河联邦城市,例如雪家领地的滨州城相差无几,少量的区别在于大大小小的条纹横幅挂在店铺,或是直接将上面的内容涂鸦在醒目的大厦外,内容都是“停止无休止的采购机械”,“把抢走的自由贸易还回来”和“把你们这些屠夫挂在路灯上”,等类似意思的句子。
“看起来这里的人生活的不是很好呢。”挽着血亲的手,上官海月一幅很畏惧这种场面的表情。
“联邦终究是一个星际政权,像这种超级政体本就没法顾及每一颗星球,边境这种远离人类政权中心又不是边境线的星球的境况就更糟了。别说神河政府不会得知这上面发生的事情,就算事无巨细地了解到这上面发生的事情,最多也就是换一个掌权者,假惺惺的‘公主廉洁’一段时间等到无人在关注这里又会剥削平民。”
上官雪晨平静地解释到,她和海月的家庭似乎要经常和政治打交道,对这种事情早已见怪不怪了。
“恐怕情况要比你们想的更糟。”
夜晓辰的性格使她习惯性地往坏处思考,再加上一路走来看到的景象,分析出来的结果让她并不对这里希望得到更加平等的待遇的平民的结果抱有什么希望。
“风暴要来了,留在这里的人都会被暴雨和狂风颠覆,不会有例外的。”老练的佣兵平静地宣布了这些反抗者的结局,即使她还隐约的感觉事情还有反转的余地。
“……”上官姐妹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三人后的白雨汐。
上官海月想问一句为什么队长的结论如此绝望,明明从表面上看全面的矛盾还没有爆发,明明两个阶级的利益还有相互让步的地步,明明整件事情还都有不小的回转的余地,为什么队长的分析会得出这样的结果?
“有些事情经历过的人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道结局。或许你们会觉得很奇怪很不可思议,但……唉,保持着这份纯真吧,正好让你们看看,一直守护人类的联邦,到底有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光鲜亮丽……”夜晓辰抬起头望向面前最高的那栋大厦,它洁白的墙壁外被不知何人涂上了醒目的赤红色的字句,因为建筑风格的原因,清洁工人们不得不冒着极大的高空坠落的风险清理他人留下的杰作。
这时一阵轻柔的风吹过,明明相隔百米,夜晓辰耳边却响起了因为缺少保养,年份过久的钢索崩断的声音,以及某位不知名的清洁工人的惨叫。
“不是所有无辜者都会得到宽恕和理解。联邦……人类……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不稳定的因素。”
她打了个响指,比先前更隐秘的一阵风吹过,从半空中接住了因微风带来不幸的人,带他顺利地返回了地面。他在获救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关心身体的表现,只是赶紧确认了怀中的,坠落时被护在胸口的清洁工具和新领不久的对建筑用的强效清洁剂。
这对他一个普通的工人来说是很难承担的代价。
“这只是个开始……”
夜晓辰不在关注周围的事,带领着三人隐秘地来到了当地的深渊之蛇办事处。
或许是处于边境,这颗星球上的办事处建立的相当隐蔽,同时考虑到这次行动的性质并没有很多佣兵在这里集结。
即使包括暮色天灾小队的部分成员在内,目前集结起的战力也不过只有三支战术小队。
“各位既然已经到齐了,那就由我来告知这次行动的细节吧。”发言的是维持这个办事处的深渊之蛇文员,他将三份文件递给了在场的三位战术小队的队长。
“根据我们一直以来收集的情报显示,盘踞在那福琉斯的邪教团体自称‘祖龙会’呵……当然,只是这样的话就不会邀请各位远涉千里赶来了。
“最近几年祖龙会煽动底层工人接连掀起了几轮游街示意,目的在于向那福琉斯政府施压,要求他们对多年前被政府无故逮捕并击毙的站队工人阶级的政客负责,并要求交出当年负责逮捕、行刑的警察和相应的法官。”
“按照以往的惯例来看,那福琉斯政府会派出代表和游行的工人们谈判交涉。但最近十年那福琉斯一直致力于机械化产业,工人们的游街和反抗逐渐失去了意义,毕竟即使他们所有人都罢工,那依然有接替他们的智能机械代替工作,而且做的更好更省钱。”
“所以,按照逻辑推理,现在那福琉斯政府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手段就是直接暴力镇压,暗杀或是当街击毙这些组织起游行或者在工人中有着极高声望的工人?”
听完这位文员的情报,唯三的战术小队队长问到。
“当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只是在那福琉斯政府实际操作时惊讶地发现,每一个派出去的刺客和斥候都神秘地消失了,无论是精锐还是杂兵都再也没有回来。”
办事处的待客厅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意识到事件的危害性和严重性。
祖龙会的出手是可以想象到的,毕竟这是由对方推起的事件,但他们居然是直接为游行工人与政府势力交战甚至暗杀对方派出的所有刺客,而这件行为本身就等同于向那福琉斯星球政府宣战!
“表面上,两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撕破脸皮的打算,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时机,政府老爷们希望找到一个机会把祖龙会连根拔起,后者的目的暂且不明,除了保护工人阶级中相对重要的成员以外,他们安静的就像失踪了一样。”
“我们的任务,一方面是受大天使塔维尔发布的委托,希望能够活捉这颗星球上的祖龙会成员,从他们的嘴里翘出袭击女妖群星之一梅洛雨的成员的下落。另一方面是来自神河联邦云霄之影的委派,同样是尽可能活捉祖龙会成员,他们也有想从祖龙会成员那里知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