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 Sea Carham～兄弟·迦耶の瞳
位于津巴塞东北方向约6英里的海加翰是个以天然浴场闻名的旅游城市，这个城市因其地底丰富的硫而形成了无数的温泉，在温泉中加入当地盛产的植物芙蒻草，据说能治疗很多疾病。当然，不管这个治病的说法是不是可靠，泡澡本身就是一大享受。
我们赶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哇，不愧是著名的旅游城市啊。”街道上人潮涌动，五彩缤纷的霓虹灯照亮了夜空，这里的人们仿佛不知道黑夜的存在。
我好奇地四处观望，各式各样的浴场布满了整条街，数招牌都能让人晕过去。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一间食品店或玩具屋，连服装店都是清一色的浴衣和泳装，好像人们来到这里除了泡澡别的事情都不想干了。街上走着的人全都打扮得很清爽，男的赤裸上半身，下半身裹着一条浴巾，女的穿着花式各样的浴衣，有些大胆地穿着比基尼，看上去都像是刚从浴场里出来的。
我看看自己，颜色单调的短袖上衣加长裤，和这里格格不入。不过比起赛迩就好多了，他仍然是那身白色斗篷，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生了麻风之类的病。
“不如我们也找个地方好好泡澡吧。”我提议道，“去那间！”我指向最多人进去的那间，店名是清风阁。
里面人可真不少，我排队排了很久才到柜台前。
“请问客人要选普通浴还是高级浴？普通浴只是天然温泉，而高级浴加入了各种草药。”询问我的是个中年妇女。
“高级浴要多少钱？”我翻翻口袋，妈妈总共给了我50那可。
“10那可。”
“不是吧！”我大叫一声，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那，那普通浴呢？”
“2那可。”
这个价钱我还可以接受，我掏出钱，刚想付的时候，赛迩把10那可放在柜台上。
“你去泡高级浴吧，难得来一次。”
“那赛迩你呢？”
“那么多人的地方我觉得不太方便。我在外面等你。”他转身离开了。
“客人，这是浴牌，你按照上面的字母找到大厅后会有人带你去单人房间，只要把浴牌塞进浴池旁边的墙洞里就可以了。”
我接过浴牌，难以抑制心中的兴奋，赛迩真是大方，真该好好感谢他。我把挎包放进储物柜，蹦蹦跳跳向里面走去。
我看看手中的浴牌，上面写着D23。我找到了序号D的大厅，推开门走进去。一股氤氲的水汽顿时向我扑过来，我的视线一片白蒙蒙，耳边是轻柔的曲调。待雾气散开一点后，我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整个大厅是由一个公共浴池和数个单人房间组成的。我继续往前走，等我看清公共浴池的情况后顿时傻了眼：怎么全部都是男人！
“你好，客人。”一个穿着浴衣的少年走过来，“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怎怎怎么全都是男人啊！”
“A到M大厅都是男性浴场啊，客人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我抱着头冲出去。有没有搞错啊，那个大妈怎么给我男性浴池的浴牌啊！还好刚才雾气很大，那些人全都在水里……还好，什么都没有看见……
“求求你了，求求你让我弟弟进去吧！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B大厅的门口有几个人在争执着。
“不行不行，没有浴牌是不能进去的！”一个中年男人挡在门口。
“求求你了！我弟弟很严重啊！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乞求着的是一个男孩，在他身后有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大概是他的弟弟，正靠着墙壁坐着，表情看上去很难受。
“走开走开！”男人把男孩推倒了，走回里面，重重地关上门。
“对不起，迦耶……”男孩抱着弟弟哭了起来。
“请问，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我走到他身边。
“我必须让迦耶进去……他生了很严重的病。”
“迦耶……”我看着他怀中表情痛苦的男孩，这才发现他身上长了很多红色的斑块。
“我没有钱了，可是迦耶的病只有芙蒻草才能治疗……”
“你需要的是这个吧，拿去。”我把浴牌递上去。
“可以吗？”
“你弟弟的病不是很严重吗，快点带他进去吧。”
“谢谢你，哥哥！”他接过浴牌，扶起弟弟，小心地推开门走进去。
“总算做了一件好事。”我继续往外走，突然想起了刚才那个男孩说谢谢时对我的称呼，“哥哥？”之前有要嫁给我的梅蒂娅，接着被分到男性浴池，现在还被叫做哥哥！我捏捏自己的脸，我有那么像男生吗？
“怎么那么快就泡完了？”赛迩向我走过来，“感觉怎样？”
“糟透了。”我摆摆手。
“我们走吧。”我从储物柜里拿出挎包。
街上依旧很热闹，可是我已经没有刚来的时候那种雀跃的心情了。我们穿过拥挤的人群，被推搡着前进。
“赛迩，今晚我们睡在哪儿？”我边打呵欠边说。
“如果不介意的话，来我们家吧。”
“诶？”我回过头，讲话的不是赛迩，而是在浴场遇见到那个男孩。
“我们家就在前面不远，为了感谢你，请务必到家里休息一下。”男孩背着弟弟走在前面，“忘了向你介绍，我叫迦罗，我弟弟叫迦耶。”
我看着这一对外貌相似的兄弟，他们乌黑的头发在路灯下发着光，两双明亮的眼睛反射着这个城市的流光溢彩。
“家里很简陋，请不要嫌弃。”迦罗打开门，很熟练地点亮了挂在墙上的灯。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和几张凳子，和外面繁华的街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们有两个房间，今晚我和迦耶睡在这里，哥哥你睡我们的房间吧。”
“这样不行，还是我睡在这里吧。”
“你是客人啊，当然应该睡在房间里。”
“可是，我还有一个同伴。”我向身后望去，“赛迩呢？”
“赛迩！”我跑出门去，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怎么了？”迦罗跟出来。
“我还有一个同伴，他不见了！”
“我刚才看到你的时候只有你一个啊。”
“不是吧！”那么就是说赛迩在那个时候已经失踪了，我一直以为他在我后面，一定是人群把我们分开了。“我回去找他！”
我奔跑在街道上，脑海里冒出许多可怕的想象。赛迩是故意离开的吗？因为他不想再和我一起同行了？或者他遇上什么危险了，被某些坏人抓走了？一些可怕的画面迅速掠过眼前，我拼命说服自己不要相信。
我回到清风阁门前，扫视着整条街道。他白色的斗篷应该很容易辨认的，可是来来往往的都是些泡完澡回家的人。我因为奔跑此时不停地喘气，腿逐渐疲软，只好就地蹲下来。
三三两两的人从我面前经过，没有人过来询问一下。
我失落地低下头。
“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声音是——赛迩！
“米尤提？”
绷紧的心弦终于松下来了，我站起来，没错，眼前的的确是赛迩。“你去哪里了？”
“路上人很多，你又走得很快，我一不留神就跟丢了。我想你大概会回来这里，所以我就来这里看看。”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不辞而别呢。”我捶了他一下。
“我们今天晚上要住在哪里？”
“跟我来。”
小屋前，迦罗神情焦虑地等待着。“找到你那位同伴了吗？”
“嗯。”我从身后拉出赛迩，“这位就是我的同伴，赛……”
“修金布尔的人！”迦罗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恐惧和愤怒在他脸上交替出现，他指着赛迩，一步步向后退，“你怎么和修金布尔的人在一起！”
“怎么了，迦罗？”
“修金布尔的人是野兽，他们残杀我们的家人！”迦罗歇斯底里地大喊。
“赛迩……”我看着他，他的手在发抖。
“我想我还是离开吧。”
“怎么了，这是……”我的立场变得很尴尬。
“哥哥，对不起……我实在，不能面对修金布尔的人……”迦罗的眼泪流了满面。
我看着他白皙的皮肤，黑色的头发和眼睛，突然明白了。“你是依诺古奥人。”
仇恨的火焰已经在修金布尔和依诺古奥之间燃起了，连小孩子也不能幸免。
我跟随迦罗回到屋里，迦耶已经睡着了。我们来到里面的房间，靠着桌子坐下，迦罗小声地向我叙述起自己的经历。
“妈妈和爸爸，都是被修金布尔的人害死的。那个时候虽然还没有发动正式的战争，但是修金布尔不停地挑衅，依诺古奥经常会发生原因不明的爆炸，爸爸和妈妈就是这样被炸死的……还有迦耶，它的病也是修金布尔的野兽造成的，他误食了有致命病菌的蔬菜，而那些病菌就是修金布尔的人散播的……迦耶现在不能说话，还有严重的皮肤病……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修金布尔的人……”迦罗咬着嘴唇，拳头攥得紧紧地。
“这一切还是无法避免吗……”不要说和平解决两国的纷争了，我现在连化解迦罗对赛迩的敌意也做不到。为什么连小孩也要受牵连呢，如果不是国家的对立，他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那现在迦耶的病？”
“只有靠加入了芙蒻的药浴的净化作用才能让他正常地维持一段时间，我是为了替迦耶治病才来到这里的，可是天然的芙蒻几乎被浴场采集光了，我又没有那么多钱让迦耶到高级浴池……这样下去，他会越来越严重的，我担心……”迦罗低下头，眼泪滴落在桌子上。
“一定会有办法的，不要放弃呀。”我拍拍他的手背。
迦罗睡着以后，我悄悄地来到门外，发现赛迩在不远处的路灯下坐着。
我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坐下，“刚才迦罗的话，你不要太在意。”
赛迩没有吭声。
“是修金布尔和依诺古奥的矛盾，不是你们。”
“可是我无法否认自己是修金布尔的一分子，而且，修金布尔的确做了许多过分的事。”
“那并不是你做的！”
“可是我什么也阻止不了！”
“赛迩……”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那么激动。“你不是为了和平正在努力地寻找着后普尼斯吗？”
“可是有谁可以告诉我什么时候我才能找到她呢？难道等两国交兵生灵涂炭的时候吗？”
“不可以放弃，我不能向你确保什么，但是我知道只要不放弃，就会有好转的可能。我们不正在为了目标努力着吗？虽然现在很难受，很想家，可是，因为心中还有信念，所以，会变好的……大家都会得到幸福的，那个时候不管是你，是我，修金布尔和依诺古奥的人，都可以得到幸福的！”
“真的吗，那一天真的会到来吗？”赛迩的脸转向我。
“把手给我。”
他缓缓地伸出手。
“只要我们相信。”我用食指在他的掌心画了一个圆圈，“就可以实现。”
在我不能行走的时候，妈妈就是这样鼓励我的。
“谢谢你。”赛迩握住了那个圆。
一阵风吹了过来，扬起了沙尘，我赶紧眯上眼睛。就在这时赛迩的兜帽被风掀了起来！
我使劲地搓着眼睛想看看赛迩的样子，可是他及时地转过了脸，我只是暼到了他的侧面。
“你回去睡觉吧。”
“哦。”我站起来，“晚安。”
回去小屋的路上我不断回想刚才发生的片段，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可以确定，赛迩比我迄今为止看到的男孩子都要好看！甚至——我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大脑中稀少的形容词——甚至可以用“漂亮”来形容！
“昨晚睡得好吗？”早餐时，迦罗亲切地问。
“很，很好。”我喝下一口可可。昨晚我压根儿就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赛迩的侧脸，我努力地想通过那个珍贵的侧脸想象出一个正面来，结果是完全不行。
“我想去山上找些草药，哥哥你能帮我照看迦耶吗？”
“当然可以，只是，迦耶会不会不愿意？”
我看看迦耶，他笑着点点头。
“看来迦耶很喜欢哥哥你。”迦罗笑了。
“其实我想告诉你……”我皱着眉头。
“那我先走了啊。”迦罗背起竹筐，没有听进我的话。
“为什么不等我说完……”我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迦耶突然递过来一张纸。
“你知道？”我欣喜地看着他，纸上写着两个字：姐姐。
他点点头，跑到了门外。
我跟着他，结果他找到了赛迩。令我和赛迩都意外的是，迦耶拉过赛迩的手，向家的方向走去。
“可以吗，可以让他进去吗？”
迦耶点点头。
赛迩傻傻地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赛迩，进来吧，迦耶希望你进来。”
我们三个人在桌边坐下，迦耶开始在纸上写字，写好了就递给我们。我看到上面写着：迦耶希望大家在一起，大家都是朋友。
我觉得很温暖，迦耶真是个好孩子，不知道赛迩有什么感觉？
迦耶通过写字和我们交流，令我吃惊的是他懂得不少字。迦罗傍晚的时候才回来，因为来不及让赛迩离开，我只好随便把他推进一间房间。
“谢谢你照顾迦耶，他看上去精神很好。”迦罗放下竹筐，里面有满满的一筐植物。
“这些就是给迦耶治病的草药吗？”
“我看了依诺古奥的古书，里面说这些草药有用，所以我想试试。”迦罗揉揉迦耶的头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他提起竹筐，“我现在就去准备药浴。”诶？他向藏着赛迩的房间走去了！
“等，等等！”我拦住迦罗，“那个……弄药浴要很长时间吧……所以我想……先让我洗澡吧！”
“那好，你先去吧。”迦罗回到桌边坐下，迦耶向我使使眼色，拿起一旁的跳棋，我明白了他是要帮我缠住他哥哥。
谢天谢地……做戏要逼真，我假装回到房间拿换洗的衣服，心里却在思考下一步要怎么走。现在虽然稳住迦罗不进浴室，但是我不能一直泡澡吧，总是会被迦罗发现的，怎么办？先不管了，走完这步再说，我拿着衣服走出房间，看到迦罗正兴致勃勃地和迦耶下跳棋，完全没有注意我。顿时，一条妙计在我脑海中形成。
我走进浴室里，赛迩正焦急地等待着。我小声地对他述说了我的计谋，他听完后不住地摇头。
“可是没有别的方法，你换上我的衣服，假装是我，迦罗正在下棋所以不会留意的。”
赛迩不出声。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不想让人看见的地方，可是，如果让迦罗知道我趁他不在把你带到这里来，他会很难过的，他一定不会再信任我，不会再和我做朋友，你也不想再看到他那种表情了吧……”
我把衣服递过去，“你自己决定吧。”
我们沉默了。时间仿佛流动地很缓慢，我焦急地等待着赛迩的回应。突然，门被撞开了！
“快点，快点放热水！”迦罗抱着迦耶站在门口，“迦耶又发病了！”
我看着迦耶，他的红色斑块扩大了，而且有肿胀的迹象。
迦罗把迦耶放在地上，忙着把采集来的草药放进浴盆，我帮忙放热水，水一接触草药就变得很混浊，颜色非常恶心，而且还有奇怪的味道。
“真的有效吗？”我担心地问。
“顾不上那么多了！”迦罗把迦耶抱进调配好药浴的浴盆里，我们静静等待着。
“有效了！”我大声喊。
迦耶的红斑慢慢减退了，迦罗紧紧地抓住迦耶的手，“加油，迦耶，你不会有事的！”
“是啊，迦耶，你会好起来的！”只要成功了，迦耶以后就不用再承受痛苦了。
可是我们高兴的太早了！
迦耶的脸上突然划过一道如闪电般的恐惧，红斑又开始在他身上蔓延了！
“不可能的，不会错的！”迦罗往水里继续加草药。
可是红色的斑块肿胀起来，看上去像是全身长了肿瘤。
迦耶痛苦地张大了嘴，但是发不出声音，他的手不停抓着身上的肿块。
“迦耶，不要乱动！”迦罗大声喊。
我看着迦耶痛苦却无法出声的表情，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斑块继续肿胀着，迦耶的脸变得很可怕，他不断地拍打着，像是被什么紧紧缠住了身体。如果斑块再继续肿大，浴盆的容积就会……
“……！”迦耶向迦罗伸出了手。
一阵奇怪的声音，迦耶肿起的斑块裂开了！无数鲜血溅了出来！
“迦耶——！”
“迦耶——！”
迦罗捶打着浴盆，痛苦地狂叫起来。
我仿佛失去意识般无法动弹。
浴盆里的水变成了深红色。
“都是你，都是你！”迦罗发疯般地扑向赛迩，“是你们修金布尔人！是你们这些野兽！还给我，把迦耶还给我！”
“不要这样，迦罗！”我使劲地扳下他掐着赛迩脖子的手，“迦耶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还给我！还给我……”他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眼前这个表情惊恐、浑身鲜血的真的是那个可爱善良的迦耶吗？他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承受这巨大的痛苦？为什么修金布尔和依诺古奥的仇恨要让一个无辜的小孩去承受！
我无法相信有着明亮眼睛的他会变成眼前这个模样。
他刚才不是还笑着用文字告诉我们“大家都是朋友”吗？
为什么要让他这样死去？
迦罗把迦耶葬在一座小山岗上，那里可以眺望远方的故乡。
我翻着迦耶的日记，厚厚的一本。
今天，我又犯病了，哥哥背着我到处求浴场主人，我真讨厌自己，为什么我不是个健康的孩子呢？那样哥哥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我们遇见了一位姐姐，但是哥哥却误认为她是男生，原来哥哥也有犯错误的时候。我很喜欢这位姐姐，她有我所没有的朝气。真可惜我不能叫她一声姐姐。
迦耶相信，不管来自哪里的人，都可以成为朋友，所以，修金布尔的人和依诺古奥的人也可以。那位姐姐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我不会死，因为哥哥会治好我的病，我还要去很多地方，我还有很多没有做的事情。
……
“迦耶一直有写日记，因为他不能说出来。”
“他在天国会幸福的。”我拥抱迦罗。
风吹过，刮起了墓前的花瓣。
“虽然很不舍得，但是我们也要离开了。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
迦罗摇摇头，“我要守护着迦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迦耶的愿望希望你能帮他实现。”
我接过盒子，“这是什么？”
“依诺古奥的人死去后，眼睛会变成宝石，请你带着它上路吧。”
“这样可以吗？”
“迦耶一直希望周游世界，现在你可以帮他实现了。”
“放心吧。”我笑了，“我一定会让他看遍这个美丽的世界的。”
“谢谢姐姐。你一定会成功的。”
迦罗告别了我们，向山下的城市走去。
我分明看见迦耶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后。
他们兄弟一定会得到幸福的。我相信。
“赛迩，我们启程吧。”
死去的人只能留在记忆里，活着的人要继续创造回忆。不知道接下来我们要面对怎样的事情？
我看看身旁的赛迩，他已经在我的记忆里了，我将和他一起创造更多的回忆。突然觉得他站在我身边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只要他存在，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往前走是彻里郡。”
“那么快点吧，不止是我，迦耶也想快点见识一下这个地方。”
旅程，仍在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