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奥格列斯显得那么寂静,除了个别房屋中传出的微弱亮光外,整个城市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老者在角落中蜷缩着身子,小心的隐藏着自己,浑浊的双眼状若无意的打量着远处的城门,厚实的大门已经关闭了,城墙上张贴着自己的通缉令,看样子那些下属还是经不住拷打把自己出卖了啊?不过这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了。
现在麻烦的是该怎么出去呢?平时懒散的卫兵们也被最近的两次刺杀行动震惊,收起了以往那种散漫的工作态度,强打起精神小心点守卫着城门,而借助清冷的月光老者还发现了城墙塔楼上隐藏起的弓箭手,如果不是瞥见了那冒着冷光的箭矢自己还真发现不了。见此,老者只好放弃了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的念头,现在也只能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那个不可靠的盟友身上了。
“莫罗斯啊!莫罗斯!你现在竟然已经需要依靠别人来保命了吗?真是讽刺啊!”老者自嘲的苦笑一声,看着夜空中的月亮不经怔怔出神。
“哒哒~嘶~”就在这时一声声清脆的马蹄声响起,一辆豪华的马车慢慢从黑暗中驶出,伴随着娴熟的勒缰绳动作,高大的马匹慢慢的停了下来,年轻的驭手戴着一顶熊皮帽遮挡了自己的面容,很是自然的将马车停靠在城门前,恰好遮挡住了卫兵和莫罗斯的视线,见到阿罗德的马车如约而至,莫罗斯也不再迟疑,借助夜色的掩护迅速窜入了马车下,这样一来就安全很多了,自己可不信任那家伙!
卫兵长看了看马车是的旗帜,鲜红的狼旗在银辉的月色下显得光彩夺目,让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霍克顿家族的旗帜啊!
迟疑片刻,虽然对方没有乱来,但出于谨慎卫兵长还是按照惯例开口询问道“阿罗德侯爵的马车?侯爵在吗?这么晚了出城去干什么?”
熊皮帽驭手状若无意的撇了一眼躲藏在暗处的莫罗斯,缓缓开口道“大人不在!只是让我先把购买的货物运回去,他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但有一些东西他母亲要的,必须赶紧运回去……”
卫兵长点了点头,这倒是说的过去,毕竟在奥格列斯连续发生了两次刺杀行动,还都是针对皇室成员的,现在在所有刺客捉拿归案之前,恐怕所有的贵族们都不能擅自离开奥格列斯,尤其是身份敏感的阿罗德。
在这种情况下,阿罗德派人把自己母亲需要的东西提前送回去,太正常不过了。虽然如此但卫兵长还是决定要按照惯例搜查了一下马车,“我需要搜查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你就可以出城了!”
“当然,完全理解,仔细搜查吧!”熊皮帽驭手拍了拍手,很是干脆的下了马车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怎么回事?莫罗斯几乎都惊住了,阿罗德那家伙是故意没告诉这个笨蛋?竟然就这么直接让人搜查了?
两个卫兵拉开了车门,伸出脑袋往马车中看了看,发现马车上确实只有一些布匹、首饰、皮货以及少量的食物饮水,也没有什么藏人的空间,便点了点头迅速退了出去,对着卫兵长缓缓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放行了。虽然按照规矩夜晚不能放任何人出城,但对方既然已经很给面子的让自己搜查了,自己等人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不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和刺客也没什么关系,何必得罪了对方呢?
“行了,你可以走了,晚上夜路可不好走,你小心的吧!”卫兵长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开门放行。
“好的,多谢你们了!”熊皮帽驭手点了点头,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扔给了卫兵长,“大家都不容易,请你们喝酒!”
“走吧走吧!”接过钱袋,随意的掂了掂分量,卫兵长难得都露出了几分笑意。
“好咧!”熊皮帽驭手扬起了马鞭,架着马车缓缓向着已经开始打开的的城门驶去。
藏在车底的莫罗斯松了一口气,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他们一定想不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出城了,这样自己就有更多的时间逃亡了。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吗?这个驾驭马车的家伙怎么感觉声音有点耳熟啊?
就在莫罗斯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见过这个驭手时,忽然一道银色的亮光在缝隙中一闪而过,一把闪亮的长剑刺破了马车的底部,直直的冲着莫罗斯的脑袋扎了下来。
莫罗斯亡魂大冒,急忙偏头想要躲开这致命一击,却还是躲闪不及被长剑划伤了脸庞,十分细小的伤口却几乎在一瞬间就变成了青黑色。感觉自己已经中毒的莫罗斯心头又惊又怒,这是自己配置的毒药!?
“啊!我杀了你!”莫罗斯放开了紧紧抓住马车底部横木的手,一个翻滚从马车底部滚了出去,自己死定了,但一定不能让他活着!
“嗯?东西掉了吗?”卫兵们好奇的看着忽然停下的马车,不禁怀疑到。
但还不等他们确认,一个从马车底部滚出的老者却给了他们答案,只见那身形佝偻的老者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匕首,状若疯魔的朝着那个熊皮帽驭手进攻,而那个其貌不扬的驭手却只能疲于应对,只有招架之力。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
“这小子也太垃圾了吧?连老头都打不过……”
周围的卫兵们虽然不明白怎么忽然就又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打起来了,但非常阿泰尔人的他们选择了做吃瓜群众默默的观赏着这一场打斗,还时不时的对着战斗的两人评头论足,全然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
“等等,那老头我怎么赶紧有点像……”就在熊皮帽驭手节节败退,想着要不要直接开口呼救时,一个看热闹的士兵终于反应了过来,指着贴在城墙上的通缉令吼道“是他,是刺客!”
“诸位帮帮忙,这家伙是刺客莫罗斯,他想藏在马车下面混出城去被我发现了,赶紧杀了他!”
熊皮帽驭手闻言大喜,一个横跳拉开了与莫罗斯的距离,对着卫兵们招手大喊道,虽然对方已经中了毒,自己再有一会儿功夫就能把对方耗死,但这事还是由卫兵们来做比较好,这样就不会怀疑到阿罗德侯爵身上,这样自己也就不会有危险了。
卫兵长闻言一愣,接着大笑着指挥士兵围了上去,将已经气喘吁吁的老者团团包围,“老子们撞大运了,兄弟们生死不论,咱们今天大功一件!上!”
“好!”
“杀!”
卫兵们在听到自己头领发话后,提着短剑朝着老者冲了上去,而老者环顾一圈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时,悲苦的笑了笑,最终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匕首,这次真的死定了,打了一辈子雁,今天却栽在了自己学生手上,也真是可悲啊!莫罗斯看着朝自己冲上来的士兵们,二十年前的一幕幕在自己眼前浮现,这样的场景,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了吧?久到,都快要忘记自己是一个战士了……也好,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吧!
面对着明晃晃的刀剑莫罗斯没有丝毫的躲避,反而默默的张开了双手迎了上去,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平静的与站在最后面的哈尔对视,看着已经不断逼近自己的刀剑,莫罗斯却前所未有的平静,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在死亡来临时自己竟然能如此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平静与解脱,明明自己以前是那么的恐惧,现在却能如此坦然……
“噗哧!”
“噗嗤!”
“滴答~滴答~”
一柄柄刀剑刺穿了身体,当疼痛感逐渐由强烈变成消失,当鲜血一滴滴离开自己的身体,莫罗斯已经没有力气前进了,随着哈尔走近了自己,莫罗斯仿佛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在离自己远去。
“我已经结束了,你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哈尔看着抚养自己长大的老师身首异处,耳畔仿佛传来了老者饱含深意的轻声话语,哈尔轻轻拂拭着手中的长剑将剑上的血迹全部擦干,冷漠的小声说道“永别了,老师,我会活到最后的……”
“兄弟,你身手不错啊!”卫兵长拍了拍哈尔的肩膀,一脸欣喜的看着他,“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里啊?你只做一个马夫实在是太屈才了……”
“谢谢您的好意了,但我其实是侯爵大人的侍从,这次只是慎重起见所以才让我随行的……”哈尔将长剑归鞘,很是自然的避开了卫兵长拍肩膀的热情动作。
“呃,这样啊?那就没什么了,好好干吧!”略微尴尬后,卫兵长扯了扯嘴角不咸不淡的说道。
“殿下,您这是打算偷窥哪家的小姐入浴吗?”莉莉丝无奈的看着正拿着望远镜,偷偷摸摸的趴在阳台上朝远处看的自家殿下,有一些无奈的说道“其实~最近城里确实来了不少漂亮女孩,您要是憋的难受的话,我可以帮您找……”
夏尔德架着望远镜将西城门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丝毫没有注意到近在咫尺的莉莉丝的异样,依旧如往常一般和莉莉丝商量事情,“果然如此!莉莉丝你……”
“啊!殿下,我不是那个,不是……我还没准备……不是,其实可以……”
误会了夏尔德意思的莉莉丝慌忙别过脸去,不敢与夏尔德对视,整个脸颊都不受控制的发烫,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纤细修长的手指不安的绞着自己的裙子,全然没有注意到夏尔德诧异的目光。
“咳咳,莉莉丝你先冷静下来……我发现了一些事情,很重要的那种!”本来没有那方面想法的夏尔德,发现了莉莉丝那羞涩诱人的表现后,也不由自主的扭过脸去,之前没怎么注意,原来莉莉丝也有这么羞涩可人的一面啊!
“……”一盆冷水浇下,莉莉丝猛然意识到了自己之前会错了意,而且还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整个人都有一些崩溃了,真是太……
“呼~好的,您都看到了什么?”强压下心头的惶恐和羞耻,莉莉丝再次恢复到了之前那种冷静俏丽的面容,一本正经的开口询问道,如果不去看她发红的耳尖,夏尔德都会怀疑刚才是自己的幻觉了。
“我看见了什么?一出大戏落幕了!一出新戏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