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雨一直下个不停。都已经是秋天的，却一直在接连不读地下雨。这种天气里，也应该不会有参拜者了吧。
灵梦坐在神社与庭院相接的走廊上，耷拉着双腿，看着着如同花针般的细雨发呆。
最近神社里很冷清呢。魔理沙正在研究新的魔法，所以正忙着去红魔馆“借书”，那个家伙因为要冬眠，所以这个时候不会来神社，至于……
灵梦回头瞅了一眼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伊吹萃香，心中万般无奈。
萃香以“路过神社”为由，在神社自顾自地喝起酒来，结果就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这个时候也无所谓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神社就成了妖怪们中间知名的“景点”。常常会有妖怪汇集到这里，因此博丽神社的参拜者便当少之又少。
“灵梦小姐……”
“嗯？”灵梦向鸟居望去，一只活了的石狮子正往神社这边跑来。
“灵梦小姐，可不可以让我避避雨呢？雨好像下大了。”阿哞跑到灵梦跟前，一边用手挡雨，一边问。
“可以，进来吧。屋里正好沏了茶。”灵梦笑笑，然后去屋里给阿哞倒上一杯热茶。
淋了雨很容易感冒，但石狮子会不会感冒呢？不过要是喝上几口热茶，身上会舒服许多吧。
“麻烦了。”阿哞脱下鞋，连忙钻进神社里。
“原来神社里不只灵梦小姐你一个人啊。”阿哞注意到了睡在地上的萃香。
萃香睡得很死，刚才灵梦和阿哞的对话完全没有打扰到她睡觉。
“是啊，一些奇奇怪怪的妖怪经常聚集在这里，导致参拜者都不敢来了。”灵梦将茶水摆到阿哞面前，也坐下来，像往常一样聊着天。
“比如说除了我之外赖在神社里的两个家伙。”灵梦又补充道。
“喂喂，我可是守护神社的狛犬！才不是害人的妖怪。”对于灵梦的话，阿哞有些不满了。
“是啊，但是你觉得人里的人类会考虑这些吗？”
阿哞无话可说。
“头上有角，还有石兽的耳朵，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吧。只要不是人类，就会被认为是妖怪。”
阿哞抿抿嘴，想要再狡辩什么，可发现已经没有理由可以反驳了。
外面的雨似乎下大了，噼里啪啦的响。听着雨声，灵梦感到有些烦躁。可能是因为下雨天气很闷的缘故，神社里又很潮，待着很不舒服。不过总比在外边淋雨强。
“灵梦小姐为什么要作巫女呢？”
“嗯？”
“只是很好奇。在我出生前，灵梦小姐已经成为博丽巫女很久了吧。这神社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里热闹。”阿哞似乎只是为了避免尴尬随便找了个话题而已。
灵梦思考片刻，缓缓开口道：“不清楚。是紫找我让我成为巫女的。”
灵梦看着茶水中倒映着的自己，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灵梦小姐也有权利拒绝吧。”阿哞拿起盘中的廉价蛋糕，往嘴里塞进去，脸都被撑变形了。
“我当时的处境无法让我拒绝。”
“为什么？她逼你了？”
灵梦沉默了。
当时八云紫紫并没有逼她，也没有大费周章地迫使灵梦成为幻想乡的巫女。八云紫紫单纯是觉得灵梦有意思才会让灵梦成为巫女的。
“紫她……”灵梦看向窗外，现在的景色和当年差不多，同样是秋天，同样是下着大雨。
“是紫给了我一个归宿。我才能以这样一个身份来平常地和你聊天。”
“什么？”
“下面的事是独家秘密，说不得。”灵梦说着，摆了个噤声的手势。
“什么嘛……”阿哞有些失望。不过既然灵梦不愿说，那她也没必要追问下去了。
“嘛，你要是想知道，你可以去问紫。要是紫想说，我也没有能力去阻止。那家伙可是烦人得很。”灵梦把烦人二字咬得特别重，像和八云紫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叮当！”那是硬币掉落在木板上的声音，似乎还落到水里的感觉。
灵梦一声不吭，回头望去。
“有参拜者了吗？”
“怎么可能，八成是某人的恶作剧罢了。”灵梦摆摆手说道。她实在是想象不到大雨天有人到神社里参拜。
说罢，灵梦起身从灶台上端来一盘油豆腐放在茶几上。
“这是？”
“既然来客人了，就应该招待一下。省着那位客人把我当做食物，”灵梦顿了顿，又说。“外面雨似乎小了，出去走走吧。”
“萃香呢？”
“让她睡吧。她一时半会醒不了。”灵梦皱皱眉，看来今天晚饭得多带一人份了。
灵梦和阿哞打着油纸伞，离开神社，去往人里。
今天人里几乎没有行人，街边的店铺也都早早地收摊了。铃奈庵还是正在经营着的。灵梦不太想靠近那边，因为铃奈庵那里散发出的妖气让灵梦极为不舒服。
“街上没人啊。”
“是啊，似乎都很恐惧雨女。”
“雨女？”
“那是一种恶灵。一般会在雨中出现，然后打着伞问你要不要和她共撑一把伞。她会骗走男人，会拐走小孩子的。”灵梦解释道。
“幻想乡真的有那种东西嘛？”阿哞半信半疑。要是真的存在那种恶灵，应该早就被退治了才对。
“现在是不存在。但是害怕的人多了，时间久了，雨女是迟早要出现的。那种不懂规矩的家伙还是不要出现得好。”灵梦需要时常打听人里的状况，防止有更可怕的妖怪出现。
人类要是都死光了，幻想乡也就消失了。
“对了，既然来了，就去借书读一读吧。”灵梦突然想起有事情要做，于是便让阿哞在屋檐下等她。
雨还是淅淅沥沥地下着。天也是灰蒙蒙的，也不知道几天后天气能不能好转，若是一直下雨，会耽误赏月的。
阿哞感到有一丝无聊。
虽然阿哞刚活过来就被“城管”修理了一顿，但是之后的生活真的很开心。可能阿哞是以妖怪的存在在幻想乡生活才会开心。若是人类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
“外面是人类的天下，这里是妖怪的天下。”阿哞总觉得很神奇。
嗯？
不远处，有一位打着红色油纸伞的女子正站在桥上，望着这边。
女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有着修长的身材，五官长得十分端正。但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皮肤过于苍白，没有血色，和电影里的女鬼倒有几分相似。
阿哞打了个寒噤。
似乎很恐惧雨女呢。
灵梦的话在阿哞脑中回响起。
雨女！
不知道为什么，阿哞一想到这个词，腿开始发软。妖怪害怕妖怪，很可笑吧。
仿佛是在证明阿哞的想法正确似的，那边的女子向阿哞招招手，缓缓开口道：“要过来吗？”
那冰冰凉的话语一下子惹得阿哞直冒冷汗。不会真的是雨女吧……
没事没事，自己不是小孩子，也不是男人。而且雨女那根本就是个传说，灵梦也说了，不存在雨女。
阿哞拼命安慰自己。
但是害怕的人多了，雨女是迟早要出现的。
阿哞的双腿在颤抖，眼泪马上就要出来了。她看向另一边的铃奈庵，迟迟不见灵梦的身影，但自己又不敢过去，生怕雨女突然窜到自己面前，然后……
“灵梦小姐……”阿哞轻轻唤着灵梦，她不敢说得太大声，怕惊扰了那边的雨女。
“灵梦小姐……”
阿哞感觉连呼吸都很困难了，是受到雨女的影响吗？
终于，在阿哞的期盼下，灵梦捧着一本书，从铃奈庵走出来。
“抱歉，久等了吧。”灵梦来到阿哞身边。
“灵梦小姐……那边……”阿哞拽拽灵梦衣袖，然后看向那边的雨女。
“怎么了？”灵梦望去，却没发现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雨女……”
听到阿哞吐出的词之后，灵梦也察觉到一丝妖气从那边传来。
但妖气很微弱，但是能察觉到是从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灵梦也开始怀疑起对面女子的身份。那种妖气根本不像是从人类身上散发出来的，难不成雨女的传说成真了？
灵梦不禁皱起眉头，做好了退治的准备。
“要过来嘛？”女子又开口问。
“唔啊啊啊啊啊！”阿哞躲到了灵梦身后。
谁知，灵梦一下子冲上去，给对面女子一下。那半米长的御币一下子打到女子的头部。
女子哇地叫了一声。
……
“真的很抱歉！”
事后，灵梦在刚刚被打的女子面前土下座，请求原谅。
一切都搞错了。那位女子是人类，有妖气是因为刚刚去铃奈庵借阅了妖魔书而导致的。
“没事没事，刚刚真是吓我一跳。”女子摆摆手，很尴尬地说。
“那，刚才你叫我过来是？”
“啊，说起这个，”女子指了指桥下的河水，“这里面有时候会呈现出不一样的景色。很神奇的，对吧？”
听到女子这样说，灵梦和阿哞不约而同地往桥下看去。
什么都没有，除了桥下的石子和水中隐约的倒影外，灵梦看不到其他东西。
可能只是错觉，灵梦这样想着。
雨停了，乌云散去，照射出了久违的阳光。人里也逐渐开始热闹起来。孩子们似乎在家里憋了很久，这雨一停，连忙跑出来撒欢。
“倒霉……”
“抱歉抱歉，我想得太多了。”阿哞双手合十，摆出祈求的动作。
“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
“对了，灵梦小姐去借了什么书呢？”
“这个嘛，是关于退治妖怪的书。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灵梦说着，给阿哞看了下书籍封面。
“主要是想着对付某人的。那家伙不一定什么时候会醒，然后过来捉弄我。”灵梦说。
两人在鸟居分别，阿哞打了招呼后，便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回到神社，灵梦往塞钱箱里瞥了一眼。
一万日元。
一张一万日元的大钞正躺在箱子底部。箱子似乎也被人擦干净了似的，没有一点积水和污垢，干干净净地摆在哪。完全不像淋过雨的样子。
回到屋内，萃香依旧在熟睡，但桌子上的那盘油豆腐已经消失了踪影。
那家伙来过了，还当做自己家一样沏茶给自己喝。抽屉里的日记本和账本也被翻阅过，这种自己的秘密被透露的感觉很不好。
灵梦叹口气，对于这种事也很无奈啊。
希望刚借来的书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