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的急，去的也快，转眼间春天到了。不过花花草草还没有长出来就是了，囤积在角落里的雪融化成水，渗进土壤里。
“什么嘛！那也太过分了吧！我也不是不老不死！师傅竟然拿我试药！” 铃仙跑到博丽神社里，发起牢骚。有点像似上班族抱怨领导一样。
“要真的是蓬莱人，恐怕就试不了药了吧。”灵梦听着铃仙发了半天牢骚，早就有点不耐烦。
“但师傅把我当小白鼠一样！把我绑起来，用针管往静脉里注射一些奇奇怪怪的药剂。我都那么求饶，可师傅还是不肯停手！”铃仙一想起来心里就很不舒服。她不敢生永琳的气，只能说是心里很委屈。
“是是，你在这里呆了一中午了，不回去没问题吗？”灵梦饮一口茶，说。
铃仙摇摇头，说道：“我是自己跑出来的。我绝对不会回去！”
就是这样。铃仙自己偷跑出来，除了因幡帝和几个兔子之外，永远亭的人都不知道。在神社待了这么长时间，永琳大概也发现铃仙不见了吧。
“所以其他人并不知道喽？我劝你最好早点回去，不然永琳会生气的。”
“不要，绝对不要。”
灵梦还是头一次见到铃仙任性的样子。
“算了，拿你没辙。一会早苗要来，别嫌弃人多就行。”灵梦说着，将桌子上的空盘收拾起来。
“早苗啊，”铃仙盯着茶杯里浮着的茶叶，回忆起早苗的模样。“守矢神社的风祝吧。”
“完全正解。有时候她很爱粘着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那么吸引她。”
“感觉很暧昧的样子。”铃仙喃喃道。
听后，灵梦一怔，连忙否定道：“你在想些什么？我们两个之间没有任何事。我喜欢的人也不是她。”
“那灵梦小姐喜欢的人是谁？”
啊，竟然被套出话来了。
“我喜欢的人，她暂时不会来看我了。”灵梦叹了口气，又重新沏一壶新茶。
铃仙有些惊讶：“为什么？”
“因为我和她吵架了。嗯……准确来说是她惹我生气了，我赶她走了。”
铃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不语。
屋内回响着烧水的声音。
“灵梦，我来了。”早苗的声音从庭院传来，打破了沉寂。
“进来吧，我正好烧了茶。”灵梦面带微笑去迎接。
“铃仙小姐也在啊。”早苗见到铃仙，没有感到特别意外。博丽神社里见到谁，都不足以为奇。
“你好。”铃仙打个招呼。
“虽然是春天了，但还是冷丝丝的，这衣服根本没法穿。”早苗解下窝在脖子上的围巾，搓搓冻僵的双手，躲进暖炉里。
灵梦给早苗倒了一杯热茶，端来了点心。
春天来了，按道理说春季第一个造访博丽神社的人应该是八云紫。但从立春到现在，八云紫仍未来过看望灵梦。
“是年轮蛋糕诶。”铃仙见到自己的盘子里放着一大块年轮蛋糕就感觉很意外。
灵梦没有立即回复，而是先吃一口年轮蛋糕，让后不紧不慢地解释说：“爱丽丝送的。反正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些。”
早苗饮一口热茶，等身子暖下来后，才继续聊天：“来神社玩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桌子上的茶冒着热气，门外是一副凄凉的景色。既没有雪景可以看也没有鲜花可以赏。但是在过几天，便是赏樱的好时候。博丽神社可是赏樱的好地点。
“来，灵梦，啊——”早苗用叉子叉了一小块年轮蛋糕送到灵梦嘴边。
“什么？”灵梦感到一丝诧异。
“我来喂你吃。”早苗脸上挂满笑容，似乎很期待灵梦的反应。
真是应了铃仙说的那一句“感觉好恩爱啊”。
“啊——”灵梦完全不在意这种事，很自然地配合着早苗吃掉蛋糕。
“好吃吗？”
“嗯。”
接着，早苗又叉了一小块蛋糕，要喂灵梦。
“来，啊——”
“啊——”
铃仙看得是浑身不舒服。感觉有些嫉妒，又有点膈应人。
“等一下！你们两个不要公然秀恩爱！”铃仙终于忍不住了。
“秀恩爱？”
“呃……”被铃仙说穿后，早苗感到有些尴尬。不过灵梦不会较真就是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等灵梦反应过来后，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支支吾吾地狡辩到：“这不是秀恩爱吧……女生之间互相喂东西也没什么的。”
“但这是在幻想乡！有名有姓的男人你知道第二个吗？”铃仙一下子驳回去。
“请不要在公共场合秀恩爱。”铃仙又强调一遍。
“知道了知道了。不过再次提醒一下，我们之间一点事情都没有。”灵梦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吃蛋糕。不过被铃仙这么一说，她也吃不下去了。
“你果然在这里。”这时，门口站着另一只妖怪兔。那只妖怪兔穿着粉丝的裙子，个子不高，两只软绵绵的耳朵自然垂下来。外表是一个小孩子的样子，实则是一个不知道活了几万年的兔子。
因幡帝。
“师傅不见你回来，可是大发雷霆了哦。再不回去可是要拿你煲兔子汤的。”因幡帝不动声色地说。
一听到永琳大发雷霆了，铃仙瞬间就蔫了，原本竖着的耳朵一下就耷拉下来。
“这个时候回去一定会死得很惨，但是现在要是不回去岂不是就成和师傅对着干了吗？被师傅抓到绝对会更惨。”铃仙已经想象出自己被“处罚”后的样子了。可能会直接在永远亭昏睡三天。
试药的事情。
但铃仙一想到试药的事心里就有些不平衡。不行，现在回去就相当于认输了。
“我不回去。”铃仙鼓起勇气，做出了如此决定。
“哈？”
“我不回去。要是现在回去，绝对会被打个半死，然后被迫试药。”其实铃仙心里多半是害怕，事到如今她不敢回去了。
“回去被师傅打个半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因幡帝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倒是钻进被炉里。
神社里的人又多了。四个人围在一个被炉旁，一言不发。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有年轮蛋糕啊。”因幡帝注意到铃仙盘子中那块还没怎么吃的蛋糕。
“这份是我的。”
“真小气，我就吃一口还不行吗？”
“不行。”铃仙说道。
因幡帝盯着盘中的蛋糕思考一会，然后转身对铃仙说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
因幡帝在果篮里拿起一个颜色鲜艳的橘子，说：“类似于百奇游戏。咱们俩对着吃一瓣橘子，谁要是挺不住，嘴离开橘子就输了。胜者可以独享年轮蛋糕。”
这肯定是因幡帝为了能吃到蛋糕的主意。
“好。”铃仙中套了。
因幡帝叼着一瓣橘子，铃仙从另一头开始吃。铃仙也没想到会这么近，这才刚开始，铃仙便满脸通红。而因幡帝却一点事没有。
两人的唇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铃仙害羞到极点，她的初吻不能就这么被这么个妖怪兔夺走。
“！”就在两唇即将触碰之时，铃仙“逃走”了。
“诶呀诶呀，看来是我赢了。”因幡帝说着，将年轮蛋糕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好吃！”因幡帝毫不客气地享用着自己的战利品，而铃仙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刚才是谁说的公共场合禁止秀恩爱来着？”灵梦咂咂嘴，刚才铃仙干的事可是比喂蛋糕暧昧十倍好吗？
“呃……”
“可能她们两个平时就开这种玩笑吧。”早苗调侃道。
铃仙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因幡帝自顾自地吃着蛋糕，没时间理这些事。
“我走了。”因幡帝享用完蛋糕就想逃走。“我会和师傅好好汇报的。所以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因幡帝说着，蹦蹦跳跳地离开神社。
“我的年轮蛋糕……”铃仙沮丧得不行。自己先是被试药，然后自己跑出来还惹永琳生气，接着又被因幡帝强走蛋糕。简直太衰了。
“我说，你也跟着回去吧。不然你会被罚的。”灵梦说。
“但是……师傅真的很可怕。我跑出来也是一时冲动的事。结果不小心把师傅惹毛了，”铃仙脸色很不好。“上一次被师傅处罚，我休养了一个星期。”
“好可怕。比我家里那两位可怕凶多了。”早苗不禁可怜铃仙的处境。
“！”灵梦猛地回头瞅一眼。
她身后什么也没有，但她总觉得有人在她身后。也许是她想多了。
“呐，灵梦。过几天可以来这里赏樱吗？”
“嗯……可以。”灵梦连忙转过身，回答。这种被人盯着看的不自然越来越强烈。
“铃仙不要沮丧了。过几天赏樱一定要来啊。”早苗冲铃仙一笑。
但铃仙实在提不起什么劲儿，她现在只在思考怎么能活过明天。
“优昙华院。”那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铃仙不禁打个冷战。
铃仙的脸色更难看了，仿佛看到了会吃人的猛兽一般。
“师……师傅。”铃仙表情僵住了，心里发慌，不知道接下来是先跪下还是先道歉好。
“你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永琳双手抱胸地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师傅，这个……这个是有原因的。”
“我可没有闲工夫听你随便编造的理由。现在，跟我回去，你知不知道你耽误了多少事。”永琳说罢，转身就要走。
“师傅，师傅，等等我。”铃仙连忙去追。
“回去之后要好好惩罚一下你。”
“对不起，师傅……”
“唉，这次暂时原谅你，下不为例。你还没吃饭呢吧，帝给你留饭了，吃完饭后过来帮忙。”
“是，师傅。”
铃仙拉着永琳手，跟着永琳回去了。仔细想想，永琳对铃仙也不算刻薄，也会给铃仙一个归属感。只不过铃仙太过害怕永琳了。
铃仙走后，早苗没有多待，也趁着天黑之前回神社去了。
博丽神社内又只剩下灵梦一人。
一轮夕阳，泛着红晕。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灵梦一口将杯中的茶水饮尽。
“被发现了。”八云紫从隙间走出来，坐到灵梦身边。
“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刚来我就知道了。只不过没说出来而已。”灵梦不动声色地说道。
“这样啊……”八云紫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找不到话题，也不好说出口。
“铃仙还真惨啊。回去之后还会被试药吧。”灵梦可不想让气氛尴尬，于是随便找了个话题聊。
“试药？那可不是试药。那家伙只是在给兔子打预防针而已。这不到春天了吗？又流行感冒了，自己的部下生了病可不是什么好事。把兔子绑起来，估计只是那家伙开的一个小玩笑。”八云紫说道。
“是吗？结果还是铃仙自己误会了。”灵梦说着，起身走进另一个房间。
“灵梦！”
“什么？”
“你还在生气吗？”八云紫回到正题上，她这次来就是想要灵梦原谅的。
“我早就不生气了。你当时说出那样的话来，我多少有点难受。但是，我不会一直生你的气。”灵梦说着，去另一个房间翻东西。
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打开柜子乒铃乓啷地翻找。
“这个给你。”灵梦捧着一个大盒子，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了。
“这是什么？”八云紫接过盒子。这盒子还有些重量，四角方方正正的，不过包装略粗糙一点。
“茶具。在香霖堂看到的。感觉挺好看，就买来想送你。”灵梦的脸颊微微泛红，视线移到别的地方。
八云紫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套完整的茶具。茶具正体是白色的，上面印着粉红色的鲜花，那花好像是山茶花。它的颜色如同天边的朝霞。
“过几天赏花的时候，你会来吧？”
“当然。还像往年一样，陪你赏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