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鸡肉味道非常好。”
“应该不是鸡肉吧，这个味道倒是有些像鸽子肉。”
“啊，鸽子肉……唔……”
“一脸惊慌失措和恶心干呕的样子作甚，又不是真是。”
赛扬和克塞特以及安娜姬共同用餐的时候，这样轻松诙谐的交流是他们经常进行的，完全没有上司和下属之间的那种隔阂与陌生。
不过，倒是有不少精灵在周围用餐，而且挺想过来参与讨论，结果被赛扬呵斥回去了。
“赶紧吃饭，吃完以后去一边工作一边消化消化吧，年轻人们，你们都是大有可为的人才。”
这样的说法，没人可以拒绝或者反驳，要不然你就是“不想干活的懒鬼，领两个大洋趁早滚蛋”的家伙。
就在赛扬切下一块鸡肉的时候，一位上尉走了过来，腋下夹着一个记事本。
赛扬老远就注意到她神色不对劲儿了，于是示意她过来说话。
“有我们的人得到的最新消息，教授，您可能对此比较感兴趣。”她说道，同时递过来手中的记事本。
“来，我看看。”赛扬接过来，翻开到折好的部分，同时不忘记对克塞特吐槽一句，“现在只有依靠我们自己来收集情报了，克鲁德斯特的情报网根本不够看的，说不定事先就被人渗透了呢。我来看看。”
赛扬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克塞特放下手中的筷子，安娜姬也停了下来看看克塞特又看看赛扬。
“真是好啊，扶桑人，嗯？他们都学会飞了，而这还不算什么，更劲爆的消息是，居然还有不少人被他们骗去当枪使了。”赛扬越说越大声，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手不住地挥舞了起来，“看看这什么写的都是些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草稿纸，是杂志上写着笑话的那几页！看看！”
刷的一下，赛扬把记事本摔在了地上，而且踩了一脚。
那上尉明显抖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标准的站姿。
“你不要慌，发生什么了？”克塞特问道。
“我不慌，你知道我以前做了个4发全木质驱动系统吗？”
“记得，你说过，而且我还帮你做了解析的。”
“对，就是那个，我一度认为没有哪个军队的空军会去采用它，因为基于它所生产的飞机虽然航高极大提升，但是由于本身的强度不足而使得载弹量过小，并且连最基本的抗打击能力都不具备。但是现在，有个势力把它用到了极致，简直是炉火纯青。”
“到底是怎么回事？”
“稍后到实验室来，我给你慢慢说。”赛扬回答道，然后自己把地上的记事本捡了起来，擦干净，揣进怀里，对那位上尉说，“不好意思，你坐下来吃吧，我得走了。”
然后他离开座位，后者战战兢兢地坐下来吃饭。
“不好意思，我得去看看他的情况，你们慢慢吃。”克塞特擦擦嘴，也离开了桌子。
“唔……”安娜姬和那上尉对视了一下，然后就像是要缓解一下气氛似的，“上尉不要愣着，赶紧吃完好继续干活。”
“是，少校。”
两个人非常不自在地吃完了这顿饭。
H1C重型轰炸机，它属于一种高空作业的战略轰炸机，航程十分可观，但羞于过小的载弹量和不足的生存能力而难以在战机排行榜上名列前茅。
“外部时钟”的人通过审问一个被抓住的间谍，此人是塞伦特人，他加入了扶桑人的组织中，而且家人受到胁迫，他必须完成扶桑人交给的任务才能平安无事地见到自己的家人。
当他被捕的时候，他正在负责抄录H1C轰炸机的资料，准备转交给第二大陆的扶桑人总部进行生产，他的被捕完全是因为忘了交房租结果被收租婆闯进来看到了自己的“事业”。
根据他交代，扶桑人在艾利希恩安插了内应，在马丁代表团到达的那一刻启动了事先设置好的魔法阵，在大约9000米的航空层形成了一个非常明显的有色烟火，一直在10000米航空层盘旋的H1C轰炸机编队看到之后才进行投弹，轰炸港口，造成了那一幕惨剧。
此人自知无法拯救家人，便在供述了所有的情报以后服毒自杀，拦都拦不住。
而赛扬只是粗粗一瞥就知道扶桑人到底是从哪里搞到的技术和设计思路。
他在第四次大陆战争的时候，设计了一种航高出众的4发全木质轰炸机，目的是携带大吨位航弹从高空投弹，轰炸舰灵战舰。
由于航高在5000米以上，所以100毫米以下的防空炮都无法攻击到轰炸机，确保了机组人员的安全。
原本那种飞机，HAB-1高空轰炸机，是为了量产化而设计的，每一次出任务以大量飞机组成编队，提高高空投弹的命中率的，现在扶桑人把它作为远程轰炸机来使用，似乎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了。（资料更新：HAB-1高空轰炸机）
“你看，这就是HAB-1的资料。你对比一下，立马就知道了。”
克塞特看了看赛扬随手写出的资料，以及一旁H1C的抄录资料。
本质上说，双垂尾确实是一个虚心好学的表现，而且球型炮塔也是深得赛扬的设计真传。
两样都是赛扬曾经的设计，为的是在快速飞行的时候获得足够的稳定性，以及起整流作用。
只不过现在，扶桑人弄错了一件事，他们觉得全木质结构应该和这两者结合使用，这一点大错特错。
“当时是制造技术的限制，材料学进展缓慢，所以使用了全木质。”赛扬对克塞特解释道，“而且蜂窝网夹层结构是必不可少的，这样的设计实际上对材料的要求很高，制造成本也比合金制造要高得多。扶桑人应该是被我以前的设计给坑了，亏他们还能用得这么出色。”
“那这怎么办？”克塞特问道，“他们有了不少的H1C了，而且根据这一次袭击的表现看来，他们已经非常熟悉这种集群轰炸的突袭战术，我们要抓到他们是非常困难的。”
“而且扶桑人的组织规模，恐怕算上各个渠道的，不比现在的CUMA小，不，说不定他们长久以来的积累已经不是CUMA所可以比拟的了。难怪，他们会想独立成国，还真是那么回事。”
“那么，我们怎么办？你还打算继续找温蒂吗？”
“他估计也是藏了起来了，没那么容易找到的，也许他现在根本就不在第二大陆。”
“你也不打算露脸。”
“是的。”
赛扬揉了揉太阳穴，克塞特把资料收拾好，然后等着他说话，但是他已经不说什么了，只是已经就着一种思路，在纸上飞快地写了起来。
401年10月10日，中央山脉中部空域，12000米航空层。
“氧气供应良好，涡轮增压器运转稳定。正在目标空域巡航，10分钟以后开始返航。”
“喂喂，没听说过你还会开飞机的啊，跟谁学的啊？”
“同问，另，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别介啊，瑞姐，好歹算是同生共死过的战友，说说呗？”
“就不，你求我啊。”
“哎哟，我求你了，行不？”
约翰和马克瑞恩正在这个空域巡航，他们为什么都会开飞机的，这个算是雇佣兵的基本战斗力，就跟士兵都会使枪一样，因为不知道雇主对战士的要求是什么，所以雇佣兵只有尽可能地全知全能。
再说，其实约翰和马克瑞恩这样的，不是一般的雇佣兵，而应该算是游骑兵了。
他们驾驶的是刚刚分配到英飞凌手下的HAF-1高空战斗机，“外部时钟”的成员亲自护送零部件，组装在阿斯拉蒂境内完成，起飞也是在阿斯拉蒂，但是在克莱芒特转场一次，然后才飞到马丁转交。（资料更新：HAF-1高空战斗机）
运输中途均以民航航线为巡航路线，同时巡航高度在14000米以上。
HAF-1战斗机，最大平飞速度560迈，最大航高22000米，续航能力1小时30分钟（最大速度与航高下）。
装备1挺12.7毫米机枪（200发）和1门20毫米航炮（50发），采用推进式的涡桨引擎，座舱内有独立维生系统，整个机舱都是可弹射脱离的。
原本的设计中还为HAF-1准备了雷达制导的火箭弹，后来考虑到战斗全重对航高和航速的影响，于是在实际制造的时候选择的是原型机来制造。
另外，由于是采取了一反常态的推进式引擎而且驾驶舱为双人并排，所以HAF-1在飞行的时候并没有常规活塞式飞机那么高的灵活性，而且后掠翼导致起飞距离也相对更长。
双垂尾和副翼是另外一种全新的气动布局，赛扬正在尝试将飞机过渡到一个新气动布局的框架之下，而比起活塞式发动机，输出推力更大的涡桨引擎开始登上舞台，那一对螺旋桨交错旋转的涡桨引擎标志着更高航空层飞行的时代已经悄然临近。
约翰和马克瑞恩就在同一架飞机当中，这种并排的座位确实让人不适应，一男一女，很有一种航空约会的感觉。
两个人刚才那一点对话纯粹就是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的，毕竟都是童男童女不是？
既然提到了，顺便一说，这两个都是资深游骑兵以及处子，从未尝过恋爱的滋味，而且他们的身份也注定他们与恋爱无缘，大概吧。
由于详细地看了操作说明，常规的控制难不倒他们两个，但是一想到现在飞行在万米高空以上的地方，两个人心里多少有点发怵。
“雷达还没有捕捉到任何目标，今天应该撞不上。”
“那可不一定啊，瑞姐，你想想看，扶桑人这会儿肯定偷着乐的，他们炸了马丁的代表团，绝对不会浅尝辄止。”
“是我的话，就会做完收手，等人们放松警惕了之后继续后面的恐怖袭击。”
“瑞姐有想法。啊，雷达侦测到了目标了，9000航空层，从约瑟林加拉方向往马丁方向。”
“看起来是空袭没错了，远程奔袭的那种。”
调整好各个设备，约翰和马克瑞恩准备开始自己的第一次高空作战了。
依旧是9架H1C组成3个V型编队合成的大V型编队，平稳飞行在9000米的高度，朝着马丁方向进发。
他们接到了千六夜的直接命令，要去马丁市中心进行轰炸，那里的地下水淤积问题刚刚解决不久，这会儿正好是人们返回家园重建的时候，如果轰炸的话，效果会非常不错。
再说，这一次每一架H1C都携带的是塔崩填料的爆散型航弹，主要杀伤对象是人而不是建筑物。
要是在马丁市中心投放出这些东西的话，伤亡恐怕要数以千计了。
但这批轰炸机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击的，它们从约瑟林加拉东北部靠近中央山脉的森林机场秘密起飞，在克莱芒特南部的南海滨上空转折，沿着中央山脉向北巡航。
到这里为止都是正确而顺利的，如果不是被约翰和马克瑞恩撞见，轰炸机编队将在这里向东巡航，绕开马丁的西面警戒空域，从东面突入市区上空。
但既然被抓到，当然也就不会放他们过去了。
“引擎切换到战斗档位，解除武器保险，所有9个目标已经雷达标记。瑞姐，你来决定先打哪一个。”
“嗯，那就，编队左侧最外面的那一架吧。”
HAF-1从14000米向9000米航空层俯冲，迎面切向编队左侧，当它以650迈以上的速度冲向机群的时候，领航机的机长几乎目瞪口呆，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标枪一样的HAF-1射过来。
机头同轴的机枪和机炮采用的是统一火控系统，精准度不错，而且是水冷式的散热系统，武器运行非常流畅。
HAF-1从那架被锁定的H1C的右上方俯冲下来，对准机头开火，一梭子从头打到尾。
当错机而过的时候，正好赶上轰炸机投弹舱被20炮打中殉爆，马克瑞恩坐在右边，HAF-1错机的时候她刚刚好看到对面机舱内的火花。
然后就是爆炸，甚至波及了约翰和马克瑞恩的座驾，他们听到那一声明显有共振成分在其中的爆炸声并不怎么响亮，倒是一大团棕色气团出现在空中。
“检测到毒气反应，瑞姐，你看看。”约翰接过控制权，把电子系统交给马克瑞恩。
“棕色气体，酚酞粉红反应。这个应该是塔崩没错了，毒气填料。”马克瑞恩回答道。
“你对毒气这么了解？”
“我只是比你学得多，你中学毕业了没有？”
“抱歉，瑞姐，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问，你别来勾起我伤心的回忆……我就是一小学生。”
这里马克瑞恩撒了谎，因为她的专长就是使用毒剂，所以她对这些东西有一种职业到近乎于是本能的敏感，用不着什么设备测试就知道。
马克瑞恩也趁着约翰驾驶的时候，把消息传回了马丁方面，英飞凌立刻就知道了扶桑人的空袭计划，疏散工作展开的同时，马丁空军也起飞拦截。
马丁空军其实无关紧要，他们装备的那些飞机当中，最大航高不超过5000米，最大平飞速度不超过400迈，根本奈何不了H1C，所以还是只有看约翰和马克瑞恩的。
HAF-1的最大平飞速度和它所能够达到的最大速度完全不是同一个等级的，碍于动力的原因，它的平飞速度相对活塞式飞机而言没有优势，但如果通过俯冲提速，它可以达到最大2马赫的速度，但那种速度下涡桨引擎的叶片会被吹飞。
看出这一特点以后，战斗就简单得多了，一遍遍地爬升到15000米附近的航空层，然后俯冲攻击，通过BZ这种最简单的方式，攻击那些全木质结构的轰炸机。
而且，由于强度过低，甚至只需要打断一侧机翼就足以让H1C坠毁了，这么一来，HAF-1携带的弹药量完全足够。
一次次的俯冲和爬升，一架架被击落的轰炸机，约翰和马克瑞恩最后甚至换着手玩，你一次我一次地击落那些轰炸机，最后全部9架H1C悉数被击落，坠毁的地方也都是森林，排毒工作就交给了马丁的陆军了。
但这不代表千六夜不知道这一次被抓的实际情况，那些扶桑飞行员在死前传回的讯息无疑汇成同一句话：“新式飞机出现，很大可能性为赛扬的手笔。”
这是新的设计图现世了？
就让她去想想看这个问题吧，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不大可能想到真相，赛扬没有死。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