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院与天空连,客梦浮生断,生与天地依。
彼岸候自早上,吃完早点,就坐在院中吐纳。
日上三竿,见到谈云霞飘逸的仙姿玉貌,带冷霜拂面且如泡沫归来。
他嘴角扬笑,玉笛于嘴中,随风传出舒缓、轻快,且异常欢乐的曲调。
谈云霞进入浮游院后,慢吞吞渡步走去;因为有一曲高歌,所以渐消冷意。
浮游亭对坐的,两人堪称绝代天骄、举世无双。
阵法外的聂醉心痒痒,这个阵法,他无事时破个七八上十回来,屡战屡败,屡试不爽之后,终于可以不惊动主人进来。
他当然没勇气当面戳破、打扰,眼珠一动拽来祖师。
王向天肠子打团纠结,云霞不入寻阳居的原因呢,冷不防见他火速来,打下去。
他苦苦哀求,师祖最疼云霞了对不对,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我这是守了多少年,总不能白白让那什么候得了人去吧?
我是您徒孙勒,您就帮帮忙,让我与云霞说说话?
王向天的手掌握成拳,变怒为乐。
他转危为安,嘿嘿的笑,手挠还算得体的头毛,傻乐个不停。
王向天带他出来时,想到了,云霞偶尔说殿里有人会闯阵,去看后消失无踪。
这个虎人,竟会把主意打到,自己这老道人的身上,哼。
王向天又想起了,他次次去伏加亭的大献殷勤。
在前面带头的老道人,拿着酒葫芦,拼命的灌酒。
小兔崽子早就有心于小霞,只不过与人交往的方式不对,才会对他避而三舍。
嗯,他说的不错,小霞的前途不可限量,最终少不了找个归宿。
既然聂醉长眼,那么顺带帮一回两回放放风筝、鸽子什么的也无防。
沃土只留自家耕嘛!
“云霞怎么坐亭里来了?”老道人笑呵呵,进入凉亭后更是乐子不断:
“今天不用修练了,我过来关心,你面冷心善的,我怕你一个冲动过头,下山呐。”
谈云霞嘟着嘴儿,眺望后头的师兄,念:他怎么会与师尊前来?
自己刚刚与师尊告别,他不是在后头?
师祖来到浮游院都没有出去过呢?
精明的人遇上精明的事儿,果然的钻牛角尖,纳闷的,说不上话儿,更有股执着劲。
似在比谁沉默更多更久。
聂醉对人笑嘻嘻,轻轻乐,浅浅说:“云霞啊,我担心呢,你别防贼似的看我啊?”
“这是为浮游院。”谈云霞有彼岸候在场,简单的吐了句。
“呵呵。”候彼岸完全不当自己为外人:
“江湖传闻,浩古殿年轻代大师兄为人不分轻重缓急,二师姐早早的另行居住。”
“今日一见果然别有一番外人不足道的弯绕啊”
“候公子见笑了。”谈云霞飘逸仙姿上,有丝惊讶隐藏的很好道:“江湖耳语不足为信。”
候彼岸放下玉笛,往亭外渡步道:“谈姑娘其实不必为聂公子隐藏劣迹”
“我能说出那个地方,所见所闻非他人可以置喙的,姑娘若不弃,唤我彼岸或候彼岸吧。”
她抬头轻轻一笑道:“云霞。”
候彼岸温润如玉道:“云霞。”
“嗯。”谈云霞无视聂醉双目生妒火,祖师乐呵呵,问:“彼岸怎知那个名?”
“云凰耀世少有人知吧?”候彼岸观人错愕又吃惊,若有所思问:“云霞与此有关?”
谈云霞心沉息缓如窒息。
彼岸候解释道:“姑娘可记得我说过,彼岸的景色不错更宜人?”
“那个地方有许久云凰耀世的过往足迹。”
“在下观姑娘仙姿飘逸,清丽脱俗中暗藏云中剪影,远观如落与彼岸的风……”
“云霞若不愿我提及,我下回不提了。”
他见到人面色苍白,果断不说彼岸。
“也许我见的彼岸并不真实,更带虚幻,你若相信,下回想知晓什么随时相告。”
谈云霞重现武林,本就匪夷所思。
他的一句能见到彼岸风景,才以彼岸自居。
顿让谈云霞重视,道:“彼岸不必在意,但说无妨。”
“哦?”他嘴角带笑道:“你果然与众不同。”
聂醉见他们说的云山雾里,就想来乱。谈云霞时刻盯着碍眼的,他不得胡来。他才按耐。
倒是让王向天豁然开朗,重现一派老道人的不凡静观。
他轻笑了声“哈”与人并肩道:“我吃惊云凰耀世神秘莫测,怎会遭劫?”
“我所见就如天空闪耀的月亮,毫无征兆落了地。再关心,却见你与浩古殿生存并行。”
“云霞,可否为我解释具体的经过呢?”
谈云霞眉头微动。
他摊摊手道:“你想的没错,我看不清楚。”
云凰耀世行,彼岸归尘现。路长漫漫远,福修德归宇。谈云霞微松口气,道:“你很好,我能识你为友,三生有幸。”
“哈哈。”他笑笑轻扬玉笛挥洒自如道:“往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不敢当。”谈云霞抱拳揖礼道:“若有同行时,相互切磋。”
聂醉粗鲁来到人的面前,扯过了问:“云霞,他是好是歹都不知呢?”
“你怎么懂得江湖的险恶,不仅随便让他进来,还与他做朋友,将来万一他起歹心……”
“放手。”谈云霞冷意不止道:“别逼我请你出去。”
“我说的是理,姑娘家的名节重要。”
“往后闯江湖若让人认为你与他怎么样了,到时你找谁呐?”
聂醉不忘向祖师老道人眨眼:呆会儿打起来,您可得帮助我毁他房屋啊。
王向天清楚他要表达的意思后:“云霞有我护着,谁能说三道四让他们站出来。”
谈云南不懂他与祖师传的意思,灵元暗运道:“离开。”
彼岸候对浩古殿的大师兄早有耳闻,敲玉笛看戏更现闲情逸致、放荡不羁、端庄雅正。
聂醉双手抱胸,哪会轻易的走:“云霞……”
她手起莲凤如涅磐怒火,一剑挑长空,顺势而下,招式直击要害,连翻数刺逼他离开。
聂醉乘势退,一退再退到阵法的边沿,无路可走九天雷霆双脚蹬,飞身向天逆洄而起。
回浮游院的范围内,不再往外,越打越向里,窥中西厢客房,念:祖师怎还不出手。
“唉,聂醉云霞别打了,再打下去会毁了。”王向天瞟眼,彼岸候悠然自得的,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颇欣赏这厮的一派从容不迫:可惜不是生于浩古殿的啊。
若是,自己铁定不会帮聂醉的。
即不是,这个节骨眼上前来,心怀叵测的成份颇多。
上天有成人之美,还是先把云霞交给,熟悉的人顾往后余生吧。
王向天手起掌,势顺而为把聂醉扫去客房:
“你个臭小子,伏加亭还没有修好,又跑来浮游院,皮痒了欠收拾了,还不快快离开,省得吃殿规脱层……”
他皮字在嘴里没说完。
聂醉毁西厢客房,那撞房间的力道,窥中空档时,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
嘭,轰隆一声响,浮游院的地脉晃了三晃。
王向天白毛胡子乱飘飘。
突然之间背后生凉。
候彼岸的玉笛拾在手里微重握,头壳疼。
谈云霞要出的剑,果断化消,目光如炬看向,倒塌的客房以及,毫无损伤的正院。
木讷的看他从废墟里,甩甩肩,口出不良的话。
“师祖,我走还不成,您别动手,再来回我会散架的。”聂醉满脸痛苦又不正迳的嘻笑。
王向天指自己的鼻子问:“我,我为什么这么想宰了你?”
“别别别。”他傻乐的咧嘴说:“师祖请容我交代数语,立刻就走。”
蛮有味道来人面前说:“唉,云霞,这地儿毁了,也没办法收留什么候了,不如让他跟我走?”
“我保证,绝对以礼待他,不会让你的朋友受伤。”
“开课业,你不也要去寻阳居?我带他一块去,不会传出流言非语对不对?”
谈云霞冷眼盯他嘴里吐不出象牙。
王向天就有感,为何云霞生自己的气了?
老道人完全忽略了,聂醉在人眼里,是他请来给浮游院添堵的。他对聂醉倒欣赏连连。
“出去。”谈云霞冷冷的道:“下回敢来别怪我不留师门的面子,把你宰了。”
她转身要走。
候彼岸从凉亭走来人面前道:“云霞,他说的有理。”
“浩古殿大师兄的意,若没顺遂,我在这儿住着也不安生,会被隔三差五找上的。”
“这样吧,我与大师兄那边住你若有事则”
“嘿嘿,这样正好。”聂醉立刻承诺:“你放心吧,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呢?”
“我虽恶劣,但不会真个吃了他的,他保管不会缺斤少两的,我也不会亏待了他。”
鼻青脸肿肯定不会少,竟然敢打我意中人主意,不打他打谁呢?
聂醉笑的阳光灿烂。
谈云霞无视他的话,对上候彼岸问:“你确定?”
“我在江湖飘泊,遇上的事总比,浩古殿大师兄遇上的多。”
“嗯?”这话给了谈云霞足够的分量道:“即如此我让师尊……”
“别师尊了,就我吧?”聂醉抱候彼岸的肩,如兄弟似哥们儿往外走,话传来:
“云霞,半月后寻阳居开课,有江湖的道门,颇负胜名的人前来参加,你别迟到了。”
谈云霞回身重整西厢客房,看一地的零落,对院子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