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阳居主为邢阳风,一甲子往上、两甲往下的年纪,是个细心、勇敢、速度非常的人。
他并未收徒、两袖清风,生性严谨中老练并存,为人师表八风不动,自称阳风主人。
谈云霞、聂醉、雪染江别过师祖,前来寻阳居。见过阳风主人,述说经过侍立旁边。
今日,邢师叔头带浩玉冠、身着紫锦衫、面色温润中双颊圆润含光、鹰眼如隼、鹰钩鼻子特别彰显严肃、执着,看起来就比当代大师兄聂醉年长个五六岁。
一身精湛修为,时刻萦绕于周身,不至于失了浩古殿的体面。
他得知,掌教师兄不会前来,寻阳居开学并非易事,应该有其他地方的,同门前来挑衅。
当即让雪染江速请副掌教姚苦蛮、二师姐叶珊瑚、三师兄沈洛海及五师妹应笛前来镇场。
寻阳居的主殿宽敞、明亮。
邢阳风从前在殿里,就是教导门生、弟子武学,参透各门各法的启蒙先生。
去了昭苏宫学习至尊课业,理所应当以此殿作为,各殿各派门生的传教之所。
讲堂的案桌上,香炉点起檀香,青烟熊熊往上冒。
近手边一扎手册:至尊阵精要。
镇尺与宣纸随手而立,笔墨也从旁备着。
右手上还有一盆万年青,似有灵性滋意生长。
案桌背后的屏风,以墨色渲染浩古殿全图。
屏风后头为假山、园林闪象玉石生烟的钟灵毓秀。
谈云霞与聂醉站在他后面,静待各殿的同门、江湖道门的同修上礼。
外面风声过,来了四道人影,分别站在两人的两边,同护寻阳居的开课。
姚苦蛮不满问:“聂醉,数日天师兄不没事嘛,怎么今天就缺席,也不提前打招呼?”
聂醉微揖礼道:“姚师叔,这需问师祖啊,他是这样让我们传话的哦……”
“哼,漆峰居个个都没大没小。”他得寸近尽道:“从前,徒弟一个闹就分院,他自己更是,成天不见人影也算了,留下大把破碎烂事,这么重要的时候还摆谱……”
“副掌教少说两句。”叶珊瑚按下谈云霞的冷意,温婉的劝阻:“这里为寻阳居的开课,一会有门生与弟子陆续的进入,我们别让后辈看笑话。”
姚苦蛮看她及谈云霞就觉碍眼,明明都为浩古殿的人。
因为是女子,所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从外门弟子爬上副掌教的位子,凭得实力、能力,对这种人特别讨厌。
“不是我说的啊,漆峰居近年来为浩古殿做过什么?”他怒向所有寻阳居的师门,质问:“掌教从接手正位以来,平白有事无事都离开。手下徒弟,聂醉从小调皮捣蛋不务正业”
“至于云霞更是目无尊长法纪。自五岁去了浮游院,十年来礼仪规矩全废,没有大事深居简出,霸门内资源又为浩古殿做过什么?”
“除染江时不时会为老夫分忧,漆峰居还找得到为浩古殿做事的人嘛?”
叶珊瑚苦笑。
沈洛海也摇摇头。
应笛为最小的师妹并没有在诸师兄、师姐面前争风,对上姚苦蛮的质问。
邢阳风作为主人家,对副掌教兼副殿主的他更是无话可说。
聂醉再揖礼道:“这些年副掌教辛苦了,是聂醉让您劳心劳力了。这样吧,眼下开课要紧,您总不能于师尊不在时,对漆峰居发难对不,师叔师姑同为浩古劳苦功高,我们先……”
“哼,你个成天只知祸害教门的,还知道我们为浩古的付出?”他紧抓辫子不放很难善了。
“怎么,副殿主这是要当着至尊课业开时,对我发难了?”人依然没正行,得体的殿服穿在身上,倜傥且马虎。
姚苦蛮怒指他说:“聂醉,身为年轻的嫡传,你为浩古做过什么,还有脸来指责我……我从小养你待你很薄嘛。”
“啧。”聂醉笑的严敛道:“别跟我倚老卖老。”
“我还管不了你?”姚苦蛮要找的其实不是他,只不过他站在谈云霞的面前,干脆敲山震虎一翻:“成天无所世事为非做歹……”
聂醉好笑说:“姚师叔过谦了,好好说话不得嘛?”
谈云霞站出来前夕。
叶珊瑚把人拉住了,赔笑说:“副掌教,平日掌管殿内锁事,是件体力活,痕之与云霞只为后辈,俗话说龙遨凤游,岂非一日之功,他们虽有叛逆,但终归年轻……”
“我徒勿宇,他们的师弟染江也小?”他在寻阳居火冒三丈:“两人都知为浩古争光,哪来放肆的余地,他们就是被你们惯坏,找不到天与地了……”
邢阳风从案前起身,严谨的鹰眼警告:“副掌教,今日为寻阳居开课,你若分不了轻重;我不介意让你先离开。活了大把年经就算要质问后辈,非得挑这个时候?”
“我”他被问的说不上来。
谈云霞冷眼想起的为,师祖临行前的劝告:不开眼的教训了去,别给漆峰居丢脸。
她嘴角扬起了抹冷傲如孤峰的,清泉泽润的笑。
他见到人非但不认错,还洋洋得意,顿时说,“阳风,我知你从来为悠闲的道人,不知柴米油盐贵,今天我还要看看,没了掌教我倒底能不能让,他的徒弟服软认错了。”
说时迟,那时快,起掌扫向谈云霞。
聂醉还以为他要找自己的磋,见他动人立刻拦下:“姚师叔有话好商量,您可得想清楚,云霞背后有师祖撑腰,你动了会是什么下场?”
“多言。”他手一扫,就把聂醉扫开,起掌快不及眼、迅速的向人落去。
谈云霞身如云中剪影,拉开在前挡的叶珊瑚,浩古一指,朴华无实,与掌对消,气劲扩散,不生半点波澜。
四目相对,一者广为人师、一者云凰耀世。不惊动寻阳殿桌椅摆设的前提,斗了近百招。
姚苦蛮心生歹意,纪游沙修为不如自己机巧,贡献不如自己大,就连当初的掌教之位,自己只输他半招,为何能收如此强大又前途无限的徒弟?
他想扼杀谈云霞于萌芽之态。
再起招为浩古殿武学:苍黄掌。
掌接地气,地连黄天厚土,身后凝聚厚实、分量不轻的土黄色手掌,锁定谈云霞扫下去。
后者如影随形,运莲心决,起苍黄掌。背后升起的为白色道元。轻易化消他的掌。
他没顾着寻阳殿。
谈云霞不得不顾邢师叔的苦心,消去的力道,往浩古殿后山,丛林深处而去。
“云霞住手。”聂醉纵身把人拦下,探究的眼看人一眼又一眼。
“副掌教别逼我请你离开。”邢阳风吃惊多过讶然,匆忙拦下他们的斗。
姚苦蛮还要乱来。
“往后有我在的地方,不希望看到你。”谈云霞冷冷的出声道:“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聂醉嘴角微扬,委实这人没大小的让自己畅快非常。
姚苦蛮对人的气势,真没有不承服的勇气:“为什么,你只是后辈凭什么命令……”
“凭我打你不需要理由。”
谈云霞甩开聂醉的手道:“凭我为师尊嫡传。”
她说一句向前,姚苦蛮往后退,她笑着又道:“凭师祖的关心。凭我可以轻易除了你。”
聂醉果断看戏,听人说四凭,颇觉某人是眼中最亮丽的风景,往后会越来越有趣。
他见到姚苦蛮还要与人争,干脆利落点住,浩古副殿主的穴位,没再让姚苦蛮有开口的机会。
“小霞。”叶珊瑚很想放任人去闹的,浩古的面子更重要:“掌教师兄有伤收敛点。”
她又上前拉住了人。目光瞥向聂醉要求他也劝着点,别把事情搞大。
“咳,云霞,叶师姑说的没错啊。”聂醉拽人小手向讲堂的后面来:“师祖虽特别交代你可以动手教训,但是我们气量得大,不跟一般人见识对不?消消气儿,还想打过了这磋我陪…”
谈云霞瞧他示意继续。
他乐的找不着方向,只道:“我的意思很明显,别闹了。你还真想让师祖前来?”
谈云霞这才淡淡的说:“寻阳居为师尊与师祖同意的课业,并不欢迎你离开吧,别让我动手请。”
“小霞”叶珊瑚着急的叫唤。
“云霞,这样赶走副掌教真的好嘛?”聂醉倒完全没有负担,中断叶珊瑚的话。
仿佛人再三坚持,自己就会亲自送走般。
这为做嫡传的荣耀,更为漆峰居的威望。
假如漆峰居下一代顺位大师兄、二师姐的话没效果,往后的浩古殿又要拿什么来传承?
维持威望的过程总共就那么几件事。
过去了一切好说。
没过去,往后有得磨。
今日,姚苦蛮就要找谈云霞的磋。
谈云霞还是浩古殿的二师姐,则会站出来应对;应下他的招式,他自然要付出代价。
“小霞三思,你还小,不可展露太过的锋芒。”叶珊瑚急忙为姚苦蛮求情:“副殿主一生为浩古,你就看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免去他冒犯之过?”
沈洛海也沉声说:“云霞,假如大师兄在这儿,定不会同意你的做法……”
“师尊在他也不会拿我立威。”
谈云霞一句话,把两位长辈睹死道:“以身对换你们会怎样做?”
“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复小人心。我不求他往后能悔改,只要他见了我绕道走。”
聂醉适时挡在人面前,对上所有人的目光道:“好了诸位,我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今天支持云霞到底。若你们还有意见,可以向师祖提。”
他的话一出,对底下的雪染江道:“请副掌教出去吧,让参加拜师的同修进入。”
雪染江看了眼他转向道:“二师姐?姚师叔平日直来直往又风风火火,你看……”
“出去。”谈云霞冷眼过去。
雪染江只好挥手,门生、弟子坎坷上前,请姚苦蛮离开寻阳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