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没有消除末日的办法？”
萧乐问出了最终的疑问。
也是最为关键的问题。
系晒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若是曾经的我们有着能消除末日的能力的话，我们又何必建筑最后的希望方舟，逃离末日？”
“说到底，你们曾经的世界是怎么毁灭的？”
萧乐诧异这一点。
虽然如今他看见了世界毁灭的“余韵”，但那终究是残余的末尾，并不是曾经真正毁灭的过程。
前路虽被阻拦，萧乐还看不见那个旧世界的全部。
但仅仅是刚才的那般远眺，萧乐便可以笃定，曾经的那个世界绝对比起现在这个世界要高级的多，换句话说的话，就是他们的文明程度更高。
而文明程度越高，那么他们的杀伤力便越强。
这二者基本上相辅相成的，不可能出现任何意外。
那首已经被毁灭，铸就成了九天的方舟姑且不谈，那九块命匣，系这个曾经飞舟的程序都已经足够说明这一点了。
在曾经那个旧世界的面前，如今的世界文明脆弱的不过像似一个初生的婴儿一般。
这样的世界想要抵御末日的侵袭，实在是太过于痴人说梦了也的确是。
毕竟曾经的那个旧世界都已经被毁灭，那么他们又能够如何呢？
“萧乐，你有没有觉察到这个世界的怪异？”
萧乐有些犹豫，他不是没有察觉到，而是察觉到了太多可疑的地方了，一时间他不知道从何说起，稍微有了一点犹豫的时间。
也便是这点犹豫的时间，系自己说了起来。
“或许你察觉不到，毕竟你原本的那个世界也是这样，但你那个世界是特例，你们的那个世界可谓整个“星海”的核心，亦或者说是“交界处”，千疮百孔，四通八达是正常的。“
”但是，正常的世界不是这样的。密封做的很好，每一个层界都是相对封闭的。但是我们这里你们能够沟通底层真理，也能够前往阴间，虽然都有门槛，而且门槛对于你们来说都比较高，但实际上，这样的难度以正常来比较的话，底的都可以称之为忽略不计了。“
”我们的这个世界太乱了，所以有了末日。而灵气便是一切罪魁祸首。“
“果然是灵气吗……”
这亦是萧乐的猜测之一，也是萧乐比较偏向的猜测。
灵气，是的，灵气。
要说这个世界什么东西最为神奇，叫萧乐觉得不可思议的话，那么无疑是灵气了。
这东西如果只是单纯的一种能量的话，萧乐还不会感到任何惊讶。
毕竟萧乐曾经所处的那个世界，各种稀奇古怪的能量也不少。
但和灵气这样的能量比起来，萧乐所知的任何能量都与之不能比肩。
是的，灵气这种东西太过于万能了。
仿佛能够造就万事万物的完美存在。
就拿能量最粗浅的使用来说，那就是用来攻击。
但就算是攻击，灵气这种能量能够演变出来的攻击方式也太多了。
修炼者的灵气有属性之分，各种武技还能演变出各种攻击。
简直是五花八门，让人目不暇接。
而这仅仅是最粗浅的一方面而已。
更加深入的去说的话，灵气的作用可远远不至于于此，它的作用。
修炼者修的便是灵气。
而通过灵气，修炼者们完成了自我的演变。
武修通过灵气的洗涤，身体变得坚不可摧，牢不可破，甚至到了萧乐这种地步已经几乎可以称之为不死不灭一般。
除非被整个人被完全抹除，要不然哪怕萧乐还留存下一滴鲜血，他都还有着幸存的希望。
至于器修呢？
器修到了精深处，身体虽然还到不了武修这种程度，但他们的神魂也已经坚固到了不死不灭的程度。
哪怕肉身陨灭，他们寄宿自己的本命灵器亦然长久留存。
只要灵器不毁，他们亦然不灭。
而也还是最末端的作用罢了，灵器呢？
说起灵器来呢？
是、灵器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够随便制成的。
需要特定的材料还需要专门的炼器师制作才能完成，可那些技法再高明，那些材料再如何珍贵，可终究那些东西还只是死物罢了。
但通过灵气的滋养，灵器便能够“诞生”生命，是的，生命。
虽然这是通过了修炼者的“嫁接”，但只是一点源泉罢了，之后的“河流”，可完全是依靠灵气孕育而出的。
灵气能够改变萧乐认知之中，几乎所有东西的性质。
能让水化成冰，亦能让冰变得雾，能使得树木枯萎，也能让树木枯萎。
酝酿毒素，亦能解毒疗伤。
而这些都还不止，灵气还能沾染上“情绪”，影响旁人的情绪和意志。
在这之上，灵气的底层……
“老天爷呢？老天爷是真实的存在是吧。”
“那是世界意志的残壳，你们所“盗窃”的能力，亦不是它的残肢。“
”世界意志……“
萧乐对于这个词汇很陌生。
系解释了起来。
”就好像求生欲一样，你们人类会有。世界亦会有，虽然并不算是完全相同的东西，但你这么理解就可以了。但很遗憾它失败了，虽然现在运转的只是它的“尸体”，但在我们看来，那依旧是十分伟大的东西。“
”可灵气如果是毁灭世界的罪魁祸首的话，那么世界意志又怎么会潜伏在灵气的底层呢？遴选资格？“
是的，从修炼之初，萧乐便抱有疑惑。
脱胎换骨，校验资格的时候究竟是谁来筛选的，如果真的有人在做这个事情的话，那么谁又有这个资格？
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现在已经证实了确实有筛选机制这么一说，可为什么世界意志要遴选他们成为修炼者的资格呢？
既然灵气是毁灭世界的真凶的话，那么就不应该让他们拥有这种能力，也不应该让他们行事这种能力才对。
完全的封闭这条道路才对，可为什么他要他们拥有这种资格呢？甚至引领着他们精进。
”我没说清楚。“
系摇头。
”灵气的存在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不能删除灵气的存在。灵气之所以最终毁灭了世界，是因为我们曾经对灵气的过度滥用和开发，触犯了禁忌。让灵气变成了如今这种被污染的模样。“
“命匣的存在最大的作用便是净化那种污染。虽然它的前身就是污染了灵气的装置之一。这说来不得不说是有些讽刺的。”
系苦笑了笑，吐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当然，虽说那是禁忌。可进化与毁灭往往就在一线之隔。只是我们失败了而已。一开始不论是我的造物主，还是世界意志谁也不是期望的这个结果。但最终演变成了这样，谁也无可奈何。“
”你是不是觉得妖族那样便已经是十分糟糕的模样了？不、不是的，若不是有着孩子们传授妖族的功法限制，妖族才是真的会变得完全没有任何理智的怪物。“
”那不仅仅是枷锁而已？“
”不是，也是维系妖族理智的项圈。真正被污染灵气感染的存在只会更加恐怖，末日残影便是其影子。“
"而且你觉得你们会重蹈覆辙？其实也是多余的担心。相较于曾经的世界来说，现在这个新世界修炼者对于灵气的运用还只是粗浅的入门，压根还抵达不了那根红线。哪怕是那几个破格的圣人，也只是勉强。“
萧乐大概明白了系的意思了。
的确不会有人正常的想要自取灭亡。
生存和毁灭，确实往往只是一线之隔。
”命匣能够给予我们的时间终究是太短了，所以，我们便一次又一次的回溯时间重启对吧。这件事是你在做？还是我在做的？“
”是我们一块做的，但这终究不是无偿之事，所以我越来越虚弱，而你也渐渐与我疏离。末日的毁灭也不再允许我们继续，他还是发现了我们的小把戏，这一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而且条件也已经不允许了，命匣的余量已经不多，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那么你此番前来为了什么？”
“如果能够拦下你的话，我想要尝试一下。虽然命匣的余量不多了，但如果只是送着你回归你的世界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你可以离开，萧乐。”
萧乐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是他未曾设想过的事情，当然这样说并不准确。
准确来说，这是如今的他不曾在想的事情。
在一开始，萧乐确实怀抱着这样的想法，但也仅仅是在现在来说，很是遥远的曾经了。
对于现在的萧乐来说……
他并不能一口否决，自己还是存在着那样的念想。
但也仅仅是一点念想罢了，他并不会真正的就此离去。
在这个世界他已经得到了众多的赐福与恩典，事到如今他又怎么可能就这样弃之而去？
可是，系这样说……
“你真的自暴自弃了？”
“当然。”
系爽快的承认了，压根没有半点犹豫。
“不过，我还是做了一些事情的。我制成的武器交给夫子了，在之前的轮回之中我们并没有太依赖他们的力量。佛祖这个我们旧时的存在让我一直忽略了圣人们的伟大。他们的确是这个世界的佼佼者。”
“虽然，他们并没有抵达曾经的救世主的伟大，可也足够凶猛，这一次他们制作的州器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完备和无可挑剔。虽然只是锦上添花，但这样的话，他们也有了他们能够做的事情。”
“然后我还来找了你，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送你归去，毕竟这一次我不能保留你的性命了。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那么我们再一次携手并肩，再一次拯救这个世界。”
“这样的话，之前我已经说过了很多遍，但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萧乐。”
系说出了自己的所有。
一直刻板着自己的脸庞的萧乐，终于释然了下来。
脸上露出了松弛的笑容。
“啊，这是最后一次了，系。”
“那么来吧，使用我。这是你曾经的武器，现在的你应该回忆了起来才是。”
随着萧乐的邀请，系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他那灵体的身躯上逐渐开始曝光，他挥舞着手臂，这封闭了时光的“河流”，开始有些东西流动。
有些东西开始从各处汇聚了起来，然后在系的面前凝结成型了。
那是一把枪。
是一把绝对不会出现这个世界的枪。
不是长枪，而是一把手枪。
是的，手枪。
并非机械所就，而是玉石所成。
那是一柄灵器，而且是萧乐的本命灵器。
”让我们并肩作战吧，宿主。“
系说着，身形缩小，化作光点投入了那把玉枪之中，化作器灵。
萧乐的嘴巴裂的更开了。
他伸出手握住了那把枪。
一顾熟悉感油然而生，此枪唤作“玉雷”。
是自己曾经的本命灵器。
萧乐以前有一个疑惑，那就是按照资质来说，他自己的资质其实很差劲的，可萧乐的精进却一直很快。
是的，很快。
快的让萧乐周围的所有人都追不上。
一直以来，这都是萧乐心中的一个疑惑。
可是现在这个疑惑解开了，虽然萧乐的资质愚钝，但他很熟练。
太过于熟练了，所有对于每一个品阶的门槛都了若指掌，所以每一次他都能够很快的抵达上品。
毕竟，在轮回之中这些事情萧乐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了。
而他也亦然不光光是在武修一路上精进而已。
在修炼者的每一条道路上，他都曾经登顶过。
而这玉雷便是萧乐曾经登顶之后的杰作之一。
时光再一次涌动了起来，萧乐停滞的脚步继续前进。
如果说之前的萧乐心中还有迷茫的话，那么现在的萧乐心中已经毫无迷茫可言，那么便最后一搏吧。
“对了，魔女们？”
“她们也在努力。”
“是吗，大家都在努力。”
“嗯。”
“好，那我们也得加把劲了才行。”
两人携手，真正重返了那个曾经的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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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这种地方给予人的感觉只有阴暗和恐怖，但是谁人都不知晓在那阴暗的尽头有着和灰暗和阴冷毫无关系的尽头。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漩涡光明而璀璨，光芒照耀。
阴魂惨叫着被吸入了那漩涡之中，他们惨叫着，却让人感觉不到半点阴冷。
这里真的十分温暖，让人半点都感觉不到这里是阴间的尽头，而魔女们站立在漩涡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