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格外的宁静,天空还是那样的天空。星星不曾眨过眼,我用双手枕着后脑勺,仰躺着望着天空。即便夜深,也想离开静灵庭去流魂街散散心。即便夜深,不代表街外就没有人。要知道,避开二番队的暗部队的耳目也很费力呢!不想让别人起疑,仅是想让自己更加自由。身边的一切暗算阴谋都与我无关。尽职尽责之后,做好自己就足够。因为…我的双手,不可能改变得了什么!
天空之上,那薄缕状的云慢慢地飘了过来,微微遮掩住了那些疏星。比起几年前在现世中看到的天空,这里的天空更显空灵。夜空仍然那样明净,四下一片静,不带一丝大虚来袭的痕迹。
如果不是从远处传来灵压的微弱波动,我会在这里呆到天明的,因此我微微和着微风叹息。该离开了,我从口中念出一串文言,双掌相贴,随即食指尖冒出只有我能看到的黑色火焰,然后双手合在一起虚空一划,眼前的空气被撕开一个小缝。那小缝渐渐扩大,直到有我身高那么长,我纵身跳入撕开的裂缝里。然后被撕裂的空气在身后愈合,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在黑腔中摸索前进,我仅是一介后勤人员,在这样危险的地带前进可是相当耗灵力的,所以我没能坚持多久,就打开黑腔,平衡没把稳而从天空中摔了下来。我急忙计算自己离地面的距离,然后让灵子聚集在地面作屏障缓冲,我才不至于受重伤。
忍痛向前跑了一段距离后,终于不支倒地。
灵压减弱,在这样一个高灵压密集的地方,对我而言是个很大的威胁。我吃力的在长满青草的不知是哪个番队的队舍中的院子离没有方向性的爬着,意识有些模糊,对外界情况的判断力几乎为零。我仍然往前爬,并不是因为要求生而挣扎,而是找个地方停留,或生或死都随缘吧。我随性的想着。青草的香气占满了我的腹腔,手指磨破了,我没有注意到自己忽然停下动作。
仰头看到屋檐下投下的大片阴影,摇晃的世界好像多出了什么。哦,是光。我像是被拨动的弦一样不断颤抖着,反而稍稍安了心。我想,暂时我可能与死无缘了。静静躺在青草地上,面朝天空,清朗出奇的月就在天空的中心,遮去稀星渺渺的微光。消耗的灵力渐渐回复,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倏地跳上了屋顶。
改变灵压的波动频率也是我的能力之一。我环视着四周,作了简单的判断,然后落到十三番队的屋檐下。偏西的房间的窗户半掩,那窗户内微弱的灯光在清风中摇晃着。隐隐中传来人的对话声。似是受了蛊惑般,我朝那里走去。肩上头上的月光在轻轻摇动。我感觉到了空气中灵子的波动。在这里生活着的不论是死神还是没有灵力的平民,都在灵子的海洋包围中。对我而言就像是在海水中走动着,只不过没有水流动而带来的力量。房间里的死神似乎离开了,我则站在角落的阴暗处。
要避人耳目回到队舍似乎不可能,因为刚才落地时已被发现,改变了灵压波动后就不能再让别人起疑了。我稍稍分了心,不料被发现了。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清朗却带威厉的声音凸兀的划破岑寂。我顺从般的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向那个人鞠躬。
“非常抱歉,小的只是来寻找丢失的对小的而言贵重的‘东西’,因心切而冒犯贵地,做出这种令人生疑的事情实在抱歉,只是…”
“只是?”
“一旦失去最具找到它可能性的时机,小的将一生抱憾,无法原谅自己。即便被惩,我也要寻找…”
“你…”
明月的光华包拢着他略瘦削的身影,背对着光,我难以看清他的脸及神情。但已从那声音中嗅到一丝似曾相见的气息。沉默在彼此之间流转,我保持低头的姿势,静等结果。那人显然放松了身体,但语气仍然严肃:“原来如此,但还是要批你。丢失了贵重的东西固然要紧,你一个人满处寻找,这可能性还是降低了很多,丢失在我十三番队直接告诉我们一声,大家寻找是不是大大提高了找到的可能性呢?别忘了身边的伙伴啊你这家伙!”
他似乎叹了一口气,接着走近我,那身影愈发的高大可靠。
“这么晚了也不方便叫醒那些爱睡的家伙,算了…对了,你是哪番队的?叫什么名字”
“是…四番队后勤部,一之濑。”
“真没办法啊,一之濑,你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我不解,抬头看那人,月无声息的溜到偏南的地方,正巧照亮那人的脸。奇特的下睫毛在他脸上投下阴影,那里毫无怀疑我的神情。
如此简单的相信我的谎言,这已经很让我困惑,问我丢失了什么东西,莫不是要助我一臂之力?对此我更加无法理解。
“怎能劳烦大人呢?小的自己寻找便可,夜更已深,请大人回去歇息,小的会小心寻找,不会影响到任何人。事后就默默离开,绝不影响这里的一草一木!”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无理的话?!本大爷在说无理的话?!本大爷说要帮你,你就该感激不尽的接受!既然那东西对你如此重要,你就该拼上性命去找它,借用别人的力量又有何不可?我也不是那么冷血的人!我很令你感到困扰吗?一、之、濑!”副队长大人一边眉毛抬得老高,宽大的手在我头上乱揉。非常困扰的我只得顺从的回答:“是,非常感激不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