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
“啊~”
我愉快的吃着犹记投喂过来的蛋挞,因为用保温盒装着,所以现在还有点温热。
我是背靠着窗户呈现大爷坐姿。
对面的夏莎好像在说些什么东西,我没注意听。
“你刚才说什么?”于是我问了一遍。
“我说,暮春先生。”夏莎以一种十分微妙的表情看着我,说道。“你父亲那边给你的那封信你也看了吧,你打算作何决定。”
“啊呜~”
又一个小蛋挞。
“真不错,手艺又进步了啊,犹记,你以后如果去开烘培店的话生意一定会很好的吧。”
我心满意足的砸吧了下嘴巴。
“那个,我在和暮春先生你说话呢,能不能稍微重视一下我的存在,毕竟我也是公爵的女儿。虽然这个头衔什么的在这个平等社会完全无用,但是我从小被教导的礼仪让我感受到了一丝冒犯。”
夏莎以一种非常严谨的姿势坐在凳子上,双手抚在腿上,十足的贵族气质。
听完她的话,我打了个响指,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会打响指还真是对不起了啊。
“自信点,把一丝去掉。”我拉开了先前忘记打开的窗户,外面正好有风,便理所当然 的灌了进来。“还有,你能不能稍微放松点,不要这么正襟危坐着,让人感觉很难受啊。”
夏莎听到我的话之后,似乎是有点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好像不能理解我说的话一样。
“虽然不用向那边那个把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跟一旁的家伙谈论的热火朝天的女生那么夸张,但像犹记这样就很好。”
“谁?”夏莎茫然的歪了歪头。
“哦,忘了向你介绍了。”我一把单手抱过刚收拾完盒子,正趴在桌子上发呆的犹记,搭着他的肩膀说。“我最好的朋友(亲妈),犹——记——!”
谁给我好吃的,谁就是我亲妈,我的好感度系统就是这样的。
犹记听完我的话,不知为何别过了脑袋,应该是对我突如其来的友情宣言给听不好意思了。
虽然确实有点羞耻就是了。
最后,夏莎还是没能懂我的意思。
或许是懂了,不过习惯很难改变,在暮夕阳那家伙寄给我的信里也提到过,这位公爵之女到这之前好像一直是在国外的贵族女子学校上学的。
念及至此,我忽然想到了关于女校的一些传闻。
“喂,夏莎。”
“是的,暮春先生。”
“……”
“?”夏莎也看出了我的表情有些不对,用那看上去有些清冷,实际上越看越呆萌的表情问道。“怎么了,暮春先生。”
“那个……这个……”不是我说,这个暮春先生越听越不对味。“夏莎同学。”
“呜……”夏莎忽然露出了被猫猫挠了一样的表情。
这回轮到我问夏莎是怎么回事了。
“那个……从来没人这么叫过我,之前在女子学校那些人都叫我‘夏莎大小姐’‘夏莎会长’这些称呼。”
夏莎一边说,我一边盯着她的手,她在撮头发,这是因为紧张而撮的头发么?还挺萌的……可是这也不能弥补这个人设失去傲娇这个珍贵属性的缺陷。可能会有人说【啊呀啊呀,这不是很可爱么!】,但是我的心告诉我,不能妥协。
“突然被叫了同学,感觉……”
“感觉什么?”
“感觉好……好。”
“这样啊。”我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也应该能明白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了,这里是学校,我们是同学,所以你应该叫我们同学,而不是什么先生之类的东西。就像你被喊大小姐的感觉一般,我被你喊先生的时候总感觉有满满的违和感。”
夏莎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的将手放在腿上,一边听,头顶的金色呆毛一边摆动。(请不要吐槽,不管是动还是呆毛。)
在思考了一会之后,夏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碧蓝的瞳看向了我。
“暮春……同、同学!”
“在哟~”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说出这个称呼后,夏莎同学那雪白无暇的脸竟然有了一点红了的迹象。
真是可爱呢……不对!不能这么轻易的就动摇!
叮叮叮——上课铃在此时响起,话题就此终结。
……
第二节课下课。
从现在到上课大约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因为我刚才的迟到,这个时间我本应该去绕着那偌大的操场跑去圈圈的。但是我并不想在这种时候弄的满身汗臭,所以我决定去黑长直
sensei那里皮一下。
笃笃笃——
我象征性的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四周环视了一圈发现就只有黑长直在。
于是。
“十七岁的黑长直美少女老师在么——在么——在……”
在我扯着嗓子喊着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球体,并且越来越近,我淡定的站在原地。
因为我知道,那东西是会被扯回去的。
几毫秒后,毫无疑问的,我被那个弹力球击中了额头,产生了些许的疼痛。
“我靠!这、这不按套路出牌!我明明在那一瞬间猜到这是什么东西了,为什么天才黑长直美少女你不好好的计算距离!”
我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向黑长直坏心眼教师走去。
黑长直班主任接住被线扯回的弹力球,将手摊在桌子上,说:“喂,你是那个什么……暮秋对吧,不去罚跑来我这做什么。”
“能不跑么?”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不能。”
“黑.长.直.小.姐.姐——”
“过来给我冲杯茶。”
“保证完全任务!”
因为之前有过打工的经历,所以我轻车熟路的沏好了一杯醇香的红茶,然后将其放在了
正在看书的黑长直眼镜老师面前。
“哦,好了啊。”
她放下书,端过那杯红茶,微微张开嘴巴,准备品茶。
热气腾腾。
镜片上粘上了雾气,黑长直文学教师放下了茶,摘下了眼镜,并顺便用双手肩前的头发一起划到了身后,露出了雪白的肩颈。
从窗外打进的光,让尘埃的舞蹈被人所见。
我呆滞的站立在原地,欣赏着这独一的美。
我并不是没有见过老师摘下眼镜的样子,因为我每次都会被惊艳,像是见到星空那般。
老师的眼睛很漂亮,周围一圈自带一层无法言说的色彩,眼角的泪痣为其增添了一层名为神秘的色彩。
我最后还是不自主的将目光移向别处,因为我无法控制的回想起了千万秒前的记忆。
我咬了咬舌尖,想着,以后还是别给她泡茶了。
“风味不错。”
黑长直品茶师作出了她的点评。
“那么——跑圈就……”
“加Y圈。”
“???”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归纳总结,放弃阐述。
就在我啊吧啊吧。
“好刺眼的阳光。”
她忽然说道,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可惜玻璃挡不住阳光。”
她合上了书,起身,走过我的身边。
“所以只能拉上窗帘了。”
“这样也看不见灰尘了。”
听到这我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句话。
(不能再看尘埃舞蹈了)
黑长直老师回到桌子前,揣上了课本向门外走去,留下一句:
“ 暮冬对吧,下个星期三去帮我到青叶初中部的初一(1)班代一下午的课吧,都是课外课。”
……
可恶,这貌似是比跑步还
麻烦的事情,感觉有亿点亏。
就在我估计得失时,一袅轻雾持续不断的划过我的面前,我的目光盯向了那杯红茶。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心中酝酿而生。
要不要——做不做——就现在!?
在我的大脑还在抉择时,手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端起红茶,闻了一下,不愧是我泡的,真香,不过也许有其他原因。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桌上有一张纸条,之前大概是压在红茶杯底下的,我的心头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靠近一看,发现上面用厚重的笔法写着:
【人不该,至少不能】
看完的瞬间,我的手顿时就是一抖,差点把茶杯摔了。
……
不皮了,上课铃响起,我在走廊上渡着步,想着——下次还是不皮了。
*
“那个……暮春……同学。”
——
“暮春同、同学?”
“暮春同学?”
“啊,什么。”
反应过来才知道,原来已经下课了,刚才上课有些走神。
我拍了拍脸,表示自己已经回过神了。
“夏莎同学,你刚才在说什么?”
“那个,我好像记得暮春同学有想问我什么问题来着。”
“哦,那个啊,也没有什么。”我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就是想问问你之前的女校有没有胖次挂满楼,女生搞游戏,百合花盛开之类的场景。”
“不不不!。”夏莎在听完我的问题后眼睛一下子就睁圆了。“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没有,绝对没有!女生间亲亲什么的……”
她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来越小了,脸上的一束红霞也逐渐向周围染去。
——斯哈斯哈,看她那个表情,那就是有咯,说不定还亲眼见过,更说不定还有过想法。高傲的大小姐在女校见到自己的学妹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之后心跳不已,日日回想,最后终于有一天,在看到一名很照顾自己的学姐时,心忽然的就-PONG……
“那个……暮春同学,你……”夏莎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不是才刚刚吃过东西么。”
啊,不好,口水流下来了。
在我正要下意识的抹掉时,一张纸巾完成了这个操作,我转头一看,犹记已经将哪张纸丢进了垃圾桶里。
“好……好朋友。”犹记用那略微被头发遮挡了的眼睛斜视着我。
“好朋友!”我竖起了大拇指。
“那个,暮春先生,我还有一件事……”
“打住!”我急忙喊道,并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怎么又叫会什么什么先生了,要叫同学,同学!”
“好,好,暮春同学。关于我们的那个问题,你父亲给你的信里……”
“不知道,不想听,别问我。”
一听到我父亲我名字,我当即开启一问三不知的模式。
在之后的几分钟里夏莎一直在呼唤我的名字,但那些话语都被我丢到虚空里去了。
“暮春同学,你怎么能这样……”
——你要是说一些『哼╭(╯^╰)╮,我才不想理你呢』『你那是什么态度啊,说的我很在乎一样』之类的话,说不定能让我重启。
就这样持续到了上课,拿我没辙的夏莎同学最后也无奈的放弃了话疗。
但苦难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