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一如雪还是坦白了。毕竟，蔡文睿和傅义星也是来治病的，这个能力她觉得只要不使用就没人会真的相信，毕竟口说无凭，眼见为实。
“其实我有一个很异常的能力……”
这个说法让陆宁璎心里一个咯噔，她总觉得又要听到“胡言乱语”了。
“……什么能力？”
“能让人变换性别的能力……”
“什么能力？”陆宁璎又问了一遍。
“……变换性别。”
紧接着，是短暂的沉默。
陆宁璎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患者”。但结合她数分钟前的描述，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因为遇到蒋裕民这样的人，所以产生了把男人变成女人的想法。
她觉得为了引出更深入的话题，姑且相信了一如雪的说法。
她接着问一如雪：“那么，你用这能力都做了什么？”
一如雪犹犹豫豫地说：“……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力，但是那天……就刚刚进来的第二个男生，他把我单独约出去，我本来很害怕，不过他很有礼貌，没有要碰触我的意思，我不知道他要干嘛……结果……他突然就向我表白了……猝不及防的那种……”
“……那你的反应呢？”
“我的反应……我当时……对这种事情一点想法也没有……那时候我觉得所有的男性看上去都像是**的化身……我就拒绝了……”
“你是怎么拒绝的？”陆宁璎认为这个很重要，同时，她把一如雪扶回到椅子上坐着。
“我当时好像说的是……‘我不喜欢男人’……应该就是这么说的。不过过去一年多了，我也不太记得了。”
“那他又是怎么反应的？”
“他……他好像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于是说了什么……‘如果能和你在一起，把我变成女生也无所谓’……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具体怎么说的我真的记不太清楚了……”
“然后呢？”陆宁璎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变化，但心里已经对蔡文睿的脑回路产生了一点点怀疑。
“再然后……我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想着让他变成女生，但我当时是抱着‘肯定变不了’的心思的，考虑怎么让他死心。结果奇迹出现了，他就在我眼睁睁地看着的情况下变成了女生，而且是连衣服也变成了女生校服。”
“然后呢？！”陆宁璎感觉自己像是在听故事，虽然觉得扯淡，却又很想听下去。
“然后我有点慌，想让他变回来。可是，他当场拒绝了，并没有因为自己变成女生感到很吃惊，也没感到慌乱，而是觉得很刺激，还希望我兑现诺言。”
“这男生该不会那时候有这方面的倾向吧？不然不可能会淡定才对……”
“我可以肯定没有。”
“问题是光看表面是看不出来的……”陆宁璎感觉自己快走不出来了，捏了捏太阳穴，“继续说。”
“当时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改变认知，他就想在学校里转一圈试一试，但我刚要走，却发现有个戴眼镜的男生转身就跑，很明显是目睹了之前变身那一幕。”
“你说的是第一个进来的男生吗？”
“……嗯。我情急之下，不想让他走，于是我就再一次抱着‘把你变成女生’的想法，想让他变成女生。结果，他摔了一跤，同时也变成了女生……”
“……”
陆宁璎嘴唇翕动着，她觉得一如雪描述的东西实在是无法让她信服。可是，一如雪的眼神很认真，那是想赎罪的坚决和真心。
“于是，我就发现我有特殊能力后，我开始不那么怕男生了，只要有什么男生想要靠近我，我就把他们变成女生就好了。我自那之后就开始对能力进行试验，发现我可以悄无声息地把男生变成女生，不过我从没试过把女生变成男生，而且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我甚至可以改变因果律，也就是和那个男生有关的一切都会变成女生的，包括对方的认知记忆……”
“这……”
在陆宁璎心里，这无异于杀死一个人。
“我就最初实验的时候这么干了，但这需要三天的冷却期，所以我把他们变回来就不怎么用了，最后发现我要是不打算改变因果律，就能无限制使用，只是我很少使用。只是我还是让刚刚的两个男生……以女生的身份变了一年多……最近也让几个男生变了一阵子……”
“……”
陆宁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的描述太过魔幻，她宁可相信外星人存在也不敢相信一如雪能做到这些事情。
但一如雪要是真撒谎，也不至于说这么离谱的谎言。
“姐姐……你愿意相信我说的话吗……”一如雪殷切地望着她，希望她能帮自己拿拿主意。
“……让我缓一会儿……”
陆宁璎走到了一边，站在窗户边，这个窗户可以直接望到远处的北湖。湖面上很平静，没有什么船只。但这样的景象，并不能抚平她混乱的心。
“外面那三个男生……该不会都是因为你的能力产生了心理问题吧？”
“蔡文睿和傅义星，也就是刚刚进来的两个男生，应该是因为我才会出问题的。至于另一个长得很小鲜肉的王欣洋，我不清楚他是什么状况，只知道他是主动请求我变的，但现在我把他们全都变回来了……”
“主动？”
陆宁璎觉得，这是她近二十年的职业生涯中遇到的最棘手的问题。倒不是说这几个患者的问题难解决，而是这几个患者有牵连。有牵连让她反而不好把握尺度。关于几人之间的关系，她经一如雪的描述虽然大致摸清楚了，但很难进行下一步行动。
“你能证明你真的有这个能力吗？”陆宁璎想亲眼见证一下，毕竟谎言是需要用实际行动来戳穿的，“不如叫那个想变成女生的男生进来试一试？”
“……真的好吗？外面其实有不知情的人……”
“就变一下，不让他跑出去。”陆宁璎提议道，“我让那个什么蔡文睿和傅义星把门堵住，行吧？”
“……希望他们能拦住吧。”
“话说王新阳知道这件事吗？”陆宁璎突然有些好奇。
“他知道。”一如雪也没打算隐瞒。
“你对他用过能力吗？”
“姐姐……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只是好奇。”
“……用过。”
“长什么样？”
“……我不方便说，他似乎不想变。”
“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