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王新阳来说绝不是什么小事。
“你……认真的？”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一如雪没有说话。
“这种事情真不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我也不是开玩笑的。”一如雪忽然抬起了头，眼神尤为坚定。
“不会就因为我帮了你吧……”
“……我不好解释，但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成为我的‘特例’，我想去验证。另外……我还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看待现在的我的……可能我的想法有些天真，毕竟我之前那样威胁你……”
一如雪有些语无伦次，眼神又开始飘忽不定了，干脆看着旁边，不敢直视他。
不过说实话，王新阳现在还真不好说自己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之前她会那样也是有原因的，而且实际上她也没做什么真正伤害到自己的事情，毕竟在这之前就结束了，之后的两次变身，一次是自己好奇，另一次是被迫要在吴顺涟面前证明，自始至终都不是一如雪的本意。
现在的一如雪，已经不再留那危险的发型了，她选择很自然地把头发放下来，垂在身后，也不扎什么马尾。这样的一如雪，给王新阳一种贤妻良母的感觉，而且还是很愿意听他的话那种。
假如去掉那些杂七杂八的因素，就用寻找配偶的眼光来看待一如雪，王新阳是感觉找不到另一个人能够取代的。
可是，现在的麻烦事太多，容不得他单纯地这么想。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没有这么多的事情，我或许真的会毫不犹豫同意……”
这等于是承认自己确实会心动。得到这样的答案，一如雪总算露出了笑容。但她还要等王新阳把话说完。
“不过，我只能两年后，等正式成年了才能给出答案。”王新阳很认真地看着她，“你也知道……”
“我知道的。”
他们都知道，都知道现在确立关系意味着什么。
“但我还是想试试。”
结果，一如雪还是给了王新阳一个意外的回应。
“真……真要试啊……”
“因为第一阶段的接触效果确实不太明显……”
她还是想要试，王新阳感觉有点头疼。论本能，他当然不会排斥，可是他很清醒，不愿跟着本能走，再加上父亲说过母亲这几天就要回来，要是这事让她知道了，保证自己没好果子吃。
“我……先去问问陆姐姐到底怎么说，可以吗？”
“嗯。”
实际上王新阳并没有得到陆宁璎的官方说法，这所谓的阶段都是他臆想出来的，陆宁璎只说了现阶段就是做牵手这种简单的接触，从没说过后面的阶段是什么。
他有陆宁璎的Q信号，所以就直接发消息，毕竟现在不知道她放不方便语音通话。
结果，陆宁璎很快就回应了：
“我正想问你们进展如何呢。”
这话乍一看很正常，但是王新阳这时候却解读出了另一种意思：这不是说治疗的进展，而是说的关系的进展。
他只能强行让自己理解为前者：“还算顺利，但她觉得这种程度进展太慢了，想进行下一阶段。”
“下一阶段？”
“对，现在光和我牵手这种，能让她不那么对男性产生恐慌，但还到不了能正常接触的地步……”
“现在还太早了吧？”
“确实，我也这么觉得。”
“不过既然她想，那就让她试试呗。”
“啊？这不会出问题吗？”
“她想主动打破僵局，你就由着她呗。”
“可是……”
“什么可是？你很介意吗？”
“怎么可能不介意啊……”
“你就当是治病，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正因为是这样我才觉得很纠结啊，我怕这样会伤害到她。”
“但是你要是想尽可能减轻她的精神痛苦，那就必须这么做，不然她还会难受一段时间。你只需要记住，这在帮她治病。”
“……”
王新阳无语了，这医生竟然还怂恿他，让他只当这是治病。
“……看来只能先试试了。”
王新阳收起手机，从椅子上起了身。由于餐桌就在窗户边，为了保护隐私，他把窗帘拉上了。由于太过突然，一如雪都没来得及去开灯，整个屋子立马变得一团漆黑。
不巧的是，一如雪偏偏就怕黑。一在黑暗的环境下，她就慌不择路。椅子倒了，人也在惊叫，虽然声音不大，但王新阳还是愣住了。
他没想到一如雪怕黑。
也是，今天外面本来就很暗，刚刚他们并没有开灯，室内的亮度是那种开了觉得浪费电不开又略有些暗的程度。现在一拉帘子，都看不清家具的位置了。
王新阳赶忙拿出手机进行照明，但刚打开手电筒，一如雪就往他这里扑了过来。
两人相拥在一起，王新阳手机掉在了地上，亮灯的那一面正好盖在了下面。室内再次回到漆黑一团。
“我还是把窗帘拉开……”
“不！不要……”
一如雪死死地抱住他，不让他往窗户那边走。
“这……那开灯……”
“……就这样就行。来……试试吧……”
“……”
王新阳人又傻了。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让一如雪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喜欢在这种环境下玩刺激，毕竟有时候他们还鼓励他去曹桂绅家借宿，结果回来的时候他看到屋里所有的窗帘都是拉着的。而且主卧的门开着，他只看过一次就不好意思看了，而且自那之后从曹桂绅家回来，主卧的门就一直是关着的了。
这个头一开恐怕就回不去了。
“……真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行吗？”
“……这样我才敢这么做。”
完了。
王新阳觉得这下真要回不去了。
还好刚才进屋的时候问一如雪要不要把门反锁了，毕竟要是她妈突然杀个回马枪，那就惨了。
他还在考虑后果的时候，一如雪突然就伸长脖子，踮起脚尖，往他嘴上吻了过来。
这持续了足足一分钟的过程，王新阳脑子想的东西全都被扫出去了。
他总算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了，因为脑子里填进去了其他东西。
万幸的是，一如雪是自己停下来的。她应该也意识到，要是再就点，自己就要变得奇怪了。
王新阳去开了灯，然后回到餐桌边。两个人都忍不住摸着自己的嘴唇，似乎意犹未尽。
“……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一如雪当然知道王新阳要问什么，她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我……我觉得……现在可能对男性的排斥感不会那么强了。”
“……真的吗？”
看她扭扭捏捏的样子，王新阳就知道，她已经变得奇怪了。
“你手机掉地上了……”
一如雪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弯腰去捡王新阳的手机。得亏他装了保护套，不然这一摔恐怕要出问题。
王新阳接过手机，打开屏幕。结果，他看到了陆宁璎几分钟前发来的几条未读信息：
“等等，我要先确认一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知道我说的下一阶段是什么吗？”
“我说的下一阶段是和与她关系陌生的男性进行肢体接触，你该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怎么不回话？”
“喂，你该不会把下一阶段当成‘接吻’了吧？”
“在的话就快回话！”
“……”
王新阳是和一如雪一起看完她发的信息的。
两个人都呆坐着，王新阳更是觉得自己闯了大祸。
“这……居然不是这个意思？”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知道得太多，导致自己想得太那啥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
一如雪居然认为这是她自己的问题，主动道歉了。
“是我的问题……我没跟她确认……”
“不，是我的问题。”
“我的……”
……
两个人没完没了地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结果陆宁璎似乎等不下去了，就直接打了一如雪的电话。
“我说，你们该不会真的接吻了吧？”
她上来就要确认事实。
“……嗯。”
这事情绝对没法瞒住陆宁璎，毕竟她知道这时候两个人在一起。她只能选择承认。
“啊，我的天……你们……唉……”
王新阳听到了她的哀叹，从一如雪手中拿过电话说：
“陆姐姐，这是我的问题，我想得太多了……没找你确认……”
“你爸可把你教得也太好了……”
“那我怎么办……这件事目前就只有你知道……”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你们的初吻？”
“……”
这根本就是一个没意义的问题，不然还能不是吗？
“你们确定这是为了治疗才做的事情吧？”
“确定！确定！”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那就坦白从宽，你们家长都必须知道这件事。我来做担保。”
“真……真要说给他们吗？”
王新阳感觉自己要被自己的妈给大卸八块了。
“不说不行啊，如果你们真有那种心理准备还好，可是你们只是想着治疗，那到时候你们的伴侣不是彼此的话，对方问你们有过初吻没，到时候你们怎么回答？有些人是很纠结这个的。”
“……”
这确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虽然当时感觉良好，但后续影响不容小觑。
陆宁璎挂断了电话，她必须亲自来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