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致远最近觉得用直钩钓鱼没什么意思了，于是就打算来学校好好看看这些学生的状态。
当然，他要看的，主要是那些有着编号的人。
由于他并没有在学校露过几次面，现在学校里大部分人都不认识他。再加上他穿得过于休闲，不像是什么“商务人士”，也不像什么“学者”，一些人还以为他是闲杂人士，好奇保安为什么不赶他走。
老戴一看到他就认出来是谁了，他见过古致远。但现在和他对上眼神，他心里总有些飘忽不定——他装傻，不想像那些编了号的人那样，很怕他们对自己做些什么。
“你不用担心，我还是有权威的，至少‘酥肉’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你，前提是你不会给无关人员透露组织的存在。”
老戴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建立这么个组织？”
“因为一次意外吧。”古致远眯着眼睛笑道，“当然，具体细节我们都记不得了。”
“记不得……这么重要的事都记不得吗……”
“真记得我就直接说了。”
“跟我说？”
“嗯。”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跟王新阳说的。”
“王新阳……你们到底要对他做什么，我感觉你们的实验好像都是针对他来的……”
“不是我针对哈，是我老……老婆。”
“洛紫曦？”
“嗯。”
“她……为什么……”
“因为她觉得王新阳太幸运了，能够拥有她梦寐以求的体质。”
“梦寐以求？”
“没办法，那时候还做不到这种技术，但至少我们可以彼此换身来达到目的吧。”
“换身？！”
这是一个惊天猛料。
“嘘——”古致远示意他保持镇静，“这件事情劝你还是不要透露出去。”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咳咳，简单来说，在那次意外前，我们能够通过某种装置实现身体互换，但遗憾的是，因为那次意外，这个装置坏了，导致我们没有换回来。距离现在……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吧。”
“没换回来？你……难道你才是洛紫曦？”
“正是。不过，现在或许没资格这么说了。”
“为什么？”
“我作为洛紫曦活了十八年，但作为古致远活了二十多年，你说，我现在到底是谁呢？”
“……”
“虽然现在技术达标了，我们能换回来了，不过……习惯了彼此的身份，换回来已经毫无意义。”
这个事实实在是太吓人了。老戴觉得自己好像知道得太多了，生怕被报复。哪怕有以前当缉毒警察的经历，也受不住这么离奇的事情。怪人有时候比狠人要可怕得多。
古致远的表情依然轻松：“不过嘛，她一直都想要王新阳那种体质，所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集结一些人来秘密研究，好在我们俩都会赚钱，不然早就亏得血本无归了。遗憾的是，她觉得换身那意识离体的风险比变身大，所以主要投入都在变身上，只可惜成功的只有男变女，女变男……毫无悬念失败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失败？”
“失败的原因，很有可能和Y染色体的不稳定性有关。不过，这是生物学家研究的事情，我们这种只懂赚钱的当然无法解释。所以，她想实现这种体质只能和我换回来。”
“那她为什么……”
“舍不得呗，她迷恋我十六岁的样子。前不久自己擅自进行了‘重生’，不过她还是想要王新阳这种体质。”
“她该不会是疯了吧……这么想要这种体质……”
“只可惜王新阳大概是整个实验中独一无二的特例了，要是可以，她还真想夺取他的身体。不过嘛，她不喜欢他的女体形态的样子。”
“疯了……一定是疯了……”老戴听他这么说，感觉这就是个疯子。
“我也很无奈。如果不是我竭力争取，这学校大概真会被她拿来养蛊了。”
“你们真的不能停下来吗？”
“有些开关一旦打开就很难关上了。”古致远无奈地说，“因为一直都是她在管变研社的事，所以大部分人都听她的。”
“你这是被架空了？”
“我还没有，至少我还有能使唤得动的下属。不过另一个人倒是真的被架空了。”
“另一个人？”
“可以说，早期的变身都是来自她的技术，不过这个技术有缺陷，就是还能男变女后还能够变回男的，不太稳定，虽然变回的时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缩短，然后归零，但到GX-10的依然如此。不过有人接替了她的工作，现在是没有副作用了，所以GX-11到GX-15已经不可能变回来了。”
“不可能变回来？这……”
“当然，她还在努力研究变回来的方法。”
“这人到底是谁啊？”
“不知道你是否知道‘神秘失踪的科学怪人’？”
“啊，是我中学时候很多人热议的那个……听说是个变态大叔啊……”
“嗯，那让我和她换身的装置，就是他研制的。但听他本人说，那纯粹就是个偶然。因为……”
“因为？”
“因为那时候恰好打了一道雷，碰巧打在了装置上，而那时候我们俩又恰好坐在上面。”
“打雷……还恰好坐在装置上面……这感觉毫无科学依据啊？”
“当时可能是巧合，但现在不是了。至少，现在我们是能够利用可控的巨大能量将两方的记忆进行置换实现互换。至于变身，那就是他研究出来的另一回事了。只是他研究出来后，最先用在了自己身上。”
“果然是怪人……这就是他失踪的原因？”
“是的，她现在还活着，作为变研社的吉祥……创始人之一……”
“你刚刚想说吉祥物是吧？”
“呃……实际情况就是这样，现在她已经不参与研究了，不过相应的，也失去了自由。”
“自由？身份问题？你们不是对这个很在行吗？”
“是她自己不愿意用新的身份，这样的话想自由行动都难。”
“……没法自由行动应该会很无聊吧？”
“不无聊啊，她现在每天都在看连续剧。”
“这年头的连续剧不好看。”
“你该不会真以为我说的连续剧指的是电视上演的那种吧？”
“啊？难道……”
“青春校园剧，演出地点就是在这学校。”
“操……真有够变态的。”
“没办法，这是她唯一的乐趣了，姑且……也算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吧。”
“啊？怎么了？”
“……没什么。”古致远捂着自己的嘴，“不过现在应该会暂时安定一段时间，因为昨天‘酥肉’和王俊捷打了一架，被打趴下了，这段时间可能需要休养。”
“她……被打趴下？王俊捷下手这么狠？”
“她实际年龄应该也就小我们一两岁，你现在看到的她，是经过重生后从五岁成长到十岁，不过保留了三十岁左右的意识。她之前是没怎么上过学，不接受别人的接济，直接靠抢食物和财物度日，攻击性很强。她的重生是强制性的，不过因为没有抹除记忆，所以她依然本性不改。她最喜欢看的就是别人难受的表情，这可能和她以前的经历有关吧。”
“……”
“我能理解，毕竟没人管教是这样的。她小时候好像被人扔到了荒郊野岭，被一个农民捡到拉扯长大到五岁左右。但那个村子常出现人贩子，她不幸被看上被拐走，结果那农民追了出来，在一阵打斗中被人贩子用刀捅死了。后来她就失踪了。”
“……”
“不是被卖了失踪的，而是她趁人贩子不注意跑了。后来辗转了很多地方，可惜的是，每一个地方都呆不长，最多也就呆了两年。不过，每呆一个地方，她打架就会变厉害。所以，到三十岁左右的时候，十几个壮汉都打不过她。”
“怪物……”
“当然，很不幸，她那时候抢东西抢到王俊捷头上了。王俊捷当时也在负责寻找合适的对象进行实验，看她那叫花子一般的模样，就知道这应该是个‘黑户’，觉得挺合适的，就和她较量了一番。当然，王俊捷是我们这里武力值最强的，很轻松就打败了毫无章法的她。她没有名字，于是王俊捷就给她起了一个‘酥肉’的代号，把她带了回来。不过，她这种情况根本就不适合变身的实验，恰好那时候‘重生计划’立项，第一代的药剂研发出来了，于是就给她用了。但那时候没有控制好‘力度’，把她缩回到了五岁的身体状态，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她的记忆没有受影响。若不是两年前王俊捷被她偷袭了，都不知道她装了三年小孩子。”
“这种没受教育的……”
“教了，但思想定型了，教不好了。我不知道她为啥这么喜欢看别人难受，或许是因为她这二十多年看多了好人家的生活，自己觉得难受吧。凡是美好的事物，她第一反应都是想着怎么破坏。”
“她还有救吗……”
“不知道，我们倒是很想抹除她的记忆，但无奈只有王俊捷能制服她，但王俊捷又懒得管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