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干净的衣服给了红落。
现在也到了我要洗澡的时候。
没有她的那样麻烦,只需要用水冲一冲,不需要泡,再用皂角去除污垢,没了难闻的汗臭也就好了。
穿好白净的衣服后,便出来了。
我看见红落穿着我的衣服,在洗衣服。我凑近一看,她在洗自己的,和我的脏衣服。
当然是用的法术,在木桶里加了一块旋转的横板,然后施法使得洗衣的水流产生涡旋,与皂角提取物混合,就能较好的洗净衣服。
很是神奇的法术,不知道是什么咒。
不过,她在为我洗衣服。
一种无法言语,很奇妙又带着一点点开心的心情席卷我的心灵。
这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我有些动摇了。
为什么她要做到这种地步。
俗话说,三年不见亲,是亲也不亲。
最重要的是,她穿的是我的衣服,那副场景我愿称之为天下第一。
红落看见我后,打了个招呼。
“嘿!”
“......嘿。”此时我还沉浸在黄色幻想和期待之中,要说我期待些什么?我只能说,不要问,知道太多没什么好处。
“我把衣服给你洗了。”
“我看得见。”
“等下我就把它们晾起来。”
“嗯。”
......
一来一回,都是些家长里短没有营养的闲话。
其实我在想,她什么时候提出来那种事。
此时我满脑子都在想这事。
不过到现在为止,除了举动似乎在暗示,并没有进一步的打算的迹象。
这让我怀疑她是不是来戏弄我的。
而且她是资质上等的灵师,也许有什么杀手锏用以防身。
呀......坏习惯,这里是木之森,一片乐土,每个人都追求美好的道德。
小人只有我一人,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而且说不定红落是真把我当亲哥哥了,我是不应该对她有那样的邪恶的想象。
“我先去睡了。”留下这句话后,我就去木箱中取出备用的被子,来到卧室把旧的被子换走。然后清扫了一下客厅的地板,把旧被子铺上,一张十分简陋的地铺就完成了。
客厅和卧室间是有门的,只要她锁上门,是有足够的安全感。
“你在干嘛?”红落晾好衣服来到我旁边,问道。
“你睡卧室,我睡这。”
红落眨了眨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说了:“谢谢。”
我笑了笑,回应道:“当然,我是哥哥,得让着你......”
一下子愰忽,似乎时空倒流,回到我们在一起天真快乐的童年时光。
那时候的我,经常说这种话。
只可惜,岁月改变了我们,时间不会停留在那一刻,梦终将会醒,人终将会变。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如果有,那变化才是永恒的。
过了一会她才小声说道:“......其实可以一起睡得......”
“你有说什么吗?”我假装没有听清,因为她看起来与我预想的差别很大。
她在犹豫,她还没有下定决心。如果她直接且大胆的说出来,说不定我就真的付诸行动了。
可惜,她在犹豫,小声的问,不肯定,代表她害怕。
虽然抑制自身欲望是一件非常痛苦的过程,可要是以一种强硬的手段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恐怕会失去对美好的感觉。因为美好的东西为何美好,就在于它是难得的,需要付出努力的。
我自认为没有给予过红落什么帮助,可要死害的她堕入深渊,我可是会非常难受,这也是我残留着的一丝丝的善良。
当然,或许是另外的,她只是在试探我的态度。但这样是不好的,因为我不想猜测,我怕猜错了,让自己丢了脸面。
我总不能在一个坑中跌倒两次,干脆就拒绝了,免得自己胡思乱想。
红落的脸瞬间变红。
“没......没什么,今晚真的有些热呢?”说话途中,还配合着手掌拨动模仿扇子的动作,仿佛要把潮红从脸面上赶走。
遗憾的是,完全的,适得其反。
现在红落的脸变得更红了。
不过今晚热吗?我疑惑起来。
估计是一句糊涂话,红落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因为,今晚很冷。
“进到卧室,记得把卧室门锁上。”我把外门的锁取下,把锁和唯一的钥匙都给了她。
她盯着我递给她手掌中的物品,眨巴着眼睛,迟疑一会儿后,才配和着一句“谢谢”伸出小手把东西拿走。
“我一定要锁吗?”她眼黑上看着我说道。
这是什么新的试探我自制力的话术吗?
“当然!!”我加重语气。
毕竟我应该是把她当成亲妹妹的,当初也是决定了要守护她的幸福。
守护不是放纵,不合理的欲望终将化为罪恶种子,最后不可收拾 。
关键的是,我的角色是哥哥,而不是情人。
假如我没有认识木春,现在应该早就无法把持,干柴烈火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因为红落在我家中我竟然对木春有了一种奇怪的,无法理解的负罪感。
明明事实上,我不是木春的什么人,木春也不是我的什么人。
我,要为木春守身如玉。
仅仅是因为我喜欢她,就变得如此愚蠢了?
因为木春能和我在一起的可能性,已经彻底化为零了。就在我对她说出那番注孤生的话后。
不过,即使我知道木春对我有一定好感。即使时间倒流,我还是会劝木春不要加入《根》,我不想在木长城看见她。更何况那还是一个淘汰者的养殖场。
那里没有意义,活着的目的是一句谎言。
如果我没有遇见红落,没有这无端的费解的事情。恐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残酷的现实,没有可以沟通的人,独自一人在黑暗的屋子里胡思乱想,在无限的思考着木之森的这种政策是否正确,恐怕我早就无法忍受。
我觉得自己成为了加害者,明明不是我做的。可是我必须要隐瞒,因为我会成为下一个枉雨,一个别人以为的疯子。
现在我有些怨恨爷爷了,他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让我在无聊的看似有价值的目标中奋斗,然后看似有价值的死去,或许还是段可以一谈的人生。
可思考一阵,我理解了。
爷爷的目的是,告诉我真相,然后让我失去冒险的心,然后我就会苟着,不去为没有意义的事情送命。目的是让我活下来,因为冒进的,死的都很快。
红落的到来打乱了我的思绪,让我在黑暗的夜中不再孤独一人,不管她出于何种目的,我被她拯救了。
“谢谢你,红落。”我小声的,几乎和呼吸一般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