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屋外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白天的阳光被一片飘过的云朵遮蔽,在大地上留出大片的阴影。
眼中看着一个人,那是身袭一片暗红的诡异之人。一阵轻微的风儿徐徐流转而过,把那人儿的包裹肌肤大片的长裙卷起,头上的捆带也随着风儿流动。那家伙双手垂下,手掌相搭在小腹前且偏下的位置。
见到她,我已然知晓了她是谁。
莫希诺。
可是她到此地的目的且让我困扰,我实在不理解她此行何意?
我所了解的,只是以我个人看法的。她背叛了我。
其实也不能说是背叛,只不过是我对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过分期待。
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为何要对她另眼相待,所以对她的怨恨,是基于自己太过天真的迁怒。
我太想获得安全感了。身处异地的人总会找一些实际的寄托,也是现实的温暖,而我选择了她,但是却得到如寒冰一般的残酷。
其实说白了,就是自己太过天真,没有经验,被她伪装的人设给欺骗。而我被欺骗这件事情,让我如此羞愧难当,以至于我压根不想见到这个家伙。
我和她对视了几秒,随着自己皱起眉头,嘴角的僵硬的抽动,把眼珠子翻起,飒爽的转身,准备就此离开。
当然,没有对话。其实也不需要对话,只是这样而已,只要这样就好了。这就是我对她的态度。
只是,天上的那朵云彩可真是够大,这么许久,阴影未散,阳光还未出来。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侧着脑袋,以眼角余光向后看去。
她为什么还跟着?
难道她不会察言观色吗?我是在避开她啊?
也许是她此行的目的在于我,所以才紧紧跟随。
啊?是个废话啊......当然是在蹲我啊!都站在我临时住所的外面等待,用脚趾头也想的出来,她是要来找我的。
也不知她等了我多久?呸呸呸,我做甚要想这般许多,她等多久,干我甚事?
啊?不对,我是不是作出了不妙的举动呢?话说,躲开她这一行为,根本就是在表明,我很在意她吗?
哎呀,早知道,应该平静地打个招呼,然后径直回去,然后相安无事不就好了?情灭莫过于心死,把她当成陌生人不就好了嘛?可恶。
我躲开她,书我在内心某处渴望她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的体现吗?真是愚蠢,我还渴望和她成为朋友?!我真傻,真的!
于是我停了下来,一直背对着,背对着。
能听见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在一个声音颇近的脚步声停止后,我知道她已经在来到跟前。
似乎,她喘着粗气,运动时的呼吸,还有面纱对她有一定的负担吧。而且她穿得太厚,天气也有些热,她能承受得住吗?该不会会中暑晕倒吧?
等等,我干嘛为她着想啊?!
我一直背对着她,没有转过身体,也没转过脑袋,不过试图用眼角去看后面,可惜看不见,这恐怕是我那无聊的自尊心在作祟。我现在不想在她面前认怂。
“你跟过来作甚?”过了许久,我才问道。
也是过了一会儿,我听没有她的回应。心中疑惑,该不会她其实没有来到跟前,而是离开了,这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
为了探知真相,我连忙回头转身,看见她其实是在我的身后,只是不说话。
见到我动作,她退了一步,身体好像有些缩在一起。
现场空气最为安静,风止了,阴影还未散去。
我看着她,她看着地面。我们的视线没有交汇在一起。
“后来才知道,原来你不是角族,你骗了我!”
她的声音如同低吼的野兽,吐出愤怒的火焰,一股灼热把我燃烧。
这样的状况下,我也不自觉的把头偏开。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角族,过去是,现在也是。”
“爷爷他放了你,是为什么?”
“不知道,我理解不了。”
“外面的人,都长成你这样?”
“我只能说,我算是正常的。”
“带我离开这里!”
“什么?”
“我说,带我离开这里,去你们的世界。”
她的眼睛看过来,那里有强烈的意志。
可我不理解,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到木系一脉的世界中去。
难道,她想要潜伏在我族之中?
不不不,仔细想想,她一身青色肤色,从根本上就很难融入我的族群。
“为什么?”
“我受够了这里!”
“所以你想离开这里?”
她点了点头。
“你的爷爷不管你吗?”
她摇了摇头,说道:“他只想着强大族群,除此以外的一切,他都很少关心。”
这时,我想起了角族族长曾经和我说过的话。确实是这样没错,他想的是如何把我族赶出木之森,却对幻之灵的事情不管不顾。
可事实上,幻之灵的可怕,才是威胁民族生存的大敌。少了我木系一脉对幻之灵的缓冲对抗带,角族想要自己对抗吗?
不管那么许多,如果角族有这个实力把木系一脉赶走,就尽管试试吧!
“这里没有使你留念的吗?”
“没有。”
我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道:“你又怎么确定,外面的世界更加适合你?”
“不确定,只是要有个念想。”
“好,我答应你,到时候回去时,你可以跟着我。”
“嗯。”她笑了几声,如银铃般的笑声。
于是我往回走,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突然问道:“落木,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顿了一下,脸向她偏去。看见他低垂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不停的扑闪。
盯着她看了良久。
“不知道为什么,莫希诺,你总让我想起一个朋友。”
“那个朋友是你吗?”
额,我撇开眼睛。
“不是。”
听后,她嗤笑了几声。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不是爷爷的子嗣,我能不能健康的活到现在......”她喃喃自语。
我装作没有听见,从她身边离开。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使得我浑身发抖。
她的话让我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福生说的。
畸形儿会被父母抛弃于村子外。
我不管细想,我希望有好心人把那些孩子收养,让他们健康长大。
可这可能性大吗?也许那些孩子都......
我回头看向她,她还是那样站在原地。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大叫道:“好啊,我们还是朋友!”
她转过身,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我们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诺大的云彩飘过,透过云彩的缝隙,几缕太阳的在大地还有她的身上留下明媚的光亮。
她的眼睛在笑,应该在笑。
阳光播散到我的身上。
我甩手转身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