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会拒绝我这事其实我不意外,毕竟以角族的标准,我是属于分类于丑的那一类。莫希诺是受角族观念长大的,即使自己不属于漂亮的那一类,也有着和角族大多数人一样的美丑观。
而我呢?也有喜欢的人。
这样的二人根本不要擦出任何火花!
连起码的友情,还未得到充分的培养,就这样跳过中间步骤,直接跳到爱情,也未免太过牵强。
总得来说我不相信一见钟情!
莫西诺就那样站在那里,眼神躲躲闪闪,似乎是害怕些什么。
我想大概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吧。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往西边去了,天还算亮堂,不过两个时辰,就会天黑了吧。
所以我提议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要不回去?”
“哦......说的也是。”
于是我正打算往回走,这时候,某个声音传来,那个声音......
我内心一沉,一股难以遏制厌恶感,侵袭了我的全身,一股还七从脚底直传脑门,不禁打着冷颤。
我下意识的去看莫西诺。
我发现她,也紧锁着眉弓,低着脑袋,眼珠在不停的颤动,眼眶也在不停的微张微合。
那是一个飘渺的,遥远地声音,不过声音尖锐,是连绵的声音。没错,就是类似于婴孩的啼哭,不,不是类似......
如果是平常,这样的声音或许是婴孩索取父母的关注,还不足以引起我们的注意。
可是,前提是人居住的地方。而现在,此时此刻此地,位于森林深处,除了来打猎的人,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却有着婴孩的啼哭。
这可能吗?
看,莫希诺动摇成这样,也是难怪。
或许就是那个,被角族某些不负责任的父母抛弃的畸形儿吧!
这时候,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有两条。
一是去森林更深处,去寻找婴孩的下落,把可怜的婴孩抱回村子,然后......或许就得由我......不不不,由我也太可笑了吧?我要是取到神血和药草,就会回去,还有就是我自己都吃不饱,哪里有能力去抚养比我还弱小的存在?
二是充耳不闻,狠心离去。可是这样好吗?若是我这样做了,我会夜夜做噩梦回想起这件事情,我没救那个孩子,就相当于是我杀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明明还有得救的机会。
我又瞧了瞧天空,天色渐暗,要是在森林里再多作停留,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夜晚的森林,是凶恶野兽出没的高峰期,这会危及我和莫希诺的生命安全的。
狠狠地咬着牙齿,思索着应对现状的道路。
“回去吧!夜晚的森林很危险。”
听到这话的我立马睁大眼睛看向莫希诺。她说着这话的时候是极没有底气的,而且有些嘶哑,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很正确的选择,毕竟没有人要为了其他人而豁去性命,在别人和自己的生命之间作选择的话,我毫无疑问会选择让自己的生命存活,而让别人的生命葬送。因为人就是自私的。
可是,这个选择的前提不包括孩子啊?若是拿孩子和我的命之间作选择,我再怎么自私自利,也会迟疑。
因为生命的意义在于延续,如果连孩子的生死也毫不在乎的话,那人何能为人。
不,我做不到!
“我去救,你回去吧!”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
“可是,落木,你知道那孩子在哪吗?声音那样飘渺,是来自森林的深处,或许你还没有赶到,那个小家伙的生命就被野兽给......”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在关键的地方停下来了,然后接着说道:“黑夜中,会有无数双贪婪的血腥之眼正关注着猎物的动向,然后对着你张开血盆大口!再多一条无辜的人命!”她话语的途中就开始浑身颤栗。
“所以,你回去吧!”我对她说道。
“我......”
“没事,没有时间了,我得赶紧动手,你说得对,要抓紧时间。”我急促地叫了起来,还带着一丝的无能狂怒。
“落木......”
我看了看手上的猎物,拿起木棍,木棍上挂着死去的兔子,我笑了笑,把它丢过去,莫希诺接着了它,疑惑地看着我。
“送你了,如果我没有回来,就把它吃了。”
于是,我飒爽跑开,顺着婴孩的声音的而去,快速地跑着。
“我......我会等你回来的!”莫希诺在背后喊着。
看来她是不会跟过来了。不过也好,那家伙笨手笨脚的,刚刚抓个鹿,也会自己跌倒,还穿个不方便行动的服饰,根本不适合这里,所以大小姐还是去大小姐该去的地方,而小人物就该去作小人物该干的事情。
而且,她没有其他角族的那般强壮。角族越是强大,角越多,而相反的,角越少,就越弱,想必她也是有着自知之明的,她很弱小,是角族里最弱的一位。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如果没有能力,却要求履行责任,这也不正确。
而我,自认是有些拳脚功夫的,如果救不了婴孩,也有夜中回去的自保能力。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我在森林之中快速地奔跑,在树木之间转动。
那个声音已经遥远。
我的心跳越来越急促,内心正紧张着,紧张着那个孩子是否安全。
天色越来越暗,逐渐拉起黑幕。
然后,我感到疑惑了。
太远了,这也太远了吧?
有那个人来这么深处的密林啊?就为了丢个孩子?就这样不想自己孩子被某个好心的猎人收养吗?
这父母也未免太过无情了吧?
一般丢孩子不是都丢在人流多的地方,渴望有好心人帮忙养育孩子的吗?
这这这......
心中顿时升起一把无名怒气!
声音越来越大,啼哭声哭的原来越心惊胆战。
我停下来,仔细倾听哭声的方向。我在原地转着,暗夜里的景色在不停转动,拖出模糊的流影。
然后,我确定了方向,正打算往那个方向跑去时。
在星光之下,我看见了地面的一只成年人的残臂,青色皮肤的手臂,还有着拖行的血液。
没错,是角族的断臂。
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警惕起来,那婴孩的啼哭越来越大,竟让我产生了一丝恐惧。我应该是来救孩子的,为什么我会本能性的害怕起来?这从根本上搞错了什么!
不要怕!我鼓励着自己,为自己打气。
可是,一个念头闪过。
如果角族的成年人都死了,没有理由那个婴孩这么大的哭声还未引起野兽的注意啊?难道......
婴孩的哭声越来越大,同时还有着一股诡异的声音,似乎是某种咀嚼是声音。
咔咔咔......滋滋滋......
我立马摆起架势,准备迎击敌人。
“啊啊啊啊啊啊......”孩子的啼哭越来越大。
这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呼吸也急促起来,手心额角都在流着冷汗。
月光撒下白光,那个东西出现在月光下。
我不禁睁大眼睛,牙齿止不住的打颤!
那是一个畸形的东西,在它的表面有着无数孩童诡异的四肢和脸庞,如同缝合一般集中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三人高,一人宽的怪物。
它的嘴巴中正叼着一具尸体,她的头正一脸苍白的看过来,露出慈爱的笑容。
在嘴巴附近,有着一个镶嵌在怪物身上的婴孩真大声哭着,伸出细嫩的小手抱着那颗人头。
这是什么鬼?这个家伙明明死了,为何还要笑?
我见过那个相貌,那是一段不好的回忆,结果却被大骂着一脚踢开赶走!
前些日子引起骚动的那个母亲死了,死在一个怪物的手里,成为了怪物嘴里的零食!
“妈......妈.....啊啊啊啊啊啊......”那个嘴巴边的孩子哭闹着。
什么,妈妈?
难道,眼前的怪物,就是那个所谓的食子恶兽?而母亲是来复仇的?是来祛除怪物的?结果却被虚假的孩子作为诱饵给杀了?
我在心中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