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擂台比武伊始,已经过了三日,也就是说参加第二轮的预选人数名单已经初定。
获胜人员有五十六人,个个都是三角角族中的翘楚。
本来应该是四日的比武,因为缺少了四角角族的参与,所以时间也缩短到三日。
第二轮的比武与第一轮比武稍有区别,与之对比,第二轮会在现有名单中,一一比试,直到决出十人,于下一日再进行最终的总决赛。
而擂台有十个,每二人对决,获得初胜的则不再休息,立马开始下一轮比武。
初赛时只打一次,第二轮比武则需打多次,这其中消耗体力之多,不是初赛能比的。
因为人数减少,也就不比第一轮的分配式对打,而是采取了更加随机的抽签。
于是,我的对手也就决定了。
托艾。
这个家伙就是我的首轮对手。
随着鼓声敲响,比武也即将开始。
与之前一样,我同样深呼吸以平静自己的内心,达到最佳的状态。
走上台,我见到了他的模样。
说实话,角族的长相并不好相认,因为我觉得他们长得都差不多,或者说,我懒得去辨认,大体是以轮廓线来辨认的。
不过,我只需知道他是我的对手就行了。
我对着他行了一礼,便摆好架势,严阵以待。
他倒是有礼,不像之前遇到的安石那般的无礼,也对着我抱拳。
“落木,请多指教!”
“托艾,请多指教!”
我们异口同声的客套,便开始了保持一段距离,彼此警惕,同进同退,小心谨慎。
看来,过了第一轮的人的,果然是有些与众不同的,至少在警惕对手,尊重对手这一个层面上,与第一轮是有些差别的……吗?
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已经传来了骚动声。
原因自然是那边擂台的对决已经激烈打了起来。
看来也是有着靠着蛮力,无脑开打的人。
应该说,这样的人是占着多数的,而打斗中保持理性,时刻准备洞穿对手弱点的是属于少数的。
这样说来,我们的相性实在是不好。
因为长久的对峙而不打,原本在这边擂台观看的观众都已经失去了耐心,纷纷离开,视线前往更加激烈的其他擂台上面去了。
我们试探性攻击,不敢动用全部的力量。
因为因为是有时间限制的,而且没有平局这种说法,如果二人迟迟不分出胜负的话,将被判二人失去资格。
所以,管事的裁判已经吹响了口哨以示警告。
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打,原本还想观察一下他的打法的,现在看来,只能这样了。
我先出的手,一拳抡出,被他用小臂侧面挡住,他的另一只手下勾拳准备打我下巴。
因为身体是前倾的,在惯性下,我无法违背自然规律而动作,于是只好用手掌抵挡,以作缓冲。
于是,他的拳劲削弱,无法一击必杀。
不过下巴依旧被打得发颤,有些发疼,感觉头都有些发昏。
可恶,大意了。
看来他一瞬间的反应能力是非常强的,真是不容小觑的对手。
当然,他不会放过此等良机,很快啊,便抡起拳头向我面部打来。
不妙的是,我无法躲开他所有的攻击。
不行,得赶紧清醒起来,从那种有些发昏的状态恢复。
为了不让脆弱的头部暴露在他的攻击范围内,我曲起手抵在面部,以微微移动左右手臂来防御他的攻击。
于是他只好攻击我的腹部和腿部。
当然,这个比赛是不可以攻击下 体 的,这是规矩。
经过两三秒时间的调整,我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虽然身上有不少地方发痛。
不过这时我已经不会处于被动局面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也看出来了,他的拳路比起刚刚要谨慎小心了许多。
果真是难缠的家伙。
也只怪刚刚太过冲动,以至于使出全力去打,让他抓住了机会。
他一下跃起来,腾空踹过来,因为势头过猛,不可正面迎敌,我只好俯身匍匐在地面,让他凌空而去。
见他越过,这才立马站起来,一个侧身回旋踢,踹中他。
也就“啊”了一声,便没有别的了。
他倒是灵巧,落于地面,滚了几圈,恰巧到边界时停了下来。
我立马冲了过去,一个全身回转加速式抡拳,被他下蹲给给躲闪。
于下盘,他试图用双手去勾我的脚脖子,意图使我跌倒。
我看见了他的动作,自然不会顺他如愿。
一个鲤鱼跃起,于半空中对他连续拳击。
一一被他的手掌抵挡。
待我落地,立马下蹲,快速使了个扫堂腿。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被我踢倒。
我微微一笑,连忙上劈腿去砸他。
碰、碰、碰……
连续几次,都被他翻身躲过。
他连续滚远后,立马一个鲤鱼打挺,支起身姿,压低姿态看着我。
随后他手呈现一个爪形,如虎豹一般的蛰伏姿势。
看来是准备动真格的了。
于是我只好谨慎,以交叉微步,环绕着他而转动,来回变换手上动作以迷惑吸引他的目光。
随后噗的一声。
一个影子刺来。
侧身躲闪,可一阵凛冽风儿吹过,一个模糊身影闪过。
我身上的右边衣袖被爪破,且留下红色的五道手指粗的划痕。
应该说,这就是爪痕!
有点疼啊!
正当我查看伤口时,后背突感疼痛,而且有些凉飕飕的。
这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我的后背被托艾给扣了一下,把我的后背衣料给扒开了。
额……变成露背装了。
话说,他怎么怎么喜欢扒衣服啊?
嘶~背部也留下红色的爪印了。
我立马一个后踹脚。
被他侧身躲闪。
然后眼前景象变得天旋地转,流影乱象。
感觉自己撞着风飞来飞去,惹的脑袋发昏。
仔细一瞧,原来是他用爪子勾住我攻击他的脚踝,让我被拽这转来转去。
这是不是似曾相识?
哦,原来是我之前对他使用的招数,被如数奉还了。
不好,要是这样下去,我定然是会被他甩下擂台的,如果甩下擂台的话,我就输了,输了木灵草就没了,木灵草没了我的安稳生活愿望就莫有了,而且,木春的病也好不了……
一瞬间,所有的思绪涌入脑门。
我狠狠咬牙,然后盯着托艾。
他的连上洋溢着快活的笑容,真是有些面目可憎啊!
视线凝聚于一点,我锁定了他抓住我脚踝的手。
然后用另一只腿去踢那个位置。
“呀!”
踢中了,他被迫甩开我。
于是乎,我在半空飞行了一下,便下坠到地面。
噗的一声,我的身体与地面激烈的相拥。
害得我差点吐血……额,已经吐出来了。
好在,我反应及时,在离跌落擂台边缘一臂距离时停止滑行。
身上发痛,缓缓地站起来。
可还未等我休整,他就又挥舞着爪子冲了过来。
看来是要趁热打铁,把我打倒。
我自然不会如他所愿。
双掌合拢,直臂前伸,突进入他的怀中。他的爪作势要合围抓我。我双手向两边一拨,抵住他的手腕。在前伸右脚去踢他脚根,却被其闪避。
然后,他双手一转,从被抵挡的状态下解脱,而后又以近距离最为致命的肘击来打我的面部。
我下弯身子躲过,而后用踢腿去踢他的小腿肚子,连续几次皆被踢中。
显然他的左腿已经有些发颤,不太灵活了。
紧接着,我抓住他的右手手腕和肩部位置,一抡,周旋以击退他的来袭。
再往前冲,他倒是不惧,挥舞着爪子相我对冲。
我自是躲开,毕竟体型差距在那里,这不是我正面硬刚的。
然后趁机突入他后方,回身拍了他一掌。
然后他“哗”的一声,从口中喷出了血。
在他向前移动时,我立马向他的方向扑过去,抓住了他的脚踝。
结果他狠狠地摔了一跤,陷入暂时的硬直状态。
数秒开始……十、九……
可惜他缓缓地站了起来。
于是,我再次去与他争斗。
经过刚刚的摔倒,他的状态明显下滑。
估计神志也不算太清楚。
与之前谨慎的进攻不同,现在他明显有些急躁,也粗枝大叶起来。
打法变化变少了。
正当他双手同时前爪时,我趁机用右手上臂和胸腔压住他的手腕,弓臂以手掌去托举他手肘关节出。
“啊……”他疼苦的大叫然后愤恨地把另一只爪子前来打我。
可我勾住他的手掌稍微一用力,他便停下动作大叫起来,然后我把他另一只手勾在胳肢窝里,在故技重施。于是乎,他的双手皆被我使其反关节的技巧给钳住。
他倒是鱼死网破,忍痛用脚来踹,可被我别腿跌倒,他的踢腿由于失去支撑力,也没有奏效。
随着他的跌倒,被我钳住的手肘传来“咔嚓”一声。
额……大概是脱臼了。
然后他痛得原地打滚。
这下子,我总算是获胜了。
我本想高举手欢呼我的胜利……
只是……
“卑鄙小人!”
“你这家伙耍了什么阴招?”
“下药,你一定是对托艾下药了吧?”
……
台下的观众群情激愤,满满的敌意,似乎我的胜利来自于作弊一般。
可这是真实的,一对一的对决,我获胜了,没有人欢呼就算了,还要辱我清誉,这些家伙!
我皱起眉头,不去看他们。
裁判似乎也有些偏心,数数的时候,往往会数的很慢。
罢了,反正是我赢了。
担架上来把托艾给抬下去了。看着他扭曲的关节,我多少是有些抱歉的。
虽然说,擂台之上,难免受伤。
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谁能说,正确的伤害他人就不算伤害他人吗?
良心的谴责过后。
于是乎,我又马上去迎接下一场的比武。
我站上新的擂台,对面的人已经是伤痕累累,似乎要随时倒下去一般,可他依旧以坚强的意志支撑着身体。
“落木,请多指教!”
“布区,请多指教!”
然后我靠近着他,他没有移动一步,只是盯着我,死死地,眼神似乎都能杀人一般。
布区身上有着很多的血痕,还在往外流着血液,可他眼中有光。
看着他的模样,我不经有些担忧。是否他会支持不住而倒下?
我有些不想去打他!
这时我不禁回想起安石的话语,我不想恃强凌弱。
如果他躺下也许会更加轻松吧。
是什么支持着这伤痕累累的战士不顾危险,以命相搏?荣耀吗?自尊吗?
我不清楚,可我只知道,只有打倒眼前的人才可以获得木灵草。
为此,我必须得放下仁慈,让自己变得冷却。
为了我的幸福,我必须得建立在伤害他人的基础上。
我是对的吗?
谁知道呢?
不过谈不上正确吧。
也许我有可能打死他,因为他就有如风中残烛,一吹即灭。
为什么我一定要面对这样的两难局面?是我的错吗?
是世界的错吧?
为什么这个世界不是一个美好的世界,非得让我承受痛苦?
我思绪万千,最后,我的拳头击打在他的脸上。
他没有躲避,也无法躲避,他就是重伤到这种程度了,依旧要上台。
然后,他倒下了,直直的,犹如一根木杆子一般倒下。
噗的一声,在地上抽搐,哀叫。
数秒开始……十、九……一。
他停止了动弹,眼睛直挺挺的睁着,眼神失去了光彩,也没有了动作。
他是……
我不愿想象,应该是那样吧?
在这种无聊的地方,失去了一切。
他是正确的吗?
我不清楚。
至少,我认为这个片面追求强大的社会在我看来是不正确的。
他倒下了,观众嘘声四起。
我变得烦躁。胃有些不舒服,于是吐了。
这是作呕吗?
一个人死了,我杀死了一个人,为什么会这样?
这只是擂台切磋吧?还是我对擂台比武有什么误解?
拿着担架的人仔细瞧了一眼布区,动作稍微停止了一会儿,然后又变得若无其事般把他抬走了。
天上阳光正是热烈,火一般燃烧,把一切烧毁一般似的的温度。
眼中出现一只青色光芒的蝴蝶,它逐渐靠近着我。
在我身上撒上青色的光点。我赶紧走入台下。
我的伤恢复了。
我在观众里,看见了一抹红色。
她在人群之中,一下子就消失了。
“莫希诺……”
还有一场,还有一场就结束了。
因为身体好转,比起其他的选手来说,我的精力是更加充沛的。
这是实际的作弊行为吗?
我不禁扪心自问。
也许是,也许不是,因为每个受伤的选手下台后都会用药物治疗自己。
要说的话,只是我的治疗太过于全面跟彻底。
下一局很快就开始了,随着鼓声敲响。我又一次站在擂台上。
这次的对手要好上一些,至少不是勉强上台的,只是明显有些疲态,气喘吁吁的。
我倒是泰坦自若,而且还跟更换了一件衣服,以免伤好得太快,惹得其他人怀疑。
“落木,请多指教!”
“中研,请多指教!”
于是,我们开始了对打。
显然他的动作缓慢,而且有些动作不自然,大概是受伤的位置。
以直观的数值来作比较的话,就是我,精力十,他,精力五的样子。
他大概是顾不得技巧了,拖着疲惫的身体,横冲直撞。
都一一被我灵巧的身姿躲开,而后再推波助澜的击打他,连续被我击倒,又艰难爬起来。
对于我而言,我的胜利是一定的。
我们间的体力差距就是如此之大。
他或许是一个数一数二的武术好手,可惜,再好的功夫,没有体力,那也是白搭。
在多次倒下后,他终于体力透支,爬不起来了。
面对着这一场的胜利,我也没有办法发自内心的高兴。
因为,这似乎有些不公平,我的良心让我自责。
随着数秒结束,宣告了我获得最终的胜利。
于是,十个决赛的名额就已经决定了。
剩下的十人,能获得难得的一个晚上的休息时间。
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