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问题来了，现在有一个问题。
不能睡觉，漫漫长夜，也只能盯着夜空，发呆。
因为，这里的神有个坏毛病。
喜欢让人一觉不醒！
每次快要闭上眼时，都会出现一个身影。
啪！
我捂住脸，立马从嗜睡中清醒。
是，莫希诺。
她给了我一巴掌。
“不准睡！”
我下眼睑跳了两三下。
这么凶残的吗？怕了怕了。
不过，没有让我再去地府转一圈，这我得感谢她。
可我从刚刚开始，就已经被拳打脚踢了十几次，都打出阴影了。
使得我看见莫希诺，就情不自禁的害怕退缩。
话说，她不困的吗？
可见了她的眉毛紧蹙，似乎是有些忧虑。
额......
我实在是汗颜，被一个女子担忧，可是可笑？
只好提振精神，不在坐在地上，站起来走动。
她见没了工作，便只好继续摆弄着火堆，放着柴火，让火光继续燃烧。
现在月已正空，想必夜已过半。
因为无法入睡，脑袋思绪无法统一，迷迷糊糊的。
大概是围着篝火溜步，就像一个无事可做的二流子一般晃悠。
一个晚上，如果无数可做，无乐可取，无聊过度后，还不能睡觉，让不让人活了？
阿不，本来就没让人活。
夜中风很大，也很冷，风呼呼的，吹得衣服紧贴身体，衣服丝线间的空隙似乎会透过冷风。
打了个激灵，浑身抖了抖，瞬间精神许多。
要是睡着，还不得受寒生病？！
当然，我指的是正常情况，像现在，不属于正常。
因为精神许多，脑子也能处理更多的信息。
似乎听见啜泣声，循着声音瞧去。
才发现，隐藏在呼呼风中，莫希诺正在把脑袋埋入双脚膝盖之间，两臂抱起，后背抖动着。
显然在哭泣。
为什么？
呸，我这什么脑回路啊？这不是管她为什么哭泣的时候，是应该去马上安慰才是。
我眨巴着眼睛，缓步走过去，生怕惊扰了她。
到了附近，瞧着她缩作一团的样子，伸出手去，可又不敢去碰她。
退缩了，我退缩了，毫无疑问的，确定无疑的。
可为什么，我竟害怕了。
明明想要安慰莫希诺的，可又迟疑自己，认为自己没有好的语言去对她说。
我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的，我一直明白的。
其实是我对莫希诺的态度产生了变化。
我大概是动了心了，这份想要靠近的心，早已经越过了朋友的程度。
越是想要靠近，就越是害怕分离，我害怕接近了，我们之间这点关系也会断裂破碎。
毕竟事不过三，到时候莫希诺还会原谅自己吗？
倒不如既不前进，也不后退，保持这种关系就好了。
可我这是正常的吗？明明还没放下木春，却又在心中多了其他人，这正常吗？
我怀有疑问，并觉得负罪，明明没有人要求的，是我在对自己鞭策，反问。
不敢去作，害怕胆小，十分懦弱的性格。
所以手才要摸到莫希诺后背附近几分距离时，陡然止步，收回了手。
男女授受不亲。
我无声苦笑了一声。
只有这种程度了。
如若我把她当成普通朋友，我绝不这么许多想法，畏手畏脚，可一旦把她看得重要了，反而不能好好相处，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处，无法做到率性相待。
但见了她的状态也是实在心疼，不可以不行动。
明明知道，女人其实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柔弱，何况她在角族的歧视下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内心世界早已经水火不侵，哪里还需要一个男人来劝解。
除非，是女孩假装的，希望来测试喜欢男孩对自己的态度，大多数是如此。
人是坚强的，不管男女，都是如此。
需要安慰的时候，只需要自己。
需要别人安慰的，大多数是自我中心和以柔弱来要挟别人，获取什么利益。
人们常说，痛苦就该哭出来，可没说最好哭的时候不需要让别人知道。
莫希诺刻意的压低声音，遮挡自己的模样，这无疑是真实之泪。
所以：“没事吧？”
莫希诺似乎是吓了一跳，后背抖了一下，又马上用长裙把泪水抹去，似乎没事人一般，看向我。
可眼中的血丝是骗不了人的，眼睛也是有些发肿。
“没事啊？完全没有。”她说时，看我的眼神在缓慢移开。
隐瞒。
我细眯了下眼睛，仔细瞧着她，她把脑袋偏的更加多了。
躲藏。
这反应，我想起了白天时她问我的问题。
是不是与此有关？
可能性很大。
“白天你说过，如果得救的人不希望我去拯救，我一直对这个问题疑惑，你怎么知道被我拯救的人希望我去作？还是说……”我顿了一下，摆出认真的神情，“……还是说，是你不希望那个过去拯救你的人去救……”
“够了……”她大声叫着，去阻止我继续的话语，“……很有趣吗？你以为你很聪明吗？全错，你根本是自作聪明。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会是……”
然后，她泪水突然涌出。
我知道我猜对了。
可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是因为被骂了，还是被莫希诺给骂了。
好伤心，好难受……
明明知道她只是一时的气话，却害怕她是真的讨厌我。
早知道，就不去作这样的事情。
每个人内心都有秘密，没人喜欢揭开别人秘密的人。
我的确是卖弄聪明了。
“抱歉，我没有要惹你生气的。”
虚伪。
我说了违心的话，我是要故意去招惹她的因素，就像一个小男孩去捉弄喜欢的小女孩，而去故意惹她生气一样。
幼稚。
我也只是这样。
“好吧，你想要知道的话，我便告诉你吧。”
***
那是一个故事，一个关于莫希诺的故事。
莫希诺说自己的记忆力很好，是那种连婴儿时期发生的事情也会记得的特异体质。
故事不长，却让我更加觉得自愧。
我做了错事，难怪她这样在意我的生命。
还以为是对我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原来是这样。
知道别人秘密，却是这样的悲剧。
莫希诺的母亲，死在了木之森。
竟然是这样。
要说现在莫希诺的母亲，其实是后母，不是亲生的，是父亲再婚的，并且生下了一个女儿。
就是与福生结婚的那一个。
这样的家庭，难怪她想要离开这里，前往木之森。
而莫希诺的母亲有两个女儿，都是畸形儿。
抛弃了一个，过了两年又生了，不过是一个畸形儿，头上还是没有角，且生命垂危。
这个婴儿便是莫希诺。
因为角族传统，畸形儿是要送出去的。
可她母亲不让，因为作为母亲再也无法接受再亲手把孩子骨肉割舍的情况发生第二次。
母亲污言秽语的骂着这个孩子太过于丑陋，但始终不肯把孩子交给丈夫，送到外头去喂野兽。
但莫希诺身体不好，眼看就要夭折。
且族群是不会去医治这弱小的生灵的生命的，毕竟这样的孩子是不良的。 这疯狂的母亲便闯入圣地，面见龙神，祈求让孩子活下来。
明明骂过这么难听的话，可依旧选择了这样的道路。
而在途中，莫希诺就已经死了，明明是这样子的。
可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让母亲见到龙神。
且对龙神说，愿意付出一切，救下这个孩子。
可生命是不可以复活的，只有交换，把寿元转移到孩子身上。
母亲交出自己所有的寿元，一共二十六年，龙神保证莫希诺能活二十六年。
莫希诺说，自己已经二十了，只有六年可活。
交换来的生命，是真实的生命吗？
莫希诺母亲死了，化作几朵青蝶，一直陪伴着她。
虽然不知道真假，不过她认为是真的，那便是真的。
还有六年吗？
感觉生命被定了死期我已经忍不住泪牛满面。
看着莫希诺故作镇静的模样。
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禁发问。
也难怪莫希诺能常来这里，原来是龙神赋予的生命，与平常的人自然是不同的。
最后莫希诺说道：“把一切都说出来畅快多了，另外我求过龙神给你要的东西，祂说想要的东西，要自己去取。”
感觉这龙神和叶灵的性格有点像。
不管了，我大胆的抱住莫希诺。
“你……你干嘛？”
她使劲的，其实也没用什么力气推开我。
当然了，我抱的更加紧了。
“我说，我喜欢你会信吗？”
“我不信，你这个臭流氓。”
“我喜欢你，莫希诺。”
“……”
她停止挣扎，抬头，眼中似乎有光。
“可我只有六年……”
“没关系。”
“而且很丑……”
“那又怎么样？”
“真的？”
“真的。”
“那亲我！”
“额……这么突然？”
她准备推开我。
“亲还不行吗？”
月光纯白且纯净，星空闪闪发光。
她揭开了她神秘的面纱，取下了包裹的青丝盘头，在柔和的白月光下，一张俊俏的脸蛋展现出来。
我痴迷了，这根本不丑啊？只是皮肤是青色，其他一切都符合我对美女的定义。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卧槽，这是我能亲的？
等等？这是丑？
哦，原来是角族的审美，也难怪。
可六年吗？
一想到此，我就悲从中来。
“亲吗？”她的眼珠子往上瞧着我，那圆润小巧的嘴唇正一动一动的，并把身体贴近了我。
我咽了一口口水，蠕动了一下嘴唇。
她答应我了，而我却没有真实感。
我害怕，我害怕这是假的，我害怕这是一个青春幻想的梦境，我害怕我会醒来。
我想起了红落，所以不觉得这是真的。
这算是趁人之危吗？
管她呢？是个梦也得作完。
我们之间的呼吸声音越来越急促，我的脸缓缓靠近她的脸。
是真的吗？
我正环着她的腰，是柔软的触感。她搭着我的背，是她手的压感。
是真的吗？
我亲了上去。
彼此缠绕暧昧，又乱七八糟，根本算不得那想象中的完美，甚至还有些笨拙。
鼻息传递到脸颊上。有她的气息。
感觉有些香甜，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想象出来的，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吧？
一定是我脑子有些过载了。
毕竟是第一次，也就这样。
轻吻结束，我们彼此对视，可没过多久，便害臊的移开视线，撒开手，彼此背对。
“落木，我们回去吧？”
她说了一句。
“回去，可......我！”
我还有任务呢？
“为了我，放弃吧？”
我皱起眉头。
我不愿意相信，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才......”
“......”
她撇开眼睛。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为了自己那遥远的，无法释怀的过往，就让你甘愿舍弃自己的吻吗？”
“怎么？一个不够？不要让我再看见这样的东西好吗？你知道你真的很丑！跟我一样丑，我已经做到这样了，还无法让你回头吗？”她的手牵着我的袖子，“答应我，不要在我知道的地方死去，特别是这里！”
“我不是你的母亲！？不要把你对母亲的爱和愧疚，投影到我身上好吗？”说道最后，我已经忍不住，带起了哭腔。
“来！在来！”她冲过来要来亲我。
我推开她。
疯了，真的疯了。
我居然傻里傻气的，相信自己能得到真爱。
原来，她只是有些不正常了。
说的也是，在角族的环境生活的那样久，怎么可能不被角族的观念影响。
我是丑的，她也是丑的。
我跑开了，躲在一棵树后，大声呵斥莫希诺不要过来。
她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看着天空，抬着头，希望泪水回流，不要涌出。
真是一个傻瓜！
小丑一个，只是这样！
“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去取得龙血，死了也不关你的事情。毕竟，我不是你的母亲，你也无法拯救你的母亲。”我心一横，便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
“不行，我要为你收尸！”
“不，不用了。”
我奋力跑开，冲向木长城。
并且念动着在《根》时就用来进出木长城的咒语，进了木长城。
真是自寻死路。
巨大的声音响起。
仔细一看，是一个巨大的头颅，头顶上有着两个犄角，身上有着巨大的鳞片，闪耀着青色的光芒。
如同木深给我看到地图上的东方图腾的实物放大了几万倍的怪物。
这就是龙神吗？
那巨大地声音就是祂睡觉时的鼻息声？！
我被眼前的一幕震撼。
祂有了些许动作，睁开巨大的眼睑，露出巨大如同深渊的竖目。
“小东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那个龙神发出巨大的声音，心脏差点都被吓停。
声音在这圆环围城里层层震荡。
“我我我我我......”
“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我想要您的血！”
“那需要你的一样重要物品进行交换！”
这与莫希诺的母亲的故事一致。
可这龙神似乎没有莫希诺说的那样坏。
因为我只听莫希诺说道的，还以为龙神是什么恶神。
是因为龙神取走了她母亲的性命，大概在她心中是不喜欢龙神的，所以才这样做的吧。
“什么交换？”
“世界需要平衡，没有无缘无故的给予，所有的馈赠，都需要付出代价。”
“你需要什么？”
“不是我需要什么？我什么都不需要，只是，你会失去对你很重要的东西，这是重要的。”
“所以您也不知道是什么？”
祂点了点头。
“我交换！”
“好的，我已经得到了。”
“什么东西？”
“不要太过于放肆，小东西。”
一个用青光包裹的瓷瓶往下飞来，落到我的手上。
“你要的东西。”
“好的。”
“您为什么会让在外面睡着的人死去？”
“不是死去，是睡一觉。”
“可有人说，睡觉会死！”
“三个月，确实对于人来说太长了。”
“三个月？”
“我会在三个月后再次苏醒，如果有愿望，请三个月再来，到时我会醒来！”
原来睡一觉的意思，是以龙神的时间观来计算的。
原来如此，人睡三个月，那也会饿死。
看来是错怪龙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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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想了挺久的剧情，虽然不一定被喜欢，但我写的挺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