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是一种怎样的情绪?我发自内心的询问自己,我问自己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我给不了自己答案,因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去渴望,活着说我羞耻于揭露我内心的伤痛。
莫又琴被莫乘风挑衅,可莫又琴是十分不在乎的。
“喂,落木,我说得话你听进去没有?”莫乘风自来熟的勾搭着我的肩膀,这感觉十分不好受,他的一半体重压在我身上,这种亲昵的举动让我很不自在,我发觉我本能的不想要和他处好关系,更加关键的一点,他究竟为什么要和我拉进关系?这简直是世界八大奇怪的事情,至于为什么是八大?这个问题主要答案就是想要一个吉祥的数字罢了,我哪里知道八大奇怪,瞎编的而已。人们不都喜欢四大天王,八大金刚,十二天干地支之类的东西吗?
至于他说得话,我自然也清楚,他想要告诉我不要挑战他们角族自古以来的规矩。
也就是说按道理老说他应该是要生气,可是他的样子完全不是生气,作为一个本该退场的角色,又被拉上台来凑剧情,是否有点太不识好歹,完全的是没活硬整的程度。
想必一个故事的发展如此没有逻辑,实在是让人头大。
“嗯,被我打败还能高兴?”我的话语毫不客气,源于我本来就不想和莫乘风处的关系比较好。
也多亏于他,我感觉还是带着莫希诺私奔比较痛快,我完全不会怎么和所谓的亲戚相处,只源于我原本就没有所谓真正的亲人,我观察他们兄弟吵架,只源于我对兄弟姐妹这种关系的羡慕,因为我不知道有一个有血缘的陌生人究竟是种怎样的体验。抱歉,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这个形容的句子实在有些奇怪,可是我就是觉得这样形容比较合适,因为我实在不知道什么两个人为什么不是陌生人,即使有血缘也一样。
“败了,服了,输了就是输了,想办法赢回来就行!”莫乘风宣扬着自己的理念。
然而支撑他理念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个我完全不理解。
或许我该更新对莫乘风这个人的认知,我一度把他当成一个依托于家族的无能者,然而简单而抽象的定义向来是不够准确的,想要把一个人完全看明白,往往需要耗费长久的光阴相处才能从细节看出一个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不巧的是我从来不喜欢与人打交道,所以我的朋友很少,一个人交际的范围很少,所以参考的对象很少,假如我要写些什么故事,恐怕人物都是臆想出来的单薄而刻板的人物,这样的角色别说吸引别人,连打动自己也做不到。
“你想要待在我身边观察我?”我问莫乘风。
莫乘风眼中闪着光彩,我知道我猜对了,正因为我猜对了,所以我才更加的无奈。
他的目的简单而普通,他不是一个心机很重,充满野心的人,他完全单纯的想要观察我这个人物而已。
而作为别人的样本观察,这种奇怪的感受,没人会喜欢的吧?
我突然发觉到我不肯亲近木春的原因了,或许在我的潜意识中感受到了木春眼睛的观察,而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是一种严重的对于个人的侵入,没人喜欢成为别人观察的对象,因为别人会评价你的价值,而能够评价别人价值的人,往往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就像一个人小时候会拿蚂蚁做各种奇怪而残忍的实验,一个生命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奇妙感受。
我变得更加讨厌莫乘风了,只因为我讨厌被人观察。
“我看你们才像一对天生的兄弟,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蛇鼠一窝。”莫天灵道。
蛇鼠一窝在我的理解里并不是什么好词,这显然是侮辱了我的人格,最不可饶恕的是,他居然把我跟莫乘风这种龟孙一同比较。
“我不是笨蛋,一个人要是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只是沉浸在自己天下无敌的幻象里,那他永远不会再进一步。嘿,这不是我的枪吗?”他过来把我的枪拿了回去。
我本来不打算还给他了,但是他毕竟是这把枪的主人,我要是强占,我那所剩无几的良心也会折磨自己的。
另一个问题是,我发觉我使用枪的技艺简直糟糕,比起莫乘风是不如的,他的枪法显然是经过长久的锻炼,而我只是个耍把式的,所以我才刺不中那个莫又琴。
我很强,只是枪之过也,非战之罪!
呵呵呵,也许别人看了我这嘴硬的想法,还要嘲笑一番,可是我就算是借口,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弱小的,因为弱小实在有点可怕。
我无奈而又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莫乘风手上的美丽枪。
不是自己的东西究竟不是自己的,就在不久前我还摸着它,实在可惜,不过我是个道德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就不该惦记别人的东西。
“你很聪明,落木,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观察你,然后想办法超越你的?”莫乘风道。
我没有问你,而且不要反问我,我正心情郁闷,我的枪啊……
“哼……”
“你们聊完没有?没事就出去,现在这里不欢迎你们!”莫又琴要把我们赶出去。
我们?我们是谁?我和莫乘风,和莫乘风沦为同类简直是一种侮辱。
但是我也不得不佩服莫乘风这号人物了,如此没皮没脸,说不定这个人真的是个厉害的角色,也许这个人上辈子也尝过苦胆钻过胯下。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接受自己被赶出去。
随着眼前石门被关上,我又回到莫乘风的地盘。
怎么能这样?我是前进了还是后退了?要是按照一个阶段一个阶段获得进步的故事的话,这简直是恶意的浪费看客的感情,难道这个世界的创世主是个随意率性的白痴吗?
“不好意思,莫又琴并不是什么好女人,像她这样性格糟糕扭曲的家伙行事总是乖张的。”莫乘风如此评价她。
看得出来,你确实不喜欢莫又琴。不过莫又琴对你的评价倒是不差,至少她承认不是你的对手。而你也是个人才,承认自己不是我的对手,反而来个认贼作父,要偷学我的本领,你这样目的明确而有热情的家伙,这个世界上也是少有的。
我突然想起了自己败给木深那老大叔的时候的那个自己,我可没有半点承认自己输了的感情,说到底一个臭大叔过来就揍我一顿,这个第一印象总归来说不好,所以我总不和他亲近。
可这个世界上,他又是最看重我的贵人,可是我完全不想着报答他,难道我这个人是个天生的白眼狼?或许是吧,因为我从来也没有服过谁,我认为只有自贬身份,才会对另一个人感恩戴德,摇尾乞怜吧。这绝不是一个被社会规训给所谓正常的人该有的想法,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来三六九等,人生来不平等,小人物要成为大人物就需要高高的人的推荐才能勉强挤进高等的地位。而我从来不是个正常人,我是个病人,所以我总是错失贵人的提携。
就比如木爷爷,就比如木深,木晓,林琪之类的贵人。
以至于我明明有着不错的人缘,却地位不高。可我习惯了,习惯就好了,做自己也许是一种无奈,但至少不会太难受,只有老是盯着别人光鲜的人才会一直痛苦。
“你觉得我比你厉害吗?”我问莫乘风,这绝不是我想要听别人夸奖,绝不是。
“很强,你的两指坚韧有力,能轻松捏起我的枪尖把我甩来甩去……”至于之后他怎样夸我,我是不可能展现出来的,因为这只属于我,这个人完全是我的迷弟了。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很奇妙,虽然这个人我不喜欢但是我喜欢他夸我那兴高采烈,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厉害角色的样子,虽然他描述的那个厉害角色就是我。
各位,我绝不是那种能被糖衣炮弹打垮的人,我怎么会因为这点好处就投降?
“……请传授我武艺!落木你的伟大简直是高山,我对你的敬仰简直如涛涛江水……”
“嘿嘿嘿,可以~”我立马意思到不对,他在字里行间埋下了地雷,而我却愚蠢的踩了上去,他简直卑鄙无耻!
“这可太好了,我们马上开始吧!接着打!”
我现在有点理解莫又琴说自己不是莫乘风的对手了,他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一个卑微到极地无耻到极点的对于武道的奴仆。
可真是个狗娘养的。虽然我不会直接骂他,但在心里骂一句总没问题吧?
“带我去见莫希诺!”
“可以,我答应你!”
“什么,我打死……”什么?他居然答应了。他不怕自己犯下背叛族群的罪名吗?
“你说什么?”我小声问道。
“可以,完全可以,见她就见她,我不早跟你说过吗?是她不愿意见你,所以你见不到她。你永远找不到一个不想见你的人。难道你以为我在阻止你?我哪里有那种怪癖?”莫乘风用枪尖在地上画了一个交叉。
我永远找不到一个不想见我的人,难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居然复杂到这种地步?莫希诺为何不想见我。
“她为什么不想要见我?”
“不知道,我没兴趣了解她,她不如你,我更想了解你!”
什么南通发言,虽然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听起来还是很恶心,请不要说了可以吗?
但是我又发觉我跟他们的战斗有点徒劳无功,我做的事岂不是大多徒劳无功?我做的事岂不是都是徒劳无功?
“那带我去见她!”
“走。”
就这么简单?我一直以为的困难就如此简单而可笑的完成了,我多少有点不真实感。
我随着莫乘风走,穿过石头小道,穿过林间,跨过溪流,走到一片湖水边上。
这是一片湛蓝的湖,微波粼粼,闪耀这金色阳光的美丽光辉,湖边是灌木和草,湖的中间还有个湖心岛,哪里站着一个身影。
这个世界上,认识另一个人的印象是什么?也许是声音,也许是相貌,但是人能知道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往往就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即使这个身影离自己有个好几百米,模糊到就是一个点,我的心在急切跳动,我的脸发烫,我的汗在止不住的流,我的手在攥紧。
我敢肯定,那个人就是她,就是莫希诺,我绝无可能认错,拿个话来说,就是化作灰我也认得她。
虽然,这么远,有很大可能会认错,但是她绝对是那个人。
我看见莫乘风在旁边一直奸笑的看着我,你笑个屁啊!我想给你一拳,但是你毕竟帮了我,这回算了。
理想的状态下,我们应该远远的看一眼,就知道是彼此,然后抛下手头的工作,吃惊的盯着对方一秒,然后迫不及待的撒开腿奔跑,明明想要一见面就拥抱在一起,可靠近到一两米的距离反而停下脚步,目不斜视的盯着对方的眼睛,然后牵起对方的手一分钟,看着对方许久未见的变化,然后再深深拥抱在一起,然后如两条蛇一样纠缠,舌头也一样,眼中全是情意绵绵,呼吸吐纳被脸上皮肤感知,温暖而热情……
这简直就是理想蓝图。
可是我却担忧起来。
一个人究竟要怎样折磨自己,明明很想要,可真的可以按照脑海的幻想进行的时候,却又止步不前,忧郁起来?你说男人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笨的存在?而且男人不是为了爱情而生的,只有女人满脑子都是爱情,我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对不起男人了?
别想些有些没得,在想下去怕是又被按下一个男女歧视的辱骂。可是我本就是刻板印象的人,传统孕育了我,我却要拥抱进步,这岂不是为难自己,不放过自己?
我不知道那边那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女人看没看见我,她一定想着一步跨过这湖,直接到我这边吧?
清风徐来,我能嗅到香味那一定是她身上的香味被风带来了,我敢肯定,即使远隔百里香味也不会消散。
“那我该怎么过去呢?”
这岂不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没船!”莫乘风斩钉截铁。
真是个败兴的家伙,这个时候没有半点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