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旁边正坐着抱着孩子的莫希诺。此刻我突然有些莫名的感动,这种感动源于什么?
有一种我的努力得到一丝丝肯定的感觉。这些天我一直在为了莫希诺做事,以期望补偿些她什么。
这是第一次她这些天来为我做些什么,这也算是一次进步吧,小小的,轻微的进步。
几乎我就要哭出来,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会累倒,那有什么?我这未免有点太不像样。
莫希诺关切的问我状况如何?
我说好到了极点。
我爬了起来,坐在床边,看着她和孩子。
她眼神中有些歉意,她告诉我她对我有些生气,她希望我离开,也希望狠狠地折磨我,只是她现在有些后悔了。
我认为没关系,倘若他她还恨我,说明莫希诺其实没有在心里放下我。
我告诉她我从龙神哪里得到了所有的真相。
她点了点头,她也告诉我她本来就是想把我赶走,可是她说不出那种狠话,她说她心底里或许还是希望我聪明点,不惜一切代价留在这里,这是女人的心思,也是妻子的心思,也是一个被迫和孩子分离的母亲的心思。
她同时跟我说了一件事情。
一开始龙神愿意保护自己孩子时,她千万个不愿意,但是它指出了她的无能为力,莫希诺是整个角族最弱的存在,我无时无刻不需要别人保护,她告诉我她是个怎样的人,她是一个封闭的人,角族不像真是一个群体毫无间隙,彼此间构筑的等级观念,让整个秩序有别,人与人的爱不会彼此相通,自己无法真正的保护这个孩子,可是自己却自我高看的一定要把孩子保护起来,我担心他某一时刻被心底厌恶这孩子的存在摧毁,自己就算保护不了也要牢牢攥住。
她告诉了她的内心,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她告诉我,她其实一直知道我的厉害,如果是我一定能保护好孩子,只是她不肯,她无论如何都不肯,于是她又对我测试起来,测试我对孩子的真心如何,倘若我被这些困难阻隔,她宁愿把孩子送回龙神那边去,再也不见孩子,至少孩子会安全无虞的活下来,不必接受外面的威胁。
这种举动未免有些保护过度。
可是不管如何,我们总算是重归于好,我开始述说我的想法,我把利用孩子的念头告诉了她,可实际上我无法完全按照自己当初设定的想法去做,终究被父母这种情感摆布了,逐渐适应了这层关系,即使她讨厌我也要做。
她表示理解。
温柔的眼眸蠕动的湿润的嘴唇,我看着她的眼睛,眼中情思无数,搁着孩子我们深情对吻。
这无比的好,重归于好的一次深吻,几乎把我们连为一体,我很感谢于她的坦诚,她的坦诚影响了我,于是我也变得坦诚,没有人不会有小心思,其实有小心思也没有什么,最可怕的是,一开始就是来害人的人,还好我们彼此间并不是要存心要害死对面。
或许我过去诅咒过莫希诺,可现在我不会在做,人总是会变化的。
她跟我的区别最大的就是肤色,她是青色的皮肤,而我则是偏白的肤色。
但是这些不能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这时候孩子突然笑了起来,打断了我们的深吻。
我们彼此分开彼此,眼神还是不住的看着对方,然后看向孩子,我把手伸向孩子,他似乎感应到什么一样握住了我的食指,小手无力,软软的很温暖,小莫思慕看着莫希诺伸出小手,丫丫的喊着,莫希诺也感受到什么一样,伸出食指让他握住,莫思慕握着我和她的手,以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小力量,让我们的指尖彼此靠近,而我和莫希诺彼此一笑,顺应他的微小力量,于是我们的指尖点在一起。
这一刻我们间的怨恨都烟消云散。
我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
我走到莫希诺侧边,和她一块逗弄孩子,孩子是大人好玩的而要小心对待的易碎的玩具,就是他笑一下,我们也能平白高兴好久。
醒来的早餐是莫希诺为我准备的果子,她的力气很小,无法去进行什么狩猎,一些果子就是她最大的努力,她说她过去需要她的兄弟姐妹的好心相送的食物过活,她是一个必须依托别人而活的存在,所以她一直都不自信,她的所有举动都是在测试别人如何看待她的,她之前对我很失望,但是这也是她的矫情,一个需要依靠别人的人还是对别人如此要求,她说她真的性格扭曲。
我觉得这没有什么,我会感谢莫希诺的兄弟姐妹还愿意接济莫希诺,对于一个一度逃离角族的人,至少莫希诺没有收到什么惩罚。
我在湖心岛的水域捕鱼,大概中午的时候,为莫希诺煮了一锅鱼汤。
另外为了暂时让莫希诺发不放松一下她的肩膀,我利用自己的木系一脉的法术制作了一张摇摇床。
其实我已经意识到了东方世界的变化,这里的法术禁忌已经解除了,这恐怕是龙神那边出现了什么问题。
把孩子放在床上,我和莫希诺在饭桌上闲聊些有的没得事情,有时笑有时遗憾,我发现了自己心中有了寄托,我思考自己得到了一种怎样的感觉,我想就是一种名叫做家的感觉。
至此我不必像一个无根游萍一样流浪,因为我知道家都感觉,心的方向。
两天后,我可以去抱着莫思慕了,在湖心岛的夕阳下,沿着湖心岛的岸边散步,莫希诺跟在后边,我走在前面,微微的风带来水面的凉爽气息,红色如火得晚霞宛如梦境。
突然间我感受到右边肩上的压力,侧眼看去是莫希诺歪着头脸依靠在我的肩膀上,我能看见她头上的两个发旋,同时我也歪着头用脸去抚摸她的头发。
女人的头发对于男人而言有着无法言语的魅力,似乎散发着香味,一根根的头发柔顺滑溜,触感很好。
我们间的情意似乎变得更深了。
在夕阳下散步的夫妻,这个世界上恐怕哪里都是,但是我们确实是独一无二,我们跨越了种族的爱,这份唉独一无二。
我们就这样走了很久,她说,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并且希望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
呵呵,她在说什么呢?这样的日子一定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怎么感觉她认为这样的日子终会结束一样。
握对她说,我不会离开你们,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点了下头,看向我不知道的远方。
晚上吃完饭,她哄睡了孩子,我和我说了很久的睡前话,说完她的鸡零狗碎,我就急着把自己的冒险跟她说,她微笑着听着。
很快她也入睡了。
我想要入睡,但是似乎是说冒险的事情太过于兴奋,有些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幸好没有吵醒她们。
为了消磨精力,我轻手轻脚的下了我们共同的床。坐在床边看了她们的睡颜一会,觉得这样还是无法彻底消磨自己的精力。
于是乎我决定在外面走一走。
我走在外面,离我们的家有一段距离,我仰望天空,天上的星星很多,月亮特别明亮,而我却不停的回想起自己的冒险,回想起以前的事情,现在的我抛弃了对族人的责任,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但是我很疑惑?我为什么会焦躁。
在岸边走着,突然传来了打斗声音,我便潜行过去查看情况,夜晚,月光下确能看清楚有两个人,一个我认得,是莫乘风,另一个我不认得,是别人,与其说是别人倒不如说是别的角族。
莫乘风说,夜晚鬼鬼祟祟潜入湖心岛想要干嘛?给我滚回去!
那人说,莫乘风竟然维护一个敌族,还有那个怪胎以及那个孽种,简直不可理喻。
那个人说得是什么意思?
难道指的就是我们一家?
其实我早该意识到这一点,我们夹在两个种族之间,这种事情迟早发生,但是我沉浸于幸福之中故意不去思考这些东西。
害怕恐惧,或许我很强,但是我的孩子和妻子却不强,倘若我一个不留意,恐怕会发生不敢想象的事情。
而且莫乘风这家伙竟然在暗地里保护我们?
难怪,我总算知道了莫希诺的忧虑,我们的幸福永远建立在别人的牺牲上,这是不可能持久的。
现在的生活只是短暂。
我看见那个被打伤的人灰溜溜的回去了,我立马跑回去去看我的妻子和孩子,我希望那家伙只是一个人行动。
回到家,我看着安全无虞的孩子和妻子,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
我坐在门口守着,我不打算睡觉。
虽然我很想当面感谢莫乘风,但是我不能离开这里。
可是我却看见莫乘风走过来。
他似乎是知道我看见了他们的事情。
他过来问了一句你好啊。
我对他说你好。
他说他其实意识到了我看见了他的事情,他有必要和我谈谈。
这也正和我意,我对他表示感谢。
他说无所谓。
他跟我说了一件事情。
那是关于他父亲,也就是角族族长莫族长的事情,也就是我的岳父。他是个热衷于恢复角族荣光的人,他执着于把角族最优秀的人安排在最荣光的位置,同时他也相信自己的理想一定会实现,他不停的生孩子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最优秀的血脉大量的传承下去,从其中选择一个优中之优的存在作为自己的继承人,他问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摇了摇头。
他说这意味着他们兄弟姐妹终有一战,只有最优秀的后裔才能存活下来。
我对此表示震惊。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他问我,听了这些有什么想法?
我表示没有想法。
他说了一句上行下效,歧视的种子,便是这种优中选优的制度下的副产品,有优秀的就有劣等的,而莫希诺就是其中最劣等的存在,她的存在让兄弟姐妹不必因为不够优秀而发疯,因为最差劲的已经有了结果,她是父亲血脉的污点,本来是不应该活下来的,可是她的母亲是角族一脉最优秀的女人也是父亲真正爱的女人,你知道两个最优秀的人诞下最无能的存在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吗?
我表示不知道。
只是觉得他们的家庭很有问题。
他笑了笑,幸亏我侍是个外乡人,不理解族里的规矩,让莫希诺还能有个依靠。
我说你刚刚不是在保护莫希诺吗?
他愣了一下。
他笑着,对的,自己保护着她,他说这其实是有着自己的私心,至于这个私心的目的他不愿意和我说。
我随便说了一句,也许是想要反抗你父亲的意志夜说不定。
他看着我良久。
我问他怎么不说话。
他看着天上的月亮,问我怎样才算是长大?
问我?这简直是笑话,我现在还认为自己是个小孩!虽然已经是个大人了。
莫乘风说,长大总是有些必须要跨越的东西。
我去思考他要跨越的东西是什么。
他轻声告诉我是他的父亲!他真正要打败的人不是自己的孩子兄弟姐妹成为最为优秀的后裔,而是直接打败最优秀的人!他询问握明白他的意思吗?
我思考了一下,他这是在拉拢我。
像这种家庭伦理争权得东西可是一个泥潭,我不太想牵扯太深。
他告诉我他的想法,他期望我的回答。
我突然意识到莫乘风这个人物的厉害之处,这个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可是在谋划谋反的事情,而且正是在角族把大多数精锐派出去的时候,毫无疑问这是最好的时机,但是它不是另一个家族对另一个家族的吞并,而是一个家庭间的下克上。而且他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木系一脉的人,他这不是勾结境外势力吗?这真的好吗?
他看我没有心动,立刻抛出下一个令我心动的东西。
他将改变侵略木系一脉的策略,从此开始友好相处作为族规,族长一言九鼎,只要他能拿到象征权力的权杖,他就会让和平到来!
说实话握被他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