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 无情

作者:狂妄自大愚者 更新时间:2025/1/6 9:08:34 字数:4338

在某种程度上来莫乘风的说法勾动了我的心思。这让我意识到我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易于满足,在我的内心深处,也许渴望着一种对于族人荣光的向往,我有点想要受到自己族人的敬仰,在某种那个时机就会到来,到那个时候,我就能抓住时机,完成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完成对于木系一脉历史辉煌时刻抹除不掉的时刻。

我几乎就要被一瞬间的冲动击垮,想要直接答应他,对于这种事情我本没有真正的决定权,而莫乘风接近我的目的显然是对我背后的木系一脉,不准确来说是对于木深这个人抱有期望。

他要联系的人不是我,而是我背后可能的木深。

看来我也是一时头脑发昏,才会意识到这是个天选的时刻,其实没有什么天选,每个人都多少有点天赋,人总是过于高估自己,我是这样,也许你们也是这样,总以为自己独一无二,但赋予自己独一无二的其实是上一辈的出类拔萃,就算我不在了也许还有一个落花落叶落土落灰之类的人物和我一样成为传话筒,死到临头这样的传话筒就被被两边抛开然后自己主动联系,而我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插曲,至少我还是聪明的,至少我还能想到这一点。

至于莫乘风,鬼知道他是否是什么真心实意的,在某种程度上,了解另一个人是否是真诚实意的往往需要试探,就像莫希诺对我做的。

而且我更为害怕的是,其实我卷入事件的旋风之中,恐怕往往牺牲的只有我一个人。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多了。

也许是心境的变化,自从和我的妻子莫希诺在一起之后,我这个人好像一下子变得不一样了,并不是我变老了或者人整个印象变得不同,只是我觉得这种东西应该叫做成长。

以前我对于所谓成长嗤之以鼻,认为什么成长,人一出生就是成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似乎每个人地位一样,什么都平等就是对的,现在我发现,人跟人的地位还是有点差别比较好,这样比较现实,而不是过于理想到简直愚蠢的地步。

现在关键的是,不是我要为了别的什么去努力,而是我究竟能从其中得到什么好处,我能够从里面获得什么我需要的东西。

也许这样有点太现实了,以前我总是被宏大叙事给影响,什么拯救族人,为了世界和平,然而我却连眼前的自己的事情都是一片糟糕,这绝不是说这些理想有什么问题,只是我有问题,我还不足以可以肩负起这些宏大主题的程度,虽然很悲哀,我确实不算是主角,既然不是世界舞台中心的主角,那我只要好好看着眼前的事情就好,再遥远的事情得到我的地位以及眼界再高一点再说。

我需要思考这个莫乘风得到角族族长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我就得考虑莫乘风这个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很显然,这个家伙只是提出了要与木系一脉合作的说法,但是有一个问题了,他的目的或者他的理想是止步于一个角族族长还是别的什么?

如果是别的什么,我似乎不能看透他的想法,至于我所不能看透的,那么我只能认为这个人我还不能信任。

我对他尴尬一笑,说道:“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说了,我不是来颠覆你们政权的恶人,而且我也没有肩负这这种使命,如果有的话,我本来是要给你们后发来一次大的,很可惜我的队伍被打散了,这次任务已经结束,如你所见,现在我并不能继续这件事情,因为我已经有了顾虑!”

我看了一眼屋内。

莫乘风也看了一眼屋内。

“你想要拒绝?”

“我没有拒绝,只是不想参与!”

“意思是也可以想!”

“也许可能,但是我没有动力这么做,而且我其实对于木深这个老狐狸也不是很喜欢,或许我该加入你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加入角族?”

“只是随口一说,我知道这不可能!”

“不是,我是说你这家伙以为我在试探你吗?想要套套你的态度!”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不知道也不去想!‘’

“但很明显我看得出来你对我很没有信心!”

我点了下头!

“你觉得我很无谋?”

我同样点了下头。

“你怀疑我们兄弟姐妹间的矛盾以及我之前和你说的话有可能是欺骗你?”

我思考一下,点了下头。

“没看出来你这么谨慎,有一句话说得好,太过于谨慎就是保守,而保守就意味着过于追求安稳,过于追求安稳的人往往已经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即使人是年轻的心已经老了!”

“或许我的确老了!”

“这世界是什么人的天下?”

“我不懂这些宏大论题,谁的天下我才懒得管,至少不是我的天下也不会因为我而改变。”

“而我想改变这一切。”

“你要改变什么?”我的心中窃喜,也许我就要抓住他本质的东西了,他很焦急,这份焦急从何而来,是由什么外界因素变成的?我有些好奇。

“你很聪明,我听别人说你其实并不聪明,我还以为你就像传说中说的那样,对于你我现在多少有些改观了!”莫乘风说道。

突然之间他怎么了,这并不是我所期待的话语,我想要通过现象看本质,但实际上他在抛出更多的疑问,我对于这个人更加疑惑了。

“你在说啥?我几乎听不明白,我是说真的,我这个人你很清楚吗?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你自然清楚,当然你可能觉得你被背叛了,但实际上是否是背叛,只取决于一个人的立场,在某个时候的某个阶段,你会觉得一家人这个称谓究竟代表着什么?也许这是你该思考的。”

我明白他的问题,是莫希诺告诉他的,不管是抱怨还是别的什么的,源于我对她的愧疚,我不可能在对她指责,那时候她的家人中我还不在里面,我们甚至连朋友都不算,就是情人或者就是所谓的一夜情的存在,这个我们两个都知道,只是现在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你在试探我?”

“也许是也许不是,难保我没有这么想过。”

“但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试探我,我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去试探的呢?”

“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我还是试探了!”

“你喜欢让人去猜!”

“可能是可能不是!”

“如果我说,其实我也有点想要整死木深这件事情你想不想?”

莫乘风摇了摇头。

“假如我知道这个家伙明明和你们勾结害死我的爷爷这件事情,你认为我对于自己家人的死亡是不是还有点仇恨?”

莫乘风愣住了。

“你们早就联系在一起了,可为什么还要进行战争?原因是什么?是木深背信弃义还是你们的族长过于贪婪,你们的协议是什么?要达成的目的是什么?”

“我现在有点信了!”

“假如我突然间说,其实我要来说服你们扶我当上木系一脉的首领,你们愿不愿意?”

“你在开玩笑?”

“也许吧?或许我真这么想过,但是做不做得看时机,没有时机我恐怕一辈子都是老实人!”

“你有这么大的野心?‘’

“在某种程度,你们的族长和木深都是于我有点仇恨的人,至少我的爷爷直接牺牲在你们的入侵导致的,而见着我爷爷死去趁机获取权力的正是木深,你们两个人早就勾结在一起,对于我而言,被夹在自己族人和角族之间,若是我杀了木深我将让木系一脉失去统合失去秩序,让这个出卖爷爷的木深安心当上他木系一脉的大首领,又看见角族在木深默许下占领了大片原本是木系一脉生活的地方,你觉得我该如何选择?”

“倘若是我,我恐怕没得选择,实在是两难,因为凭你一个人不可能对抗的了整个角族。”

“这也是我痛苦的地方,我是木系一脉,而木深无疑就是除了爷爷以外几乎唯一能够统一木系一脉而不分裂的人,所以我几乎不可能杀他,因为我还是个理智的人,不会为了一时冲动去造成更大的祸端,但是木深并不信任我,这次本来恐怕也是借你们的手除掉我,不过我不会死,我不死你们杀不死,那这几乎是不可能!”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是问你,你连你的手下,你的行政方针,以及你成功后遇到的反扑的各项政策也没告诉我,直说造反的事情,你还真是把我当傻瓜了!”

莫乘风尴尬一笑,道“瞧你认真那样,不过是个玩笑,我没有那么大能力。”

“是那老家伙叫你来的吗?”

莫乘风有些吃惊,但不说话。

“角族族长,他想要做什么?”

“你说对了,我确实受我父亲嘱托而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既然想要取我家的女人,作为一家之主的人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只不过想要看看你的器量!”

“那看明白了吗?”

“谁又能真正看清一个人?”

我回想着我带着的人,那一群有勇无谋的手下,他们变成了工具,或许他们有些才能但是还是被当作陪我过来这里的薄命鬼。

也许我该为他们报仇,最直接的敌人当然是角族,但实际上明知道他们会死的上面的人岂不是更加可恨?

但是假如我反抗上面的人,那么我不就变成的通敌叛乱的贼臣?

所以我什么都不能做,做了就会铸成大错。

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也许更好,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我回去睡觉。

第二天,我陪着莫希诺带孩子,闲言碎语中我告诉了她昨晚发生的事情,我想看看她的反应。

她低下了头,对我道歉。

我原谅了她,只是我想要告诉她这些而已,而且这也是我的测试,她除了是我的妻子同样还是角族族长的女儿。

假如她继续把我的事情,我的行踪告诉那个老头,恐怕我会很失望,人总是要有所选择,她会选择什么?我并不想强迫她,想要她自己选择。

我知道自己很残酷,没有人会真正和自己家人彻底断绝关系,这是理所当然的,也许她不断绝我也许会比较高兴,但实际上我也同时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也远不及她的家人。

我是一个孤儿,对于一个家庭的渴望要远远高于一切,只是我希望得到更多,越是没有的东西越是在乎。

很遗憾我这个人比较极端,同时我还希望她能为了我远离她的角族,我们就这样闲云野鹤也不失为好事。

我对她说,我将去寻找一下我带来的那些人,起码尸骨得找到,或许万分之一可能还有人活着,亦或者都死了,而我能够幸运找到她们的尸骨亦或者不幸。

她看着自己的孩子看着我,并希望我早点回来。

我出去了,我四处搜寻他们,途中遇到不少角族巡逻兵,但是我一个人可以简单避开他们。

很可惜我几乎找不到他们,我把今天的事情告诉莫希诺,让她和我一块分担一点我的痛苦,而且很温暖的是她安慰了我,至少我的情绪很稳定。

之后我连续出去寻找了七天,还是一无所获。

不过我回去看了一眼榕石头的慕已经柿冲,还有预言家枉琪的墓,枉琪化作的树成长的很好,我充满敬意的为她浇水。荆爱不知所在,麦思也是,也许活着,并且我希望是活着的。

这次互送任务牺牲的人太多了,连枉琪这个人也死去了,基本上来说是失败的。

但是第八天情况不一样了。

莫希诺带着我去了一个地方,那里我看见了荆爱。

我看了一眼莫希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

“你出去了很多天,夜晚也睡不着,但我只找到一个,我已经尽力了!”

我抚摸着莫希诺的头并感谢她。

我靠近荆爱,只是她的背影,我靠近她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她混乱的头发,惊恐的眼睛,已经不停的大喊大叫,她究竟怎么了,我扯住她的手臂,她拼命挣扎。

我告诉她是落木。

她没有反应,还是疯狂扭动。

我知道她已经疯了。

她是一个女孩子,身上确无比肮脏,没有女孩子会是这样子的,更何况还是一个模样可爱的女孩子。

她经历了什么?虽然我很少高兴她还活着。

她一定很害怕,她一定很恐惧。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只好拥抱着她,她对我又抓又咬,一直乱叫,最后变为哭喊,她的身体很冰凉,不知是不是我想要帮助她的信念传递给了她,她依偎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可是我隔着她单薄的衣服摸到了我恶心的触感,这触感是伤痕,她的肉体上的疤痕,我看见她的牙基本被敲光,这是酷刑的结果。

我几乎就要哭了,都是我的错,我为了自己一己之私,得到幸福了,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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