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朝夕的烈阳照在了我们的身上,一直回旋的痛苦终要运离了我们了吗。即使我们失败了,还会有其他后来者完成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使命吧,你累了吗,如果累了就休息吧,我一会就去找你。
笨蛋,哈,你在说什么呢,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更何况,我想带着你去看一看那个真正幸福的世界。啊,啊啊,对不起了卡门,我可能要失约了。
银匙被她抵在右侧的胸口上,那是心脏的位置。女孩身上的露水如同星辰般闪烁,太阳升起了,她举起那把银匙,紫藤花纹很漂亮,透过的光线映照在她的脸上。这件事只有她能做到,她也必须这么做。
以守望之人起誓,不论怎样为我所心爱与珍视之人赐福吧!超越变化的因果,越过时间的高墙,她都会保持她最初的模样!
对不起,卡门,我必须……要失约了。如果你还能记住我,别忘了狠狠地给我一拳啊!那温暖的勾在一起的小拇指只留下一根,不论黑发女孩怎样的哭喊,不论那是怎样的不甘,半随着银匙的折断,白发女孩终究还是失约了。
愿谅我的自私吧,卡门,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悔恨与欢喜交揉于一体,她的眼睛慢慢地失去色彩,面带着微笑,湮灭于世界的狂流之下。
路德莉丝做了噩梦,她又一次的做了噩梦。没有多么的荒诞与怪异,没有太多的仁慈与怜悯,牙齿不停打着颤,后背的睡衣被汗浸湿,她喘着气,紧紧地握住胸口。头发又缠住了脖子,路德莉丝慢慢地解开,伴随着清规戒律,她又一次从梦境中归回现实。痛恼与思絮从那张照片出现后就像打开魔盒的惩罚纠缠不休。路德莉丝从地板上爬起来,埃加隆在工作,爱莉则在床的边侧,来到这里后,她就有意无意停止了下一步计划。她去倒杯热水,干燥的咽喉有舒服了很多。
“唉。”
“都结束了。”
我还记得好多,最开始不应该是这样,为什么湖泊中的水开始干涸了,错乱的知觉一直使头部左侧酸痛不己。她捂住额头,外面的灯还亮着,路德莉丝转过头看到爱莉还在熟睡,如同还有机会与她共寝,一定要睡在里侧。复印机的“刷刷”的工作声从她醒了就没停下来过,不时也会传来沉厚的脚步声。路德莉丝打开门,她想看看埃加隆是否还在工作。这间工作室是与体息室合并的,推开而出便是很多文件。她小心翼翼地走办公桌后侧,埃加隆专心致志地统计着出入的物件情况。他一直带着手套写字,路德莉丝看到他写的莱尼文很漂亮,如同行云流水般印刷在纸张上。她看了眼时间,时指指到1,己经1点多了。埃加隆还没睡。
路德莉丝不想打扰到他工作,那副模样实在是太认真了。于是就呆呆地回到寝室门外。她也不困了,打呼噜与说梦话的爱莉也不让会自己睡着。只有机械的工作声与写字声,无论再怎么精神的意识也会感受困倦,更何况是一个被梦魇惊醒的人呢。路德莉丝揉着眼睛,困意也基本涌上心头,她伸了个懒腰,不小心碰到左边的观赏性植物蒲扇般的叶子。那长而宽的叶子摇曳着,与她的胳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但埃加隆还在工作着,就仿佛爱莉所言:西格玛的世界十分狭隘,除了为生存的劳动与肉体的满足就容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时间到了,还不回去吗?”埃加隆放下手中的圆珠笔,他背对着路德莉丝问道。原以为是自己惊扰了埃加隆工作的路德莉丝惊了一下,稍缓片刻才弱弱地回答:“嗯,不困,而且也不太适服。”
“那很抱歉啊,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住这,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借宿的人。”他收起白瓷杯,放到茶几上。路德莉丝意外地发现到他的嗓音很是浑厚,她记得埃加隆长相与十岁孩童相似,不知为何她嗤笑了一声。
“试试沙发怎么样,我觉得比床舒服多了,床太硬了。”
“那你睡那儿?”
“那都行,只是一种生理需求,形式而已。”他添下身上的防护服,挂在了一个有晾衣架酷似衣柜的机器上,很快他穿过的那身防护服就被送往右侧,一件崭新的防护服又被送到衣柜里。黑色紧身衣紧贴在他身上,蓬松的防护服下让埃加埃的本身很瘦小。“我已经再这生活十几年了,第一次遇到这次现象,这打乱了我的行程表。”
“啊,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不,没怪你们,你饿了吗?”
“哎?”她露出疑惑地神情,埃加隆是在关心自己吗,路德莉丝本能地挠了挠头,她想到也许借此机会可以了解一下意识界的形状:“嗯,有点渴。”
茶几上摆放两具古典白瓷杯,埃加隆为路德莉倒了杯热茶,茶叶的清香很快就使大脑清醒起来。埃加隆啃着饼干,他说一切生活用品都是未通过阁城合格检测的瑕疵品,自已就那来用了,包括餐具、装饰品、盆景植物、家具等等,毕竟最后还会回到下层的废品区或拍卖给矮人。阁城允许他这么干,刚开始在这工作时指派员就承诺过。
埃加继续阐述他的想法:“我己经同意跟你们离开这个儿了,毕竟随时都可以回来,而且这也是个好契机,我很想看看外面的风景。”透过玻璃外,可以清楚地看到许多运输履带向同一方向进发。从夜晚到白天,灯光就没有断过,努力出来的秩序却始终敌不过死寂,路德莉丝问他就没有向深处去过,没有见到那巨大表盘以及由齿轮组成的高山吗?没有见过那纪念遗忘而炙热燃烧的焚化炉吗?埃加隆摇头,他从见过,尽头只是货物入口,别一个则是货物出口:“这就像儿童冒险文学,不是吗?”
“算是吧,就像误入幻境般。”路德莉丝端起杯子,一饮而下,埃加隆刹那间露出诧异地表情,瓷器清脆地碰撞声消失后,他使劲拍着胸口,止不住地咳嗽。固有印象在某一个特殊的人身上便不那适用,他解释说:从来没有那个阁城人会这么喝茶,只少要分到七八次才能喝完,按照他们的说法,这叫优雅。他舌头抵在牙齿上,优雅两字以一种很奇怪的发音方式从他口中脱出。
小谈一会儿,不论怎样,室内室外地温度也相差无几,路德莉丝在打开门时,漆黑的房间内就像藏了头怪物,她不停地咆哮着,因此难免会心声胆怯。她还是睡沙发吧,埃加隆拿出被单,她俩各睡一侧,两人的腿不时就要碰到一起。路德莉丝睡在黑沙的沙发上,不知怎么,心中突然泛起家的温暖,她很熟悉这种触觉,就好像在带淘气地弟弟妹妹们玩游戏。她用手指一圈一圈地绕着头发,呢喃道:不知道大家怎么样了。还是无法入睡,大抵仍是心事吧,她还是心存对不能完了解之物的恐惧,但再那下所生长的便是难以压置地好奇。
“你的头发真长啊,己经到腰了。这我想起某个人。”
“谁?”她好奇地问道。
“正是因为忘却,才只能用某个人代替,我记得她的感觉,却始终想不起完整的她是什么样的。头发,我记得以前给她编过头发。”
路德莉丝起身:“那不如现在就试试吧,没准能找回些记忆呢!”
路德莉丝那宛若银丝般的头发比以往更加美丽,埃加隆将它们梳直了,乱糟糟的杂草坪变得平整光洁。之后,他轻盈地发丝彼此穿插于彼此,时间一分一种流逝,埃加隆聚精会神地工作就像他平时地身姿,只是这次,路德莉丝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多感情。
“好了。”
“啊,是辫子,不过很蓬松呢,有想起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不可能一次成功的。”
“不过还是谢谢你,埃加隆,它真的很漂亮。”
路德莉丝将辫子置于身前,她觉得这样更棒,这也是她第一次注意发型,因为包含着某人地情感:“不要放弃,埃加隆,美好的回忆肯定能被想起,我会以百分百地姿态帮你的找回来!”
她微笑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