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中型犬背上骑着一只白毛老鼠。路德丝用纤细的爪子扒紧爱莉,因为啊她现在很紧张。那紫色发光管内充斥许多液体,在里面还有一个人,如同她们在矮人工作区那样的人。唯一的区别,只有头盖骨的前端被挖去了,无数的蜘丝从其中吐出,顺着脊柱,一根又一根食指粗的针嵌进其中。婴儿般的睡姿让他们失去了意识,大脑的蜘丝连接上层的金属端盖,脊柱的针线连接底座。
“你害怕了?”爱莉问着路德莉丝,发光管中的人的嘴冒出一个气泡,然后与顶层的同伴相会。
一会,路德莉丝才弱弱地反问爱莉:“他们死了吗?”
“还活着,不过也够呛,离肉体死不远了。基地完善后,胚胎速成熟技术也有了,随时都可以更换极管。他们都可替代物,不要抱有任何幻想,中柩那群家伙做过比这还可憎百倍的事。”
她无奈地叹声,在这黑暗中那些点滴的萤光竟比这黑暗还要污浊。胚胎速成熟技术路德莉丝依稀记得在城市外见过,但那是否是属于自己的记忆,就不得而知了。为什么,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像头呢,爱莉还是把这句话咽回肚子了,她明白,无端的复仇也是让这名十六岁少女被牵扯进来的原因之一。“所以啊我的目的之一就是让他们解脱,与其被改造成工具还不如就此消亡。而且,这毕竟这座基地存在的最初意义。”
路德莉丝眼前冒出一些方块屏幕,她让她仔细察找有人出现的画面。路德莉丝如是照做。排除、排除、排除……事实上能出现变化的画面十分稀少,爱莉说,自己只分配了路德莉丝第二层部份的工作量,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晓的好。“二层是研究会的遗址,也是现存少有的正常人能待的地方。如同找到一个小小的花园,记得保存下来。”
路德莉丝找到了花园,开满了遥铃香与康乃馨,在小小花甫的中央,早已生满了青苔的石碑上遗留了某个逝者的名字。
“凛?凛!爱莉!爱莉!爱莉!凛怎么会出现!”
“怎么了,突然大呼小叫,遇到熟人啦,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嘛,传过来我看看。”
“喵哈?那个球是……苏里特,很好很好目标确认!出发吧路德莉丝!”
猎犬背着小小老鼠一路狂奔,锋利的尖爪与铁地板有规律得奏鸣,静悄悄地,宛若虚无般地寂静被这小小的间奏打破了。她与黑暗一同驰骋,紫光也未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视觉只有在光芒出现时才暂时有用,其余时间仅能依赖身体对空间的感受。路德莉丝只知道她们在下降。一丝微弱的光寓意下降的停止,相比于一层,这里更为寒冷,就像身处在冰山内部。越是接近内部,柔和的蓝光就越多,猎犬背着老鼠来到一个通风口前,猎犬喘着粗气,这很明显不是爱莉在休息,她还能心平气和的对路德莉丝下达指令:“路德莉丝接下来我们就要分头行动了,我会给你发一份地图,是二层通风管道的线路图,这会很危险,有一些可怕怪物占据了那儿。当然,通风管道的权限我会向你开放以确保安全。找到地图上标叉号的地方,祝你好运!”
爱莉把路德莉丝放下,临走时又嘱咐:“之后,找到一张黑色的宿舍通行证,切记,失败了也不要紧,但你一定保证安全!”猎犬发出呜呜地叫声,看着这只努力举起前肢像她行礼的小家伙,不免还是流露出一丝担忧。她用前爪拍了拍小家伙扁扁地脑袋,让后就离开了。只剩下路德莉丝一人了,爱莉不在自己身边,还是会产生莫名的不适啊。望向身后地通风口,她坚定冲了进去。
路德莉的自言自语:“真神奇,坐标能在地上显示呢,这么看离叉号只需要过几个右拐、左拐就能到了,也不长嘛。凛,身边的小女孩是谁啊,是她把凛牵扯进来的吗?啊哈,有点儿不悦,不对,如果她让凛出什么意外,自己是不会放过她的……要是有块糖就行了,头又痛了。”她就这么跑着,老鼠地耐力比自己贫弱的肉体强上数倍,体能课上总是垫底的路德莉丝从未想过自己能坚持跑那么久。几个右拐、几个左拐后,她终于到了地图上画虚线的接处,她终于明白这一段路为何要有红色画线了。因为那不可名状的黑色肉瘤正以诡异地姿势扭动着,她看到,钢板墙也被与黑色肉瘤同种类活质所替代,并且是蠕动,与恐惧中也泛起一丝兴奋,她必须越过这片恶地,路德莉丝的前肢踫到活质,感觉就像在摸腐肉,幸好她并未闻见气味,也许是嗅觉功能关闭了。
路德莉丝尽可能地不与黑肉瘤接触,视线上的也不行:“老鼠不是近视眼,为什么跟戴着眼镜一样清晰。噫,眼睛在看我!”小心行事最为重要,头顶上也会滴下些胶质,她比以往更为清醒,与此同时也能明显地察觉到,那些肉瘤仿佛有意识般地步随其后。所有更不能慌乱。她就要这样漫步,同时也要确定一点,依附在墙壁上的活质并无意识,观察一会,她发现滴下的胶质来源于天花板上的肉瘤,在胶质冷却下来后就行成了活质。只是分泌物,但是如果天花板上的肉瘤对她发起进攻,那么她也会轻松被捕杀。所以该怎么办,路德莉丝很难总结其行动规律,无规刚的分离、聚合让这段恶地之旅难以完成。
爱莉曾说过,向自己开放了通风管道的权限,就是这个用莱尼文写的权限,路德莉丝轻轻点了一下,弹出的无数方格使她一下就花了眼。大部份是无用的,对她没用,好心的系统帮她整合成了五个板块,分别是:维修加固、定期检索、自动清洁、线路切换、巡逻与歼灭。自然而然,巡逻与歼灭虽然很吸引人,但无疑是最差解。从地图上看肉瘤占据路径是一条直线,但她还要兢兢业业地走上很远,可以调换的线路在后半段,那么使用权限的最佳时机就处在最后半段。线路切换,路德莉丝先选择了这一个,将前方的线路调换,活质墙壁没有与肉瘤共通意识,她可以试试。就这样,可以前往调换后的干净区,然后进行清洁,她计划着。
那么接下来就靠自已了,如同走独木桥,每一步必须都要谨慎,肉瘤就像警报装置,只要不触发,就默默地盯着即将犯罪者。她要做的,就是要控制她自己的尾巴,随着洞窟的探索,路德莉丝也发更多种类的肉瘤,如果把它们在一起,会化身为完整的人吗。
很好,己经看到曙光了,果然如她所料,出现了一个纯净区。那么这些肉瘤真的会轻易放过自已吗,怀抱着疑惑她踏上这片珍贵的净土。
“嗯!尾巴?啊,中招了。”一只肉瘤粘在了尾巴上,还是出了差错,调换的管道正在升高,肉瘤悬挂在空中,意外地很轻盈,但是它的肉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所以心须牺牲这条尾巴。路德莉丝了将俢长尾巴暴露在外,等待着管道地闭合。
“对不起啊,我会跟爱莉商量让你藏在我的口袋里的。”
过后,她便着手下一步计划。开始清洁!只需要等待倒计时的结束。
结束了,她也重新踏上这段焕然一新通风管道内。失去尾巴导致平衡变差,但还能勉强跑起来。坐标离叉号很近了,只要不出其他差错,就可以圆满完成爱莉的任务!身后传来击打管道的声音,墙壁上也有出现了裂缝,注定的,路上莉丝预料到,不可能一帆风顺。红色的颜料汁从裂缝处渗出,掺杂着黑色的碎屑,路德莉丝跌跌撞撞地跑着,绝不能对那无声地愤泄产生半点胆胠。很近了,即使身上产生了黑色的菌丝也绝对不能犹豫,拍打声急促,像马儿一样飞奔!
达到位置!执行第二计划!小白鼠的身姿飞过了室内的天空,她展开四肢己然化做一只鸟儿。歼灭开始!她也摔在了与管道内相似的活质上,这里没有什么肉瘤,只有一些坏掉的机器。最后望了一眼通风管,红光闪烁,一摊红水从高处留下,无声的愤泄也变成了哀嚎。身上的茵丝正在生长,在最中心,活质没有生长的地有一个醒目的蓝色按钮,拖着疲惫地身躯,小白鼠一下子倒在上面。
下起了蓝色的雨,小白鼠渐渐又有了力气,她看到活质正在消失,而身上的菌丝也在死亡。整个空间都在变化!有了生活的气息,但她还不能休息,在那奇怪的方盒子前找到宿舍卡。
“路德莉丝,太好了,你找到宿舍卡了。将它抵在门上,我们再外面等着你!”
门开后,路德莉丝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一个陌生人、一条猎犬、一个黑球。
“你成功了!”爱莉吐着舌头,兴奋地围着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