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只要扣住扳机,与生俱来的警觉使她变得更为冷静。凛甚至都不需要瞄准,出现于福利院的怪物如潮水般淹没每个走廊。苏里特改造了老猎枪,还未出宿舍时让这把老伙计年轻焕发不多,更大的火力、更远的射程、更高的稳定性与更漂亮的涂装。能看到,子弹出膛宛若蓄势待放之花苞,绽放如流星般璀璨。凛深感过到只需指向怪物聚集较多的位置,子弹产生的爆炸就是他们前往天堂的船票。火光消寂,怪物碾碎同伴的尸骨,黑雾迭起,他们簇拥着,他们交融着,隐匿于黑暗中,吞噬反存而渺茫的光芒。爬行,嘶咬,凡是一切可用的皆可为欲望服务,基地彻底失控,沉寂数年的憎恨如火山般迸发。
路德莉丝摘下头盔,上面的花朵调零了,她比爱莉慢了稍许。连接室的门被打开了,只有她一个人还在这儿,路德莉丝顺着原路,走过曲折的楼梯,黑夜,不本属于这座梦幻城市的景色,由皎洁的月光宣告着它的降临。缓慢的崩离,回首望去她站在深洲的边缘,稍有不慎便会跌落。路德莉莉只需前进,或者说她不能回头,矩块如点点火花,燃燃升起,她化做一副运动的画中人,伴随她痕迹,少女身后的画布渐渐洗涤,重归纯白。“爱莉!”那守望在窗口的人,路德莉丝跑着向她而去。褐色散发扎成马尾,从科究白袍的口袋中掏出眼镜,终于她要直面堕落的城市,做为摆渡人将所有逝者遣返于彼岸。爱莉面向着路德莉丝,张开怀抱:“路德莉丝,你来了啊。”两个人平静的呼吸,她发现,爱莉比自己高很多了,而黑色的眼睛无时无刻都有那天然的慈爱。只是,这里还是少了某个人。
“埃加隆……哈,我早就该接受事实的,走吧,去跟我见证埋没的真相吧。”她轻轻摘掉路德莉丝的护目镜:“闭上眼睛。”能感觉到,爱莉为自己戴上了眼镜,很快就可以睁开眼了,可是,没有了高耸入云的玻璃建筑,没有了悬停在空中的车路与来往的车辆,凡是与所谓秩序相关的事物,皆己化为过往的废墟。硝烟四起,地面上游离无数红色、谲诡的怪物,肆意坏破坏,医院里披着人皮的怪物大抵就是它们。路德莉丝拉了拉爱莉的手,而爱莉则是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最后,画布的画迹被完全抺去,如落叶飘落到异处。
和煦的阳光于阴潮的地底下是所有人最后的向往,长年不经修整的爬墙藤占领了人类褪去的土地。土地的中心,黄馨梅美丽的绽放着,凛踏上这片土地,唯有纯洁者才能踏足的土地,在这儿的中央,凛慢慢地靠近,一尊小小的墓碑纪念小小的逝去之人。天台上,阿芙洛与苏里特眺望,够同找寻离开的出口。凛双手合十,向死者祷告,阿芙洛透过玻璃护拦看着凛。祷告结束,与天台的两人会合。脚印每走一步便留下一个,花园的泥土还很新鲜。三个人在不间断的战斗中己经筋疲力尽了,难得没有怪物的场所必须要好好体息下。
阿芙洛拿出几瓶酒,她偷偷的借了几瓶。苏里特的手太大了,瓶子撺在他手上就如同袖珍玩具。枪身涂装风格与苏里特驾驭的未来风一样,充满几何美感,每次开枪时,两侧总会类似蓄能翼的东西展开,而且开枪,展开形成的空缺有明显的火光产生。苏里特的说法,老猎枪的威力本该就十分强悍,管理者的模块原形当然比几个世纪前的强上万倍,一直以来权限限制它不能放挥全力,白白枉费这把利器。
“你是得到这么帅的枪的,苏里特?”凛用舌头碰了碰瓶口,马上就是露出了扭曲的表情,使得阿芙洛窃笑着。苏里特两根指头拨起塞子,**喉咙处的进液口,难以想象机器人也要喝水。
“真理会奖励给杰罗姆,但她一个搞情报的并不喜欢这玩意,也不舍得给那堆闷骚的科研人员拆去做研究。整个研究会只有我一个会玩枪,所以就送我了。顺带一说,这个是绝品,只生产了几支的那种。”
凛的眼睛里冒着金光,表情上还是没什么变化,看得出来她强忍激动:“好历害!”阿芙洛递给凛一罐汽水,轻松的气氛也让她的精神能放松会儿。
“也许他可能只是在逗你呢,卡尔。我很好奇苏里特先生为什么现在才解开枪的限制呢?”
这个盘脚坐的机器人摸着下巴,突然,他竖出大拇指:“教会科技,震撼人心!”
“真……敷衍啊。”少女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过做为管理者唯一的竞争对手,教会当然不会差到一个模块的权限都破解不了,也许苏里特这里指的权限是枪的最初主人所设下的吧。
“嘛,这支枪算是我们的友谊纪念品了,送给你了苏里特。但是我给它设下了限制,火力上有了很大的削弱,但即便如此它还是打碎普通人的整个头颅,我希望你能保管好。因为你我都曾直面过战争的恐怖,所以啊我选择相你,一定不会让它伤害无辜的人。”
“嗯,杰罗姆。”
苏里特放下胳膊,看来是冥想结束了,凛与阿芙洛双双起身,至于空瓶子,阿芙洛还是乖乖捡了起来。“你叫弥赛亚对吧,是个好名字呢,从现在开始这支枪就属于你了。击败我只是一部原因,还有我从你的手上看到了属于猎人的镇静和果敢,还为那颗为朋友逾越生死的决心。思索片刻,我觉得这支枪更适合你,你是它的主人了。所以听好了,枪只是一个载体,重要的它所传承的含义,那份守护他人、不枉杀生灵的决意!”
他抬起头,如同导师般,期待自己的第一名学生将给出怎样的答复!苏里特语落,宛若最后一课,凛却伸拇指,那种坚定,是导师也始料未及:“从我握着枪开始,我便下定决守护我所珍视之人。不为杀戮而开枪,方才不会迷失自我,也许就是战胜你的原因吧。”
原来她比自己还要清楚,一直以来推行不义的战斗终究还是会惨败,直正的致胜之道,己经被这名少女朴素的精神摸索到了。他哈哈大笑,而凛也听出了,苏里特精神的复苏,想不到,真正迷失的人是他这个呆板的老家伙,而面前这两个年轻人(?),真真正正让自己醒悟。
“我会让你们完好无损地回到地面,这是最后我能报答你们的了。”三人的手掌叠在一起,一个誓约又诞生了,在阳光的洗里下,苏里特迎来了新生。
过了不久,一台无人机飞到花园,阿芙洛注意到了这个小家伙,无人机也悬停在空中观察着她们。忽然阿芙洛朝无人喊着:“安德烈爷爷!”随即,无人机原路返回。阿芙洛叹声道:“我们可以离开了。”
苏里特问她:“为什么?”
“因为我来了。”
老人缓缓的人黑影中走出,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皮鞋敲撞地面的声音犹如教会的礼钟,每一声都贯彻众人的灵魂,凛不自觉得咽下口水,她不敢与这名头发灰白的老人对视,每当看到他的眼睛时便会产生头晕目眩的感觉,那是由于过强的压力所致。阿芙洛看到他时,也仿佛真的是个小孩子,欢笑着跑去。她在即将抱上他时,却停住了。老人披着外套,棕色的V领礼服内衫使看上他身材笔挺,与阿芙洛相对比老人就宛若巨人。他抽出一只手,放在阿芙洛的头上:“早上好,阿芙洛。”
冰冷的脸庞有了一丝温度,阿芙洛也背着手回应着:“早上好,安德烈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