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向来就不是白夜擅长的项目。
但是，在江梨子那凶神恶煞的目光注视下，白夜只能很勉强地跟着大部队，往前跑去。
塑胶跑道上，带着一种让人难受的臭气，混杂着泥土的腥味，让白夜十分不适。
雨渐渐停了，但，空中依然潮湿。
只不过是在跑道上跑了几分钟，白夜的头发、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渐渐显现出鳞片的模样。
起初他还没有发现身体的变化，直到那些鳞片开始疼痛，他才慌慌张张地拉着袖子去遮掩。
……
陆兮法不紧不慢地跟在白夜身后，看着他咬着牙，拼命向前奔跑的样子。
同样的，也看到了他手臂上那些闪闪发亮的鳞片。
不由得哑然失笑。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
因为大脑缺氧，白夜开始有点昏昏沉沉的感觉。
雨水中，他的身体产生了异变。
他觉得，自己正在渐渐地变回鱼的模样。
踩在跑道上的每一步，都犹如踩在刀尖上，疼痛难忍。
他甚至开始怀疑，脚底是不是已经开始流血。
“呼……呼……”
刚刚重获人身的他，还是无法那么快地适应人的身躯，以及，人间的空气和雨水。
陆兮法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他的身侧。
“要不要试着求我？”
“……”
白夜扭过头去，不想理他。
就算是疼死，他也不想去求助这个该死的恶魔。
恶魔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
“小家伙，你太辛苦了。”
说完这句话，陆兮法直接错过了他，跟上了前面班级的同学们。
……
三圈跑步结束。
白夜已经疼得汗如雨下。
“我的身体，大概是有什么问题的。”
他这样想着，叹了口气。
“不过，能够重新成为人，就算得到的是一具残缺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
毕竟，只要能够离开鱼缸，那就有摆脱恶魔的机会啊。
江梨子的目光，从他的身上飘过，停留了一会儿。
“喂，你，那个叫白夜的小家伙，过来一下。”
白夜抬起头，看了江梨子老师一眼。
离得近了，他又想起了刚刚从陆兮法那儿听来的关于“奶牛”的事情，不免脸红了一下。
“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江梨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她的手很柔软，带着一种很好闻的香气。
【果然很大啊……】
白夜不由得低下了头，往后退了几步。
太近了，他又要开始胡思乱想了。
都怪那个可恶的恶魔，给了他那种羞耻的暗示。
“你的脸色很差啊，没事吧？”
“嗯……没事，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那好吧，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啊。”
这时候，白夜才隐约意识到，江梨子老师也是个很普通的人，笑起来很温柔，并不是那些家伙口中所说的“铁血魔鬼”。
……
接下来，众人被集中到了游泳馆。
“这节课主要的呢，还是游泳训练，各位一定要好好地练，不要被我抓到偷懒哟。”
江梨子脱掉了外套，做起了热身运动。
完美的身材曲线暴露无遗，让底下的一众男同学都发出了惊呼声。
“这家伙，也太下作吧？”
“真不愧是奶牛啊。”
“哎，上江梨子的课，也就这一点好处了。”
“想办法让她走近一点啊。”
“喂，前面的，不要挡着啊！”
白夜满脸通红地背过身去。
陆兮法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能够一眼将他的心事完全看穿。
“看来，我的暗示很有用嘛。”
“你还好意思说！”
“你尽管看就是了，大家都在看啊。”
“……”
白夜努了努嘴皮子，默默地又换了一个方向。
他还是无法光明正大地去做那种事情。
陆兮法脱掉了上衣。
他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奶白色的皮肤，如同玉琢而成的一般，没有一丝瑕疵。
在他脱掉了上衣之后，周围的女同学，纷纷发出了羞耻的低呼声。
“班长的身材真是太棒了。”
“天哪，体育课的唯一好处，也就只是这个了吧！”
“如果能够上手摸一下的话，我可以永远不洗手了。”
“你可别胡思乱想了喂，就不怕被班长从楼上扔下去吗？”
“呜呜呜，别说了，我已经开始害怕了。”
陆兮法已经下了泳池，白夜却还是傻乎乎地站在岸边，不愿意脱衣服。
班里的同学们，都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白夜同学，为什么不脱衣服？”
“是害羞吧。”
“又不是女孩子，为什么要害羞？”
“大概是身材管理得不好，所以不好意思脱吧。”
“啊这个小白脸，真是的，又吸引了那群肤浅小女生的目光。”
只有陆兮法知道，他是在意身上的鳞片。
其实，白夜有所不知，那些鳞片，除非是到达了恶魔的这个级别，否则，根本看不见。
……
“小可爱，你是不好意思了吗？”
陆兮法游到了白夜的身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像是在看一块可口的蛋糕。
“看你脸红的样子，简直比我们的副班长大人还要可爱呢。”
副班长凛凛蝶，穿着一件很少女的粉色泳衣，在不远处的水池中，与其他女孩子嬉戏打闹着。
陆兮法可以毫无顾忌地去看任何一个女人，然后出言调侃，但，白夜做不到。
他毕竟还是个年轻的小孩子，还是处于最敏感的年纪，跟几千岁的恶魔可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新人，赶紧下水！马上要开始记录成绩了，你不会是想不及格吧！”
远处，江梨子吹了吹哨子。
“还有你们，快一点好吗？不要逼我教训你们哦！”
在江梨子的催促下。
最后站在岸上的几个同学，也开始脱衣服下水了。
白夜别无他法，只能紧闭着双眼，慢慢地走进了泳池当中。
这时。
陆兮法突然冷笑一声。
“只是这样的话，可不行哦。”
可恶的恶魔，突然出手，将他拖到了泳池当中。
巨大的浪头扑到了白夜的身上。
白夜被呛了一口水，不由得咳嗽起来。
“小家伙，你可是鱼啊，难道还害怕水吗？”
陆兮法将他带到了池底，伸手，替他拉开了上衣的拉链，脱掉了他的外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