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跑到任务地点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你问我为啥跑过去?
不是,我他妈的要是真坐马车,我还赚个屁的钱哦。
“那个——”
我气喘吁吁,看到前面田里一个老农民正哼着小曲耕作,
“老东西!听说你们这儿有史莱姆作祟?!”
那老农民听到我礼貌的询问,转过头来看向我,开心地都把脸都拧成了一坨:
“臭小子,有没有礼貌!”
“啊!有!”
我立刻站直,挺胸抬头——敬礼!
“去你妈的,臭小子你马上给我滚!”
那老农民好像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就往旁边的一个木屋走了。
我无奈。
看看周围,田野一望无际。
全是玉米高粱之类的作物,长得又高又密。
我怎么找史莱姆?
那老农民又不跟我说,我怎么帮你?
嘛耶真的是,真的气。
穷山恶水出刁民!
反正还很累,我就找了个树墩坐下。
然后抱着自己那把有点生锈的长剑。
说起来,这剑啊,是小时候有个老东西留给我的——
我妈她是吸血鬼和树精灵的女儿,小时候住在精灵那边。
那边也算是我老家,我小时候也在那儿呆过,这剑就是那儿一个老矮人留我的。
我看了看剑上的缺口,想到我妈经常拿它出来砍腊肉,心里就止不住来气。
你说好好一把剑,这么多年下来,就硬是给我妈整成了锯子。
“臭婆娘——”
我万分亲切地思念着我的母亲。
可等了老半天,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史莱姆也没看到。
就是那风在吹。
“好热。”
夏天还没过去,就很热。
我抹了把汗,站起来想走动一下。
忽然。
我看到田野一角,有个麦秆——
它晃得不是一点巴点。
臭弟弟,你可别让我逮住了!
你要让我逮住了——
“你这臭果冻,看老子直接灭了你,回城换两口面吃。”
激动之情即刻溢满我的胸膛!
我提着剑,迈着大步子飞奔起来——
就好像在争分夺秒,做一件史诗般的任务。
“老子的面哈哈哈——”
“看招——!”
我一脚踢开那片麦秆,飞身而起,望见里面蹦出来一大坨蓝色的透明果冻。
它好像惊惶起来,身体一缩一放,就往田野外面跳。
“你杰斯伯剑士大人马上就来灭了你!”
我咬牙切齿,回忆起剑术课上讲的那一星半点的招式。
“嘿——嚯——哈——咦?”
我终于把那剑猛砍到前面的史莱姆身上,可是——
它停住了,但是也没裂成两半啊?
啥情况啊?
书上不是说史莱姆一下就可以切开的吗?
没等我回神过来,这史莱姆忽然冲我蹦了起来。
——一坨果冻黏上了我的脸。
操!
好恶心。
我空着的手一把抓下它,狠狠地朝地上一摔。
一地尘土飞扬!
——可然后它又蹦了起来。
“妈的,小爷我和你干上了!”
...
...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感觉...
累。
我把剑缓缓打在史莱姆身上,它又顿了老半天,然后缓缓地跳起来、跳向我,我又缓缓地拍开它。
缓缓...
缓缓...
砍中它...
拍开它...
——感觉时间过了很久。
中途好像——
还听到几次身后老农民的哼歌声。
似乎还有——
听到过一个冷冷的女孩在说话。
一听就是个面瘫美少女。
——这怕不是我这出幻觉了。
这穷乡僻壤的乡下有个jb的美少女。
累得莫法,我大口喘气。
和这个史莱姆鏖战太久,我方军力消耗严重!
我方请求火力支援!
“臭小子!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你他妈打个史莱姆打了几天了?!”
我好像听到了火力支援的声音?
好!
搞快点!
司令部!立刻!火力轰——
一只草鞋突然砸到了我的屁股上。
我立刻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淦你娘亲,是哪个哈皮?!”
妈的,疼。
不仅屁股疼。
这地,这田,它硌人!
我忍着痛,愤怒地站起来,回头看向我的猎物。
我看到——
老农民抱着一把大剑,一个力劈,劈断了那坨蓝色的果冻。
果冻分成两半落到地上,晃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可恶——
补刀老头,抢老子人头!
“老东西,你——”
我恶狠狠指着他。
他也瞪向我,啐了一口,一把扔掉手中的大剑,冲我跑了过来。
这老农民满头白发,满脸皱纹——
可那脸上的横肉抖啊抖啊,还举起手指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
“臭小子!你这逼样,没几个任务就要死!”
你说我会死?
嚯嚯哈哈,我不仅不会死。
我还会成为伟大的剑士。
——就像四百年前,在救世之战里的那个,拥有【救世主】之名、具有【双剑之兆】的最强男人一样!
不知为啥,我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那白头发老农民听到,愣了一下。
我看他那表情——
哈哈,不懂吧?
这些名词:【双剑之兆】、【救世主】,【救世之战】——
你个乡下土农民懂个jb?
没想到他伸出手,摸上我的额头。
“草你干嘛呢,我又不是给!NO 给!”
我怒斥一句,打开他的手。
突然间感觉有点困,我揉了下眼睛,却发觉手上全是灰,眼睛进了好多沙子。
“我透你妈的,什么鬼,怎么这么多沙子——”
我眨眨眼睛抱怨一声。
那土农民突然开口:
“臭小子,我叫乌尔乌斯。你以后每天中午,大太阳的时候,过来和我学剑。”
“我和你个土农民学个jb的剑!”
我再次怒斥老头。
和你学剑?
老子和你学耕地差不多。
老子为什么要学耕地?
那老头突然走近,张开右臂,手掌上带出一道劲风——
“啪!”,抽到了我的脸上。
——我被打翻在地。
“淦,疼——!”
感觉耳朵里嗡嗡嗡个不停。
“老子说,要你过来学,你就过来学。听到没?”
我躺在地上摸着左脸,抬起头望向土农民。
在月光下,这白发苍苍的土农民俯着壮硕的身躯,咬牙切齿地瞪着我:
“你他妈的臭小子,整的我和我孙女儿两天三夜休息不好!”
两天三夜?
???
我突然感觉——
饿!
好饿!
饿饿饿!
好饿饿饿饿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眼前突然一片模糊,整个人昏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了那个先前以为是幻觉的女孩子声音。
但那声音非常得急切和热忱:
“爷爷!这里还有一点猪饲料!快给他喂下去!”
“你妈的!”
这是我当时最后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