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站在一个高台上。他朝着迅微笑着。这令迅感到浑身不自在,他这样笑完全不合现在这样的环境。
“我儿子?你是说因为两个什么子结合生长出来的东西吗?那只是书上说的而已,怎么可能真的会有那样的东西!”迅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却故作自然地用脚把手电筒慢慢凑在一块。
侵的身旁有一把机关枪似的枪械靠在栏杆上。侵的右手拿着很长一排的弹夹,用单手娴熟地装填子弹。他甚至没有穿鞋,用脚趾夹着一支手枪对准着迅。已经熟练到用脚来开枪也百发百中了吗?
他继续说:“我可是到八岁才离开你们的。哎,你们那时也是疯疯癫癫的样子呢。看来你是不会记得的了。”
“你的左手是怎么回事?”迅一直在寻找话题跟他聊天,希望能争取更多的时间,让他没有那么快开枪。
侵瞥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阴阴地笑了笑说:“啊,左手啊?因为好玩,所以就把它切下来了。在这里的生活一直都很无聊啊,所以我打算用这个和他们三个玩玩,但是我在监控录像里看到你想要和他们接触之后,我就把我的左手捡了回来,打算看你们玩完之后我再出现。但是他们也太无趣了,只是被你吓了吓就打算离开,于是我就把他们弄回来了。”
“是吗?原来你比我精神病发作的时候还要疯啊……不过,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战斗的理由。如果不是你的话,他们三个就不会帮冰淇打开那扇门,那冰淇就不会死了。”迅咬了咬牙,看着一直微笑朝他着的侵。侵一直没有改变的笑容让他更加火大。
侵已经把一排子弹装到了机关枪里面,把枪头缓缓抬起,对准迅。迅趁他用力把枪抬高的时候,蹲下身子把三个手电筒都关掉了。除了站着侵的高台,其他地方都一下子变得漆黑一片。
这个地下室有很多摆放枪械的柜子和架子,留下一条条走道供人行走。
这时的侵却笑得更加大声,似乎很享受一样,他大声喊道:“玩躲猫猫吗?真是太好了!我就用子弹擦出的火花照亮你的位置吧!”话音未落,侵就用一只手抬起了他的机关枪,往下面乱射一通。确实,子弹划过的地方都被照亮了。
迅就这样,拿着一个一直没有开过的手电筒,到处躲避着从上方射过来的子弹,等待着能把侵弄下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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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就连忻和燃也不见了。
翼独自一个人在他们经常去的一条街道上徘徊。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忻和燃就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踪影。
他已经不记得他是在地下室里走出来的了——只是有模糊的记忆。
“难道这是精神病吗?”翼随意地躺在地上,望着这片阴沉沉的天,思索着。没理由人会一下子消失不见。他还记得,这一切都是在听到那奇怪的响声之后才发生的,但那是在什么地方听到的,已经记不起来了。
没有其他两个人的时间里,很难熬,一直都是很空虚的感觉。一直陪伴着他的,现在除了他们,剩下的只有稻草人。于是,他动身来到稻草人的那片草地。
稻草人依然立在那里,还是一样的宁静。但是,以往在这里的时候,一定能听到忻和燃的声音。
翼抚摸着稻草人头上的白色蝴蝶结——那是忻送给它的。这一点他还记得很清楚。真希望稻草人能和他说话。稻草人身后的无底洞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里曾经好像发生过什么。
“对了,冰淇……好像有这么一个人。”翼开始明白,这种空泛的感觉,来源于他丢失的记忆。而每接触什么东西,他的记忆便会一点一点重新回到脑子里来。一定还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于是翼便循着无底洞开始,努力地回想之前和之后都发生过什么,还凭着自己的感觉来到了他曾经去过但是却不认得的地方。记忆一点一点地恢复,直到他回想起军火库的事情。
那奇怪的声音是从军火库里面听到的。那之前,他还听到了一个机械运动的响声。
于是,他重新来到了军火库里。像上一次进来一样,他带上了手电筒。
里面的景象,与他上一次来的记忆相比,有些不同。里面变得非常凌乱。他依然往里走着,是和上一次同样的路线,直到他重新看到了并排躺在地上的三个手电筒。
军火库里有什么相继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声。还没等翼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推倒在了地上,同时他身后传来一阵更大的响声——应该是有枪械掉在了地上。
在他准备爬起来的时候,他的手电筒却碰到了另外一个东西——明明什么都没有。然后在一秒钟左右的时间,他看到了一个在他身边的一个人影,那是迅。应该是他们两个的手电筒碰到一起了。但在一瞬间之后,迅又消失在他的眼前。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然后,他感受到刚才的力把他拉了出去,回到了商场上面。但那个力又在他回到商场的那一刻消失了。“不能再下去。”翼脑子里这样想着。
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应该相信直觉。
翼也记了起来,有一个叫做“侵”的人。那个把他的思绪弄得异常混乱的,也许就是侵。而且之前的机械响声一定不是巧合,或许是通过一个机械把他弄成这样的——那么一定会有制作这个机械的说明书。一个人不可能会在没有说明书的情况下做出一个这样的机器。
于是,他找到了一本书,里面记载的全部都是一些奇怪的机器。
不出他所料,果然有这么一台功能类似的机器:通过发出声波改变正常人的部分神经,据说是用来体验精神病患者的视角,可以更好地帮助医生们辅助患者治疗。但这个机器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只能算是个半成品,连最基本的恢复方法也是一个很危险的事——通过电击改变大脑,直到恢复正常为止。这是个圆形的机械,表面是银白色的。上面还有一个显示屏一样的东西。当大脑和机器连线的时候,会显示出一条绿线。如果绿线是一直平稳的,没有起伏,就说明恢复到正常的思绪了。
而这样的机械,在稻草人那片草地上的小屋里就有。他们把小屋建在那里,也是因为那里有一个这样的奇怪的东西。
需要通过电击恢复正常,这虽然是一个危险的事,但如果一直是这样下去的话,就相当于一辈子都见不到其他人,会像一个永远发病中的精神病人一样……于是,翼找来了一切需要用到的工具,在小屋里准备。
待他在自己的脑袋上放着许多与机械连着的线之后,显示屏便显示出了一条绿线。这条线一直起起伏伏,一点也不稳定。他拿着两根可以发出电力的线,调成了较为安全的电压,便往自己的脑袋伸去。
忻和燃这时也是像翼一样,处于这样的状况,但他们不一定会找到解决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