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碎裂的墙壁，墙壁掉下几块白漆砸在四块砖头撑起的桌子上，一块带着把手镶着几块铁皮的木板乖乖堵住门框。
装满了零件与工具的黑色的铁箱码放在锈迹斑斑的铁架上，几个白箱子连着电源随意码放在地面。打开白箱子除了冰袋里面空空如也。
打开门便是一个骨瘦如柴眼睛深凹没有一丝生气的活人，我一边哈欠一边看着被吵醒的对方关上门然后离开。
沥青的道路已经坑坑洼洼甚至很多地方都有裂痕，两侧的路灯亮一盏灭一盏，时不时就可以看到躺在房子门口骨瘦如柴的死活人。
到达便利店的玻璃大门之后没有一个人，在选择点击商品然后输入自己的账户和密码商品便通过传送带被运出来。
离开便利店打开罐头掰开自带的勺子吃着里面泥一样没有味道的东西。
回到家打开门然后随意扔一罐罐头正好砸在了死活人的身上，他用他深凹的眼睛看着我张开嘴露出几颗歪七扭八又黄又黑的牙掐媚的笑着，如同树枝的手紧紧抓着冰冷的铁罐头。
我拿出挂牌挂在门上打开屋里的开关点亮了门口的白灯关上了门。死活人费力打开罐头在拿勺子吃完后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抹掉最后的一点残渣，然后如同婴儿一样嘬着手指，最后把空罐头摆在身前。
有其他几个死活人睁开眼睛看着他，他一瞬间如同狗龇牙咧张牙舞爪，其他死活人看了又如同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我坐在整个屋子里的椅子上眯眼休息，时不时看一眼门或者铁架上的零件。
好一会门被敲响了，我走到门口拉开一个小窗口看着门口的人问到“什么活？”
“维修义肢，干吗？”
我拿起一旁的扳手打开门对方侧身钻进来我顺带关上门，我看着对方滋滋冒电的手臂退了几步“维修具体价格根据具体情况定。”
拉开一个白色的帘子，手术台和一台东拼西凑出来的机器，惨白的灯光照着俩把白色的座椅。
我戴上口罩和手套然后让对方坐在椅子上然后把手固定在手术台上，拿来工具箱卸下了对方的手臂然后开始维修。整条手臂被打了一个洞幸亏不是什么大洞而且机型也是比较老旧的。
“需要修补孔洞吗？”
“稍微修一下就可以了。”
“什么材料？铝合金？塑料？军用钢？说明白点？”
“诶呦！那个便宜用哪个，啰啰嗦嗦的。”
“好的，钢的。记得不要靠近火要不然会有问题，另外电路也给你修好了，如果需要优化得加钱。”
“总共多少钱啊？”
“看机型比较老500。”
“太贵了。”
“贵？我这里的技术可是比维修作坊的好太多了，要是哪些作坊他们敢要你1000。”
对方仔细端详自己的手臂最后无奈看了门旁的条码。
“收款550元。”
“你给多了。”我拿出个人平板准备扫描一下对方的条码。
“不用兄弟，多给你50元当咱们交个朋友。”
我收回平板点了点头。
“那不打扰了，以后我来希望您可以稍微看着我们的情面上便宜点。”
我什么也没说，对方看着我最后无奈转身离开。
我走到门口看着门口的死活人。
“他出门说了什么吗？”
死活人用他浑浊的眼睛看着我裂开嘴笑了笑然后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恶狠狠的说道“他娘的这么贵，傻子才再来。”
我面无表情想了想“如果他来找事告诉我。”
死活人看着我点了点头一阵傻笑。
我把门关好继续坐在椅子上休息等耐着下一个客人，也许是因为诊所的位置太偏僻了以至于客人非常的少，也许我应该考虑一下要不要顺便接点外单的活。
就在我思考时门又被敲响我打开小铁窗看到的是一个高大强壮的壮汉，考虑到平时的根本没有招惹过谁外加也不是黑店并且这片地区就我一家小诊所更不可能是抢生意的我小心的打开了门。
“改造。”
我和未来得及说话对方就已经不耐的说道，他看着简陋的设施皱了皱眉但随后又舒缓开来，非常熟悉的走到手术台旁把手臂放在了手术台上。
“要求？”
“实用关键时刻别掉链子，能整多好整多好。”
“就一条手臂？”我突然感觉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不。”对方撩起衣服露出改造后的半机械双臂和双腿以及脑后的机械插座。“都要改。”
我咽了口口水看着他健壮的肌肉小心的退后几步，虽然他的脸很普通但那估计快1米8的身高和肌肉可不是假的。
我看着他裸露的皮肤没有任何纹身应该不是帮派成员，而且通缉令上面似乎也没用他的照片....
我叹了口气“改造超过了至少20％手术时间会比较久，另外先付钱。”我偷偷摸摸拿出手枪放在身后。
“没钱，先做手术。等兄弟有钱了立刻还你。”对方大大咧咧的说道丝毫不在于我看傻子的眼神。
“没钱？”我看了看诊所思考了一下“能不能你先去凑一下？最起码要付完首付。”
“别啊兄弟，都是混口饭吃的。今天欠你多少等兄弟我有钱了一点双倍奉还还带其他兄弟来你这里，我落锤说话算数！”
我看着眼前这个愚蠢可笑的壮汉，长这么大全都发育到身体上了吗？脑子一点也没长。
“没用钱我这里不能做手术，毕竟这可是大手术而不是什么小手术。”我鬼使神差的说完这句后立刻觉得不妥又看向那个傻大个。
“这样吗....”对方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叹了口气，没用什么威胁、咒骂和打砸甚至没用生气只是如同接受了这个现实一样，对方起身准备离开。“那我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
“停下。”我感觉自己简直疯了一样，我想要依靠我的理智强行压制住我接下来的行为但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比那个傻大个更愚蠢幼稚的话。“看在我客人不多的份上，可以做手术。另外记得给我打个欠条。”
“嘿！兄弟，够义气。”对方对着我豪爽的笑了笑然后竖了个大拇指几步走到手术台躺在手术台上生怕我反悔。
我看着他一点戒备都没有的样子突然感觉是我看起来太人畜无害了还是这个人是真的傻子？真幸亏我不是黑店。
“我不会给你打麻醉剂，毕竟只是稍微改一改机械部分忍着点。”我一边说一边拉下手术台上的机械臂带好口罩手套和护目镜。
在焊接的火光下我不断拿起各种零件安装在傻大个身上，而对方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与我集中精神的样子截然相反。
“兄弟，你是唯一一个同意我赊账的人。”我没有搭理他继续集中精神开始为他的小臂安装电极。
“那些城里人，呸。一个比一个冷漠，还想让我去接高利贷说他们也提供相关付完。呸，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
我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剧烈的火花四溅，我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避免被烧着。
我看着那个混蛋欠揍憨厚的笑容感觉我自己就tm是个超级大傻子。
“你可以借高利贷？我以为你....”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转头埋头继续工作。
“别怕，兄弟。你放心，如果兄弟我真的没弄到钱那我卖血卖脑也要把钱还你。”对方看着我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求求你闭嘴吧。”我恶狠狠的看着他停下手里的活虽然有护目镜和口罩遮挡但他仍然听出我语气不善。“手术期间不能和医生交流！要不然容易出意外。”
“医生，你是医生？我以为医生只在那些大医院工作。”
“我是医生，你们平时在维修店虽然大部分遇到的都是技师但关键手术也会有黑医生操刀。”我不耐烦的说道同时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我曾经也是城里人....”我感觉有些无奈与苦涩。
“那你可和那些城里人不一样，那些城里人一个个看着热情似火实际上一谈到钱一个个立刻公私分明。”落锤随口说道。
“我....”我顿了顿最好更加苦涩的说道“你所谓的城里人只不过是一群野蛮人而已，我是内城人。”
落锤看着我震惊的动了动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在我不小心烫到他的皮肤后才反应过来。
“wc你是天堂的人！”
“现在不是了。”我有些厌恶落锤的称呼。
“那也够nb的了....”
我拿出昏睡剂倒在手帕上捂住落锤的口鼻。
“不用客气，这算我请你的。”
看着傻大个慢慢睡觉我也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争取在对方醒过来前感觉完成手术结束这场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