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啊？”
“一个故事......一个......圣子诞生的故事。”
四副画作此时此刻展现在亚尔巴与老牧师面前。
第一副画作已黑白灰以及红作为主色调，整个画面完全就是一座由扭曲的尸体堆积的山丘。但整个画面并不让人恶心相反，这幅画仿佛如同伊利园中的禁果，诱惑着人犯下无法宽恕的罪孽。如同一束恶之花一样。
亚尔巴与老牧师的心中仿佛有一道枷锁被触动，他们看着这幅禁忌之作贪婪的注视着没有寸画面，那份人们对于暴力和血腥的渴望从来没有消退只不过披上了文明的外衣。而那份几乎已经快要扭曲的欲望和对于暴力的渴望在这幅画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
两人虽然很抵触和厌恶这幅展开的恶之花但似乎无法掩盖对此的兴趣与渴望。
整个画作从暗到明，在那血肉之山的最低端两人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些尸体扭曲的表情。
那种表情不如任何一种语言可以形容和表达的，但这幅画却将其表达的淋漓尽致，就如同创造者有着一样扭曲的内心一样。那种扭曲的欲望和超越痛苦的疯狂展现在那些尸体的脸上，如同在地狱中被焚烧的恶鬼哀嚎着扭曲着。
“看！那是什么！”亚尔巴叫到，而老牧师看向亚尔巴指向的位置捂住了心脏。
他们两个如同废墟中的寻宝者在扭曲的欲望与人类罪恶交织的沼泽里找到了那人性的光辉。
越接近黑暗越接近山峰，那些尸体的表情就越发扭曲狰狞，仿佛将人性的伪装慢慢撕开。
两人的目光慢慢向上攀登，他们没向上攀登一厘米内心的恐惧与不安就越发浓烈，他们警惕的看着那些尸体，恐惧着这些尸体就好像会和那些温驯的牛一样会突然甩起尾巴抽死屁股上的牛虻一样杀了他们。
他们的目光慢慢前进而那些尸体们则向着世界毫无目的的散发着恶意，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外来的旁观者。
慢慢的，光线越来越暗淡而那些尸体也越来越模糊但恐惧的门已经打开，而恐惧与不安的细胞已经悄悄逃离出来以惊人的速度扩散。
尸体们模糊了身形他们挤压在一切交融着血肉与欲望，他们的痛苦和疯狂交融着，不断的交融着直到他们彻底融为一体变成了一个完全由恶意和扭曲面容组成的肉山......
此时此刻任何看画的人都可以感受到画师的那歇斯底里的疯狂与激情和那对于那无法形容的恶意与恐惧开始交织形成了这只存在人类幻想之中的恶魔之作。
画师的原先细致入微堪称惊世骇俗的画工开始变得潦草起来如同有着名为灵感的闪电划过了画师的大脑激起了层层恐惧。两人都仿佛可以看见一个消瘦的人挥舞的双手在画布上不断划上线条如同发了疯一样。
他不是为了创造！他这一切的行为只是因为恐惧，**裸的恐惧，对于人的恐惧，对于恐惧本身的恐惧！他疯狂的涂抹着企图掩盖那些发了疯想要将他抽筋拔骨蚕食殆尽的尸体！
一瞬间那些尸体丰富活了过来，他们挤压在一切想要冲破画布的束缚！
此时此刻恐惧得到了蜕变，它变成了另一种东西，一种疾病。这种疾病源自人类最深处，它是如此古老以至于它的存在先于万物诞生之前......
此时此刻恐惧化作了疯狂，亚尔巴与老牧师瞪大了双眼，他们咽了口口水，此时此刻他们竟然感受到了饥饿与干渴。
他们如同一个狂人用着疯子的眼神看着那些已经融为一体不分彼此的尸骸，此时此刻对于深渊的凝视得到了回应。他们的开始不在去回避那些恶毒的恶意而是疯狂的向上攀登，他们的攀登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仿佛视线化作了一只雄鹰翱翔在天际，但这不是自由的翱翔而是出于恐惧的逃亡。
最终他们抵达了恶意的山峰，在这里人类的恶意与那些扭曲畸变的欲望彻底交融在一起毫无遮掩的展现在人类的面前，如同壮观的地狱之景，那只存在人类幻想里的恐惧与欲望的根源之地。
此时此刻善与恶模糊了边界，两人已经无法分辨善与恶。他们呆滞的目光毫无目的看着山峰......
那什么？
没有一个人说话但似乎有有一个人在说话，那个声音似乎发自内心却是那么陌生。
对于那是什么？
他们看着山峰，那最黑暗的深渊。
最终他们看到了，那只存在与深渊夹缝之中的光明。微弱却令人可以获得救赎与宁静，它似乎丰富虚幻的光影以至于两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已经快要疯了所以产生的幻觉。
但事实就跟他们看到的一样，那到微弱的光是存在的，微弱如同忽明忽暗的蜡烛但却那么的明亮让人向往，仿佛地狱中的伊利园一样。
下意识靠近了几步画想要更加仔细的看到那伊利园内的景色慢慢的光明似乎越来越亮而那光明中有一个身穿灰袍的消瘦矮小的人，他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孩子，一个满身血污诞生于恶意与欲望的孩子，那是神对世人祈祷的最好的回应。
灰色的长袍掩盖了那个人的身躯但却若隐若现可以看清那双纯净的双眼，那双眼睛如同世间最纯粹的善意与美好交织而成，而那位灰袍圣人的灰袍下也可以看见那若隐若现的荆棘刺穿了他的皮肉，血肉模糊。
圣人的血肉与罪人交融在一起，一个毫无罪孽的人却为整个人类忏悔并背负着罪孽祈求神的宽恕，而神也给予了回应。
“呼......”
许久后两人长呼一口气似乎因为刚刚的震撼而忘记了呼吸。他们又一次看着那副画作，这幅画作中那精艺的画技足够让那些所谓的大师钻研一辈子也无法触及，而其中的灵感与宗教暗示更是可以耗尽任何一个绘画大师一生的灵感。
而此时此刻这样的画作居然有整整4副！简直荒唐至极！
两人甚至觉得只有这个画师疯了才可能有这么多的灵感去创造并且将他们以一种大胆矛盾却又浑然一体的仿佛融在一副画作之中。
没错，只有疯子才可以做到！因为正常的人类哪怕被神明亲吻了额头打开的神智也不可能有如此灵感。只有疯子，那些彻底失去了名为理智的陆地在无尽的荒谬绝伦的灵感之海中漂流的疯子，为了安放自己多余的灵感与疯狂以及那些更加微妙令人心生敬畏与恐惧而才能创造出如此荒谬绝伦的画作！
事实上，他们猜的确是没有错。
两人看着画作中那个圣人长袍的边缘有一个缝补的补丁，而那个补丁的缝补的痕迹则构成有一串文字。
“《救赎？》—夜羊人”
毫无疑问《救赎？》是这幅画的名字，而夜羊人是这幅画的创作者。
“原来灰兔子叫夜羊人吗......”亚尔巴自言自语道“这可不像一个名字，更像是一个代号。”
“每一个清洁人员都有自己的名字，他看起来那么小，应该还不超过14岁......他应该是被清洁者公司培养的孩子，可怜的孩子......只有生在地狱之中才会如此渴望光明......”
亚尔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那些大公司培养的孩子说到底就是公司的商品、所有物、消耗品。尤其是在这种专职武装暴力的公司更是如此，这些被培养的孩子们会根据他们的天赋被培养，确保他们的利用价值最大化为公司谋求最大的利益。低级的人作为消耗品经常被用于侦查，而高级有潜力的人因为投入的大量资源而不能随意被抛弃但这可不代表这些人比低级的人要过的好。
相反这些高级资源才是最惨的生不如死，他们被彻底与公司利益捆绑在一起，而那些低级人员公司几乎不在乎他们自然也就给了他们赎身获得自由的机会。但高级的人员因为利益的捆绑赎身与自由几乎就是不可能的奢望，公司对于他们的关注也是他们最大的枷锁。
他们可以拥有自己的家人，前提是这不会影响到你的工资与公司的利益。他们可以拥有自己的思想，但公司会用他们的东西去填满他的思想无论是暴力手段还是温和的。他们可以死去获得解脱和救赎，但前提是你的付出必须大于公司的投入，你没有任何剩余价值，救你的投入已经超过了你本身的价值，要不然，你根本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死亡。
当然消极怠工也是不行的，公司有的是办法让你努力去工作。例如在黑暗中施舍你一丝看不到的光明或者狠狠给你来一鞭子例如威胁。
就这样，那些所谓的高级员工就这样被吊着走在黑暗中。走不动了就会被抽上一鞭子赶着走，赶不动了就会给你一丝摸不到的光吊着你走，如此循环直到这个人彻底没有走下去的力气死在奔走中。
实际上公司一直不反对那些高级人员有家人，反而很支持他们成家立业。因为根据数据表明，凡事那些成家立业的高级员工工作都更加努力了，也更容易控制。
如果你不幸福，那么公司就会尽可能给你幸福。不是因为公司的善良而是为了利益最大化。这些道理那个高级员工不明白？他们都明白也懂，但谁又可以给予我们选择的权利？毕竟活着的权利都是由公司给予的，我们所可以做的只是在活下去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去追求幸福。
而这就是我们这些底层穷人的生存环境与生存方针，同样这也是我曾经工作的公司的行动方针。
呵，把活人看做资源......也许......他们很正常，我们也很正常，但......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很正常现实却那么疯狂和荒谬？真是太奇怪了。
